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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锦-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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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刚来到门口,便见一行人吹吹打打,竟似娶亲的队伍。她混入人流,直接来到府内。却见刘病已穿着大红色的婚袍,正呼朋喝友。胸前的红花七扭八歪,脸上还带着戏谑的笑意,这哪里像个新郎官。到和当年誉的样子有几分相似。

刘病已搭着彭祖的肩膀,笑嘻嘻的环顾着四周,却不料,门口槐树下的女子晶亮的目光,让他浑身一颤。他的记性是极好的。这双眼睛,必然是在哪里见过。

“病已,不要太张狂,赶紧去正堂!”晙抽身过来。

醮子礼和入贽礼他都是心不在焉,这次轮到正婚礼再糊涂下去,岂不让人笑话。谁知,病已不但不动,反而定定望着前方发呆。晙刚要说话,却发现,人群后面,一个宫人打扮的女子,正朝这边望来。女子的样貌似乎很熟悉。晙转身朝院子走去。病已忙跟了上去。女子见到晙朝自己走来,也不避讳,只将身子一挺,从树荫里走了出来。

“世子可还认得小女?”

离得近了,晙才恍然大悟。

“记得,那日宴请上,姑娘还是个琴师。”

说着,他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所有人都觉得奇怪,那日,刘贺忽然离席,又将此女叫了过去。第二日,白虎门上的姜浪萍就被放了,而且竟然惊现了一张先皇的免死令。

这一切的玄密,都指向那日弹琴的女子,她绝美的容颜和哀怨的眼神让人过目不忘。还有那脸颊的桃花记,竟一瞬间成为贵妇争相效仿的范本。人们大胆而叵测的猜度着女子的身世,她一定是以美色先后打动了两位君王,才会如此这般的翻云覆雨。然而,她与那个叫姜浪萍的男子又是什么关系。

晙冷峻的眼神一如既往,他不善于与女人打交道。病已却冷不丁的说道:“我们以前应该见过。”他探究的目光,让杜飞华心里一惊。当日,他并没有在筵席之中,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真正面貌。她缓缓转过头去。

“我是奉太后之命,给世子一样东西。”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只锦帕。

病已凑上去。

晙却将此物揣进怀里。

缓缓道:“多谢。”

病已被人们拉到正堂,临行时,还不时转过身来看向女子。这女子他一定见过。年纪比自己大一些,眼睛像新月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他大声喊道。

女子已转过身去,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叫淖方成。”晙拉起病已的胳膊。

“她很美,不过,你今日要娶的人,是许平君。”

感皇恩 薄雨收寒(三)

许平君,是个眉清目秀的女子,虽然不是很漂亮,却很妥帖踏实,一双温顺的眼,总是含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人说她旺夫,可还没过门,夫家便死了。于是,再无人肯娶她,她便这样,一直等到了十六岁。

听说,娶她的男子是个混世魔王。有着高贵的血统,却没有爵位和封地。他是个一无所有的贵族。名字也很俗气,病已。她总觉得,是他的长辈太不负责任,才会给个好好的孩子,取下这样的名字。又或者,是因为太过爱护,怕老天嫉妒把他带走,才会向全世界声称,自己的孩子已经病了。不过,他的字,还是很好的。

次卿。

她露出微微的笑意,日后,就叫他次卿。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他的次卿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透过盖头,摇曳的烛火中,她只能看见一个红色的人影,高大壮硕,却垂着头,一声不吭。她想摘去盖头,却知道那是不吉利的。

渐渐的,三更,过了。我不信这些,她这样安慰着自己。缓缓伸出手去。盖头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次卿。”

她的声音很柔软,像棉花一样,似乎还带着洁白的光和微甜的味道。

刘病已茫然间回过头去。

又过了个夏季,他的脸色更加健康,还透着红晕。笔挺的鼻和刚毅的唇,让许平君一怔。父亲只说他身材高大,威武非常。却没有说,他的脸庞,竟是这样的英气逼人。她由衷的感谢父亲。

