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耳上的紫色水晶-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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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误会，事实摆在眼前，我输了，我的儿子不要我，只要你这个女人。”陈子豪这时没那严厉的神色，夏霜薇看到的是一个失落老人的憔悴和沮丧。在他身上的贵族气息没有之后，夏霜薇又开始同情他。
　　“这不是比赛，怎会输了呢，你想想，诺要是不要你这个爸爸，那你生病也并不带给他任何感觉，可他曾经因为你的病跟我分开。这证明了他心中是有你的，只是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是什么感情。我滚下楼梯，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你可以认为是我特意。我无所谓。你就这样走了，你可是失去夺回儿子的机会。当然我是渴望和平相处的，你要是想方设法让诺离开我，我也会想法设法让诺爱我。这是我俩的竞争。”
　　夏霜薇把他行李搬出房，陈子豪震惊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做的，怎么跟她说的并不一样。可考虑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只能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看她要怎么做，反正他本来就打算离开，只是被她的话扰乱了心绪。
　　“走吧。”
　　“我不需要你送我。”
　　夏霜薇粲然一笑。“难道你还没听懂我的话吗？跟我竞争呀，你要留在这里。而且你要近距离地跟我竞争。所以呢，我打算把你带回我家里，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可以趁那机会跟诺熟络咯。”
　　陈子豪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她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就那么悬乎，没大没小，看起来是被家人宠坏的野丫头，说话尖酸刻薄，一会温柔，一会冷漠。以为她是为了他家的身份地位才接近陈诺允，现在更加肯定这一点，既然她要跟他玩这一套，那他也成全她。
　　“既然夏小姐邀请我去你家，那我也不客气了。但到时你没了我儿子，别说是我这老人欺负你。”
　　夏霜薇以45度仰角思考一分钟，“走吧。”
　　“陈伯伯你知道吗？这里是我跟诺成长的地方，他小时候喜欢坐在那，你看见没，就是那，那个山坡上的大石头那，清晨可以看朝阳，傍晚时分可以看夕阳，诺可喜欢看着天边发呆啦。自从爸妈跟我们说了他不是我们家的孩子后，诺就爱坐在那发呆。看着天边的他，是想念自己的亲生父母，想他们是怎样的，会不会爱他。他心里孤独，却假装无事，做好我们的大哥哥，是为了报答我爸妈的恩情。现在好了，他找回妈妈，又找回爸爸，他心里是高兴的，只是害怕失去，就像失去妈妈一样失去亲爱的人。陈伯伯找回他时，他已经遭遇了很多事情，长大了，成熟了，所以心更封闭了。要打开他的心窗得一些时日。”
　　夏霜薇络绎不绝地说话，陈子豪听着。心里是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再次错愕眼前的女孩，虽然他知道自己给她下的评论是错的，可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自己落败的心，满足自己那高贵的自尊心。
