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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锦-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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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严肃,似乎在说着无比重大的事情。

“李陵,苏武与你共存亡。”

说完,他将那丝带,绑在了李陵的右臂上。

那个时候,忽然一道热血在我体内沸腾。

我感受到,那来自苏武文弱身体里燃烧着的熊熊火焰,竟然要比我和李陵都要炽热。

李陵似乎受到了感染。

他伸出手臂,紧紧的将苏武抱住。

而我,感到冲天彻地的振奋,却被这强烈的激愤撞击的无法动弹。

就那样,在他们的身旁,颤抖着身体。

琉璃光 霍光(四)

李陵走了。作为一把钢刀,深入匈奴腹地,用来牵扯匈奴王的力量。

李广利则带着大多数的军队,从正面出击。

分给李陵的,真的,就只有五千众。

李陵走的时候,我没有去送他。

是他不让我们去送别的。

他说,那像是生离死别一样。他不喜欢。

但他也许并不知道,我站在未央宫北阙高高的城门上,目送着他离开。直到,他的身影变成了模糊的圆点。

五千众,全是步兵。

他和他的人马显得那么孤单渺小。

在犀利的日光下,我发现,现实和梦想,竟然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我对李陵的担忧,从那一刻,真正的开始了。

陛下并没有看出我有什么不对劲,我深深的将那些忐忑掩藏起来。仍旧谦卑而妥帖的跟在他的身旁。

时不时的,他还因我的慎重而发出些感慨。

未央宫中,我的势力范围已经算是可观了。

然而,那些权贵们不过都是我的棋子,我从未将他们当成真正的朋友。

无数个觥筹交错电光互触的日子里,我不过都是一个冷血的政客。

李陵和他的复兴故事,让我对这个宫廷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归纳起来,就是,成王败寇。

苏武的才能被发现,做了郎官。

不久,我们得到了消息,李陵大胜。

朝中上下欢声一片。

刘彻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他在满朝文武面前,用高亢的声调赞扬着少年英武的李陵。

那个时刻,我和苏武交换着欣喜的目光。

我知道,真正由衷为李陵高兴和激动的人,就是我和苏武。

当天晚上,苏武和我,来到章台。

我们第一次去那种地方。

说实话,还是很慌张的。

当时,李妍已经入宫,成为著名的李夫人,封号是婕妤。

她曾经是倚翠楼的花魁,长袖善舞,风流妩媚。

这些,当然都是我们听说的。

我和苏武,像发现了瑶池一般惊讶。

那些女子,我们不曾想过的女子们,竟然是那么的娇艳多情。

那晚,我们都消耗了过多的精力,似乎希望以这样的方式来祭奠我们即将过去的青春。

李陵在黄沙背后的身影,时常在我眼前闪过,姑娘们丰满的身躯不断的萦绕在我的周围,苏武酒醉的即兴诗歌,我以轻佻的叫骂声来迎合。

那便是,我第一次尝试女人的某个时刻。

疲惫,却兴奋的,仿佛投入战场一般,群情激奋的时刻。

后来,我们经常来这里寻欢作乐。苏武没有娶亲,我也没有。

我们都没有父母家人来管束,仿佛被搁置在了无人的荒野之中,虽然孤单,却有着肆无忌惮的自由。

其实,我们并不怎么需要女人。

只是在那些我们觉得积攒了过多的激情无法释放的时候。

朝中,李陵的捷报频传。刘彻说,待他回来,要封他骁骑大将军。

那是他爷爷李广当年的封号。

我和苏武几乎看见了他身披铠甲,横刀立马的样子。

于是,我们频繁的来倚翠楼释放着沸腾的让我们无法左右的激昂斗志。

日子,就这样在李陵的捷报和高亢的性欲之中度过。

黄沙背后的红色丝带,牵动着我和苏武最初的雄性情愫,直到,那天。

天色昏黄,长安飞起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沙尘暴。

到处都是被风高高扬起的灰尘,我仰起头,不知道那风到底来自何处。

苏武显得有些烦躁。

倚翠楼里,光线暗淡。

他怀里的女子袒露着胸前的雪峰,痴痴的笑着。

他莫名其妙的推开了那个妓女。

我抬眼朝他望去。

他敞开的衣襟里,苍白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俯身来到我的身边。

“我们回宫。”

