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窈窕财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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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清脆的鞭子响，马车又慢慢走起来。
百味居客房中上好的时鲜瓜果不断，吃与不吃俱是算在房钱里的。放着现成的瓜果不吃，还要去买，青草和方嫂子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柱子连半句疑问都没有，不是平素训练出来了，就是燕昭有吩咐。
云锦益发肯定燕昭跟柱子是一伙的，而且关系非浅。
新郑里是卖瓜果最集中的地方，细长的巷子两侧俱是瓜果铺子。各家都把最新鲜的果子摆在门外招拢生意，让本就不宽的小街更狭窄了些。
“小姐，咱们百香园的瓜果都是自家园子摘的，保证新鲜……”
“咱们奇味阁有漠北运回来的雪梨，可稀罕的紧呢！”
…… ……
百味居的马车一停，许多眼睛尖的老板就打发伙计上前来拉顾客。
扶着方嫂子的手下了车，明晃晃的太阳闪的云锦睁不开眼，半眯了眼往四外打量了打量。就瞥见刘柱子眼里狡猾的笑意一闪而没。
不想搭理暗藏古怪的刘柱子，云锦自顾自地往巷子里走。
“这些怎么卖？”在一家小铺面里，看到成筐的葡萄云锦心头一喜，没想到这真有葡萄。
“回小姐的话！这草龙珠绿的三两银子一筐，紫的五两银子一筐！”听到有人问价钱，正坐在小杌子上。愁眉不展的掌柜硬扯出一副笑脸起身迎过来。
原来葡萄在这里叫草龙珠。
细看那些绿马奶葡萄。品相都极好，淡淡的白霜均匀地裹在浅绿的葡萄粒上，不用尝也知道这是酿白葡萄酒的好原料。
云锦习惯性地应了一句，“怎地这么贵？方才那个漠北运来的上好香梨一个也才五十文……”
“小姐不知道！这东西可不是咱们昌阳产的。也不是咱们天元产的，这是月氏产的。那月氏离昌阳可不止十万八千里阿！眼下京城可最流行吃这个，虽贵些。可却是极难得的美味，小姐一尝便知……”好不容易来一个买主，掌柜的极力推荐。说着拎起一串葡萄递给云锦，示意她尝一尝。
看云锦伸手去接，方嫂子吓的一哆嗦，冲到前面一手拍开掌柜递上来的葡萄，皱眉训斥道：“这什么东西？没洗没擦的，也不知有毒没毒，小姐怎么能吃？你糊涂油蒙心了吧！你看看满街上。谁买这个来吃了？要是把小姐吃坏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方嫂子没吃过这东西？”云锦拈起一粒草龙珠。疑惑地望着方嫂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敢随便吃！”方嫂子脸色一红，尴尬地笑了笑。看云锦手里还捏着葡萄，生怕她不死心还要尝，忙劝道：“这玩意儿看着稀罕，可小姐您病刚好，吕先生也吩咐了不是，不能让您乱吃东西。草龙珠再稀罕，您也不能不要命哟！”
说着拉着云锦往外挪了两步，声音压得低低的，“这孟家果铺子不是老字号，小姐可信不得哟！您瞧瞧这一整条街，就这一家卖这东西。要真是好东西，别人能白放着银子不赚？小姐再往前走走，前面还有好东西嘞……”哄着云锦就要走。
掌柜的忙上前一步拦住云锦，满脸苦相地道：“绿的一两银子一筐！紫的三两银子一筐！”
“去！去！去！你那鬼果子，谁敢吃？吃死人咋办？白给我们也不要，还要钱……”端起大户人家掌事妈妈的架子，方嫂子像哄苍蝇似的撵那个掌柜的。
“嫂子说笑了！咋会吃死人呢？这果子秋家商号从月氏运回来的，他家咋会弄吃死人的果子出来卖咧！嫂子你尝尝……”
推开挡在身前的方嫂子，云锦一脸兴奋地问道：“这果子难道是秋家商号从月氏运来的？那他们家也有月氏血酒卖了？”
“小姐真是识货的行家！”掌柜的眼睛一亮，立刻笑道：“整个昌阳城也只有小姐知道月氏血酒跟这草龙珠大有关系。小人铺子里正巧有一瓶月氏血酒，小姐要不要看看？”
