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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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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咯的一声,马车停住。
定南侯府到了!
叶锦昭慢慢松开沈世雅的手,拿了一方帕子来擦粘腻在二人手间的汗珠。他不是风流倜傥的花中公子,却有着这般的心细。并不是天性如此,只是在意珍惜。
岑染动动手指,颤悠悠的吁出一口长气后,终是起身准备下车。见方的所在没有更多的空地,一步起身,两步便已经可以踏出车外。脚尖几乎可以碰到车帘,却一直迈不开最后一步。叶锦昭知她在想,所以静静等待,过几天就是九月九马球会了。那天,所有到庆阳祭拜过的男女都会出现,把那五桩‘天赐姻缘’订下,年前大婚。这是传了四百多年的规矩,无人可破,更无人敢破!所以,那成了一个最‘光明正大’的场合,公布二人的关系,订下连郁王景帝都不能违抗的婚约。
所以今夜,她如此欢快的时候是最好的机会。
自来到这个时空,婚姻一直是岑染最担心的事情,毕竟在这个时空里,那才是最后的一生归宿。
从来未尝想到过,居然有一天会在这样一辆平民所用的松木小车里,完成这样的承诺?
是宿命吗?
所有的富贵其实最后归于的都是尘土,就象所有的生命最终不过也只是一杯黄土。妙玉最喜欢的那句‘纵有千金铁门槛,终需一个土馒头’,大俗却再大雅不过。
这样的结局……与他一起走过吗?
岑染回头,看着坐在车中的这个尚算陌生的少年,只有十六岁而已!他能让自己在这个诡异的生命路线上,安心平稳吗?
赌?还是不赌?
嘴角渐渐凝成一抹邪笑,抬头看向叶锦昭时眼光明亮如星,傲然扬起尖尖下颏,淡道:“叶锦昭,我也不怪你。不怪你明知这事后面有你父王的阴谋,也只贪自己一时的私心,占我便宜。”
这样的回复?听得叶锦昭又是想笑,又觉得沈世雅实在是又可恨又可气,居然这样说自己?
“这不是贪一时私心,只是争取在你我这般不由自己的人生中,得一抹不悔的回忆。”如此而已!坚定的伸手掌心,岑染看看那只不算宽厚却执着坚定的少年手掌,重重的拍了上去。
击掌为誓,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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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那辆小车离开,站在定南侯府侧门许久,岑染却找不到想回去的感觉。已是亥二了……
“主子?”
借月自接了这位新主子后,接客数量骤浅,外面都传借月被某位权贵包下了,除非一两个特别的‘熟客’应酬一二,大多的时间都呆在自己的小院里。今天都歇下了,却听到箱板响。打开暗道,却不料来人居然是沈世雅?
岑染看看借月的模样就知他准备睡了,可……“借月,陪我喝杯酒吧!”
不似平常自信淡然的模样,似乎颇有忧愁?
借月知道肯定出事了,点头请沈世雅进里屋,然后叫僮儿备菜,不多时一桌小席搬了上来。菜色很简单:果汁酱鸭皮、碧蓝炒青笋、小仔鸡炖山药还有一碟荤素两样的豆腐皮包子。都是这几日,在广鸿楼里,沈世雅用的最多的菜色。
赞赏的笑了一笑,坐下,却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见借月站在一边,招呼他坐下,然后给他也倒了一杯。
这让借月实在怔楞,赶紧推辞,岑染却笑了:“你本好好的睡了,却让我拉起来听我吐糟,倒你一杯酒如何了?你这是不想与我闲聊吗?”
“借月怎敢?借月是世女的下属,理当奉陪。”
借月端过酒杯,先干为敬。爽快的模样,岑染看着喜欢,两个人一连干了三杯后,借月才给沈世雅布菜。岑染无聊摆手:“各吃各的吧,天天在宫里,人前人后一堆人,烦也烦死了。明明不是心甘情愿,这般恭顺有什么意义?”
“世女碰到心烦事了?”
