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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烈太后传-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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黥刑,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人的面部极其敏感的,犯人在被黥面时的疼痛之状可想而知,而黥刑虽然比起肉刑要好得多,至少四肢健全,不过由于伤口感染,有的犯人也会因黥面而致死,不知这姑娘能不能熬过去,不过即便熬过去,想来也会因为被毁容而郁郁终生吧。

山羊胡子心中惋惜,但他仍是很快收拾好了东西退了出去。这些不管他的事,他只是听命办事。

蔡泽看了看赵相如紧闭的双目和血迹斑斑的脸,总算是松了口气。他一直隐隐有种感觉,此女不简单。虽然所有证据都显示她是无辜的,不过他不愿放弃这种直觉。现在这个女人被刺了“罪”字,那么只安心做个武安君的女人便好,如果她还有别的身份,这个“罪”字,会成为她耻辱的烙印,永生也无法洗掉。

蔡泽吩咐下人明日将此女送到武安君的别院,然后得意地离开了。

武烈太后传

作者:燕眉

魏澜

赵相如被送到武安君府上时,已是第二天。她头上的黥字虽然不再流血,却肿得老高,白起看见好好的人被弄成这样送了过来,气得将两个蔡泽的下人当场刺死。

不过气归气,白起也知道蔡泽有大王护着,他一时半会不能拿他如何,因此暗暗记下这桩恨事,准备来日再算。此处是他的别院,位于咸阳城郊,离王宫附近的府邸差了很远,魏澜自然不会知道他将她安顿在此处。

赵相如发着烧,面色绯红,额上的黥字极其刺目,白起看了暗暗心疼,知道这花容月貌终是毁了。长在军中,他知道黥字虽意在羞辱,可最要命的是会引发感染,如果处理不当还会丧命,眼下天气炎热,赵相如显然伤口受了感染,必须及时医治。

该死的蔡泽!

白起急忙派人去寻扁鹊。扁鹊与其关系极好,他的医术也是信得过的。不过此刻仍在边城,怕是一时半会赶不回来。白起不敢耽误,又让人寻了城中最好的巫医,先照看起来。

不几日,扁鹊便来了咸阳。一进门,便见白起正急得团团转。白起抬眼见站在门口的扁鹊顿时两眼放光,奔至他面前拉住衣袖便道:“你可算来了,她快撑不住了!”

扁鹊被他拉着就进了屋,他还没放下药箱便先吓了一跳,这女子不是在少梁城中所见的那个么!七年不见,眉眼并无二致,只是脸庞却如此憔悴,尤其是额上黑色的“罪”字,触目惊心。

扁鹊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得见故人,而这故人几乎奄奄一息。他二话不说,放下药箱便要施诊,白起在旁焦急地看着。

连日来,赵相如高烧不退,一直陷入昏迷,数位巫医看了也不见好,白起急得如百爪挠心,索性跟太后报了病,日日守在周围。他现在一睁眼就是赵相如被刺得鲜血淋漓的额头,一闭眼就会想起数年前他们相遇时她那明亮的星眸。而今这双明目一直紧闭,眉头紧锁。终究是他欠她的。

扁鹊到底是当世最杰出的医者,只用了两天,便让赵相如的烧退了下去,而额头的黥字也开始消肿。见赵相如的呼吸不再急促,白起渐渐放下心来,不一会儿却又把扁鹊叫道一边问道:“可有法子把她额间的字消去?”

扁鹊看着白起期待的眼神,叹了口气,缓缓道:“墨汁进入肌理后最不易消去,除非剜肉,否则注定要跟着她一辈子……你在军营这么久,多是见得此刑,哪里还用来问我这个老头子。”

白起沉默良久,怅然道:“若是那日我强行带走她,便也不用受这样的折辱和戕害,我总是不够坚定,每次都将她推向敌人而使她饱受伤害。”

扁鹊连续为病人治疗了两天,也是一脸的疲倦和萧索:“你的所为,不过为王上尽忠,为国事奔劳,委曲求全,何曾有错?事已至此,不要太过自责,凡事看开。”

白起不语,扁鹊长叹一声,只得拍拍他的肩,先去休息。

白起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赵相如,大掌缓缓滑过她娇嫩的脸颊。她所承受的痛楚普通贵族女子根本难以想象,她都承受下来了。虽然现在心智已迷,但想来与其清醒着面对被刺字的现实,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君上——”下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白起收了手,站起身走到屋外,将门小心合上,才轻声问道:“何事?”