　　“陈伯伯呀。其实你心里是不是藏着一些事呢，我每次看你都觉得你更老了一点，你的气质是那般尊贵，现在就是沉浸在烦恼中的爸爸。我觉得你有心事可以告诉我。那心事是与诺有关吧。原谅我猜测，那是与诺的妈妈有关。把这事情尽早解决了，对你病情好，对诺而言也好。”
　　夏霜薇忽然转过身来。
　　“我们坐车吧，这个方向不是去我家的，原谅我带你走了那么久。”
　　陈子豪觉得还好，只是看见她一女孩拄着拐杖走那么久，说了那长篇大论。真猜不透她是怎样的人，竟然知道他那件事？她大可以拿来要挟他，或许说，她没证据。陈子豪狐疑地望着夏霜薇，她的笑容是那般纯洁、温暖。
　　“你怎知道我的心事？你调查我。”
　　陈子豪上了的士后，问夏霜薇。
　　夏霜薇张嘴，却没发出声音来。忽然，她很正经地看着陈子豪的眼睛，歪着脑袋傻笑。“可能吧。”
　　“你真调查我。”
　　陈子豪的脸色怪难看，夏霜薇怕他一时生气会心脏又有事，只好正经一点。
　　“我从来就没有调查你。无论你觉得我靠近诺的目的是什么，我都无所谓，只要你能跟诺好好相处就足够了。至于你愿不愿意告诉我，让我帮你那就得你决定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子豪望着窗外，夏霜薇也不在意，她也望着右边窗外。车飞驰过的景色在倒退，一条条直线模糊了景象，就像记忆，虽然能想起，却无法清晰辨认那是谁曾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道风景线。
　　“家快到了，你决定不说，那等你相信我之后再说吧。”
　　真如她所言，才不到10秒就到了。她不是认路超棒，是多废话一句。陈子豪跨出车门，将近黄昏的秋季格外苍凉，落叶纷纷不曾眷顾人儿那深刻的思念之情。
　　“爸，妈，我带了一个人回来。”
　　夏妈妈正满脸笑容，拿着抹布擦手，她嘴里嚷嚷，“你这孩子带人回来就请人家进屋坐呀，还大声嚷嚷，害怕妈妈招待不周吗。”当她抬眼发现那人是陈子豪时，她一切动作停止，笑容僵硬在脸上，夏爸爸还没回来，应该在回家的路上，她该怎办呢。
　　“原来是诺允的爸爸呀。小薇快，快请陈伯伯进来坐。”
　　夏霜薇正要把车里的行李搬出来，陈子豪早先一步。“我自己来。”
　　夏霜薇到厨房拿水给陈子豪时，夏妈妈拉住她。
　　“他怎么来了。还带着行李。是要把诺允带走吗？”
　　“妈，你先别着急，等爸和诺回来后，我自然会告诉你们。”
　　“你妈现在心乱，你就不能先告诉我吗？”
　　“不，我保证，我告诉你之后你心更乱，就这样哈，我出去客厅给他水。”
　　夏霜薇偷跑了，剩夏妈妈一个人在厨房，踟蹰着要做饭好，还是出去跟他聊天好。细想，还是装忙比较好。
　　“我过两天就回学校了，以后家里就你们几个。这样也方便诺照顾你。”
　　陈诺允回到家里前，夏霜薇早就在门外等他。看见他时，就把他拉到一边。陈诺允以为她太想他了，就把她拥在怀里。
　　“你听我说。”
　　“我听着，你说吧。”
　　“我把你爸接到家里来住了。”夏霜薇早就预料到陈诺允会皱着眉头看她。她还是要把事情说清楚，保证陈诺允接受自己的决定。
　　“你想想，与其要他一个人对我充满仇恨地离开这里，不如找机会让他喜欢我。就当是我的愿望好不，你赞成我不？诺，你会支持我吧。”
　　陈诺允话梗塞在喉咙里，手指抚摸她的头发。
　　“小夏。谢谢你。”
　　“你要谢我呀，你真的要谢我吗？来亲我。”夏霜薇抬起头，踮起脚尖，迎向陈诺允，陈诺允也回应她，给她深情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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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6』第十七章相信爱，心还是失落（5）


　　（5）
　　“那你们人都到齐了吗？那好，我现在宣布，我要把陈伯伯接到家里来住，照顾好公公是我这个未来媳妇的责任，由于本人呢，学业繁重，得在学校里耗一段时间，所以这任务就交给我最亲爱的爸爸妈妈，还有我最爱的诺完成。好，宣布完毕，大家吃饭。”
