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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锦-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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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卦象有误,也放下心来,却不料,邴吉与那个婴孩竟一同消失无踪了。

更令人称奇的是,钩戈夫人死后,刘彻的身体竟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有人说,这是卫皇后在天之灵保佑他。于是,刘彻下令修建思子台,颁《罪己书》向世人承认自己对天下人所犯下的罪行。田千秋因病辞官。

四年后,刘彻驾崩。鄂邑公主封鄂邑盖长公主,长居宫中,照顾新帝起居。

从此,大汉王朝,在年幼的刘弗陵统治之下,展开了一段如史诗般壮阔的传奇。

第二卷 始元元年,少年英姿初现。

少年游 晓色云开(一)

窗外的雨渐渐停了,蓝衫女子来到屋外,潮湿的空气中透出阵阵桂香。院子里的桂树在月光下婆娑着一身浓碧,仿佛在和着微润的月光说话。女子轻轻叹了口气。月色里,如玉的脖颈上一枚晶莹的玉坠子滑了出来。仔细看去,竟是一朵盛放的莲花。仿佛一抹残冰,在她的领口留下一个冷润的影。

她伸出手,将坠子托在掌心,那莲花便一刹那点亮了她纤弱的五指,显出极美的感伤来。她用一根指头小心的抚摸着那朵花,仿佛那是个有生命的个体。清秀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凄凉的暖意。这坠子,这花朵,是她身世最大的钥匙,多年后,她通过这枚遗落在尘埃里的钥匙,打开了通往真相的大门。她将那块玉轻柔的翻了过去,它光洁的背面深深的刻着两个字。长烟。

她的目光变得有些潮湿,轻抚着的,是她自己的名字。长烟。曾经让整个长安为止倾倒的,被后世誉为神手的女子。而今,她已经成为大汉朝历史上不为人知的孤魂野鬼,或者说是被刘氏宗族除了名的山野村妇。

那些年少时的往事如今想来,竟仿佛落入水中的文字,字字清晰,却摇曳远去。

始元元年,三月。

鲁国街道两旁的大榆树已绽出油绿的新叶,空气温暖湿润,许多年轻人结伴踏青。驻足街头,便可见远处空中振翅高飞的纸鸢。

鲁王宫的上空,几只白鸽破空而去,丈许高的宫墙里,一个小男孩仰着头,傻傻的盯着天空。

他身穿鹅黄色襌襦衣,微黑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眉头微锁似乎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

这时,一个身着藏青色长袍的少年出现在他身后。

“病已,你在看什么?”

男孩回过头去,正好迎上刘晙微笑的目光。

“哥哥,我在看鸽子和纸鸢。”说着,他伸手指了指天空。

刘晙踱到男孩身边,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天空蔚蓝清澈,连一片浮云也没有。几只纸鸢正扶风而上。其中一只朱红色的雀鸟最为抢眼,它庞大的身体仿佛吸在湛蓝的天幕之上,稳稳的攀升。病已的白鸽正快速的扇动翅膀追赶着早已爬上九霄的赤鸢。

刘晙笑了笑。

“病已,你又放鸽子了?”

黄衣男孩点了点头,眉头仍就深锁。

“为什么不去放纸鸢?今日午后哥哥带你去,好不好?”刘晙总觉得病已很可怜。

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被人送到鲁国,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

他还记得那天,是个初秋。

一位唇色黑紫的老者带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来到鲁王宫,神秘的觐见了自己的祖父刘庆忌。听说三人谈了很久,最后,两人离开了,从此这寂寞的鲁王宫里便多了个能和他说话的男孩。

“哥哥,我不喜欢纸鸢。”刘病已仍旧望着那些高高飞翔的白鸽,他们已飞的很高,变成一群移动的小白点。

刘晙转过头来,奇怪的看着他。

“为何?难道你觉得你的白鸽飞的过人家的纸鸢吗?”他笑着问道。

刘晙是鲁王刘庆忌的嫡长孙,在宫里无人不对他卑躬屈膝,但他并没有恃宠生骄。对于病已,他是怜爱的。这个比他小了许多的养弟,说话做事,一贯与众不同。

病已皱了皱眉头,转过脸来。

“为何不能,那纸鸢是死的,他之所以能飞,是借助风之力,而我的白鸽是活的,不论是否有风,都能直击长空!”