没想到方嫂子没打听到的事情，在这儿有了着落。云锦一喜，忙笑道：“你拿来给我瞧瞧！”说着一指地上的竹筐，“这些草龙珠我全要了。”
“是！是！”眼见着砸在手里的草龙珠被云锦包圆了，掌柜的喜上眉梢，“小姐进屋里喝杯茶，小人去刻派人回家取酒。这二十几筐草龙珠，是小人找个马车给小姐送到府上，还是小姐自有人来运？”
回头瞧见垂手立在旁边刘柱子，云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微笑着对掌柜的道：“你就帮我找个马车吧！别的事你不用管了。这都是精贵东西，别人搬我不放心，就有劳你了，你亲自搬到马车上，回百味居你也亲自搬下来，别让人碰坏了，完事燕大爷自然会赏你！”后面这些话自然是对着刘柱说的。
“是！小姐放心！”刘柱子垂手应了一声，半点被人捉弄的自觉也没有。
撇了撇嘴，云锦跟孟掌柜的进了铺子。一盏茶还没喝完，掌柜的派出去的小伙计就飞跑着回来了。看着从他手里捧的锦盒中拿出来的小瓶子，云锦眼睛都亮了。
两寸多高的葫芦瓶通体透明。看质地多半是玻璃做的，瓶中暗红色的液体，被阳光一照，闪着琥珀似的光。银封的酒盖子上贴着撒金签子，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月氏血酒’几个簪花小楷。
小心地把酒递给云锦，孟掌柜的脸上此许带了些得意。“我家小儿在秋家商号是四等管事。很得秋家大爷的看重。前些日子他立了功。大爷就赏了他这瓶酒。他舍不得喝，特地让人从京城捎了给我，那些草龙珠也是一并捎来的。本想着能赚个头份，没成想昌阳城这些土财主都不识货。差点把本钱也折进去……”
激动之余，孟掌柜的说漏了嘴，把实话都倒了出来。偷眼看了看云锦。见她正满心欢喜的打量那酒，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才暗松一口气。指着瓶子有些卖弄地道：“这就是用草龙珠酿的酒。可金贵的紧阿！小姐甭瞧这瓶子小，就这么一丁点，就要五十两银子呢！”说着张开五指，在云锦眼前晃一晃，砸着舌头道：“寻常人家别说是喝，就是见也没机会见阿！”
强按住心头的狂喜，云锦故做不屑地道：“不过就是一瓶子酒。哪至于这么金贵！”
“这酒咱们天元可无人会酿！连瓶带酒都是从万八千里的月氏运来的。这走一趟得多少银子？能不贵吗？”掌柜的掰着手指头给云锦算帐，生怕她小瞧了这瓶酒。
“您出个价钱吧！这酒我也要了！”
“这？”瞧了瞧云锦又瞧了瞧酒瓶子。孟掌柜似乎万分舍不得，低下头又思量半晌道：“这是我小儿子孝敬我的……”
扫了掌柜的一眼，云锦微笑道：“您要是不打算卖也不会拿出来给我瞧！更不会从草龙珠上刻意提到这血酒！这东西什么价我知道，您也甭蒙我，我也不会亏待你！”
被当面拆穿，掌柜的老脸微红，尴尬地奉承道：“小姐真是玲珑心，我这点小心思在您面前不值一提！”说着一跺脚，一副爽快的模样笑道：“连那二十筐草龙珠，带这瓶酒，加上运到您府上的车马钱，一共九十两如何？可不能再少了！”
“我给您一百两，从此您不知道谁买了这酒可好？”云锦只笑吟吟地瞧着掌柜的，却不伸手接他递过来的酒。
“上了年纪，人就糊涂了！哪还记得住许多事情！我家小子要问，我就说喝了，瓶子也不小心砸了，还把我心疼够呛！”平白又多了十两银子，掌柜的忙不迭地点头。
看着掌柜的边说还用手掌抹了一把脸，装出一副懊恼的模样。云锦轻轻笑了笑，付了银子给掌柜的，又把月氏血酒揣在怀里，满意地出了孟家水果铺子。
一直等在店外的方嫂子和青草忙迎了上来。
云锦抬眼却瞧见刘柱子还站在店门口，正靠着柱子晒太阳，便没好气好问道：“你怎么还站在这儿？那些草龙珠搬完了？”
“回小姐话！都搬完了，打发车夫把东西送百味居了。也吩咐他们等着我回去再搬，不会碰坏的。”刘柱子忙站直身子，恭恭敬敬地回话，可云锦却怎么看他怎么别扭。
瞪了他一眼，便往停在街口的马车走。刚上了车，还没等她说话，刘柱子就问道：“小姐是不是要去瓦市？那边专门卖各种装水装酒的坛子！”