我被他拉起来,飞快的离开了倚翠楼。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相信预感这东西。

因为,的确出事了。

李陵,几乎成为第二位飞将军的李陵,竟然向匈奴狗诈降。

这消息是被他的副将带回的。

那人几乎满身血迹,我难以想想他经历了多少厮杀。

他苍劲的铠甲上,有几处已经断裂,甲片的缝隙里,不断的有黑色的粉末掉落下来。

我走上去,轻轻的用指头戳起。

还没待我将它们放在鼻子下面,苏武已经开口,“那是凝固了的血沫。”

我震撼了,双手开始颤抖。

我以为,我在宫中,与权臣明争暗斗的日子是战场。却并不知道,原来,真正的战场,竟是这样的血肉模糊。

那人的靴子,已经早已没有了原先的颜色,血肯定不止一次的浸透了它们,他穿着这双靴子,无数次的踩过敌人的尸体。我的眼前,似乎看见了满身血污,举着连击弩的李陵,一只手臂上,有血红的丝带在飞舞。

那人在大殿上,哑着嗓子,汇报着最新,也是最后的军情。

李陵,被人出卖,兵败且被俘。

我的头嗡的一声炸开。

整个人仿佛从高处跌落一般。

苏武的眼中,透出了难以置信的光。

刘彻的脸上浮起一团阴郁的黑雾,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他眼中的杀气。

群臣开始议论,有的认为李陵少年气盛,本就不该带着那么少的人马出征,从他走的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灭亡。有人说,那必定不是真的投降,李陵敢于带五千众深入匈奴腹地,便是拼了命的举动,既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会真降。更有人说,他必然是以诈降为借口,实际上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贪生怕死。

刘彻的眼中,风云变幻,随着朝臣们的猜测,不断的让我的心,浮起来,又沉下去。

这时候,苏武却忽然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如烈火一般炙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陵是真正的豪杰,他为了重新获得陛下的垂青,只带了那么少的步兵,便如钢刀一般插入敌人的脏腑,他的捷报不是假的,我们与陛下共同见证了那一个个令人振奋的时刻。事实上,他的胜利,比李广利将军的还要频繁!”

刘彻抬起头,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冷冽。

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安静的,等待着苏武继续说下去。

苏武转过身去,面朝群臣。

“李陵以五千众击退匈奴王的十几次猛攻,虽然捷报频传,然而他麾下尚存战斗力的将士必然会越来越少,只能靠连击弩退守阵地。起初,匈奴王会猜测,他以为李陵有援军在后,因而不敢大举进功。然而,当他得知,我们大汉,竟然让如此优秀的少年将军孤军奋战,而将那么多勇士交给无能的李广利时,他们该发出多么豪迈和鄙夷的笑声!”

群臣顿时鸦雀无声,谁都听的出,苏武,年轻的郎官,竟然在众人面前,讽刺天子。

刘彻的眼,顿时聚集了无边无际的风云,卷动着令人惊骇的怒意。

“给朕拿下!”我的耳畔,想起了刘彻愤怒的吼声。

苏武挣扎着喊道:“李陵绝不是真降!若是追究,就先自罚吧陛下!”

