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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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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玩味的口气,却半真半假。

如故推开压在脸上的扇子,“做你的事去吧。”

她有太多的事不明白,也有太多的事想去弄明白。

弄明白以后,会怎么样,她不知道。

她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

这样的人生,她不想有做任何承诺。

因为,没有承诺,就不会有更多的压力。

无颜看着她笑了一下,当真低头继续沉思去了。

如故从无颜脸上收回视线,心里却暖暖的一片。

他知道她的身世,知道她并不娇贵,却执意送她。

她不柔弱,但这种被人护着的感觉,真的很好。

如故不知道无颜有什么事,有没有时间限制,但不想再多耽搁他的时间,误了他办事。

到了临安府门口,她不等他开口,自觉下车。

无颜突然抓住她的手,塞了一个信号筒到她手中。

“临安府的结界去除了,但他们每个人留了些魂气在你的玲珑轩,可以让你平安渡过朔月。不过,如果还是冷得厉害的话,用这个,我会很快赶来。”

如故嘴角慢慢浮上一丝笑,眼底却慢慢湿润,轻点了下头,“嗯,我记下了。”

“凤儿,不会感动到要哭鼻子吧?要不我们乘火打铁,回府温存一下?”无颜墨眉一扬,又没了正经。

“狗改不了吃屎。”如故脸一沉,猛地抽出手,跳下马车。

府里管事迎了出来。

无颜笑着落下车帘,“走。”

如故望着马车远去,深吸了口气,心情却起伏难平。

这里没有二十一世纪的先进设备,生活没有二十一世纪方便,但她喜欢这里,这里才是她的故乡。

在这里,她不是一个人,不用再孤单。

回头对管事道:“给我牵匹马。”

“郡主又要出去?”

“嗯,快去。”

管事不敢多问,忙跑回府牵了如故的马来。

如故翻身上马,道:“我出去几天,有什么事自然会和府里联系。”

“是。”

玉玄小开他们本来就不是临安府的人。

不应该为了她,束缚在这里。

他们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生活。

所以,他们离开临安府,很好。

但不表示,他们和她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她和他们的之间的情义还在。

关于小开,有一件事,她得去确认。

如故径直离开北朝皇京,翻过八风领,朝梁州方向去了。

过了梁州,再往前一天一夜的路程,就是建安。

钱家的祖籍在建安,小开是在建安长大,他的爹娘也葬在建安。

三顺说过,小开每年都会去建安住一阵,陪伴爹娘。

他这次在临安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回建安,这次离开临安,应该要先去建安住一阵的。

到了梁州,天色已晚,如故找了家干净的客栈,打算住一晚,再继续赶路。

突然看见一个长相俊美的贵公子,带着几个仆从在客栈门口下马。

那个贵公子有些眼熟。

尔颜?

如故很快想起,在小拍卖场,这个叫尔颜的贵公子,拿着寒香的玉佩的图纸,向寒香打听玉佩的主人。

他来这里做什么?

如故隐隐有些不安。

尔颜无意中向如故看来。

如故忙不着痕迹地背转身。

尔颜的视线停在如故身上。

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好美的女子。

明明一身红衣,似火的颜色,却穿出如此清冷的韵味。

世间竟有这样奇异的女子。

虽然没看见容颜,但这身气质,恐怕只有那时见过的临安郡主可以媲美。

只是一个侧影,却让他从来不曾动过的心,生出一股说不清的情愫。

但他一个男子,冒然上前招呼,太过唐突,有失礼数。

仆从从客栈里出来。

“四皇子,房间安排好了,先上楼休息一下。”

“好。”尔颜从如故身上收回视线,如果有缘,自会再见。

如故等他进了客栈,才重新转身过来。

四皇子?

寒香说,她母亲是东临国一个贵人的妾室。

人类淫玩鲛人,不是什么稀罕事。

如果只是寻常贵人,收个鲛人在房里,只要不给名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有皇家的人不允许乱了皇族血统,才不允许鲛人生下子女。

寒香一生下来,就被偷偷送走,难道她母亲是东临国皇家的妃嫔?

如故想起东临皇还是太子时,和鲛人公主的悲情故事。

据说鲛人公主被囚禁在天牢,不知生死。

惊了一下,难道寒香是鲛人公主的女儿?

如果她推测没有错的话,那么尔颜到这里来的目的。

难道是冲着寒香来的?

梁州是这条路前往燕京的必经之路。

如故翻身上马出城,取出小炭笔,写了张纸,放进马鞍上的信囊。

道:“快回临安找三顺,这信一定要交到三顺手中,要快。”

如故在马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把马放走。

那马是云末精心驯出来的,通人性,又聪明。

听了如故的话,闪身进了林子,挑着近路往临安的方向去了。

如故挑了客栈对面一家小店住下,暗中观察尔颜的动向。

她不被尔颜看见,节外生枝,给了些碎银给附近叫化,让他们关注尔颜和他的下人的行动,自己不亲自出面。

**

一日后。

花娘子看着包间里的三顺,以及虎视眈眈的一二三四,再看跟在她们身后的女子,那女子一身青衣,青纱蒙脸,看不见容颜,但光这体态已经美得世间少有。

一个头三个大。

“姑娘,我们这儿是青楼,不是收留所。硕大的一座临安府,难道还安置不下一个姑娘,巴巴得要往我们这花满楼送?”

