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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舞翩跹-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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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一分。

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西门吹雪松开被翩跹握住的手,推琴起身,定定地看着依旧半跪在地上的翩跹道,“你很看重他,所以经常去独自见他,回到万梅山庄之前,你也是和他在一起。若不是和叶城主一战在即,我却是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让你这般挂怀,以至于要对我隐瞒,却对此人如此交心。”

白衣男子的声音虽然依旧是清冷如寒水,却好像带着几分落寞与赌气。呆滞地听完最后一句话,你对我隐瞒却对别人交心,这样甚至些微带着怨气的对比语气让翩跹终于意识到了西门吹雪面色阴沉的原因,翩跹不禁默默地在心中捶胸顿足,有些欲哭无泪,她怎么就没想到西门吹雪生气的真正原因呢?

先是不小心表现出医术上宫九胜过西门吹雪一筹,接着又在西门吹雪面前盛赞宫九深谋远虑,表现出对宫九言辞的信任。当着西门吹雪的面,表露出将原本应该对剑主毫无保留的信任分给了别人的事实,简直是在逼着西门吹雪吃醋啊。

望着西门吹雪拂袖而去的身影,翩跹捂住了脸,默默自我催眠,吃醋之类寻常的情绪,是绝对不会发生在剑神这样超凡脱俗的存在上的,剑神更不会因为自己没有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位置而觉得不满委屈的。然而,她也知道,今日之后,有西门吹雪这样一个移动冷气制造机在,万梅山庄的冬天或许就要这么提前降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开学了,日更君和隔日更君暂时被开学这一神器封印了

☆、欲擒故纵?

前所未有地;西门吹雪整整两天没有和翩跹说话,无论是用膳还是练剑;都是翩跹努力从西门吹雪的面无表情中寻找出他的意图;然后立刻巴巴地去做。而西门吹雪从未好转过的脸色;也让翩跹犹豫着没有凑上前去讨好。毕竟,宫九的事情的确太难解释了。

如果没有宫九的消息来源,翩跹很难说明自己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一些事情的。但是即便把消息来源推到宫九身上,她依旧很难说明为什么自己会对一个路上偶遇的陌生人如此信任;甚至这种信任和关注已经让西门吹雪都觉得不满了。而这个神秘莫测的九公子又是为什么愿意告诉翩跹某些隐秘;如果仔细挖掘下去,这些都是问题。

在整个万梅山庄都被西门吹雪的低气压笼罩之时;翩跹依旧有心思去犹豫,去思考一个万全之策,别人却不会放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八月初三,翩跹刚刚准备午休一会儿,顺便继续思考怎么和西门吹雪解释,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进了她的卧房。

黑影的动作很轻,也很敏捷,进屋时几乎一点动静也没有发出来,而房内悠长而平稳的呼吸声更是给了他没有被发现的自信。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他掀开床帷就要往里面看去,原本静静垂落在地上被黑影踩住的帐幔忽而翻卷而起,光滑的丝绸抽动间就要把站在上面的人给甩到床上。

猝不及防地被偷袭,黑影临危不乱,见后退难以挣脱干脆顺着力道发力直接斜斜窜进了帐幔,拉住床帷一荡就要翻身跃到床帷顶端然后借力俯冲而下,然而不巧的是,看似坚韧的床帏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牢固,嘶啦一声,在狭窄空间中无法再次借力的黑影跌落下来,被床上的被褥卷了个正着。

而在黑影还有空担心就这么砸下来会不会伤到应该躺在床上的翩跹的时候,翩跹已经扯下了所有可以遮挡视线的东西,俯身去看偷袭不成蚀把米被卷成蚕茧的人。一看之下,这人却是意外的年轻,眉清目秀,却不带一丝女气,翩跹审视的眼光扫过来,他也不回不避,镇定自若地坦然回望,好像之前做偷鸡摸狗之事的人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一般。