刘晙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欣赏病已身上的豪情和霸气,这个男童虽只有七八岁,但跟着自己读书骑射,样样尽力,实在是惹人喜爱。甚至比父亲的其他夫人所生之子都要强上许多。

刘病已见哥哥没有言语,还以为是自己冲撞了他,忙俯下身子。

“病已只是觉得……”

刘晙忙摇了摇头。

“病已,刚刚你说的那番话令哥哥既高兴,又担心。”说着,他俯身做在一旁的假山石上,将男孩拉到自己身边。

刘病已并不知道晙的意思,只愣愣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想娘吗?”刘晙忽然问道。

他问的突然,病已一时没有反映过来,稍停顿了一下,方才点了点头,可随即又摇了摇头。

“放心吧,日后哥哥会派人打探,也许他们还活着。”刘晙安慰他道。

听他这么说,刘病已开心的直跳脚。

“我要去给祖父和父王请安,我们一会靶场见。”说罢,刘晙起身离去。

病已看着晙修长的背影,这个哥哥是那么优秀,文韬武略,英姿不凡,他总觉得刘晙是众多王孙中最杰出的一位。

殿中,侍女点燃龙涎香。

鲁王刘庆忌微闭双目,刘封跪坐在一旁。

清晨的阳光疏朗轻薄,洒在身上格外舒服。

侍女起身离开。

刘封抬了抬手,宫人见状忙退了下去。一会的功夫,殿中,就只剩下父子二人了。

刘封端来一杯香茶,递到刘庆忌手上。随后,他轻轻向前挪了挪身子,俯身道:“父王,朝中变革您可知道?”

刘庆忌红润的面庞忽然一紧:“你想说什么?”他声如洪钟,不想正警住了欲进殿来的刘晙。

刘晙见状忙退了出去,又发现宫外无人看守,顿时明白,父亲与祖父定是有要事要谈,否则不会屏退所有下人。他刚要转身离开,却犹疑了,自己已十七岁,有些大事还是应该知道的。于是,偷偷脱去木舄,转到殿外窗下。

刘封见父亲仍不睁眼,有些着急,略提了提声音。

“父王!上官桀与霍光不合,已经众所周知。”

刘庆忌不慌不忙道:“是吗?他们不是儿女亲家吗?怎会不合?”

“虽是这样,但现在霍光一人独断专行,不把先皇临终托孤的另几位大臣放在眼里,所以,上官大人连同桑弘羊已经公开与他对抗了!”

“此事与我鲁国何干?”

刘封见父亲连眼睛都不睁,心里恼火。

“先皇驾崩之时,霍光、上官桀、金日磾、桑弘羊皆为辅佐之臣,虽说以霍光为首,但是上官桀于桑弘羊结成一党共同对抗霍光,只怕他……”

刘庆忌缓缓睁开眼睛瞟了刘封一眼。

“儿臣认为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刘封皱着眉头,摇了摇头。

“你指的是病已?”刘庆忌冷冷的笑道。

窗外的刘晙顿时一惊,听二人的意思,似乎病已的身世大有蹊跷,这是怎么回事?

刘封见父亲并不买账,有些焦急,再次俯下身子。

“父王,你收养病已的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定会殃及整个鲁国!不如趁此机会,将他送与上官桀。”

刘晙当下更加不解,这个病已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何父亲会如此惊慌。难道是朝廷要犯之后?若是这样,祖父为何要收留他?并让自己认他做弟弟?且赐他刘姓?

“父王,三思啊!”刘封又道。

“蠢人!”刘庆忌顿时大怒。

“你明知他是何人,竟还敢这么说。”刘封见父王盛怒,只得垂首而坐,不敢再言了。

“当年你祖父刘光被诬谋反,武帝刘彻欲杀之,幸得卫皇后拼死进谏。后你祖父曾再三告诫我,定要世代铭记卫皇后的救命之恩,不得辜负她对我鲁王一脉的信任。几年前田丞相将她的曾孙交给我,我怎能见死不救!”刘庆忌一席话听的刘晙心惊肉跳。

难怪病已的言谈举止与众不同,眉宇之间也尽是一种别样的霸气。原来,他是刘彻的嫡曾孙!

