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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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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近,这个小女人,总不知不觉中触碰到他心底早已经封印,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柔软。
云末深吸了口气,重新看回如故的手,仔细地挑干净她手上的细刺,处理了伤口,吹熄灯,合衣躺下,“睡吧。”
声音温柔平和。
如故于黑暗中静静地看着躺在身边的人影。
过了许久,在他身边躺下。
一切都那么心安理得,又那么自然。
如故真的累了,躺下后,不久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末听见耳边的呼吸声变得平稳轻缓,睁开眼,就着月光看着身边熟睡的小脸。
这一晚很冷,而陆老爹家的被子很薄。
如故睡到半夜,冷得缩了缩身子。
云末侧过身,把她轻轻抱住,她寻着热源挤进他怀里,发冷的身体瞬间转暖。
如故满足地低声梦呓,“哥哥。”
云末的心骤然收紧,平时极难有波动的心绪,起起伏伏,久久难平。
过了许久,倦意袭来,才闭眼睡去,这一睡,竟到了天亮。
如故习惯早起,不管再怎么累,睡得再晚,早上也能准时醒来。
睁开眼,身边云末已经不在,床上还带着微微的余温。
翻身坐起,见云末正推门进来,“醒了?”
这情形,象极了丈夫问候新婚的妻子。
昨晚与他同床共枕,如故没觉得不妥当,这时却突然有些不自在。
胡乱答应了一声,穿鞋下床,去外头洗漱。
等收拾妥当,云末已经牵了马在门外等候。
两人一人骑着一匹马,不紧不慢地走着,谁也不愿开口说话,打破这片沉默。
直到许久后,云末道:“饿了吧?”
“嗯。”
如故从云末那里知道,在葡萄没收获之前,这村子里的村民,哪怕那些个红薯,也得省着吃,否则的话,就得靠挖野菜和草根度日。
所以,即便陆奶奶已经为他们备好了早餐,如故仍是饿着肚子出了门。
“走,吃点东西去。”
如故望向左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有什么东西可吃。
云末看出她的迷惑,任她一肚子怨念,仍是微笑着在走自己的路。
如故问了几次,问不出答案,干脆赌气不理他,直到一条小溪旁,见云末停下,才发现草丛里长了许多才冒头出来的嫩菇子,恍然大悟,“你说的是这些蘑菇?”
“这一片的菇子最为鲜嫩,可以试试。”
云末又摘了个不知名的果子过来。
把那果子破开。
如故发现那果子和椰子很像,里面也有许多果浆。
云末把如故摘来的嫩菇子洗净,放到果子里,重新合上,用树藤绑好吊在火上煮。
又另外削了些树枝,串了几串菇子放到火上烧烤。
一盏茶功夫,烤熟的菇子香味飘开。
如故迫不及待地接过云末递来的烤菇子,轻咬了一口,明明没盐没味,却是别样的美味,用果浆煮出来的野茹汤更是鲜美至极。
云末吃相很斯文,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高贵优雅,没有半点做作,即便是从小经过严格训练的皇家子嗣也难有他这样的气质。
“你是在宫里长大?”
如故一边喝汤,一边睨着他,这样的优雅的气质,和他所说的穷苦人家,很难联想到一起。
“算是吧。”
“怪不得。”如故哧溜哧溜地吹着滚烫的热汤,她做不来云末那样的斯文相,也不打算做。
云末瞟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她这大大咧咧的模样,比较起之前‘如故’故意做出来的高雅,反而让人觉得舒服。
“你在躲我?”如故觉得总去猜对方想什么,实在太累,倒不如直接问,他肯说皆大欢喜,不肯说也不会比现在情况更糟糕。
“我为什么要躲你?”他面无表情地吹着烫人的鲜茹汤。
如故突然挨近他身边,“怕爱上我?”