借月有很多与达官贵人陪话闲聊的经验,知道这样的事过多了反而遭罪,不如问些安全的。
岑染明了似的看了他一眼,并不揭穿,吃了一只酱鸭皮后,举起了酒杯。酒是果酒,荔枝味的,妃子笑!盛华虽是从李贤开始转变的,可后来也出了杨贵妃的这案件。只是李隆基不是李旦的儿子,成了李贤的孙子。杨贵妃依旧是儿媳,被公公强占,祸国殃民最后死于马嵬坡,盛唐终于一点点的败落下去。一首长恨歌,听说亦是白居易的大作!
史册变了,后面没有了醉打金枝中所谓的英主,却渐渐的百年祸乱,有了盛华皇朝?
“借月,我今天做了一个赌,下了很大的一个注。却不知前路如何?”
“世女是后悔了?”
“没有!这样的路,我早便预料到。”景帝尚在盛年,哪怕可以逃脱与太子哥那‘**’的成亲,婚嫁之事也由不得叶锦天予自己做主。广灵散人那条路,曾经想得很好,可一路走来却发现那不过是个遥远不可及的梦。
终是棋子!
“我只是选了一颗对我最好的棋子。”郁王肯定不会甘心就伏,几年之内必定起誓,时间拖得越久,他的情况就越不利。早起早动手!那么,他胜了……叶锦昭未必护得了自己,太子哥不会看到那一步,肯定会在败退时带走自己,除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可若郁王败了,那么叶锦昭不是对敌身故,便是流落异方,最好也最差的一步就是作为‘人质’关在京畿。
而……已经嫁给他的沈世雅,只有陪伴或者出家,两条路,这样走。
虽一时悲痛,但从长远来说,也算是清静了。
太子哥开始变了,与其变到有一天面目全非,不如早早的分开。
年年岁岁人相似,岁岁年年花不同。
既然不能做一个‘人’,那么做一朵花,也是好的,也是……好的!
前变
在借月处喝了不少酒,却并未喝醉,沈世雅这具身体对酒精并不过敏,何况还只是果酒?
坐车再度回到定南侯府,蘅芜阁内王家兄弟两个竟然在等门?
“不必如此吧?表哥?”略略晃悠的步伐看得王勤皱眉,王世勋都有些惊悚,世雅这几天晚上一直和锦昭在一起。锦昭什么时候学会给女孩喝酒了?心里好奇担忧却不敢问。扶世雅坐下,小顺一直陪着等门,连忙打了手巾板上来,又沏了厚厚的滇红来养胃。
“我没事!”看王世勋过来扶人,岑染就发笑。
王勤又皱了皱眉:“喝多了的人,都这么说。”
这人还有脸说自己?
岑染砸过一个白眼去,有些调皮的走了一个直线来回在屋里,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没醉,只是有些微醺而已。王世勋见多了喝美的人,知道沈世雅远没达到那个地步,可:“到底出去喝酒不好。”尤其是女孩子家。
岑染撇嘴不理,坐下吹了一口茶色,喝了两口后,摆手让小顺下去了。支颊看着这兄弟两个,大半夜不睡来等门?笑了……“怎么?终于反应过来了?”照舅母的脾气,大概是狠削了这两个一顿。
王世勋脸上顿时羞红,王勤尴尬倒还算镇定,看了一眼这个表妹,说实话有些埋怨:“你既知道,为什么也不说?”母亲立场不同,左筝气狠了,那她嗯?世雅,你究竟还是不是我妹妹?
今天晚上的滇红可真香!
捧起茶盏来,岑染看着红汤笑得妩媚:“大表哥,送你一句话。这是某个梦里,有位神仙告诉妹妹的。她说,男人的心若是偏了,你便是怎么争也争不过的。”
王勤手劲一抖,脸色顿时僵住。在左筝和鸳儿的脾气中间,王勤承认自己更喜欢鸳儿的柔媚,左筝虽然也很好,却总是少了几分情趣。
岑染挑眉看过去,心知肚明,舔了一口茶汤,眼神玩味却专注:“今天既是你跑来问我,我便好好与你再说一次。大表哥,你着实是个木头,呆瓜。别这么看我,之前我可曾提点过你?还不只一次吧?”王勤脸烧,却也承认,前两次沈世雅都婉约提过了,可自己一直没有反应过来。这次……“还请妹妹一次说得通透了,为兄虽愚钝,却知道好歹。”
“那便最好。”放下茶盏,反手抹了唇角,岑染正正地看着这位大表哥:“妹妹虽是个女子,却也晓得一些你们男人的心思。嫂子的性子怕是不大愿意娇柔迎奉,可世上男子却大多喜欢在女人面前逞威风,好彰显自己的男子气概。这原本并无大过,实是人之常情。可妹妹今日却有一句真心话要问两位表哥。你二人来世一遭,投胎王家。为的是什么?学普通世家子弟封妻荫子、左拥右抱浑沌一生?还是只手擎天,创下不世功业?再不济平船行渡,逆流顺河皆稳若磐石,是称真君子?”