刘病已看着红烛里的女子。她的脸色很红润,眉清目秀,却少了些孤注一掷的美丽。他一直喜欢那种孤冷的女子。这样想着。他却微微的笑了。起身,来到女子身边。

“平君?”他用富有磁性的声音,低沉的,却令人心慌的说道。(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许平君的确心慌了,她垂下头,露出难为情的笑意。刘病已微笑着伸出手去,放下她乌黑的发丝。许平君呆了呆。他像是一个熟练的丈夫,没有羞涩,没有慌张。只是惯性的将她的发髻打开,又娴熟揭开了她繁复的衣群。他注视着她的身体,并不避讳,也无惊奇。许平君忽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是幸福,也不是哀怨。她的心怦怦直跳。他如何能这样的镇定。

“是平君不够美吗?”她有些仓惶的说道。

刘病已扯着嘴角,莫名其妙的笑着。

“你很美。只是太干净。”

平君并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以为这是赞扬。于是,羞涩的笑了。

他将她抱在怀里。她是他碰到,最纯洁的女子,应该得到他的爱怜和保护。他轻轻将她举起,像面对女神那样,仰视着她绯红的脸庞。

“次卿。”

“我没有封地。”

“我知道。”

“也没有前途。”

“我也知道。”

“那么,好吧。我们过日子吧。”

在隆重而热闹的人声散去后,晙一个人坐在灯下。缓缓展开锦帕。鹅黄色的锦帕,在烛火中,浮起一片清晰的光雾。上面的字迹清秀飘逸。没错,是先皇的字迹。

黄鹄去兮归四方,

舍江山兮乐未央。

龙佩现兮定玄黄,

嫡宗立兮安吾邦。

晙只觉热血沸腾。先皇当真是个神秘的人物。为何早早将龙佩送与病已,且在那样不为人知的条件下,以一种令人难以理解的方式。之后又留下这样的诗句,仿佛提醒后人他早已经将继承人选好。似乎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忽然死去。但因怕他人妨碍自己的死。于是,他并没有将此事事先告知任何人。忽然,一道惊雷似乎在头顶炸响。只有一种合理的解释,那就是,甘泉宫的大火,是陛下自己放的。为的,就是,“死”!

他忙摇了摇头。怎么会呢,这是多么大胆的臆想。他是九五之尊的陛下,他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势,他已经成功的铲除上官桀一党,前方的道路,一片光明。他已经通过努力,得到了霍光的尊敬,得到了天下人的爱戴。他只差一步,就成为了如刘彻一样的明君。却为什么,要在这最后的时刻,选择死亡?又或者,他当真死了吗?那么,甘泉宫那具烧焦的尸体,又是谁的?

晙疯狂的摇着头。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上官太后将锦帕送到自己手上,必然是参透了其中的密语。自己必须赶紧将此事大白于天下。然而,上官太后,又是如何得到这个锦帕的?晙只觉得头嗡嗡作响。答案只有一个。上官太后,知道所有的真相。

他就这样,在灯下,翻来覆去的纠结着自己。终于,天边现出鱼肚白。他披衣而起。

平君仍在沉沉的睡着。病已却已起身,若有所思的站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不知想着什么。

晙远远的注视着他。那宽阔的肩膀,和细长的双腿,从后面望去,显得比例适度。病已酷似刘彻年轻时的样子。威武,而不显得粗鲁。眉目刚挺,却不显的过分冷漠。他的笑很爽朗,从来就不顾及场合。一挥一洒间,满是豪迈的英雄本色。晙还记得爷爷提起的,他和卫子夫以及刘劲宗的故事。

他缓缓踱出去。

“病已,你该入宫了。”

感皇恩 薄雨收寒(四)

未央宫。

典妇功负责后宫物资的分配,并掌管着不少女工,每到秋季,按例将所作之物呈给天子皇后。

没有刘弗陵的未央宫,始终显得空落,院子里的秋海棠独自开着,时而有些小宫人躬着身子滑过,秋风开始现出凉意,黄雀啾啾的叫着。

长烟指挥着宫人将崭新的绫罗一一排放好。等待着刘贺的过目。刘贺入宫快一个月了。民间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秀女选拔。宫中,自然也布置起来。

