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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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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以前见女儿这般防范父亲,只觉心安。可今天却酸得无以复加,走到近前,摸摸世雅柔软的鬂发,眼中凄楚难当,欲有万千言语想诉,可最后化作的却是一记手刃!

咣的一下剁在世雅的左后颈处,眼前娇女顿时委顿在地。沈庭此时已经将备好的拖盘端了进来,看看晕倒在床的女儿,和沈夫人互看一眼后,双双点头,开始吧。

———————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开始火烧火燎,火蛇似的烈焰在背脊上游串,烫得既痛又酸。岑染很想哭叫出来,挣扎躲开,却发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皮都睁不开。躲不能躲,便只有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耳边轰轰作响,一片鸣音烦燥里似乎有很熟悉的哽咽声,只是除那之外,还多了一样很不熟悉的低沉安慰声。

一字半句间,似乎有‘咱们已经尽力了。’‘恨就恨吧,总会明白的。’‘我不委屈。’之类的话响进耳中,想仔细听个清楚,越发现越听居然越听不到。用力过猛的下场便是眼前一黑,再一次晕却了过去。

这次,到底又晕了多久,便无法计算了。

岑染只知道,待自己恢复意识,耳鸣眼睁之时,屋内一片漆黑,薄薄的碧纱窗外树枝影影。

天黑了?

“娘!”低低弱弱的才唤一声,便有衣索离动,烛光亮起。岑染顺烛光方向一看,立时瞪大眼睛。就见屋中罗汉榻上,沈庭在外沈夫人在内,合盖着一床被褥,正支撑着一同起来?

妈妈咪亚,这是啥意思?

沈庭对于女儿的反应,已经彻底无语。

沈夫人亦觉得无奈,可是这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更何况眼下时局不稳,有些事还是等最后挑开时再说吧。摸摸女儿的额头,心下安喜,回头看沈庭,很是欣慰欢喜的报告:“业之,世雅的烧退了。”

业之?

难道是沈庭的字?

岑染益发脑袋当机,这老口子不是已经两看两相厌,打算明面夫妻,互看互憎一辈子了吗?怎么这会子一个床上睡?还叫起业之来了?

一肚子好奇宝宝,可是却半句话说不出来。因为嗓子里不知让放了个什么东西,冰凉凉的卡在当中,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极了。

沈夫人当然知道女儿难受,可是:“再忍两天,忍过这两天,你的嗓子便好了。这可是你爹费了天大的事,才从南岛取来的冰鲿胆,有平声回话之效,珍贵之极。”

请问这世上有哪个愿意当哑巴的?哪怕是半个?岑染当然想恢复正常说话的功能,可是沈夫人的这个‘你爹’实在是雷人得紧,岑染不用看也觉得自己这会子就快外焦里嫩了。只是……左看右看,似乎还是没有看到沈世宗的影子。

沈庭眼眸转黯,行到窗前重重的叹气。沈夫人也心里一阵难受,想了想后,终是说了:“世雅别急,世宗无事。有些事……好好睡吧!再睡起一觉来,你便可以全部知道了。”

————————

这个正月,对于盛华东京人来,绝对可以说是惊天动地,匪夷所思。

谁会想到,镜圆县主满月宴上的礼花弹竟然会变成炸药包?一整个东厢的礼花一下子爆开,炸飞了整个东小厢不说,溅起的火花借风起势,把喜气洋洋的东宫变成了半片火海。正月本便天燥,再加上一入新年没有半点雨雪,火势串了极快。各处宾客你夺我逃,场面乱成一片。若只是毁了宴席倒也罢了,可谁会想到竟然有东夷的刺客借机潜了进来,见人就杀,专轼朱色官服的男子。首辅李谨,太子少师李恒,左中郎将李袁成,兵部尚书李家侄女婿柯正烨,吏部尚书李谨同胞妹夫崔庆全部在宴席中被杀。当然另外罹难的还有二十几名官员,最小的从七品内务城差官,较大的有从三品太子詹事,另外六部官员……总之一句话,那场宴席从上到下的官员死了近三十人,命妇官眷伤亡倒不大,唯一身故的只有镜圆县主的生母侧妃韩氏。

没人知道是谁下的手?只知道发现时,人已经凉了,身下还压着已经没了气的小县主!