王勤和王世勋听得不再马虎了,肃然端坐,听沈世雅继续往下说:“女子虽管内宅,可朝夕相处算来却是除父母外最影响你人生起伏的一个。是!柔弱女子未必个个不好,可各花入各园,试问哪朵娇怜可人的白茉莉能在冰山长岭共活?哪只金丝笼中彩雀能陪同雄鹰一起翱翔?古来君王称孤道寡,是世事所迫,身居高位当付那般代价。可你二人并不需付出那般代价,人生前路尽在眼前,或上或下皆进退得宜。”
“舅母大概今夜曾有责怪自己为何将你二人养成这般?可我却觉得如今局面,与其说是舅母骄傲护短,不如说是舅舅远见卓然。后党乱逆,你二人若过分出挑精明,定南侯府不免为人所注视。但若把你二人养成纨绔,却又不忍。所以以家宅安宁为底,舅母泼辣勇士在上,将你二人养得虽有些天真,但却也算正直纯厚,禀心向上。正经官士人家,才最不遭眼吧?”历代皇庶子入得民间,存活下来的几乎没有几个,因为哪怕是已经送入民间,却也是上位者心中的一根刺,除之才会后快。
“如今情形,看得一片繁华就在眼前,可……”
一听扯及朝政,王勤的精明顿时跳出来了,看沈世雅这般模样,联系最近动向,心头异跳:“难道要起风了?”
岑染摇头苦笑:“若只是起风,倒也罢了。年前便见真章,不是天地变色,便是陈垢再拖,慢刀杀人。”王勤和王世勋的脸色这下子全变了,岑染稳住一口心神:“如今情形,我六他四,虽有胜算却不一定能真赢。定南侯府涉水已深,不起便是彻败。舅父一直在东江不归,掌控军权,为的便是保太子保王家可过这一关。他苦心经营多年,你二人……好好想想吧。有何脸面自命风流?”
大难在即,都只在浑沌,枉费二人一个在五城兵马司,一个在龙卫营!
仔细思来……“舅父真的很厚爱你二人!世勋与叶锦昭交好,又自天真,即使家乱,如果叶锦昭一力坚保,未必留不得一条命。至于大表哥……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那位秦三公子与你心思到底有几分。凉国公府是国之猛虎,若有内乱必分一羹。舅舅给你们二人安排得好退路。”
王勤听了还好些,可王世勋却都快哭出来了。安享太平已久,却不知太平景象下到底如何?
岑染今天真的有些累了,说话力气都渐小。没有力气说更多的,只看着王勤无奈:“女人一生所求不过一个情字,一生贪图不过一个真字。你若真的无心于她,为家国计、为前程计,劝你也哄得象那么回事。嫂子是个知足的,不知足的人其实是你。至于如何转回局面?我不能教你,因为女人教的招术女人最知道,她若知道你有这份心却连怎样哄她都不知道,只会伤得更狠。浮花易散,真心难求。大表哥,你试想一下,若它日定南侯府大厦倾塌,陪在你身边的是谁?居富贵而思安危,不只是教人防患于未然,更要人懂的是则是珍惜真正值得珍惜的。人生苦短,大表哥,后悔药,妹妹希望你不要吃到。”
王勤神色肃然,站起身形向沈世雅深躬一恭:“妹妹今日提点,愚兄决不敢忘。只是为兄真的……不会哄女人。前几月也用了些心思,可似乎总不得法。”
能将这等糗事说出来,也算他有决心了。岑染累了,趴伏在桌案上看大表哥:“真心求真心,大表哥,你在外面也并不笨。攻敌画圈引人入縠也玩得有些本事。为何不把那样心思往你女人身上用些?她虽嫁你两年,你怕是连她是个怎样的人,都不清楚吧?谋定而后动,先打听清楚你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然后若不是愚猪,便知道该如何了。”
——————————
这一觉睡得深沉,再醒来时,放眼望去已是一片正紫……
岑染神色落寞,歪在床上不想动弹。只落一层的纱帐挡不住外面宫人的注视,唏唏落落间听到伊春予杉枝说:“世女醒了,快去通知殿下。”
终于来了吗?