燕昭这个死混蛋，还真相信刘柱子，居然什么都跟他说！云锦心里暗气，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在瓦市照着空间里现有的坛子模样和大小，又买了十几个坛子，云锦就吩咐回百味居。
青草颇有些失望地问道：“小姐不是要去看首饰吗？咋这就回了？”
“银子花光了，不回去做什么？”云锦不耐烦地应了一句，眼角瞥到青草瑟瑟缩缩的神情，忽觉得自已口气太重了，便柔声笑道：“明儿咱们带了钱再去逛！衣裳首饰都去逛。一会回去分派给你点活，你要是做好了，明儿也给你买件衣裳！还有上次答应给你买的点心，一起买给你！”
“真的？”
“小姐咋会骗你！”燕大爷是个手头散漫的，没想到这小姐也是个银钱上不算计的。一百多两银子，转眼就打水漂了，方嫂子正暗暗砸舌。听云锦许了青草一件衣裳，她也忙凑上前笑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这事青草一个人也做不来，方嫂子也搭把手。回头明天也给你买块布料做衣裳！”知道了月氏血酒的行情，云锦心中高兴，自然不会计较方嫂子的小算盘。
“明个也不用专门跟洪掌柜的换银子，我知道有几家银号换的银子成色好，比洪掌柜兑的还多些……”得了外财，方嫂子在云锦面前更卖力气。
“也好！挑几个大的银号，咱们也多问问，别让人蒙了去。”
“小姐，明儿个您先看衣裳还是先看首饰阿？”
三个人说说笑笑的，不大会功夫就回了百味居。青草和方嫂子兴冲冲地问要干什么活，可一听完云锦的安排，俩人全傻眼了。
☆、第082章 柳暗花明
“小姐……您是说让我们把这些东西洗出来，放到坛子里？这东西可是有毒的阿！”方嫂子不安地搓着手看着院子里摆着的二十几筐草龙珠，面色煞白。
看着云锦肯定地点了点头，青草抽抽答答地哭出声，一边举着袖子抹眼睛一边往方嫂子身后躲。
不明白方嫂子凭什么就死活认定草龙珠有毒，云锦皱了皱眉头，走到筐前拿起一串绿草龙珠笑道：“这东西没毒，我吃你看！很好吃的……”
“别！”云锦刚捏起一个草龙珠，还没等放进嘴里，方嫂子就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她，惊慌失措地叫道：“我说小姐哎！您可不能这么想不开！要是您有个三长二短，燕大爷非扒了我们的皮不可！”
“小姐！求求您了，您要是死了，燕大爷一定不会放过我的！”青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着云锦的脚放声大哭。
被方嫂子和青草的举止吓了一大跳，云锦忙解释道：“你们这是说什么呢？这东西要是不能吃，我花那么多银子买它做甚？你们快起来……”
“俺的小姐哎！俺可没骗你，俺们村后山就有长的像这样的东西，我亲眼看见有猴子摘了来吃，吃完就吐白沫子了死了，这猴子都吃不得，人咋能吃呢！”情急之下，方嫂子连官话都不会说了，家里的土话张嘴就冒了出来。
月氏能大量人工种植草龙珠，那昌阳有野生的草龙珠也不奇怪，可怎么会吃死人呢？可方嫂子和青草那害怕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难怪孟家铺子的草龙珠卖不掉！
方嫂子和青草这么一闹，隔壁几间客房都探出了脑袋张望。生怕草龙珠有毒的谣言就这么传开，云锦挑了挑眉毛。提高声调，“行了！我不吃了！你们松手吧！”
方嫂子和青草松了手，可仍是一脸戒备地盯着云锦手里捏的草龙珠。
四周瞧热闹的大体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都指着院子里新鲜的草龙珠交头接耳，云锦暗中叹气。照这样子看，即使把草龙珠酿成酒。昌阳城里也没人敢买阿！
“苏小姐若是不满意店里的果品。想吃什么尽管吩咐！这些奇怪的果品还是别轻易的品尝，万一吃出问题，小号担当不起阿！”洪掌柜得了信，也急忙过来劝说云锦。许是跑的急了。额角上竟全是汗水，到云锦跟前还是气喘吁吁的。