她踱到窗边,金黄色的日光洒落在鬓角,青丝挽成一个高髻,上面金光摇荡。记忆中,这是她自己最华丽的时刻,然而,却也是她人生中最无助和寂寥的瞬间。典妇功的官位不小,宫中女官几乎都为她马首是瞻,可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开始怀念在城南的日子。毕竟,那时候的自己还是自由的。她垂下头去,腰间的一枚铜牌上,纂书灼灼。这是封典妇功之时,皇后亲赐的。典妇功三个字,被拉的细长枯瘦,虽然古朴,却让人望之伤神。她缓缓托起那枚铜牌,却想起往日的刘弗陵便是这般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一枚腰间的龙形玉佩,那神情,仿佛已经穿越了亘古一般。

忽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贴着金砖传来。将长烟的心擦出一阵寒战。

刘贺穿了件厚重的袍子,拖曳着前行。偌大的未央宫让他觉得不安,他喜欢将自己重重包裹,仿佛要与世界隔绝一样。他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来到长安是个错误,他只是被脂粉溺爱大了的残忍的孩子。远远的,他已看见一个长身立在日光中的女子,她温暖的脸庞,在那一瞬间竟美的令他一颤。刘贺恍然大悟,原来,他还是没有肃清他身边的美好。那些美好的东西,总是让他浑身战栗。

见陛下来了,长烟忙俯身行礼。

“请陛下过目。”说罢,闪身指向身后的一应用品。顿时,金光交错间,女子犹如一扇绝艳的门。

刘贺眯着眼睛,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他用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锦帛和工艺品。眼中却渐渐卷起让人不寒而栗的诡谲。他慢慢走过去,伸手拿起一枚团扇,这是准备送去漪澜殿的女人之物。他不屑一顾的看着那些锦缎,轻声哼着,而手指头却深深的握住那把团扇。长烟不明所以,她从来就猜不透刘贺,虽然相处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然而这个男子却总是像来自异域的莫名生物一般,令她从未有过的胆寒。

刘贺忽然转过身去,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扇子掉落在地上,大殿里突兀的响声让每个人的毛孔骤然一缩。

长烟应声而跪。

“陛下的东西掉了。”她忙俯身捡起地上的扇子,双手呈了上去。

刘贺却斜着眼睛,吸着气说道:“这扇子破了。”

长烟抬起头,那扇面光滑剔透,在日光下泛着温暖的光。刘贺对她的疑惑表示满意,他煞有介事的歪着头,默默注视着女子的额头和眸子,然后是鼻翼和嘴唇,最后停留在那双捧着团扇的尖长手指上。然后冷笑着伸出一根指头。狠狠的朝扇面戳了下去。

长烟“啊”的一声。

众人吓的屏气敛声,噗通通的跪倒在地。刘贺尖着嗓子笑了。看着长烟慌乱的神色,他很满意,缓缓道:“补好它,否则,朕砍了你的双手。”

长烟恍然大悟,惊的睁大了双眼,毫无避讳的抬头望他。刘贺仍旧歪着头,最后一次贪婪的看了看她皎洁如玉的双手,然后转过身去。

“朕听说你是长安城第一织女,号称‘神手’。这可不怎么好!”他一边走,一边发出嘶嘶的笑,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让人寒到了骨髓里。

长烟终于明白,刘弗陵煞费苦心封她典妇功,为的就是不被轻易践踏。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霍光接来的人,竟然是刘贺。这个荒废在后宫宠溺中的异类,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她摧残。

“陛下,你在哪啊……”长烟扑到在地,再也耐不住心里的激愤和思念。泪水如泻。宫人们却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来劝慰。

却在这时,刘贺又折了回来。见她金冠华服的垂泪哭泣,禁不住冷声道:“朕只给你一根线。”说着,一挥手。身后的一个小黄门,双手举过头顶,将一根极细的丝线递给长烟。

长烟的无助让他兴奋不已,冷笑着抖动着身体,无比享受的看着她。

长烟有些愤然,拂袖而起。

“陛下,只一根一尺来长的丝线,如何能弥补如此之大的缺口!”