握住从袖中滑出的白玉小剑,紧紧贴在来人的动脉上,翩跹低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们有几个人?”虽然翩跹和来人刻意压制了声响,交手之际却不可能一丝动静都没有传出,万梅山庄一向守卫森严,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来询问翩跹是否安全,可见事态之危急。

眨了眨眼睛,被绑着的人一双眸子倒是非常的灵动清澈,他稍微挣了一下,示意翩跹把短剑拿开些,这么压制着喉管他可没办法讲话。待到翩跹如他所愿之后,这人还伸展了一□体,找到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才懒懒开口道,“我若是有同伙,现在还会被你这么绑着么。”

“我问你是谁?!”非常不小心地让剑锋在他的喉间的皮肤上划出来一道浅浅的口子,翩跹的笑容甜蜜而危险。

“我?我说了名字你也未必知道,不过,万梅山庄的段总管你总是认识的吧。”抬了抬下巴,看到翩跹若有所思的神色,床上的年轻人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示意翩跹把束缚松开,他可不想一直被绑着。

被褥被割开,年轻人活动了一下筋骨,浑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后,他惬意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对翩跹招了招手,道,“跟我来。”

跟着年轻人一路穿花绕柳,路上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翩跹再次肯定了此人和段总管脱不了关系,除了段老爷子还有谁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附近的人一起调走,而且还能算计好西门吹雪今天一定会去静室,只是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年轻人到底是谁呢。

把翩跹带到段老爷子的面前,年轻人也没有退下的意思,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选中了窗边的软榻,当着一老一小的面就这么躺了上去,一边还挥了挥手道,“人给你带来了,没我的事儿了吧,那我睡了。”

而段总管也没有计较他的无礼,隔着几案和翩跹面对而坐,面容严肃地跟没看见窗边懒洋洋的那个人似的。既然到了这里,翩跹自然知道段总管找自己的原因,紫禁在即,西门吹雪若是不能静心,剑法必然会乱,而和叶孤城这样的高手决战,剑法若乱,必死无疑,段老爷子不可能看着西门吹雪去送死,自然会来找自己这个主因。

只是这样私密的事情,有外人在场,翩跹却是说不出口,话到嘴边停了又停,最后还是滑了出来,“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看了一眼窗边的人,她相信段总管知道她的意思。

微笑地捋了一捋胡子,段总管顺着翩跹的视线看去,鞋子都没有脱掉的某人抱着软榻上的薄衾正好翻了个身,他屈指敲了敲几案,待翩跹把视线转了回来之后方才微笑道,“皇甫是接了我的书信才从京城过来的,算起来也是一家人,不必见外。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翩跹姑娘单独相处,看起来小姑娘还有些紧张呐。”

“万梅山庄就是我的家,您待我们一直视若己出,翩跹又怎么会紧张呢。”没有再追究皇甫少年的问题,翩跹矜持地淡淡微笑道。一个“我们”立刻就把自己和西门吹雪划到了一处,又顺便捧了段总管一句,礼貌而不失分寸。

“年轻人的事情我原本是不打算多管的,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知道其中的滋味。偶尔一些小矛盾不但无妨,更是好事。”略顿了一下,慨叹的语气忽而变得严厉起来,“但是也要看是什么时候,明明有正事当头,还拿捏着女儿家的小心思,这就是不应该了。看你也不是懵懂无知的主儿,该怎么办还需要我教你么。”

听起来,自己好像被当做故意让西门吹雪吃醋欲擒故纵的小女生了。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翩跹有些茫然,感情上欲擒故纵什么的好像只有那种关系情况下才会有的吧,什么时候自己和西门吹雪在别人眼中都是那种关系了呢?虽然他们的确好像是比那种关系更加亲密的关系,但是,怎么看西门吹雪也不像是有那种关系的类型啊,而且吃醋什么的,难道一定就和那种关系有关么?