那下人见主人如此,知道不能打搅了里面的人休息,于是也放低声音道:“穰侯府上来人请君上前去,说是有要事。”

白起一听,知道有要事,立即敛容骑马前去。

赵相如从床上醒过来时,只觉得额上像有无数针尖扎在骨头上,每一下都像用棍子敲打在她脆弱的神经上,钻心地疼痛。她皱了皱眉,想起自己被秦人施了黥刑,这样耻辱的标记怕是要跟随自己一辈子了。她不怕被毁容,这副皮囊于她早已是具残破的空壳,她只怕带着这样的标记,她无法再领兵打仗,无法再亲手为庞澈、寿春报仇。

“你醒了?”

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口气不像是普通的侍女。

赵相如睁开眼看着她,只见床边站着一名女子,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一副病美人的姿态,身上穿着湖绿色的曲裾,宽袖自然垂下,遮住了双手。

赵相如的眸子盯着她,面无表情。

那女子极是温婉娴静,见赵相如不语,又道:“妾身是起的妻子,你可以叫妾身魏澜。”她的语速不紧不慢,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起将你藏在此处,不欲我知晓,可是夫君之事,妾身怎能不管不问。”

她见赵相如反应冷淡,静了一会儿又道:“姑娘不必担心,虽然你容貌已毁……但既然起仍旧如此在意你,妾身便能容得下你,不如你跟妾身回府吧,这里是别院,比不得府上住得舒服。”

魏澜似乎是下了大决心,她其实很不情愿和别的女人分享白起,但她身体虚弱,无法诞下孩子,是致命的不足。她爱夫君,不想他百年之后膝下荒凉,这个女子虽然很成威胁,但到底被毁了容貌,即便生了孩子,也不会对她有碍。

只不过她想的周全,回应她的仍是沉默。

魏澜有些难堪,她想不到自己已经如此屈尊纡贵,甚至低声下气,那女子竟然始终不发一语,当她不存在。

此时赵相如确实不知要怎么做。这是白起的妻子?那么此刻她是在白起的地盘?这意味着她暂时安全了吗?

等她忍痛想明白了,魏澜已经自顾自说了许多,只等她说话了,赵相如只来得及听到了最后一句,让她跟着这女人回白起府上。

她脑中判断了一下形势,觉得跟这个女人走是不行的。这是白起的别院,位置偏僻,且人员往来甚少,家丁也不多,利于逃脱。若是搬到府上,人员复杂不说,地处咸阳中心地带,再加上这个女人……赵相如习惯性地眯了眯眼,她现在身体处于什么样的状况她自己最清楚,万一这个女人不怀好意,把自己弄入府中却要暗害,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这她看也不看魏澜,翻过身子背对着她。

魏澜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诚意表白不仅没有打动这个女人,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不由恼怒,她气得胸脯一鼓一鼓的,不过好在还算有涵养,并没有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毕竟,她是趁着白起不在偷偷过来的。

原本她听到一些传言,所以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能让夫君如此挂怀,不惜去求太后。当看到女子头上的刺字时她有些释然,不过是个罪奴,纵是夫君曾经喜欢又如何,这样的残容每看一次都让人格外不舒服,夫君对她必不会长久,她不妨大度些。不过看她的性子显然有些不知好歹,那她便也不用客气什么了。