琉璃光 霍光(五)

倚翠楼里,光线暗淡。

他怀里的女子袒露着胸前的雪峰,痴痴的笑着。

他莫名其妙的推开了那个妓女。

我抬眼朝他望去。

他敞开的衣襟里,苍白的胸膛不断的起伏着,俯身来到我的身边。

“我们回宫。”

我被他拉起来,飞快的离开了倚翠楼。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相信预感这东西。

因为,的确出事了。

李陵,几乎成为第二位飞将军的李陵,竟然向匈奴狗诈降。

这消息是被他的副将带回的。

那人几乎满身血迹,我难以想想他经历了多少厮杀。

他苍劲的铠甲上,有几处已经断裂,甲片的缝隙里,不断的有黑色的粉末掉落下来。

我走上去,轻轻的用指头戳起。

还没待我将它们放在鼻子下面,苏武已经开口,“那是凝固了的血沫。”

我震撼了,双手开始颤抖。

我以为,我在宫中,与权臣明争暗斗的日子是战场。却并不知道,原来,真正的战场,竟是这样的血肉模糊。

那人的靴子,已经早已没有了原先的颜色,血肯定不止一次的浸透了它们,他穿着这双靴子,无数次的踩过敌人的尸体。我的眼前,似乎看见了满身血污,举着连击弩的李陵,一只手臂上,有血红的丝带在飞舞。

那人在大殿上,哑着嗓子,汇报着最新,也是最后的军情。

李陵,被人出卖,兵败且被俘。

我的头嗡的一声炸开。

整个人仿佛从高处跌落一般。

苏武的眼中,透出了难以置信的光。

刘彻的脸上浮起一团阴郁的黑雾,我真切的感受到了来自他眼中的杀气。

群臣开始议论,有的认为李陵少年气盛,本就不该带着那么少的人马出征,从他走的一刻,就注定了他的灭亡。有人说,那必定不是真的投降,李陵敢于带五千众深入匈奴腹地,便是拼了命的举动,既然将生死置之度外,又怎么会真降。更有人说,他必然是以诈降为借口,实际上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贪生怕死。

刘彻的眼中,风云变幻,随着朝臣们的猜测,不断的让我的心,浮起来,又沉下去。

这时候,苏武却忽然站了出来。

他的目光如烈火一般炙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陵是真正的豪杰,他为了重新获得陛下的垂青,只带了那么少的步兵,便如钢刀一般插入敌人的脏腑,他的捷报不是假的,我们与陛下共同见证了那一个个令人振奋的时刻。事实上,他的胜利,比李广利将军的还要频繁!”

刘彻抬起头,我看见了他眼中的冷冽。

然而,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安静的,等待着苏武继续说下去。

苏武转过身去,面朝群臣。

“李陵以五千众击退匈奴王的十几次猛攻,虽然捷报频传,然而他麾下尚存战斗力的将士必然会越来越少,只能靠连击弩退守阵地。起初,匈奴王会猜测,他以为李陵有援军在后,因而不敢大举进功。然而,当他得知,我们大汉,竟然让如此优秀的少年将军孤军奋战,而将那么多勇士交给无能的李广利时,他们该发出多么豪迈和鄙夷的笑声!”

群臣顿时鸦雀无声,谁都听的出,苏武,年轻的郎官,竟然在众人面前,讽刺天子。

刘彻的眼,顿时聚集了无边无际的风云,卷动着令人惊骇的怒意。

“给朕拿下!”我的耳畔,想起了刘彻愤怒的吼声。

苏武挣扎着喊道:“李陵绝不是真降!若是追究,就先自罚吧陛下!”

之后,苏武被关了起来。

我没有去看他。

从那时起,我开始怕他,怕他身上的凛然正气,那让我吃不消的,毫无遮拦的正气。

他就像一团火,随时随地照的周围人自惭形秽。

而我,就是最先意识到这一点的人。

接着,是陛下。

刘彻出人意料的宣布,善待李陵的家人。他相信,李陵必然是诈降。

我深深的松了口气。

苏武被放出来的时候,胡子长的老长。

我约他去了倚翠楼。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竟没有接受我给他找的姑娘。

他只幽幽的看着我。

“你别看我,让我不舒服。”我觉得如坐针毡,竟然后悔为什么要见他。

他看着我,很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子孟,你已经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政客。”他淡淡的,却不无遗憾的语气,我至今仍然记得。