太子身体本便不好,乍见情形当即便是昏了过去,太子府乱成一片,太子妃李妃乱中支撑。可是才支了不到五日,就被宫人报举,说是亲眼看到太子妃掐死县主,刺死侧妃。朝野顿时一片哗然,太子病势越疴,而没了五位李族首脑的后族一下子受到了摧枯拉朽般的倾灾。皇权党反后党一下子全部跳了出来,翻出年前旧帐来,一桩桩一件件鲜血淋漓。

李皇后独木难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族旧帐被一件件的清算,去职收押判斩,直至抄家!

“皇上,这事,是您策划的吧?”

盛华朝皇后轻易不废,若废必有大失。其一谋害皇嗣,其二祸乱朝纲。李氏后族的十七宗罪,坐实之后,李皇后的位子不保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只是李皇后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的是:“镜圆可是您的亲孙女,您怎么忍心?”

景帝自书案后起头,冷冷的看向案前这个已然被脱去凤钗金服的皇后,语出讥俏:“皇后还真是对李家的女儿有信心。”

一句话刺得李皇后顿时失语,自家那个侄女什么德行,自己知道。

太子虽然是皇后亲生,可是却素来不喜太子妃,平素只爱与韩氏厮缠。否则怎么镜圆没有从太子妃的肚子里跑出来?

一阵苦笑,哽咽声悲,眼神却渐渐清醒了。

“皇上,您谋划这天很久了吧?大概从姑母订下我做太子妃的那天开始,您就开始准备把李氏一网打尽了吧?说到底,你就是还想着王清荷那个贱人!”悲声怒血的下场,便是一方整砚砸了过来,李皇后顿时被砸倒在地,鲜血奔面却无法让李若梅闭嘴:“皇上,你好没有良心。没有李氏哪来的你,舍剜母族,禽兽不如。”

“朕是盛华君帝,叶氏皇首。母族?李氏,朕没有容忍过你李氏吗?”景帝放下朱笔,一步步行下朱阶,龙目微眯,寒意森然:“你李氏两朝为后,权倾朝野,买官襦爵,强嫁迫娶,只手强天。吏部的官员任命,每年朕选勾的不过三成。户部银帐上,光你李氏欠借款就高达四百万两。兵部空饷耗银,你家每年净收多少?东京城外良田水山,你李氏竟占了四分之多。曲池禁林,那是皇室产业,你李氏都敢沾染。皇族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普官平民面前,你李氏嚣张到了何等地步?”

叶庭景大步回去,自龙案上抓起三本御折,扔到了李若梅面前:“这是内务府记楚的宫内例帐岁排,你贵为一国之后竟然连内务之处都不放过。内庭四等以上宦监四十三名,你名下奴才竟然有三十七名。御药坊每隔半年就换一批医士,为的是什么,难道你果真当朕不知?”

“登基十七载,朕后宫一后三妃却只有四个孩子,你李氏好毒的手!祸乱朝纲,毒害皇嗣,罪证确凿,你还有话说?”

李若梅听声发笑:“哪朝哪代,不是如此?”后宫之地,本便是天下最恶心的战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既已成寇,臣妾无话可说。”说罢,强撑着起来,头也不回的便要往外殿而走。却不想,两个中年嬷嬷却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冒了出来。一瞧二人裙摆上的白边,李若梅便一阵色白,忍不住倒后数步,惊诧回头:“皇上,您竟然不肯给臣妾一处残居吗?”盛华朝从来不曾出过赐死皇后的事,圣诚仁武威皇后下的严旨,废后不死。

叶庭景低眉好笑:“皇后说哪里的话?朕什么时候说过要废了你?不过是太子病重,皇后心忧独子,日渐哀弱,终是不治。”连半句自忧家门都不曾挑到明处,皇后,朕已经给了你最好的归处。

李皇后仔细一想,倒真果然是。前朝废后的呼声浪浪,皇上却一直不曾明确下旨。

今天……

“皇上,你我夫妻一场,臣妾最后只有一个要求:请您不要怪连诚儿。”

真真是婉若慈母嗯?