刘贺闻言,故做一愣。

“你不是‘神手’吗?”

说罢,冷笑着转身离去。

长烟忽然间觉得,连照在身上的阳光都变得冰冷异常。刘贺的到来,就像一团恒久的乌云,遮蔽了灿烂的太阳。她缓缓抬起头,望着天空的流云。

“陛下,难道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江山真的交给了这个半人半鬼的疯子?”她喃喃自语,宫人们却在此时,齐声跪地。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典妇功的话,就算是听了去,都是要杀头的。人们的汗水,噼里啪啦的落在金砖上。

正在这时,一个黄门远远的朝他跑了过来。来到近前,竟然是顺。

“典妇功快跟我去见太后殿下。”

来到长乐宫。

竟见晙和病已都在。长烟有些尴尬,几日前,自己还到人家府上兴师问罪,现在到也觉得是错怪了好人。于是,垂着头,也不敢与人对视,只默默上来给上官燕见礼。上官燕命她落座。而后,竟将案上的一枚龙佩递给她。长烟接过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这明明是陛下的贴身之物,自甘泉宫大火后,早已不翼而飞。如今怎会忽然出现。她不明所以,只惊讶的盯着上官燕。

“你认得此物?”上官燕问道。

长烟忙点头。自柳伶死后,长烟便是陛下最亲近的侍女,自然对此物十分了解。

“陛下从不会摘下来,因为这是先皇的遗物。”长烟肯定的说道。

上官燕点点头。

“好,既是这样,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

晙一直盯着长烟,几日不见,她又清瘦了许多。她实在是太瘦了,像一枚叶子,随时可能随风而去。

“你是不是太辛苦了?”他忽然间问道。

上官燕一愣,转眼朝长烟看去。

刘病已却微笑不语。

“没什么。”长烟垂着头。

“这是什么?”晙看见她手里的扇子,上面有个很大的窟窿,丝线峥嵘在外,似乎是新伤。

长烟惨声道:“是陛下的,让我补好。”

上官燕顿时皱起眉头。这才发现,她面带泪痕,似乎刚刚痛哭过。

“他又搞什么花样?”

长烟见状,忙颤声道:“陛下说,若是不能用一根丝线补好,便要砍了长烟的手。”

“岂有此理!”晙拍案而起。“太后,我们还是快点行动吧,不能再让他这么胡作非为了!”

病已坐在一旁,望着长烟并没有说什么,眼神里,却浮起一片高昂的斗志。

上官燕点点头。

“此人连先皇亲封的无辜女官都敢肆意残害,看来,是气数将近。”

感皇恩 薄雨收寒(五)

傍晚,长乐宫里来了一位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白衣人。上官燕在长秋殿见到了老人。这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并无需惧怕,他,就在她的身后。老人和她说了一些事情,然后将白衣人留了下来。

刘弗陵有生以来,第一次赐下免死令的人,身穿白衣,胸前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可他不能不来,他的生命,早就交托在一个女人的手上。生死契阔,与子成说。之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对他们,是穿越生死的铮铮誓言,是透过戈壁的黄沙而永不退色的侠骨柔情。他必须来见她。

淖方成,不,是杜飞华。在上官燕离开后,扑进男子的怀里,放声痛哭。

在穿着宝筝的艳丽衣裙出现在未央宫时,她没有想过回去的路。当她愤怒的拔出剑来挟持刘贺时,她没有想过回去的路。当她卷进废帝立新的大业时,她亦没有想过回去的路。她以为,自己就这样,永远都回不去了。

“我回来了。”姜浪萍坚定的说。

杜飞华拭干眼角的泪。

“我们现在就走!”

姜浪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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