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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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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满是血丝的眼里涌上一抹感激,“他叫长清,住在这里往西三十里的道观里。”
“好。”云溟答得爽快。
男人之间的承诺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他深看了云溟一眼,上前,把怀中小兽,轻轻放到婉茹怀里,“谢谢。”
婉茹虽然不认得这只小兽是什么动物,却打心眼里喜欢,道:“我叫婉茹,是南朝长公主,如果我们找到不到长清,你可以去宫里找我。”
她取出一块腰牌,递给男子,“这个收好,有这个,就可以见到我。”
“好。”男子仍看向云溟,“我叫九灵。”
“云溟。”
男人怔了,望着渐渐走远的男女。
魔是不会有重名。
而魔君叫云溟。
那么,他是魔君云溟?
婉茹轻抚有些躁动小安的小兽,“你说九灵会有什么事,竟要你代他送小兽。”
她感觉得到,九君对这只小兽极为在乎。
在乎的程度,应该重过他自己的性命。
可是,既然这么在乎,为什么要把小兽交给一个陌生人。
“杀人。”云溟淡道。
婉茹怔了一下,吃惊地看向他。
他这才想起,她是双手不染血迹的,“应该是去给他的妻子报仇。”
“你怎么知道?”婉茹惊讶得睁大眼睛。
九灵什么也没说过,他为什么会说出这话?
他笑笑,不再说什么。
灵兽的世界,不是身为人类的她能够明白的。
这头小兽瞧模样生下来不足两天。
灵兽是极护崽子的。
母兽生下小兽,如果不是死了,是绝不会离开自己的小兽。
九灵一身的伤,有些伤是前两天留下的。
可见他之前就在与人搏杀。
所以,可以肯定他们夫妻遇到了大麻烦。
而他的妻子死在这场麻烦里。
而这只小兽软弱无力,恐怕是遗腹子。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母兽死后,从母兽肚子里剖出来的。
九灵妻子死了,带着小兽,却没有逃出仇人的追杀。
所以,才会把小兽藏在魔树上,把仇家引开,远离小兽进行搏杀。
灵兽是忠贞的,一生一个伴侣。
九灵的妻子死了,他一定会为妻子报仇。
因为仇人就在附近,他如果自己把小兽交去长清手上,会给小兽和长清带去杀身之祸。
所以九灵才会把小兽交给他,让他代劳,送去长清那里。
灵兽的直觉极准。
一个人可信,还是不可信,他只有要一个念头就能肯定。
而且绝不会错。
九灵,相信了他。
当然,九灵确实没有托付错人。
他一定会把小兽交到长清手上。
只要那个叫长清的人,还活着。
而且,能被灵兽信任的人,他也有兴趣见见。
如故看到这里,手中碎片热意瞬间冷去,所以景象在眼前消失。
看到这里,虽然不知道后面接下来的事情,但为什么云溟和九灵的元魂会一起出现在三生幽境,由小郎照看,已经可以理解。
至于长清为什么会和云末,止烨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大约可猜到。
让她震惊的是,云溟到人界,居然是为了找她。
还真应了云末的那句话,如果云溟回不去了,那么他来帮他收烂摊子。
接着想到婉茹,婉茹第一次看见云溟就已经心动,以后注定是要爱上云溟的。
那么她是不是也应了她在魔树下的‘诅咒’。
如果不能和心爱的男人白头到老,就孤老一生。
突然间,如故觉得婉茹有些可怜。
如故手枕在头下,仰面倒下,满脑子都是云末一身伤,出现在云溟住处的样子。
从记忆碎片中可以知道,他是伤在她的手下。
如故取出噬魂,撑开金伞,慢慢转动。
金伞上的赤红花瓣像是要活过来一般,又像是一条条的血柱慢慢流淌。
血腥而美丽。
呼吸间却是一种残忍的味道。
如故半眯了眼,到底做了什么,把他伤成那样。
往事真是一点也不记得。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伤他,又为什么会在伤了他以后,抛下水明珠的职责,转世到人界。
虽然没有那些记忆,但心里隐隐的痛却一点一点地蔓延开去。
她服了忘情丹,已经忘了他。
他虽然找到她,但没有半点怨恨她的样子,不会做出伤害她的极端事情。
那么,她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还是狠心到要致他于死地的那种。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云溟找她是为了魔界的水。
云末要代云溟收拾烂摊子,为什么不和她提回三生界的事?
难道是没找到回去的办法?