这样的女子留在这里,被那些男人看见,不知要生出什么事来。

可是,这可是临安里的人,如果出了事,给她十个脑袋,也不够赔。

三顺道:“我家郡主知道你作不了主,所以让我们见无颜公子。”

花娘子气塞,她们东家,哪是别人想见就见的?

东家不愿意,就是宫里的公主来了,也别想见一面。

就算他们家郡主和东家关系不同一般。

但也不能想什么时候来找人,就什么时候来,是不?

他们东家又不是随叫随到的侍儿。

“我们东家不在。”

四竹性格急躁,见这妇人死活不肯去找人,怒了,银光一闪,手中长剑架上花娘子的脖子,“无颜公子在哪儿?”

花娘子只有觉得脖子上凉气飕飕,吓得三魂没了二魂半,哭丧了脸,“姑娘,你就是杀了我,我不知道啊。”

她家东家是明王,而她是明王府过来的人,只是一个下人,明王去哪儿,哪能告诉她一个下人。

再说,就算明王告诉了她,没有明王的嘱咐,她死也不会告诉别人。

即便对方是未来明王妃的人,也不行。

一梅推开四竹的剑,“别为难她。”

回头对花娘子道:“我们也是做下人的,知道你的难处。我们不问无颜公子的去处,就麻烦你想办法给无颜公子代个话,说我们郡主有急事求助公子。”

花娘子为难。

这次东家离开,亲自交待,不管是谁来,都不要泄露他的去向。

又看了看三顺身后的蒙面姑娘,这姑娘来历不明,怎么能随便收留?

犹豫一阵,定下心,仍然拒绝,虽然临安郡主的身份不同寻常,但不管任何事,都没有她主子的安危重要。

“抱歉……”

“花娘。”身后传来无颜的声音。

花娘子回头,见无颜斜依在门外栏杆上,忙侧身行礼,“东家。”

寒香看着无颜的那双眼,心里涌上一抹说不出的滋味,见无颜向她看来,明明有面纱遮面,仍像被对方看穿,紧张得身体绷紧。

三顺看见无颜,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了过去,“我们郡主给无颜公子的信。”

无颜拆开信,看了,折起收进怀里,道:“跟我来吧。”

三顺长松了口气,牵了寒香的手,道:“走吧。”

无颜领着她们去了后院,推开一道门,“进去吧。”

里面是一间布置得极精致典雅的卧房,不难看出,这是他自己的房间。

寒香站在门口,犹豫不进屋。

无颜向她看去,“怎么?”

寒香道:“公子给民女一间侧房,能暂时安身就好。”

无颜笑了,“你家郡主难得求我一次,我如果怠慢了你,她可是会生我的气的。”

寒香微微一笑,“如故不会。”

无颜又戏道:“你该不是怕我吃了你,不敢住这里?”

“民女不敢有这种想法。”

无颜笑叹了口气,“别怕,只有这间房子,没有人敢硬闯,你在这里会很安全。”

寒香怔了一下,如故信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请无颜找地方给她安置几日,他怎么会想到她会有危险?

“凤儿不轻易求人,这时开口求我,必然是害怕有人对你不利。既然她都信得过我,难道你还信不过我?”

“郡主信任的人,寒香怎么会有半点怀疑?”寒香慌了,眼里泪珠滚动。

她曾看过外公的画像,和无颜很像,而且第一眼看见他,就产生的亲近感,让她直觉,他就是她一直想念着,却不敢寻找到的亲哥哥。

哥哥,是你,对吗?

她不是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她能有机会接近他。

想接近他,知道他平时生活得好不好,吃的好不好,过得开不开心。

但又害怕自己给他带来危险。

所以到了北朝的这些日子,明明知道他就在附近,却不敢去见他一面。

偶尔知道他到了临安府,会偷偷地去远远看两眼。

能这样生活在他附近,知道他平安地活着,她已经满足了。

“她说过,你不是她府里的下人,是她的姐妹,在我面前,不用这样,叫我无颜就好。”

“寒香不敢。”

“不喜欢啊,那叫哥哥吧,我和凤儿还没成亲,叫姐夫有点早,先叫着哥哥。”

寒香眼里的泪险些落了下来,忙强行忍住。

“对了,这几天,你就呆在房里,哪也别去,虽然闷些,但无论如何忍耐一下。”

寒香看着无颜那张,就算在鲛人里,也是少有的漂亮面容,心口温暖得像包了一团绵花。

哥哥是这样温柔的人。

“寒香谢谢公子。”

无颜心里有些堵。

如故一定遇见了尔颜,才会把寒香送来他这里。

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猜到他是鲛人,一定会设法保护同为鲛人的寒香。

而寒香……

寒香是鲛人,自然能辨别同类。

她认出他是鲛人,而且他有一种感觉,她甚至认出他是她同胞哥哥。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等,等她来找他。

可是她一次也没来找他,反而刻意的避开。

她这么做,是不让别人因为她,而暴露他鲛人的身份。

这么柔弱的她,却用她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他。

无颜一想起寒香,就心疼得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跟她说,“不要紧,哥哥会好好地保护你,不要再害怕。”

可是,他的身份,危险的何止是一个鲛人,更危险的是他是东临皇唯一爱过的女人的儿子。

他的身份一旦浮出水面,东临国就会抛起冲天腥风血雨。

到时,他还能不能顾全身边的亲人?