叶庭景心中冷笑,你若真心疼你儿子,如何会放纵母族势大如此,祸乱如此?更如何会在诚儿才满十五岁时,便把你家侄女订做太子妃?难道你不知太子自小年弱,须得保养?

一肚子冷俏,最后化在嘴里的却只有一句:“太子是朕的嫡子,朕、自然要好好照顾他。”

雳开

盛景十六年二月初六,镜圆县主、太子侧妃韩氏殁。

盛景十六年二月十一,太子重病不起。太医院倾尽全力,延时一月终薨。同日太子妃李氏自殉。

盛景十六年三月十五,皇后李氏伤太子殁,积忧成疾,一病倾重,半月后薨。

自此,李氏一族盘踞在盛华朝七十年的势力全面崩塌,倾城之累,覆卵无存。中书省受皇命彻查李氏一族祸乱社稷之罪,终定大罪七款:越权擅制、擅用御物、强占皇产、买官放爵、强征宫人、扩制建室、不敬尊上。以七大罪剥李氏族人所有圣赏官爵,七代不入官仕。

现任李姓族官,以‘有举则查、无举则放’的原则命刑部督查院大理寺三法司并查。一月期间银台铜匦处收举报上一千三百七十二封,涉案李姓官员全朝七十八名,京官二十四名。其中因首辅李谨,太子少师李恒,左中郎将李袁成,兵部尚书李家侄女婿柯正烨,吏部尚书李谨同胞妹夫崔庆已身殒,是故不究其罪。只没收家产,流千里,十年不归。余等人,按祖制处。

“在想什么?”

三月的夜风仍然甚凉,时入三更,早该入睡,可王清荷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站在窗下,望着这座已然‘空无一人’的沈府,心中的感觉真是无法言明。一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叶庭景他终于做到了,除尽李氏负累,重振皇权朝纲。为了清除这颗盘踞盛华朝七十年的毒瘤,那人……处心积虑,日夜耽思吧?

今天,他终是如愿。可如愿的背后嗯?

王清荷大概永生也不会忘记自己与沈庭大婚前一夜,他微服来定南侯府与自己见面说的话。

那也是一个三月,夜风与今夜一样的凉,定南侯府西角的那处小院里,一棵梨树上正花开千朵,纯白芬芳。当时的叶庭景只有二十岁,白衣盛雪的站在树下。本不该去,不想去的,可父亲说了结了结,不了如何结?于是,王清荷去了。一个站在树下,一个站在廊下,只看着夜风萧瑟,梨蕊摆动。

“阿清,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吗?”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梨夜。静皎的月光下,流景湖畔,佳人如玉,想来真如梦境。

王清荷没有说话,叶庭景亦没有回头。在知道母后找过阿清后,叶庭景就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除了离开她别无他法。只是:“我不会认输,我不会再让下一代的叶氏皇孙再与李氏联姻。李氏只是权臣,而我叶氏则是盛华的君主。”

说完这一句,叶庭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从始至终,那一夜,谁也没有看到谁的表情。

然后,第二天,王清荷嫁给了沈庭。一个世代书香却家境清贫的‘书呆子’!与沈庭相识的那天,恰是王清荷才从李府中‘面晤’当时的李皇后的那日。李皇后的话说得很客气,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一句她与太子的事,只平平淡淡的关问了一下父亲在边疆的情况,近来身体可好。又关爱的提醒一番定南侯府继嗣的事不能再往下拖了。

没必要直接威胁,把会面的地点选在李府已经说明了一切。王清荷是有定南侯府撑腰,可别忘了你父亲当时正在边疆,而你又无兄弟撑腰。与我李氏做对,你得掂量仔细,你有没有那样的本事。

“我不是怕死,我只是不能拖累我的父母;我不是不想应他的心思,只是那本不是我愿意走想走的路。”

是的,叶庭景他很好,皇族子弟高傲者多,行事狂嚣目中无人者彼彼皆是。可他不,叶庭景从踏入王清荷眼帘的那刻起,便似一个饱读诗文温文尔贵的朱门公子,见识渊博却不拘泥于形式,明知王清荷是女扮男装,却依然笑指谈天。

如果他不是皇子,不是太子该多好?