岑染自嘲一笑,把脸儿深深的埋在软枕里,闭目静等着那个已经不再是‘哥哥’的太子哥。
果然,不出一刻钟,殿外便传来了急步声,直到凤床边停下后,换作了裙摆轻晃,寝殿中终是宁静一片。
叶锦天看着帐子里白衣胜雪,披散长发的少女,匀了好半天气才算是把心火压下来。她这次离宫,原本学舞什么的都是幌子,居然还是跑去和叶锦昭纠缠不清?世雅……
压下心火,挑起纱帘来坐到床边,看看世雅背对自己不想说话的模样,叶锦天心里很是酸涩。摸摸世雅一头乌光滑亮的长发,温言:“我不是故意要派人跟你,只是你也太……叶锦昭是什么人?郁王府的小王爷,英国公府死心塌地跟着郁王的少主子。他与你好能有什么好心思?世雅,你如今很是聪慧的,为何在这事上看不开?”一回顶,二回居然偷偷的摸着去了。
见好话劝不动她,索性把话挑明:“父皇已与我打过明量,年前郁王就会有大动作。耗时多年,也是该了结的时候了。这个关键时候,我不许你沾那池子脏水去。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好好呆在东宫,哪里也不许再去。”话说得有些狠,见世雅干脆把脸埋在枕头里了,还是把话放柔了:“你喜欢高昌舞姬,与我说,什么样的找不来?何苦要去那些不干不净的地方?让那些不入流的登徒子瞧见你,名声多不好?世雅乖,听话,好不好?”
叶锦天知沈世雅的脾气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她每次出了事哪怕知错,也要狠劲好些天。谁找她谁倒霉,亲哥哥也一样。把话说清楚了,就准备退了。可才起身离床,身后传来了世雅冷冷的问话:“听什么话?听哥哥的话?还是听太子哥的话?还是听太子的话?”
叶锦天身上一颤,顿时僵住,缓了半口气转了回来,挑帘坐回床内。真紫色的锦床上,世雅已经坐了起来,雪白的亵衣,乌黑的长发,凝亮亮的眸子……语出涩然:“不是都一样吗?”
“不一样!当然不一样!哥哥不会欺负我,太子哥不会想娶我!”岑染原先当叶锦天黑脸,只是朝务烦恼又忧心沈世雅的婚事,才那般烦恼的。可上次生气回来,却见他那般开心,顿时就明白了。身上一阵冷汗……
让世雅这么白的挑开,叶锦天也觉得难受。可是:“你我并非血亲兄妹。”成亲,什么都不影响。盛华史上庶皇子娶养妹的例子,明显显的放在那儿。更何况如今这桩婚事是父皇特意安排许久的!
“世雅!”
“别碰我!”
叶锦天一直烦乱,为的就是这个。兄妹多年的感情,这关不只世雅难过,连叶锦天自己都一时拐不过来弯。可与其自己难堪,总好过世雅去到别人怀抱里。其实到底是什么时候变的?叶锦天自己都不清楚。从小长到大,别家兄妹长到七八岁后就不再腻味在一起了,可沈世宗和沈世雅长到十几岁,还在一个碗里吃饭。为妹妹撒娇给她梳辫子,晾饭喂粥,讲故事扇扇子都是常事。以前……虽然如今局面变成这样,可叶锦天可以肯定,在那之前自己真的是全心疼妹妹,半点别的想法也没有。
可是……沈世宗不见了,世上有的只剩下叶锦天。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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