如故眉心越蹙越紧。
事情越来越复杂。
复杂到,快要理不出头绪。
正如小郎所说,就算看见这些记忆,也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如故把金伞丢到床里,把头埋进枕头。
乱了,乱了,真是全乱了。
乱得不知该从哪里做起。
☆、173 大结局(上)
如故乱轰轰的思绪最后定格在两个字上——长清。
云溟和九灵都认识长清,而且关系不同一般。
正因为这样,所以小郎和止烨才和长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故翻身而起,绕这么多圈子,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长清。
只要长清肯说,就可以弄明白许多事情。
长清回了临安府后,仍呆在书库里,极少外出。
推开沉重的书库大门。
书库里和平时一样,死寂一般的沉静。
但不知为什么,如故走进书库的瞬间,有种阴森的感觉。
这股森冷和平时的阴冷完全不同。
如故放松脚步,慢慢潜上二楼。
突然听见一声极低的痛苦呻吟。
如故头皮一麻,加快步子,绕过书架。
见四儿斜靠着书架一角,坐在地上,脸色白得吓人,头歪在一边,人事不知。
而怜心正趴在他身上,唇贴着他的脖子,正大口吮吸。
如故陡然一惊,喝道:“放开他。”
怜心回头过来,嘴角沾着鲜红血迹,死灰的眸子上洋溢着一层诡异的光华。
她笑了一下,不理会如故,又向四儿的脖子伤口上吸去。
再有几口血,就能冲破当年长清在她体内种下的禁印。
破了禁印,她就会脱胎换骨。
一个如故,哪里还会是她的对手。
别说如故,就是这世上任何凡人,都会成为她的奴隶,包括凤真和叶国忠。
如故不知道四儿是生是死,心脏一紧紧紧抽,噬魂飞快出手,猛地勒住怜心的脖子,往后一拽,把她四儿身上拽了下来。
如果,如故扑上去推怜心,根本推不动她,而且她已经喝下长清不少的血,那些血被她逼到身体每一处,形成保护膜,一般人根本伤不了她,所以怜心才如此肆无忌惮地不理会如故。
但她做梦都没想到,如故手上的噬魂并不是一般人类所有的东西。
噬魂的力量,连天地共主都不能承受,何况是她这么一缕孽魂。
怜心咽喉被紧紧勒住,顿时出不了气。
双手去抠紧勒着脖子的丝带,那东西却像是活的,紧紧箍进她的脖子,拽不开一点。
她不敢相信地抬头看向如故,艰难开口,“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如故没必要告诉她,向四儿叫道:“四儿,还活着吗?”
四儿昏昏沉沉中听见有人叫唤,慢慢醒来,脖子上火辣辣的痛。
伸手摸了一把,一手的血,慢慢想起,早上吃的粥里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厨子说是不小心割了手,血沾到了碗边。
他本是个节俭的人,也就没太在意,仍是把那粥吃掉了。
然后这一天都觉得头昏,强撑了半天,最终撑不下去,竟昏倒在地。
在昏迷的瞬间,看见怜心向他走来。
刹那间,他明白过来,那血不是厨子的,而是怜心的。
厨子向他说了谎,可怜他知道的太迟了。
他是修真之人,虽然不忌荤,但污物却是不能沾的,而怜心的血正是污浊之血。
怜心的血可以破他的功法,让他短时间的昏厥。
这点时间,足够怜心喝干他全身的血。
失血过多,让他头晕目眩,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面前制住怜心的红衣少女,“还活着。”
如故松了口气。
这一松懈,缠在怜心脖子上的噬魂有些松落。
怜心瞅准机会,立刻摆脱如故,向四儿猛扑过去。
事情到了这份上,她拼也要拼着成功。
但她快,如故却比她更快。
血红的噬魂如鬼魅一样如影随形而来,再次缠上她的脖子,这一次,比一次勒的更紧。
只片刻间,怜心的脸就因为窒息而紫涨。
“别杀她。”四儿忙开口阻止如故。
“为什么?”如故略略放松噬魂,让怜心能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她被云夕烙下了血契,云夕现在已经不记得血契的事,但如果她死了,血契就会解除,云夕会因血契解除而受到反噬。”
“好又怎么样?”
“他会知道怜以后存在,顺着感觉找来这里。更重要的是,反噬之力,有可能会撞开云末给他封存的记忆。”
“你不敢杀我。”怜心鄙视笑道:“别忘了,你的一脉魂还在我的体内,我死了,你也活不了。”
如故手一抖,噬魂蓦地从怜心脖子上松开。
怜心嘴角刚扬起一丝得意的笑,突然见金光回转,噬魂上的小金铃飞快地向她飞来,快得她想避都避不开。
见如故嘴角突然勾起一丝冷笑,吓得尖声叫道:“不!”声音没落,金铃锋利的边缘割断她的喉管,血瞬间涌出,染红她雪白的脖子。
怜心仰面倒下,即时毙命。
她瞪大着眼,死不瞑目。
不相信如故会不理会她体内的魂魄,会选择和她同归于尽。
四儿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飞爬到怜心身边,伸手到怜心鼻下,已经没了呼吸,神仙也没得救了。
“我的娘哎,你真敢下手啊。”
如故收回噬魂。
云末封住云夕的记忆,是为了让她从云夕的记忆里从此淡出。
让云夕再不会对她下手。
从而把所有的危险全转到他自己身上。
即便是没有怜心,她都要想办法解开云夕的记忆,分散云夕的注意力。
把危险从云末身上转移开一些。
而怜心,她答应过母亲,如果怜心不害人,她也不会理会怜心,让她这样活下去。
可是怜心差点喝干四儿的血,差点要了四儿的命。
怜心踩了她的心里底线,她不可能再留下怜心这么个祸害。
如果怜心的死能解开云夕的记忆,那更合她的心意。
怜心的血涌出后,慢慢化成蒸气散去,最后连身体都慢慢化成粉末,被风一吹,散得无影无踪。
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光球在地上忽闪,柔弱得像是被风一吹,就会灭去。
四儿小心地伸了食指过去,那缕幼光像认得他一样,缠上他的指尖,小心地抱紧。
如故看着最后一小撮粉尘被风吹掉,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取出手帕,给四儿包扎伤口,问道:“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也会像她一样化得渣都不剩?”