魏澜挺着胸脯,虽是病体,却也走得摇曳生姿,那个原本以为的“敌人”不过如此,这番探视让她心情格外的好。

白起回来后听下人回报说夫人来过,只得赶忙回府。之后数月,倒有大半时间待在府中陪着魏澜。赵相如不用担心蔡泽监视,也就不再装疯,让吃就吃,让睡就睡,只是从不说话,显得呆呆的。白起本想让扁鹊为她诊治,老头子赶忙摆手道:“此症乃是心病,老朽无能为力。”

白起只能叹气。

“君上,夫人犯晕倒在院中,摔破了胳膊,血流不止。”下人冲进门来急道。

白起一听赶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个时辰前。”

白起焦急地看了一眼扁鹊,扁鹊明白他的意思,主动道:“待老朽收拾下药箱,随将军同去。”

白起抱拳道:“多谢。”

傍晚时分,咸阳城外山下,数十名乌衣人站在几座坟茔处,为首之人正是褒成。

“将军,太后我等今日务必救出,还望您在九泉之下安息。”他深深一叩首,此处埋着他们小心收殓的狼军将士遗骨。

起身后,他转身对众人道:“都准备好了?”

韩守抱拳:“一切俱已妥当,刚有人来报,白起府中出事,他已赶了回城中。眼看太阳落山,城门将闭,今晚他定是无法回来。现在别院不过十数洒扫,兼有家丁二十人。”

褒成听到这点点头道:“太后被秦人掳走已有半年之久,养我等千日却不能救其于水火,是狼军之耻!”他环视左右,现在的他早已不是当年的愣头青,统辖过数万人的军队,一举一动都显得严谨慎重。“但是今日并非雪耻之时,万事需以太后安危为重。别院内所有人员一律杀死,太后救出后立即快马沿车道向西,趁白起还未发现尽快送出秦境。不得惊动无关人员。”

“诺。”

逃离

赵相如看见狼军的时候连一丝惊讶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们来了。”反倒是韩守,来接太后时借着屋内的烛光一眼瞥见了额上的墨字,当即心中一震,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意气风发的太后落魄萧索成这样,顿时双膝跪下道:“太后,属下来迟。”

赵相如似乎没有什么抒发重逢喜悦的心情,她只冷漠地说了一句:“时机选得不错,于撤离有益。”

“国尉,里外已经打扫干净,没有人发觉。”

褒成检查了所有的尸体,确认再无活人之后,趁着清冷的月色抬头朝太后略一抱拳,随即对所有人道:“一队二队护送太后撤离……三队四队殿后掩护,五队留下处理痕迹。”

“诺。”所有士兵再没有任何话,敛声执行各自的任务。

一群人消无声息地离开死一般寂静地大院,韩守将套好的马匹牵来,扶着太后上了马。

赵相如从衣袖上撕下了一块布条扎在头上,遮住墨字,低声问道:“他们的遗骨收殓了吗?”

韩守道:“都埋在了附近的山下。”

“取出来,我要带回去。”

“诺。”

赵相如冰冷的眼睛望向四周,她告诉自己,还会回来,不过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将被战火烧遍!

两个月后,已是第二年的二月初,手捧着庞澈遗骨的赵相如终于辗转回到了阔别大半年的邯郸。桐树经历了冬日的洗礼早已不复当初的枝繁叶茂,但即将到来的春天又使人有一种生机勃勃的期待。

赵相如直到看得眼睛发酸,才又将视线挪开。褒成一旁小心翼翼道:“太后,您被掳一事大王封锁了消息,除了狼军和您的贴身侍女,其余人并不知晓,所以……”

“我会悄悄回宫,掩人耳目的。”

褒成一直以来跟随太后,最是知道她的脾性,往日脸上都是笑意盈盈,而现在……她受尽苦难和折辱,额上还顶着“罪”字……狼军都是太后的直属部下,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字而对太后失去哪怕一丝的忠心,可若是其他士兵看到,是否也如他们所想?他不敢保证。

这些日子来,太后少言寡语,很少表现出喜怒哀乐,看人的眼神更是冷到极点。好在她对狼军到底不一样,否则便是连他都要受不住了,而且她还日日抱着庞澈的遗骨入睡,让他一路看了也是心生不忍。