“我为什么要怕?”他瞥了她一眼,面不改色,仍喝着自己的汤。
“我有那么多侍郎,如果你爱上我,会很悲剧。”
“不会有那样的事。”他搁下空了的果壳,走去牵马,“该走了。”
如故讨了个没趣,扁了小嘴,“后天的神算会……”
“郡主自求多福。”云末翻身上马,‘驾’了一声,拍马离去。
“喂,不带这么不负责的。”如故郁闷,只得上马,向他追去。
“我答应教你算数,却没答应包你第一。”
如故语塞,悻悻地跟在他身后,回了府。
郡主府被官兵外三层,里三层地围得水泄不通。
莫子卫骑着高头大马,等在门口。
管家站门边急得直搓手,看见如故和云末一起回来,长松了口气,迎了上来,“你们可回来了,吓死我了。”
如故翻身下马,看着全身武装的莫子卫,睁圆了眼,“我的娘啊……薛将军上门,不用穿成这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莫将军是来剿匪的。”
莫子卫哈哈一笑道:“末将是来护送郡主参加神算会的。”
云末上前,“在下已经为莫将军备好客房,莫将军在府中小歇一阵,等郡主回府沐浴更衣,再启程不迟。”
莫子卫早就注意到如故一身衣服皱皱巴巴,不知去哪里搞成这副德性,确实不适合上路,只抱拳道:“那就劳烦公子张罗。”
如故回到住处,金顺儿已经备好撒着花瓣的热水,“昨晚云公子派人传了话,说神算会要后天一早开始,这里到樟州要五个时辰,郡主只要明天能赶到樟州就可以。”
如故手指把玩着一片花瓣,原来他离府前,已经做好安排。
“他还说什么?”
“他说,这里去樟州要路过草堂乡,草堂乡半年前发生过一场大瘟疫,草堂乡的人死了不少人,葬了半个山坡,至今阴气不散。”
“阴气……”如故心脏突突乱跳,是不是可以找机会见一见极品女?
“云公子说,以防万一,这次去神算会,得让玉玄和止烨公子陪郡主一起前往樟州。”
“还有什么?”
“素锦郡主这次也会参加神算会。”
如故有些意外,素锦算数也厉害?
金顺接着道:“素锦郡主算数虽然比郡主差了不少,但在北朝也是屈指一数的。只不过,之前她说宁为鸡头,也不做凤尾,更不会做郡主的绿叶陪衬,所以从来不参加神算会。今年不知道为什么,竟会去参加。”
“去就去吧。”
如故去神算会,只求三生石。
至于其他人的小心思,小算盘,她没兴趣理会。
“奴婢是担心她……”
“担心她给我使绊子?”
“是……郡主难道不防一防?”
“云末知道素锦要去樟州吗?”
“云公子当然知道。”
“既然这样,这些事,就不必我去理会了。”
云末连草堂乡的事都考虑到了,其他事自然也会想到。
所以这些破事,就由云末去解决,不需要她去费神。
再说,神算会涉及到国家利益。
其中的明争暗斗已经不是个人能左右的。
莫子卫带着重兵前来护送她,就是防着别人对她下手,让她参加不了神算会。
素锦再怎么不懂事,也不敢公然和朝廷作对。
从临安府前往樟州有五个时辰的路程,如果不尽早出发,就得走夜路。
虽然有重兵护送,但晚上的危险性远大过白天。
莫子卫望着天色,见如故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暗暗着急。
好不容易听说如故已经收拾妥当,立刻整兵,到大门口等着,准备出发。
哪知如故都到了门口,如故的马车却出了问题。
如故的这辆马车是两天前才从越国送来的。
这马车是越皇请高级遁术师专门打造,比寻常的马车平稳舒适不说,在用料上全是最上等的硬木料,而且结构上也做了特殊处理。
从马车外任何角度射过去的箭,都不能伤到车里人,就算站在窗口,拿刀刺进去,刺进去的角度也不能伤到车里人,极大机率地降低如故被刺杀的可能。
莫子卫无可奈何,只得叫人严加戒备,叫人尽快检修马车。
问题很快被找到,只是轮子上掉了一个卡扣。
虽然不是大问题,但少了这个卡扣,难以远行。
这车轮的卡扣,也是专门打造,与其他马车上的卡扣不能共用。
重新叫人赶着铸造,需要两个时辰时间。
马车是越皇为了保证如故安全,特意送来,而两个时辰时间,又不会影响神算会。