　　夏霜薇坐下就拿起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宣布口气跟街边小贩吆喝路人来买东西一样口吻。
　　不过家里人都习惯她这样的个性，就怕陈子豪会生气。幸好，陈子豪并没有说什么，也拿起筷子吃饭。
　　夏妈妈那紧张的情绪终于可以卸下，松了一口气后，她笑容又涌上脸上，叫喊大家吃饭。
　　晚饭之后，夏妈妈跟夏爸爸商量。夏妈妈说让出他们的房间给陈诺允的爸爸，陈诺允说不用，让他的房间给他爸睡，他到夏宁的房间睡。陈子豪也没答应，也没拒绝，任陈诺允把他的行李搬进屋。
　　夏霜薇来到陈诺允过去作画的楼阁，那里自他离开了荒置了很久，不过这一年又如童年时一样，充满了颜料的味道，还有纸张被风吹拂的声响。
　　夏霜薇趴在窗台上，看着楼下的那棵树，这棵树倒没高多少，跟过去差不多。或许一切只要好好保护，就能跟过去差不多，只是人在长大，在老去。能挽留的只是物品，还有尚且对自己温暖的心膛。
　　后面有人抱着她，陈诺允在她耳边低语。
　　“在想什么？”
　　他身上有肥皂的香味。躲在他的怀里仿佛能够躲避灾难，不再在乎时间能有多长，生命能有多长，幸福能停留多长时间。就算这个时候是世界末日，她也认了，她是幸福的宝贝。
　　“我在想怎样才能把你永远收藏在自己身边，不让别人抢走你。”
　　“只要你愿意，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可是我把紫水晶弄丢了。是哦。我还没向你爸爸道歉呢，那水晶可是他送给你妈妈的。我现在去向他道歉。”
　　陈诺允刚才还想在月光萦绕的气氛里亲吻他怀抱里的天使，她却提前落跑了。陈诺允沐浴月光，幻想夏霜薇那后悔的模样。
　　秋天的夜晚凉意偷袭，月光却皎洁无暇，陈诺允坐在窗边，玩弄手心的紫水晶。
　　紫色的光芒在月光里格外美丽。宛如夏霜薇傻笑时的脸。这忧郁的颜色竟然是这般幸福。
　　回想过去的一幕幕，是年轻太傻，还是太自以为是，觉得每件事都有唯一的结果。悲伤是上天给他们这些狂妄孩子的惩罚，却没想过，上天只是在教育他们，狂风暴雨总有时，只要相信着，就会有蓝天白云，朗朗夜空。这就是夏之语。
　　夏霜薇曾经仰望夜空对他说，只是那时的他，并不能真正明白，以为她是在安慰疲惫的他。
　　紫水晶划过眼前，一道紫光，是她微笑的回眸。
　　“陈伯伯，你睡了吗？”夏霜薇敲门见没反应，正犹豫着陈子豪是否睡着了。陈子豪就把门打开。穿着睡衣的他还是那么严肃，夏霜薇叹气。
　　“有事吗？”陈子豪说话还是那居高临下的高姿态。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把你送给陈诺允妈妈的紫水晶弄丢了。但我保证，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它莫名其妙就丢了。我有回去找呀。只是没找回来，就进医院了。”
　　陈子豪想起她是摔下楼才住院的。
　　“丢了就丢了，我无法给你另一颗。”
　　“我不是那个意思呀。让我进去坐着跟你说。陈伯伯你也觉得站着说话很累吧。”
　　陈子豪还没答应，夏霜薇就推着他进去。“我是想问你，就是那个传说呀。如果那个左耳戴紫晶的人把紫晶弄丢了，结果会怎样。”
　　看来诺允的妈妈还记得自己当时胡编的传说。她真傻，他那时只是胡说，她却相信了一辈子，那到底为什么要见到他是逃跑，以致与他生死相别，也不要跟他在一起。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吗，我无可奉告，你还是出去吧。”
　　“陈伯伯呀，你可以告诉，当时你跟诺允妈妈，到底是哪一个戴左耳，哪一个戴右耳吗？”
　　“左耳？右耳？我当时是送雨媚水晶项链，是诺允把紫水晶分成两半，变成现在这模样。”
　　夏霜薇再问一次，“你恨我吗？害你的紫水晶弄丢了一半，害你的儿子离开你。”
　　“我不在意你。”陈子豪依旧保持他君主般的姿态，以傲慢的态度对待每个靠近他的人。
　　“如果你恨我，就代表你在意我，你不在意我那就是你不恨我咯。那太好了，我们肯定可以融洽生活的。我先睡觉了，晚安陈伯伯。”