而且……怎么听都像是段老爷子在试图让自己学着去讨好西门吹雪,虽然以前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接在前面的意思后面怎么就那么让人觉得别扭呢。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翩跹无奈道,“不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而是现下我的确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所以就算您不来找我,我也会来问您的。”

“他的心思全在你身上,你又已经知道他是在吃醋,那还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做的?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所谓的九公子不成。”不满翩跹迟钝的态度,段老爷子皱起了眉。虽然有萧忆和墨七相继带回来的情报,万梅山庄至今依旧没有摸清楚九公子的底细,而九公子和翩跹的关系也依旧扑朔迷离,让他难以完全放下心来。

“如果我说那个九公子和紫禁一战有关呢。”灼人的目光定定地看着段总管,翩跹淡淡道。

“他和叶孤城都不是容易为外物所动之人,他们之间的事情又岂是外人能够插手的。”玩味地看着翩跹,段总管倒是有些好奇她可以说出一段什么样的故事来。

“叶城主自然光风霁月,南王府可就不一定了,南王府有意私下为叶城主造势,顺便借机做一些平常难以做到的事情,而九公子却有意帮助我们。”止住了段总管要说话的趋势,翩跹苦笑道,“这样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没有必要告诉西门吹雪,我不能不为他考虑,却又做不到对他说谎,所以我一直迟迟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作者有话要说:翩跹还是没有完全说实话

☆、远来客

“有什么好解释的;这种事情只会越解释越乱,而且你一个小姑娘不好好做你的大小姐等着嫁人;整天想着这些男人应该考虑的事情干什么。”眯着眼睛享受午后的阳光;皇甫逸嗤笑道。

淡然一笑;翩跹从容不迫道,“有些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的,我想公子比我更懂得这个道理。”笑话,难道让西门吹雪来做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么;那自己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咬了咬下唇;她心中暗想。

“有些事情,我不必做;你更不必做。能够置身事外,何必踏入泥淖之中呢。”斜斜倚在榻上,皇甫逸依旧是懒洋洋的语气,却带着一丝洞察世事的通透。

“不然。”这次摇头的却是段总管,他捋了捋因为保养得宜而自然飘逸的雪白长须,“此战定于紫禁之巅已是大大不妥,然诺不可轻许,既有前盟,不可轻背,以他的心性,叶城主若败亡,白云城之兴衰万梅山庄责无旁贷。”

伸手遥遥止住了皇甫逸没有说出口的话,段总管的目光有些渺远,“对他们来说,彼此已经不止是对手,更是知己,无论是谁落败,胜者必然会承担起对方未竟的责任,否则心境若不能圆满,迟早会死在这上面。他身后只有这一个孩子,万梅山庄赌不起,我更赌不起。”

“所以你们不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我偷偷调兵把叶孤城给干掉么,这样打也打不起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后续的幺蛾子。”正盘算得好好的却被翩跹和段老爷子一起盯了过来,皇甫逸浑身一激灵,翻身坐了起来,叫嚷道,“喂,你们什么意思,就算只是挂着名头,好歹我也是个辅国将军,调私兵围杀一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翩跹的面色更古怪了,她上下了扫了两眼皇甫逸,基本是在用看白痴的眼神在看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宗室子弟,然后转过身来,对段老爷子正色道,“所以问题在于,怎么化解目前的僵局,同时又不会平白失去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