莫子卫不能为了这两个时辰时间,擅自做主,让如故改坐寻常的马车,虽然着急,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如故走到车轮旁,弯腰看向车轮卡扣处。
手指擦过车轮上的卡槽,嘴角慢慢地勾起。
如果卡扣在送来的途中松脱,松脱前一定会反复摩擦卡槽,再好的木料也会起毛渣。
但卡槽处很光滑,没有一点反复磨擦的痕迹,并不像是自行脱落。
云末心有千窍,大大小小的事情,没有一样不考虑周全。
马车送到,他不可能不检查。
而且他懂遁术,马车有问题,他不会没有发现。
所以,这个卡扣要么是在云末检查后被人卸掉,要么就是云末检查时故意看不见。
如果说启了程,等马车出了故障,再发现问题,为了赶路,如故只能换车。
马车一换,就有了被人刺杀的机会。
但马车故障在出发前被发现,只会拖延一点行程。
而两个时辰,又不能影响她参加神算会。
如故从卡槽上缩回手指,花这么多心思,只是让她拖延两个时辰上路,图的是什么?
难道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还会有什么事发生?
站直身,发现云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
“郡主怀疑云末?”云末坦然地看着她。
“不知今天去樟州的路上,会不会遇上点有趣的事。”如故确实怀疑云末,但这件事,可大可小,没有证据,不能随便说。
“有玉玄和止烨在,无论发生什么,郡主都不会有事,郡主不必担心。”
如故笑了一下,她不担心,只是好奇。
她的马车是重点保护,只有两种人可以接近马车。
一是莫子卫的亲信,再就是府里的人。
莫子卫急着启程,没理由到出门的时候,给自己添麻烦。
那么剩下的只有府里的人,凤瑶的人被鞭杀以后,这府里的人全换成了云末的人。
云末要想对她不利,有太多的机会。
比方说昨晚,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她从这世上消失。
所以,这件事就算是云末做的,但绝不会危及她的性命。
如果不是对她不利,云末的目的是什么?
如故猜不出来,干脆不猜了,走一步是一步,见机行事。
“还有两个时辰才能启程,郡主不如回府休息。”
如故也不愿在门口枯站两个时辰,领着金顺儿回去。
莫子卫也被云末重新请回客房。
两个时辰后,顺利启程。
莫子卫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而如故心里的阴影却没有散去。
如故出了府,止烨已经骑了马护在马车前。
他身材高大,长得又好,坐在马上,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但这份不羁却更让耀眼过天上的艳阳。
莫子卫刚才看见云末已经感叹了一回,这时看见止烨,眸子又是一亮。
凭着他看人的眼光,可以断定,无论是云末还是这位止烨,都身怀绝技,不是绣花枕头。
郡主身边的男儿果然不是空有虚名。
光这两位已经是如此风彩,却不知另外几位会是什么样子。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马车前。
那人一身紫衣,那容颜好比牡丹山茶,倾国倾城,明明是一身男装,却硬是把长相美极的如故给比了下去,但凡是个男人,看见这样的美人,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像他这种整天打仗,至今还孤身一人的更是心魂荡漾,如果不是有公务在身,说什么也要上前认识一下,问问是哪家的姑娘,看能不能有机会牵上一线姻缘。
玉玄被莫子卫盯着看,一张美人脸立刻垮了下去,向莫子卫瞪来,粗声粗气地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
男人……
男人竟能长成这妖孽模样?
