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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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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面对面地看见少年漂亮脸庞。
是她之前见过的少年。
脑子轰地一下,懵了。
少年本是又急又怒,一掌要向她击来,但看清她的脸,一怔之后,慢慢垂下手,脸上红晕很快地漫过耳根。
一堆人涌了进来。
少年极快地拽下身边屏风上便袍,身子一旋,轻飘飘地落在池边,高贵而优雅,比之前在车里看见,更加俊逸出尘。
“少主,出了什么事?”
“没事。”少年俯视水中少女,一般透湿,狼狈,却极可爱。
如故看清进来的人,全是浴火族的人,他们叫他‘少主’,那么他是……
“还没正式介绍。”他慢慢开口,声音轻柔和软,听着极为舒服,“浴火族琼楼。”
“小王子?”如故傻了。
琼楼身上只有一件袍子,换成平时,他不会觉得什么,但在女子面前,何况还是他要娶的女子面前,就觉得羞涩。
不好意思再站下去,转身离开。
到了屏风后,看不见如故,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才略为平息,停了下来,望向屏风,仿佛能看见屏风后少女窘迫的模样,轻道:“我就这么让你不满意?”
“不是不满意,只是……我真不能嫁你。”
抛开高贵的身份,就是他本人的相貌气质都是世上难见的。
“如果不愿意嫁我,为什么要进结阵,又为什么要取如意结?”
“我想,这里面有些误会。你能换一个王妃吗?”
“我拒绝换人。”浴火族选中的妻子,就是一生一世,从来没有换人的说法。
如故悔得肠子都青了,人家果仙都没让她帮忙,她瞎帮什么,这下祸闯大了。
“服侍如故姑娘换衣服,送她回去。”
如故意外,就这么送她回去,这么说,这婚事不用提了?
刚想说“谢谢”,却听琼楼又道:“备好的聘礼,再加两倍,把那双璃火珠也送去。天地共主不同常人,千万别失礼了人家。”
如故慌了神,聘礼送过去,那还得了。
让她和云末怎么解释?
云末为人一诺千金,她取了琼楼选妻的如意结,就是对承诺要嫁去浴火族,云末真会把她嫁出去的。
慌乱坐泉水池里爬出,追了出去,“琼楼。”
这时有人匆匆进来,“少主,天地共主遇上点麻烦。”
“他怎么了?”如故惊了一下,天蝎族虽然凶残,但对云末而言,不是威胁,难道还有其他事情?
“三生界的尊主带兵入侵……”
如故脸色即时发白,顾不得再听下去,飞奔出去,望了望天边,往天生界与九重山相连的天界急赶过去。
她赶到时,她的亲生父亲冷厉已经惨败,倒在地上,云末手中盘龙紫金枪,正刺向冷厉的心脏。
如故飞扑过去,抓住枪尖,“不要杀他。”
如故想到这里,额头一下一下地跳痛。
后来,她去了三生界,被一碗忘情丹洗去记忆。
她忘了云末,自然也忘了琼楼。
而靠对方记忆追踪的琼楼,自然再也找不到她。
如故虽然失去了记忆,却下意识地感觉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或者人。
打听到父亲最得力的左右臂容瑾精通医术。
容瑾长得极其俊美,又文武双全,无论是文还是武,在三生界中,他排第二,没有人敢站第一。
是全三生界的女人梦想中的情人。
但他的性格冷漠得不近人情,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得不到半点好脸色。
不过,他长得怎么样,如故不关心,文采武学好成什么样子,也不关心。
唯一关心的是,他的医术到底有多高超,能不能高超到给她恢复记忆。
如故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忆,但隐隐觉得和身边的人有关,于是打听到容瑾平乱回京的时间,支开服侍她的丫头,一个人去他回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没想到,京里京外,早里三层外三层地堵满了人。
男的崇拜容瑾百战百胜的英勇,想一观他的英姿,而女的只盼能看他一眼,只要一眼,就能让他在自己梦中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成就一番爱恨缠绵。
如故隔着几层的人墙,跟了容瑾的大军十里路,一直跟到容府门口,也没能找到一个空隙钻到人群前面,更别说靠近容瑾,请他看病。
等众人散去,容瑾已经进了府,如故连他的人影都没见到。
如故来找容瑾是瞒着所有人的,也不能正大光明地投贴求见。
看着紧闭的大门,这么放弃,又不甘心。
最后爬墙进了容府。
她虽然没了记忆,但以前在九重山捉弄人没少干爬墙的事,这些本事是不需要记忆的。
如故凭着过去练出来的一身本事,轻易地避开容府里的护卫,摸进到容瑾寝室外面。
看着一个副官打扮的人从屋里出来,忙瞅准机会,从窗口跳了进去。
为了不被人当成贼,如故脚一落地,不等看清端坐琴案后男子,抢先开口,“我没有恶意,来找你,只是想求你给我看个病。”
说完,才看清面前的年轻男子。
如故之前就听说容瑾长得极好,但这时看见面前极清俊的一张脸,仍然惊叹,世上怎么会有人能有这样好看的容颜。
他只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就把淡漠的目光移向别处,起身走向里间床榻。
如故被晾在了那儿,这算什么?