“也就是你怎么继续和那位九公子保持联络,但是又不会引起进一步的僵局?”默契地没有再用吃醋这个词,更没有理会皇甫逸出的馊主意,段总管总结道。

点了点头,翩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还有怎么进入紫禁城,再怎么说,那里也是皇城重地。”这个问题本来因为魏子云等人的下注变得不是问题,但是在现在的情况下,如果忽略了这个问题,反而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这回轮到段总管和皇甫逸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翩跹了,顿了一会儿,皇甫逸幽幽道,“都说了我乃堂堂长公主之子,御赐辅国将军,好像还不至于连带人进紫禁城这点事情都做不了吧。当今天子虽有勤政之心,然自大行皇帝起,六部之事无需御旨亦可运转自如,所以……”他摊了摊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不怕被大内侍卫抓住说你谋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可是最接近直系的宗室血脉了。”翩跹嘴上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心底却在暗暗算计,皇帝帝身边的人居然会就那么被轻松调走,而魏子云等人也有胆子就这么放江湖人士入皇城,还擅离职守前去观战。原来,居然是因为帝势衰微,君臣不睦么,这其中……又有多少和宫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不以为然地哂笑一声,皇甫逸压低了声音道,“要是在别的地方说那可是谋逆的大罪,不过在这里也没人会说出去,我就告诉你也无妨,就算当今皇帝薨了,先帝也还有一子在世,哪里轮得到藩王世子和我们这些人,所以你说南王有什么心思,那还真没什么用处。”

皱了皱眉,段总管呵斥道,“有的事情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一回事,口风一旦松了,迟早被人拿到把柄。”

无谓地笑了笑,皇甫逸悠然道,“外祖母名义上膝下无子,太平王又心有不甘,迟早瞒不下去的事情,有必要这么揪心么。”

“等等……太平王,你是在说先帝嫡长子……”刚刚端到唇边的茶盏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溅起的钧瓷瓷片和黄绿色的茶水让皇甫逸心疼地跳了起来,从榻上起身扑过来珍而重之地捧起其中一块瓷片,怒视翩跹。

勉强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翩跹抖抖巍巍地伸手指向拢着手里的钧瓷碎片欲哭无泪的皇甫逸,颤声道,“你开什么玩笑,先帝嫡长子怎么可能和太平王有什么关系?!”

开什么玩笑!别人不知道,翩跹还不知道太平王世子是谁吗,就算江湖朝堂云泥之远,然而翩跹轻易便可推断出本朝子嗣并不昌盛,先帝膝下只有当今圣上一子,所以当今圣上才会年幼便承继大统,而按照皇甫逸的说法,这正是连大内侍卫都会擅离职守的原因,即便是先帝也只有太平王和南王两个兄弟活了下来。

如果宫九居然是先帝嫡长子,怎么可能远避京城寄养在太平王名下,太平王又怎么会甘愿让并非亲子承继王爵?!还有,皇甫逸说的是,他是长公主的儿子,那么他口中的外祖母定然是当今太后无疑。太后真正的儿子被放逐到太平王名下,反而收养了别人的孩子,并且扶持了别人的孩子登基,这位太后娘娘难道也是疯了么?

“够了!”段总管用力拍了一下厚重的黄梨木案几,沉闷的声响提醒了皇甫逸他提到的是多么隐秘的阴私之事。然而话已出口,覆水难收。面对翩跹震惊中还带着一丝了然的神情,段总管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五指缓缓蜷起,淡淡的杀意逐渐渗透了午后温暖的气息。

用手绢包起瓷片的皇甫逸忽然感觉一股寒气爬上了脊背,手一抖,刚刚包好的瓷片又散落下来,在地上溅开,好像也被凝重的气氛感染,没有再出现悦耳的迸裂声。

皇甫逸只是觉得有点冷,翩跹却可以清晰分辨出那弓弦般微微有些绷紧的身形和几乎微不可闻的骨节错动声意味着什么。没有一丝慌张,就像第一次在清颜房内见到南王世子的时候一样,她从容地拢了拢额边的碎发,清雅的微笑宛若空谷流泉,云淡风轻道,“恰好我认识的那位公子也自承是太平王世子呢。”

宫九当然没有自承过太平王世子的身份,他只是侧面展示了手下力量的隐蔽和庞大,从而暗示了翩跹自己身份不凡而已,这个不凡落在寻常人眼中也不过可能是江湖暗中势力的魁首,或者如叶孤城般被皇亲贵胄奉为上宾,如是而已。毕竟,未奉诏就擅离封地对藩王之子来说,可是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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