少年游 晓色云开(二)

听到这里,刘晙不禁暗骂父亲糊涂。

若非卫皇后,鲁王自曾祖父刘光一代便被诛族,何来现在的安逸繁荣。

“可是,一旦追查……”刘封又想再言,却被刘庆忌狠狠瞪了回去。

“霍光是什么人,怎会这么轻易败在上官桀手上,若你今日投靠上官,只怕他日连后悔都来不及!”刘庆忌淡淡的说。

“父王当真就这样笃信此事?”刘封惊道。

刘晙在窗外已然听的明白,父亲是想将病已送给上官桀,助其谋夺大业,实乃大逆不道。世人并不知道病已在鲁国,否则怕是要天下大乱了。时隔多年,刘彻已逝,钩戈夫人也已经倒台。百姓皆知当年卫皇后母子是被冤枉的,若得知其后人尚在人世,定然群起而同之,到那时候新帝的王位,就风雨飘摇了。

刘晙听到这里已经惊得不轻,忙起身定了定神,转身快步离去。

千里之外的未央宫。

一个少年正逐风而跑,手中扯着一只奇大的纸鸢,鸢尾由三根翠绿的孔雀翎羽组成,华美飘逸。

少年转过头来,白皙的面孔,一双细长的眼睛灵动秀丽,只是身材太过单薄了一些。

“陛下,慢点!小心身体啊!”他身后的绛衣宫人忙喊道。

那少年并不做声,只顾着调整手中的线轴。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纸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在他的牵引下,越飞越高。

“看,郭云生。朕的纸鸢飞的多好!”少年得意的喊道。

郭云生微笑着昂起头,迎向温暖的阳光。

自刘弗陵登基以来,他就奉命照顾陛下的起居饮食,无微不至。弗陵的身子很弱,有时候会心悸的厉害。郭云生就像当年对待刘彻一样,不敢有一点怠慢。陛下斜斜向上吊起的一双修眼,却令郭云生的心越来越沉。

这双眼睛,波光荡漾,如烟雾笼罩的星辰,璀璨却朦胧。若生在女人的脸上倒是恰到好处,给一个男人,却显得太过妩媚了些。

这让他想起一个人。那个七年前,被先皇缢死在未央宫的钩戈夫人。

“郭云生,你喜欢纸鸢吗?”刘弗陵的问话打断了他的沉思。

他忙俯首道:“喜欢。”

刘弗陵笑着转过脸去,此刻,空中的纸鸢早已平稳的攀升,不似先前那般起伏不定了。

他额头已现出大片汗珠,郭云生忙掏出一块锦帕,上前替他擦拭。

那帕子刚触到弗陵额头,他便觉得十分特别。

“你的帕子为何如此柔软?”

郭云生忙俯身道:“陛下还不知道吗?这是城南织社新送来的绵锦,您不是各色都有吗,想必陛下是忘记了。”

刘弗陵点了点头,“朕想起来了。一个月前就已送来。朕没想到它竟这般轻软,明日为朕做几件内里的长衫,夏日里穿着,应该会很舒服。”

“诺。”郭云生暗自记下。

刘弗陵忽又想起一件事,道:“金丝锦可也是城南织社送来的?”

“正是。陛下登基时内里的长袍就是用这种锦缝制的。想当年,这种织物是齐国宫服织造在征和元年进贡来的,先皇下令大规模织造时,他们竟做不出了。当时齐王大怒,听说杀了宫服几十人,但征和二年这种锦又出现了,这次竟是由大司马霍光献给给先皇的。无奈先皇一病不起,没有继续追查,就此搁下。”

刘弗陵点了点头。

郭云生见陛下没言语,又道:“当日,陛下的金丝锦长袍,衬托外面玄色龙袍格外英武。”

刘弗陵只笑了笑,他心知,当时自己不过是孩童,何来英武。

不过城南织社的织锦的确是非同凡响,竟比宫里织室所出的锦帛还要出色。

郭云生没想到,陛下竟忽然询问起织锦的事情。是闲来无事,还是有所意图?