“怎么会?”四儿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本来就是一缕残魂,这身体是用秘术做出来的,并不是真正的肉身,她魂魄散了,身体自然会就消失。”
“那我的身体呢?”
“云末把你的肉身保护得很好,虽然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的体温,但确实是真正的人。”
如故轻嘘了口气,还好。
她虽然并不在乎能活多久,却不想活着的时候,是像怜心那样的邪物。
静下心,才想起,杀了怜心,她的在怜心体内的那脉魂应该有反应,那么她不该什么事也没有。
深吸了口气,身体没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奇怪地‘咦’了一声,向四儿看去,看见他手指上缠着的那缕幼弱的光华。
“这是什么?”
“你的魂魄。”
“这就是我的魂魄?”那缕小魂在四儿指法上轻轻蹭着,像找到妈妈的孩子。
如故囧了。
四儿眼你脸上慢慢化开一抹欣慰的笑意来。
这缕小魂果然被云末养得极好,虽然依然太过幼小柔弱,但它离开怜心,居然没有随她一起化去。
取出一个小温玉瓶,把那缕小魂装了进去。
如故有些懵,“这魂难道不该还我?”
“还不能还你。”
“为什么?”
“它这么柔弱,能经得起你折腾?”
如故囧了。
四儿起身,开始收拾行礼。
“你这是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躲起来修炼,这地方很快被云夕找来,不会安全了。”
“你的意思是,你就这么一个人跑路?”
“怜心是你要杀的,云夕是你要引来的,我干嘛要陪你一起死?”
“喂,不带这么不讲义气的。”
四儿一向好脾气,听到‘义气’两个字,难得的怒了,“义气值几个钱?”
按理修仙的人,日子该过得云淡风轻,可是他为了‘义气’二字,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那几个小兔崽子操心,一直在提心吊胆,就没过过一天轻松的日子。
而且这样的日子随着云夕的存在,无休无止,恐怕真要等他进了棺材才会结束。
如故噎住。
不讲义气,虽然是她无心的随口一说,但出了口,也后悔了。
从记忆中可以知道,四儿和九灵云溟不过是友人关系,却一生都在为云溟和九灵奔波。
他的重情重义,已经不能用‘义气’来形容了。
“四儿,对不起了。”
四儿发了脾气,也有些过意不去,问道:“你找我有事?”
在他记忆里,如故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有事,才会来找他。
“嗯,有些事想问一问你。”
“说吧,什么事,能告诉你的,我自然告诉你。”四儿庆幸,如果她没事找到他,他今天可就要变干尸了。
“当年,有没有人把刚出生的灵兽,送到你那里?”
“有。”
“云溟?”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看见了。”
“三生石?”四儿虽然对三生石了解有限,但也知道不少,可以猜出如故能知道那些事,一定和三生石有关。
“是。”如故知道四儿就是长清,九灵都能相信的长清,她没必要瞒他。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他是谁?”
如故伸手摸向额角,这肌肤下隐藏着一只赤水蝶,轻点了点头,“其实我早就该想到是他。”
“你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如故皱眉,云末是魔,止烨是灵兽,而无颜是鲛人,身边就没几个正常的,而她自己本身也算不上是人类,她是曼珠,冥界的死亡花。
如果要害怕,还真害怕不过来。
四儿松了口气,同时一声轻叹,如果当年婉茹能像如故这样无所畏惧,就会少许多悲剧。
如故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九灵杀了一些仇人,但真正的大仇人——云夕却没能杀成,他挂记儿子,于是暂时忍了下来,安心抚养儿子。这样的日子结束在云夕与云溟一战,云溟被奸人所害,身受重伤,为了保护妻儿,自散魂魄。九灵为了救云溟,也伤在那场战役中,被云夕擒去,再没有消息。”
如故想到三生幽境里的两个元魂,云溟自散魂魄,魂魄被小郎收起,很好理解,可是九灵的元魂为什么会在三生幽境?
“九灵的元魂在哪里?”如故不知道四儿知道多少,没直接说出九灵元魂在三生镯里的事。
“那场战役,云夕也没占着什么便宜,三魂损了二魂半。他为了恢复元魂,需要灵兽的元魂入药。可是九灵一个人的元魂灵气不够,他想方设法擒拿九灵的儿子。为了诱出止烨,撕下九灵的一脉元魂放出。不料,放出的九魂元魂被人暗中劫去。云夕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诱来小兽,反而失去九魂的一脉元魂,他手中九灵的元魂越加不够入药。”
“所以说,九灵现在应该还活着?”
四儿点头,“不过恐怕活得生不如死。”
如故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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