莫子卫懵了,长年日晒雨淋,微黑的脸庞‘刷’地一下涨得通红,他居然对一个男人动了动心!
“抱歉,在下不是故意……”
“不是故意要看的,只是我家玉美人长得太漂亮,忍不住想看,是吧?”如故笑嘻嘻地把话接了过去。
见人家长得漂亮就盯着看,是登徒子的行为,莫子卫刚才确实是看得移不开眼,对如故的话却不能反驳,窘得恨不得挖个洞钻下去。
玉美人,漂亮全是形容女人的。
玉玄顿时像炸了毛的刺猬,“小魔头,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老子拳头认不得人。别以为你是女人,老子就不敢揍你。”
莫子卫怔了,这人居然骂如故小魔头,还敢揍如故。
“打是亲,骂是爱,好人,我好想你打我呢。”如故把脸凑到他面前,小声道:“那姿式,你和止烨研究得怎么样了,是你压他,还是他压你?”
如故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让止烨听见。
止烨手中马鞭轻敲手掌,向如故看去,眼里多了几分玩味,“自然是我在上。”
玉玄美人脸瞬间涨红,紧接着黑如锅底,凤眼喷了火,怒喝,“滚。”
止烨满不在乎。
如故笑嘻嘻地滚上了马车。
止烨用马鞭敲了敲车窗,如故打开车窗,止烨凑到她耳边道:“昨儿又出了新姿式,头上脚下,新鲜得很,找个机会我们试试?”
这次轮到如故脸黑了下去,怒喝,“滚。”
止烨哈哈一笑,带马走开。
莫子卫嘴角一抽,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管家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上前催促,“时辰不早了,玉公子请上车。”
“老子骑马。”玉玄抱碰上大刀,脸色难看得不是一般二般,撇了脸重哼了一声。
“这……”管家为难,转头看向一旁送行的云末。
云末不愠不火,平静地看着玉玄,“大前年水族内乱,偏偏那会儿遇上你值班,而郡主又死缠着你不放。你来求我,让我帮你拦下郡主,只要不干缺德的事,以后让你做什么都行。”
玉玄抓抓头,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怎么?”那时云末二话不说,就帮了他,水族内乱平定后,他回到府里找云末还人情,结果云末笑说,没想让他做什么,以后想到再说,再后来云末对那事也没提过,时间长了,他也把这事忘了。
“欠钱还钱,欠的人情也是要还的,两年了,这人情债是不是该还我了?”
“你想我怎么还?”
“上车。”
“啥?”玉玄怔了一下。
“我要你上车近身保护郡主,一步不离。”
“喂,云末,不带这么诳老子的。”就算以前临安缠着他,也不用离她这么近的。
玉玄瞪向云末,愤愤道:“云末,你小子连老子也算计,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回来再跟你算账。”
云末笑笑,“路上好好照顾郡主。”
“她敢惹老子,老子丢她去喂狼。”玉玄臭着脸上车。
莫子卫这才回过神来,心里暗惊,他竟是水族的小族长玉玄。
玉玄心不甘情不愿地上了车,摔上车门,抱着把宽刃大刀在车厢角落大刀阔斧地坐下,能离如故多远就离多远。
如故抱了个抱枕,找了个舒服的姿式靠坐在车厢另一角,托着腮,盯着玉玄看。
玉玄被她看得每根汗毛都竖了起来,又不肯输了气势,两眼望天地把脸别开,眼不见为净。
如故向他爬近一点,伸着手指,向他一点一点靠近。
玉玄眼角余光看见,身体顿时绷紧,把大刀对准如故,“不许过来。”
大刀没有出鞘,如故仍能感觉到森森寒意,暗赞好刀。
食指碰了碰他的刀,“这刀这么大,会不会闪了你那小腰。”
“你说老子腰力不行?”玉玄长得像女人,腰身也比一般男人细,特恨别人拿他的腰说事。
“这小腰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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