　　夏霜薇没给机会陈子豪反驳，他说不在意她是没把她放在眼里，她却把话解释成不恨她。她是什么构造的，厚脸皮。
　　陈诺允刚下楼，就看见夏霜薇从他爸房里出来，神情特得意，就猜想到她又胜利了。
　　“你怎么就爱招惹我爸，大家遇到他都避着他，就你一个爱缠着他。”
　　“我觉得他还不错。”
　　今晚夏霜薇又跑到陈诺允的房间里。
　　“你今晚还要在这睡吗？”
　　想到夏霜薇一周有好几晚跑他房里睡，就觉得不妥，他们是不是应该早点结婚呀。
　　“小夏，我们结婚吧。”
　　夏霜薇忽然脸红了，“你，你说什么呀，真的吗？”
　　陈诺允点点头，夏霜薇笑了。
　　“你呀，连戒指都没有，要人家怎么嫁给你呀。更何况，我们得等你爸接受我再说吧。不然他那心脏会把我们折腾一团糟糕。”
　　夏霜薇明知道他们是多么迫切能够永远在一起，可是不想在结婚那天，出现灾难，成了他们分开的理由。现在的她要步步为营，不能走错一步，让陈诺允想得到的幸福落空。
　　“我们曾经在意太多人了，浪费了太多时间。”
　　“诺，你知道吗？”夏霜薇挽着陈诺允，“很小很小时候，你说要等你回来娶我时，我就认定了你是我的唯一。结婚只是一纸证书，只是告诉众人的一个仪式。我们心里早就有彼此，我们其实早就是夫妻了。”
　　陈诺允亲吻夏霜薇脖子上的皮肤，夏霜薇依旧在说话。
　　“诺，我们再等一下，我们一定会到达幸福的彼岸。”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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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7』第十七章相信爱，心还是失落（6）


　　（6）
　　放眼绿野，会寻找生命的曙光。它们是精神奕奕，微风荡漾着它们顽皮的笑容。
　　“陈伯伯，快来，这里风景非常好。”
　　陈子豪一大早就被夏霜薇拉去爬山。说什么锻炼身体、神清气爽的话，害他一大早就气喘。
　　陈子豪生活优越舒服惯了，那受得了这长途跋涉，好不容易爬到山顶，就找位置坐下休息，哪还管得着干净不干净。他一大男人长辈被她这小丫头骗来山上，他也奇怪他竟然真的跟来。
　　“陈伯伯，水，手帕。”夏霜薇把水也手帕递给陈子豪，陈子豪喝过水后，身体休息够了，才放眼看看周围。
　　“这里美吗？这里不是巴黎，没有浪漫的铁塔，没有豪华的游轮，可这里有蓝天白云，市井小楼，还有清水绿山。”
　　夏霜薇在陈子豪身边坐下。
　　“这时的天看起来跟平常的一样，没什么特别，可是你细心地听，你会听见这阳光的声音。世界万物都在舞动，唱和。虽然秋天落叶遍地，枝丫光秃，可是这是万物的生机，包括他们的死亡和重生。”
　　“你带我来这，就是说这些吗？”
　　陈子豪以为她又在说服她跟陈诺允的事。不过这里真的很舒服，阳光洒在身上很舒服，一点也不酷热。这不是夏天，是微凉的秋季。
　　“我带你来这不是为了说这些，”夏霜薇停顿一下，陈子豪就认为她终于要说出她的心里话了。“我带你来这，是享受这，你尝试闭上眼睛感受，不是用你习惯了处理生意的头脑，不是用你绘画成习惯再也找不回来感觉的手，是用你的心，你的心一直被你封闭，所以它在渴望打开，能感受这平平无奇事物的美妙，也只有你那颗未曾开启的心。”
　　夏霜薇不再说话了，她闭上眼睛，享受秋风的抚摸。
　　陈子豪发现夏霜薇闭上了眼睛，确定她沉浸在这舒服感觉里，才愿意听从她的话，闭上他的眼睛。夏霜薇睁开眼睛，笑了，真舒服。她再次闭上眼睛。静听风的声音。听见吗？风的私语，她不是不在，她只爱跟有缘人说话，她不是冷酷，她只是不想有不懂她的人靠近。风在说话，风一直在说话，风其实很寂寞。
　　“我明天就回学校了，你在我家可能会有点无聊。不过呢，我房间里的游戏机可以借你玩。”
　　“我电脑里的游戏可好玩了，我今晚教你。”
　　一路上只有夏霜薇自己说话，可夏霜薇还是滔滔不绝地说。仿佛她知道陈子豪在听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