因为褒成需要进宫复命,加之宫内需要准备一番,因此赵相如被先安顿在了野台。

赵相如抱着庞澈的遗骨在野台里慢慢走着,草木扶疏,前阵子飘落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空气中有种刺骨的冷。野台的景色依然,只是这里的人却已经变了。校场上的狼军正在操练,赵相如看着那个身穿鱼鳞铠甲的将领站在点将台上,大声号令。

这一幕就像一支冷箭,命中了她的心脏。

她就这么毫无防备的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一天。

暴雨中,有那样一人,如青松般挺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眼会生出如此多的羁绊,他会成为她最无私的老师和最忠诚的属下。

捧着他的遗骨,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是这眼前的幻觉分明让她颤抖,她直以为他还活着,还在自己身边,还会用他清越的声音对她说着话……

再也撑不住住,赵相如瘫倒在地,痛哭失声。

四野无人,她第一次放下心防开始思念一个人,将心中满腔的苦痛化为脆弱的眼泪。长久以来,那个人的离去是她最无法承受的痛,可她承受下来了,为了不在敌人面前显露她的懦弱,她只能将所有的不甘与愤恨都吞落入腹,她快要被逼疯了!

就这样放纵地哭一回吧,最后一次,为自己,也为他,最后再软弱一回。

被积雪浸湿的鞋袜冒着寒气,但在冰天雪地中恸哭的赵相如早没了知觉,滚烫的泪珠自眼中滑落,又被风吹冷,在腮上形成了冰晶,被阳光一照,如同镶嵌的水晶般美丽。

第二日,赵相如便掩人耳目悄悄回了宫。在阔别半年的寝殿内,她见到了赵王义。母子二人久未见面,场面却是异常的淡漠。

赵义之前听了褒成委婉的汇报,尽管已经知道了赵相如这段时间以来受的折辱,但当见到她额上的墨字时,他仍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赵相如看他不做声,以为这位少年王者对她有所嫌恶,便道:“老妇面上的字自会想法子去掉,大王心中不必计较。”

赵义见她错会了自己的意思,也没有分辩,只是眼眶微红道:“母后归途多艰,既已回宫,便好好休息吧。”

赵相如道:“老妇身体无碍,当今之事是应厉兵秣马,再图西进。”

赵义听她话中恨意不浅,知道她此番折辱归来被仇恨蒙蔽了理智,劝道:“母后请听寡人一言,邯郸一战,秦燕虽是铩羽而归,但主力犹在。我国伤亡不小,百姓亦是元气大伤,今当巩固内政,以御外患。”

“大王说的道理老妇自然明白,”赵相如的声音仿佛从地下传来一般,遥远而无生命感,泛着一股死气道,“只是我国休养生息,秦燕必然也是一样,何况秦国卫鞅变法后,于内政大有裨益,真等到那一日,赵国未必能及得上。”

“母后,邯郸近郊农田荒芜者半数以上,一旦开战,粮草难以为继,此仗必败。”赵义将如此浅显的道理摆在赵相如面前,他不信深谙军事的太后会置之不理。

果然,赵相如听完这一席话后陷入深思。

“母后,赵秦迟早有一战,只是现在不是时机。上年春耕,范雎亲领了百姓耕种,至秋末,周边数城粮仓俱已满仓,总算顺利过冬。可若是要开战,这些粮食远远不足。不妨等上两年,等一切恢复了,再起兵不迟。”

赵相如杏眸微阖,是她太焦急了吗?可是庞澈还在等着她为他复仇,她却只能束手无策吗?

赵义见她不语,不放弃道:“寡人思来,当今若想赶超秦国,不若一面效其变法之道固我内政,一面戳其隐患扰秦安宁,如此一来彼消我长,自然事半功倍。”

“好主意。”赵相如出声赞许,只是口气里没有一丝喜悦,仿佛只是在宣读评价一般,毫无感情可言。“这些日子大王历练了不少,就按你说的做吧。”

过去的赵相如知道自己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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