开门做生意的都不想自家店里出事，哪怕是背后有人撑腰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店里客人有出格的举动。当掌柜的出面劝说一下也在情理之中，可瞧着洪掌柜的紧张不是装出来的，云锦有些诧异。
“洪掌柜的也认为草龙珠不能吃？你瞧瞧。这东西怎么会不能吃呢！”云锦把手里的草龙珠递给洪掌柜，希望他仔细辨认一下。
生怕被沾上似的，洪掌柜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胖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咳了两声干笑道：“小人见识粗鄙，真没见过这种东西！这东西能吃不能吃的，小人不知道。但是听说过有长相差不多的东西吃死人的事！小姐也别图稀罕轻易的试，这闹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
“我知道了！多谢洪掌柜的提醒！”悻悻地把手里的草龙珠扔掉。云锦情绪低落地回了屋。
“没错！老话讲宁吃牛后草，莫尝深谷兰！这稀罕玩意还是少试为妙！小姐明白事理，自然能懂其中利害！”看云锦回屋了，洪掌柜暗松一口气，转身给周围瞧热闹的人拱手，给四周团团作了一个揖，才道：“各位爷都回吧！惊着各位爷了，小的在这儿给各位爷赔不是了！”
门外的议论声虽然渐渐散去，可云锦心里发堵。她可以拼着命吃给大家看，用实际行动证明草龙珠没毒，可别人会信吗？她安然无恙别人会说她走运，万一阴差阳错出了问题，那以后酿赤霞酒这事就算彻底没戏了！
不单是方嫂子这种市井小民，连洪发财这种见惯世面的大掌柜都没见过草龙珠，看来指望草龙珠发财的路是任重道远阿！云锦第一次明白，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压力有多大了！
方嫂子跟进屋来，看着脸色不虞的云锦，满脸堆笑地道：“小姐生燕大爷的气，心里不痛快，可也不能拿银子这样糟蹋哟，老天爷可看不过眼的！今天白扔这了百把两银子，您心里的气也该消了。剩下的银子，不如好好置办点衣裳、首饰……”
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在胡乱糟蹋银子？！
眼看着发财大计要落空，云锦没好气地道：“怎么打算我自已心里有数！”
“是、是、是，我又多嘴了！”方嫂子做势要打自已的嘴，看见青草端了药碗进来，忙接了药碗递到云锦跟前笑道：“小姐快喝药吧！”
皱眉瞥了下药碗，云锦眼睛一亮，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伸手接过碗，云锦对方嫂子笑道：“方嫂子，你去挑些卖相好的草龙珠，满满的装一大盒子，给吕先生送去。你就跟吕先生说，我感激他替我医治，今儿我得了些稀罕物，请他看看……”
“这咋能行？这吃不得……”没想到云锦还没死心，方嫂子咧了咧嘴。
瞪了满脸惊诧的方嫂子一眼，云锦冷声打断她道：“吕先生是国医圣手，这东西吃得吃不得，他老人家会不知道？”
还想再劝几句，可看云锦铁了心的模样，方嫂子心中暗骂她不知好歹，点头应了一声便出去了，挑了些草龙珠装了一食盒。
看方嫂子临出门还把青草叫到一旁边，咬着耳朵嘀咕了半天。然后青草就坐在屋门外，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已，云锦暗暗好笑。
逛了大半天，她也觉得累了，索性躺到床上。边养精神边等吕先生的回信。
刚迷迷糊糊地睡着，就听见方嫂子大着嗓门在门外跟青草说话，“快去跟小姐禀报一声，吕家大小姐来探望小姐了！”
听见动静，云锦忙起身说请，略整理了一下仪容。方嫂子就带着一个穿月白地撒朱红小碎花长身杭绸褙子的女子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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