既不叫人抓她,也不给她个回话,这病是看还是不看?
一个男人当着女人的面,走向床榻,意思就是我要休息了。
这种时候,女人应该有两种举动,一种是随着他过去,爬上他的床。
另一种,识趣地离开。
不过跟着云末长大的如故没有这种觉悟,从善如流地跟了过去,“你是容瑾,是吧?”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根金丝把她卷了丢出窗外,窗户随之关拢。
如故从花坛里爬起来,沾了一头的落叶,一身的花泥,望着闭紧的窗户有些发怵。
没叫人来直接把她丢出府,是不是等于还有机会?
趴到窗外,用他在屋里可以听见的声音道:“我不是坏人,真的只是想请你帮我看看病。”
屋里烛火熄灭。
如故囧了一下,不死心地接着道:“我突然失忆了,我想你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才会突然失忆,又或许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恢复记忆?”
屋里安静得像没人。
如故有求于人,耐着性子,“我不会让你白帮我的,只要你帮我看看,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欠你一个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全力而为。”
冷厉带兵攻出战,带回女儿如故的事,容瑾听说了。
而且,如故这张脸,他半点不陌生,在她爬进他屋子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她是谁。
水明珠在三生界的地位和声望不低于三生尊主。
有她欠一个人情,自然是受用无穷。
但他不屑。
如故等了一会儿,不见反应,又道:“我也知道这样的承诺很难让人相信,要不这样,你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我可以先帮你把事情做了,你再给我看病。这样,你总不会吃亏的。”
美男养颜,谁都喜欢。
但跟他说十句话,他都回你一句的冰人就很容易让人上火。
如故对着容瑾不过两盏茶时间,就失去了耐心,觉得跟他说话,简直是自讨苦吃。
按着她一贯的风格,都是她给别人苦头吃,自讨苦头这种事,不归她做。
转身正想离开,突然听见身后屋里传来冷清清的一个声音,“嫁我为妻也可以?”
如故猛地回头,瞪着面前的紧闭的窗户。
想嫁容瑾的女人一定多得数不清,但她直觉自己心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人,只是暂时把他给忘了。
在记起他之前,得守住自己的心和人。
“这个不行,你还有别的什么想要的?”
“请回吧。”明明是极好听的嗓音,却冷得让如故禁不住打个寒战。
“嗳,做买卖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你这儿怎么就板子钉钉子,一锤子搞定啊?再说了,哪有看个病,就让人以身相许的说法,是不?”
如故抓了抓头,觉得这个人不可理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笑,“如果看个病就能以身相许,容府的门槛一定会被来看病的姑娘踩破了。”
“那是。”如故对容瑾的人才没有半点怀疑,“这么说,倒像是我不识抬举?”
“那是。”那人回的很干脆。
“人家很矜持的……咦,你是谁呀?”如故回头,这才发现身边树枝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着一个少年,那少年笑嘻嘻地看着她。
“过路的。”
“……”
这容王府还真是来去自由,她可以爬墙进来,连过路的都能在府里到处溜达。
说他是少年,只是因为他穿着男装,其实他那张脸,如故认了半天,也没看出他是男是女。
这张脸无论男女,都已经不是倾国倾城可以形容的了。
如果说容瑾是清冷的梅花,那么他就是艳丽的牡丹。
如故望着他的脸,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女扮男装?”声音虽然粗了点,但不排除有嗓门粗的女生。
“放屁,老子是男人。”美少年立刻翻脸,精致的眉头竖了起来。
“只是随口问问,用不着发火吧?”如故感叹,男人长成这样,真是浪费啊。
少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在如故身上滴溜乱转,“你得了什么病?”
“关你什么事?”如故是来求医的,没必要跟个过路的瞎扯。
“花痴病?”
“你还花柳病呢。”
少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听如故这话,觉得好笑,嘻嘻一笑,“不管你得了什么病,你今天遇上我,算你运气不好。”
如故看见少年缓缓抬起手来,手上多了把厚重的大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森森寒光,锋利无比。
突然闻到股危险的味道,本能地退开一步,戒备地看着少年,“你要做什么?”
“有人出钱买你的命,我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你死了别怨我,好好想想自己得罪了谁。”
“想个屁。”如故什么都不记得,哪里知道自己得罪了谁,手腕一抖,一条金绫从袖中滑出,落入手中,要打架,她还怕他不成?
少年没想到这个长得这么秀气漂亮的小姑娘,居然说脏话,怔了一下,有些好笑地道:“你别乱动,我刀很快,你不会痛的。但乱动,一下断不了气,那就不好说了。”
如故被他气得笑了,他要杀她,还叫她站直了伸长脖子等他杀。
“我手也挺快的,要不你呆那儿别动,我也包你一下断气,绝对不痛,嗯?”