只可惜他偏偏是,不仅是皇子,还是嫡子,不只是太子,还是李皇后一族最倚重的太子。文帝谦和,李皇后强权,后族之势在那时已然势重难返,叶庭景他……

他明天就要来了!

来沈府,带着他的儿子,那个已经不能再叫沈世宗的皇子叶锦天来沈府最后拜别他的养父母。

然后……

“阿清,我们已经尽力了。该教世雅的都教给她了,该做的努力也都做了。世宗一向敬重你,又疼爱世雅,他会照顾好世雅的。我们离开盛华,是祖制,也是对他们两个最好的法子。”

盛华有制:庶生皇子的养父母在皇子归于皇室后,须消失于世,不得再现。身名可恩封国公,子女享荫。

这法子是圣诚仁武威皇后提议,太祖皇帝亲订。为的就是防庶生皇子与养父母感情过重!庶生子归生皇室时,大半已经懂事。若与养父母感情太甚,便会直接影响与宗室的亲近,甚至会导致他日登基后的‘外戚’干政。不杀,便已是仁慈。当然,也是无法,否则谁家还敢认真养育庶生皇子?子女享荫,自国公禄起,最起码五代衣食无忧,富贵荣华。

沈庭道理想得很明白,可话说得却很无奈。

因为他很明白,自家的情况不同于他家。叶庭景为什么在大婚不到半后就纳了杨氏为妃?为什么那么快就让杨氏生下了孩子?一个儿子放在谁家不好,偏要放在沈家?阿清当时已经怀孕七月,所有看过的大夫都说这是一个女胎!

那个男人啊!

他没戏,便把主意打到儿子身上。他娶不到阿清,便要儿子娶阿清的女儿。

世宗,世雅?

连名字都是他‘圣赏’的。

这算什么?

不得不放手后的代价?

沈庭对叶庭景的这种‘厮缠’很撇嘴,可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处罚’对于沈庭这个敢抢他女人的下臣来说,已经是极度仁慈了。虽然仁慈的代价是沈庭不得不‘娶’了区湄江,不得不和阿清一‘闹’十几年,不得不接受女儿厌恶伤心的眼神。想起世雅那天,摆在明面上的退步、不信,沈庭就觉得酸涩难当。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可偏偏无法疼起,不能疼起。

从世雅懂事起,就不得不处处偏疼那个不是自己女儿的平雅,惹她生气惹她发飚。然后用‘事实’来让她看清现实,认清世情,看清楚男人的本性。一步一步的想法设法,一步一步的争缠狠斗。虽然一次一次的输,可是……也许世雅的那些招术真的不是很好,可是却换来了世宗对妹妹无限的疼爱。沈庭不会忘记世雅七岁抓髻那年,世宗是如何和妹妹同谋,将一条七步蛇扔到平雅的床上。那是唯一一次的得逞,高兴的两个小家伙满家里找不到高兴的地方,就爬到地窖里笑了一个痛快。滚得满身都是泥的爬上来,眼睛笑得红红的,挨了罚一并顶书跪在廊子下,一双小手牵了那么紧……

“这个夜,好长。”

四月十四,最后在东京呆的一个夜。自此再也看不到东京的圆月如盘,弦月如勾。只能滑船海外,再不归乡。想到此间,王清荷眼圈一红,转身看着站在身后的沈庭:“业之,我对不起你。”不但没有能给你沈家留个后,还得让你和我流离海外。更要命的则是沈庭为此背负了十几年‘薄情负幸’的骂名。

一个文士,生平最在意的便是名声。可是……非但往日之事不可追,就算他日世宗的身世大白,关于诸多往事也不能解释。区湄江和沈平雅,叶庭景他显然另有用处。有用便不能解释,不能解释就代表沈庭的名声永远无法洗白了。

“说什么傻话嗯?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活着娶到皇上喜欢的女人?”

沈庭说得流气,惹来妻子一记粉捶。然后笑着关上了窗户:“起风了,外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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