苏武的父亲苏健,被称为华夏志士。虽然没有入朝为官,在民间却极有威望。

苏武的身上,承袭了他父亲忧国忧民的感伤,却也汹涌着不属于文人的凛冽气质,让我们这些舞刀弄剑的人,也觉得不寒而栗,这,在日后的日子里,会越发的明显。

三天后,同样是午后。

我仍旧那样跟在刘彻的身后。

这个时候,刘彻的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叫郭云生的小黄门。

在见到我时,他总是很卑微的叫我“都尉。”

我不讨厌他,他是我见过众多黄门中,唯一一个不令人讨厌的人。

在他的眼里,我看不到贪婪的欲望。

那个午后,我望着刘彻的背影,和坐在他对面的郎官,苏武。

他在以我一直厌恶的那种华丽的语言方式,诉说着自己的远大志向。

而刘彻,微笑着,听的似乎很仔细。

郭云生时不时的更换着他碗里的茶水。

我在惊讶于刘彻的变化多端,半年前,曾被下狱的苏武,现在,竟然可以与他相对而坐。

然而,他的这种深沉的城府,后来,也被我学会和利用。

其实,他未必是真的相信他,他只不过,想看看,他,苏武,还想做些什么。

他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我们,带着不屑的神色和故作的赞扬。

我知道,那是因为,某个时候,我们可以作为他的棋子,被安排在特定的地方。

苏武说了很多,占用了他不少的时间。

无非是因为匈奴选出了新的王,他希望作为使臣,出使那个蛮荒的部族。

我忧虑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苏武。

后来,刘彻点了头。

苏武,便成了御史。

我像当初追赶李陵那样,追了出去。

质问他,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匈奴人从来就不友好,何况山遥路远,这是别人避之不及的差事。

苏武转过头,甩开我的手。

“我要亲眼看看,李陵,是不是诈降!”

我立在风里,未央宫里,此时狂风大作。

我自嘲的笑了。

是啊,他们个个都是精武的男子,何必同我商量。

我回头望去,宣室殿的高脊巍峨,已经将我的心磨练的壁垒重重。或许,是我脱离了他们的阵营。

我垂下头,无可奈何的,将手里的“嗜阳”握紧。

琉璃光 霍光(六)

苏武走后。

我又一次踏进了将军府。

李陵的家。

那是个傍晚,夕阳如温柔的紫色纱罗,飘荡在空中不肯退去。

一个少女,撞到了我的身上。

我俯身将她扶起。

她纤弱的身躯,在我掌心里一荡而过。

她望着我,伸出手指,捂住了自己的脸,痛苦的哭了。

原来,因为李陵的缘故,她丧失了入宫的机会。

她曾经那么的怀恋过刘彻。却没料到,他竟将李家,逼上了绝路。

我出入将军府的次数并不频繁。

似乎有某种默契,他们对我并不热情,也或许,是久经大浪的人,对潜伏在远处的危险的预感。他们自动的与我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直到有一天,灾难,真正的开始。

苏武走后不久,长安城来送来了一批俘虏。

是李广利从匈奴带回来的匈奴贵族。

其中一个,被带到了刘彻的面前。

那时候,我仍旧一如既往的跟在他的身后。

因为,我是奉车都尉。

那天,我的眼睛不断的跳,我知道,有事情要发生。

刘彻问了许多没要紧的问题。

然后,忽然间说道:“你们那里,可有个叫李少卿的人?”

我的心忽然一提。

少卿,是李陵的字。

那匈奴人忙点了点头。

他奉承的回答了很多,当时,我是多么想冲上去抽他的嘴巴,然而,我却连大气都没有喘,仍旧那样,一如既往的,跟在刘彻的身后。

“李少卿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在我们那里,帮助单于训练他的步兵。”

刘彻缓慢的点着头。

我看见,他眼中迅速隆起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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