少年翻了个大白眼,在三生界,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
“既然这样,你就别怪我了。”
大刀刚要出手,突然一条金丝穿过窗纸飞—射出来,缠住少年手腕。
少年脸色变了变,不敢再乱动,抓紧了大刀。
窗后传来容瑾清冷的声音,“要杀人,出去杀,别脏了我的地方。”
如故翻了个白眼,这人还真是冷血。
突然乘少年分神,手中金绫快如闪电地飞出,直卷少年,金绫上的小金铃当直击少年咽喉,小金铃的边缘薄如刀刃,一但割上他的咽喉,他必死无疑。
少年没想到如故的手会快到这程度,如果他换平时,倒不难躲开,但这时手腕被金丝缠着,只要一动,就会被金丝割断手腕,只能稳着手腕不动,身体猛地往后折倒避开飞来的小金铃的刀口。
哪知,那小金铃竟像是活的一样,突然中途转了方向,削向他的手腕,又快又疾,是铁了心要废了他的手。
少年手腕被缠着,不能动,真是摆在那儿,给她削。
突然金丝从少年手腕上松开,在小金铃上轻轻擦过,小金铃顿时偏了方向,少年立刻收回手,身体向后飘出,站在如故金绫够不到的地方,“好狠的丫头。”
如故鄙视,“只许你杀人,不允我自卫?”
少年无语,“我已经收手了,你突然偷袭,是自卫?”
“我不先发制人,难道等出去让你杀不成?”如故把玩着金绫,她不记得过去的事,可是金绫却使得很顺手,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父亲?冷琴?
感觉一个都不像。
难道她另有师傅?
冷琴说,她一直就生活在三生界,只是前一阵子生了场大病,病好以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而她一问父亲,父亲就一脸的愧疚之色。
她听说,自从她生下来以后,父亲就一直守着母亲的灵牌,万事不理。
如故以为父亲是觉得从来没管过她,而感到愧疚。
但问遍了能问的下人,没有一个说得出她以前是是怎么样的,问得急了,她们就说,她们来的时候,如故正病着,之前的事并不清楚。
最终,她的过去成了空白。
少年被呛得无话可说。
金丝收回,容瑾冷道:“还不走?”
少年扬了扬眉,闪身离去。
如故知道他不会走远,会停留在不远处盯着她,干脆不走了,推开窗跳了进去。
“你不能见死不救。”
容瑾皱眉,他没有这么多善心。
如故大摇大摇地走到椅子上坐下,“如果我死了,三生界的水没人净化,这里所有人都得给我陪葬。”
“所以呢?”
“你身为三生界的一员,自然也有保护我的责任。”
容瑾冷清清地看了她一阵,返回桌案后,拿了块布抹拭好些日子不曾用过的琴。
如故乌黑的眼珠子慢慢转了半圈,这算是留下她了?
挨到容瑾桌对面坐下,“刚才那人,你认识?”那人要杀她,她总得知道是谁要杀她。
“三生界没有几个人不认识他。”
“他是谁?”如故手揉了揉额头,她就是那几个中的一个。
“三生界最出名的杀手鬼刀。”
“鬼刀?谁的人?”
“谁给钱,他就是谁的人。”
“……”
如故又向他凑近些,“你既然收留了我,好人做到底,再帮我一帮?”
容瑾冷瞥了如故一眼,不再说话。
如故自来熟地挽了袖子,把白生生的手臂伸到他面前,“就看看吧。”
“你没病。”
“我现在是没病,但我这里……”如故手指在脑门上点了点,“突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过去的任何事情,说实在话,我连我爹都不认得。”
她想不明白,自己的过去,为什么会洗得这么干净,连天眼都看不见。
容瑾眼里闪过一抹意外,犹豫了一下,手指搭上她手腕脉搏,眉心微微一蹙。
她的记忆竟是被忘情丹洗去。
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件事,当年冷琴带了冷厉的女儿出去,回来后孩子不见了,冷琴自己弄得一身的伤,说是被九重山的妖魔夺了去祭天了。
冲着冷琴的那身伤,没有人怀疑,孩子的爹都没理会这件事,其他人自然更不会理会。
但他知道这件事以后,总觉得这件事蹊跷。
暗中派人去九重山打听过,说从来没有哪家妖魔拿过婴儿祭天。
冷琴在说谎。
“看得出来我是怎么一回事吗?”如故眼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容瑾。
容瑾的思绪被打断,道:“你服下了忘情丹。”
“忘情丹是什么东西?”
“是可以消去一个人记忆的丹药。”
“消去记忆?”如故微愕,“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因为生病失忆,而是被人下了药?”
容瑾手指从如故手腕上挪开,不再多说什么。
当年冷琴说谎,而如故回来,立刻被消去记忆,可见是有人不想她知道当年的事,是谁下的药,已经不能猜测。
“忘情丹有没有解药什么的?”
“没有。”
“那有没有办法让我恢复记忆?”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什么意思?”
“忘情丹说是药,倒不如说是一种封印,一旦服下,毒质就根深蒂固地存在体内,无药可解。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三生石的核心石解开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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