他不知道。

所以,寒香不与他相认,是保护他,他不认寒香,又何尝不是保护她?

只要他不与她相认,就算有一天,他的身份浮出水面,也没有人会知道寒香东临公主的身份。

等他足够强大,把该清的垃圾全部清掉,再没有人敢招惹他们的时候,他会让他的妹妹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公主。

“来者是客,一会儿我让人做好吃的来款待你。”

“公子肯收留民女,民女已经感激万分,不敢再要公子费心。”

“我不是为了你,只是对你好些,能讨凤儿开心。好了,你进去吧,我有几句要问这几位姑娘。”

寒香向无颜行礼,进屋。

一举一动,都恭敬而卑微,严格地区别二人的身份悬殊。

无颜心里越加难受。

转头不再看她,对花娘子道:“去做些好吃的送到房里,清淡些。”

花娘子领命去了。

无颜和一二三四在石海村交过手,澡盆风波记忆深刻。

彼此想起就想笑。

无颜看见一二三四,就有些不自在,干咳了一声,道:“说吧,凤儿去了哪里。”

一梅看着无颜,也是想知,强忍了笑意,道:“有石榴带路,我们很快能找到郡主,这就赶过去保护郡主。”

无颜轻点了下头,“要去快去,不过你们找到她,暗中保护就好。没有不得己的情况,不要让她知道。”

如故既然一个人离开,一定她这么做的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守护的秘密。

只要一二三四不暴露出来,如故就能守着她心里的那点秘密。

“是。”

一二三四闪身而去。

无颜眉梢一挑,这几个丫头的轻功虽然不如他,却也是世间少有。

如故有她们几个护着,寻常人也伤不到她。

寒香站在屋里,细细地打量屋里的每一样东西。

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有着哥哥的气味,那么好闻。

真想能一直住在这里,每天都闻着哥哥的味道。

忽地听屋外无颜咳了一声,“寒香。”

寒香呼吸一紧,飞快跑向门口,伸手拉开房门,但看见无颜的那一瞬间,才回神过来,自己失态了。

忙退开几步,“公子。”

无颜叹气,“都说不用这么客气。”

寒香看见他手中端着的食盘,道:“寒香只是小住几日,公子不用这么费心。”

无颜笑笑,进屋,把食盘放在矮桌上,麻利地乘了碗饭递到寒香手中,“你这样,我反而不自在。”

寒香忙接了碗,看着面前热气腾腾的饭菜,全是清淡的菜肴,再忍不住压抑了许久的感情。

他们鲛人虽然可以适应人类食物,但终究喜欢清淡的东西。

虽然只是几盆清淡小菜,却看得出他的一番心意。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温暖亲情的滋味。

鼻子一酸,泪夺眶而出,雪白的珍珠一颗一颗落到桌上。

无颜眼底发热,心里越加酸楚,如果不是人类的贪婪残虐,他们鲛人怎么会落到面临灭绝凄惨境地。

而他本该在大海里自由遨游的妹妹,怎么会在人间这样卑微的活着。

那些可恶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痛楚,在桌上拈起一粒珠子,强装笑颜,打趣笑道:“我这顿饭,可值不起这么多珠子。”

寒香被逗得破涕为笑。

无颜拿起筷子放进寒香手中,“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

寒香埋头吃饭,这顿饭是她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饭。

无颜看她吃的开心,微微一笑,“凤儿对你好吗?”

寒香点头,“她很忙,总有很多事,但空了的时候,总会来陪我说说话。”

“好就好。”无颜眼底发热,当年的一点不忍心,救如故一命,而如今如故却救了他妹妹一命。

老天还算不上太过不公平。

有人在门外唤了声,“王爷。”

无颜起身开门。

门外仆人小声道:“除了四皇子尔颜,没有别人进入北朝。我们要不要……”

“不打草惊蛇,继续盯着。”

“是。”

无颜转回桌边。

寒香立刻起身,“如果公子有事,尽管去忙,寒香在这里,不会乱走。”

无颜轻点了下头,“委屈几天,等凤儿回来了,自然会来接你。”

“寒香很开心,不觉得委屈。”

无颜笑笑,他这个妹妹的性子像极母亲,什么都好,就是什么苦都自己含在心里。

“花娘子嘴巴是毒些,却是靠得住的,你有什么事,告诉她就好。”

“寒香记住了。”

无颜又看了看寒香,才转身离开。

当年柳儿的一块玉佩,他还了这么多年的债。

欠下如故这么大的一个情,要他怎么还?

寒香扶着窗棂,目送无颜离开小院,欢喜得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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