刘弗陵望着空中高翔的纸鸢,微笑不语,一双灵秀的眼睛艳光流转。

“春,真是好季节。”他轻声说道,声音清澈婉转。

郭云生抬起头来,那纸鸢忽然猛烈地上下颤动,只听得“啪”的一声,刘弗陵手中的线绳断成了两截,弗陵的身子也忽的向后倾去。

“陛下!”郭云生大惊失色,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弗陵的双肩。

刘弗陵也未料到纸鸢会忽然断线,一时有些受惊,随即却马上大笑起来。

“好!”说罢,他转过身去,接过宫女递上的清茶。

郭云生不解的望着远去的纸鸢。

“去吧,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刘弗陵喃喃自语。

郭云生转过头来,看着刘弗陵苍白的面颊。

忽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转过头去,只见一位绿衣宫女正朝这边款款走来。

“陛下,快回去吧,大司马来了,正在宣室殿恭候陛下。”她声音轻柔甜美。

刘弗陵略皱了皱眉头,转身将茶杯交给身后的宫女。

“柳伶,朕昨日和你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郭云生忙快步跟上,他知道,刘弗陵欲将柳伶升至宣室殿管事宫女,可柳伶却一再推脱。

柳伶立在料峭的春风里,风并不刺骨,却足够让她清醒。自卫皇后死后,她便一下子成熟了,她不想争什么,因为一切总有灰飞烟灭的一天。

虽然她只比弗陵年长六岁,但是,钩戈夫人死后,真正疼爱和抚养陛下的人就是她。鄂邑盖长公主虽然常居宫中,但她从不与弗陵亲近,似乎总是冷冷的看着他们。因此,她知道,只要自己安守本分,刘弗陵自然不会亏待她。

她默默的注视着空中远去的华美纸鸢,那分明是弗陵希望远离的心,傀儡皇帝的日子并不好受。无数个深宫的夜里,她都能看见弗陵披衣而起,立在朱红色的帷幔前,注视着遥远的夜空。帝王的寂寞并不亚于未央宫中的白头宫女,说什么位高权重,不过是表面的浮华罢了。

刘弗陵带着郭云生等人刚拐出园子,迎面便见一肩舆快步如飞,前面的两个汉子见到弗陵,忙俯身垂首道:“大司马怕陛下身体不适,特派我等前来迎接。”

刘弗陵的眼中浮上一缕怒意,却在一瞬间闪过,转而竟变成欣喜的表情。

“大司马果然想的周到,朕是有些累了。”说着,他一撩长袍,抬腿跨上肩舆。

袍袖中,一双拳头却缓缓地攥紧。

少年游 晓色云开(三)

郭云生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最近,这种奇怪的神情经常出现在他年轻的面孔上。

弗陵已经长大,可郭云生的担心却与日俱增。刘彻临终前杀死赵钩戈,怕的就是母壮子幼受到挟持。可如今,刘弗陵仍然成了傀儡,这就是天意吧。

转眼间,一行人来到宣室殿。

殿外,一个身着朱红色大炮的精壮男子正昂首而立,见来人是弗陵,马上上前一步,伸手搀扶。

“陛下慢些。”

刘弗陵浅浅的笑着,伸手扶住那男人的手臂,缓缓走下肩舆。

此时,弗陵的一双眼睛如流动的波光,盈盈闪烁,薄薄的双唇些微苍白,单薄的身体笔挺匀称,好一个俊美的少年君主。

“大司马这么急着要见朕,所为何事?”他轻柔的说道,声音优美却略带慵懒。

霍光并未注意今日的弗陵与往日有什么不同,只是垂着手将他引到殿中,方才躬身做答。

“陛下,燕大旱,刘旦向朝廷求助。”

刘弗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即又轻声问道:“大司马意下如何?”

霍光早料到他会这么说。

于是,他淡定的答道:“依微臣之见,先不必应之。”

刘弗陵沉思片刻,道:“为何?”

霍光见刘弗陵反问自己,便义正言辞的答道:“陛下可知当年先皇为何要实行推恩令?”

刘弗陵浅笑道:“为了削弱诸侯的势力。”

“正是。想当年,诸侯割据,或连城数十,地方千里,骄奢淫逸,动辄合其强以逆京师。后来,主父偃上书,劝谏先皇推行推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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