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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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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影君傲抱着暖暖。
小家伙一看到蔚景,就欢快地扑腾着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叫:“娘亲。。。。。。抱抱。。。。。。抱抱。。。。。。”
凌澜瞳孔剧烈一缩。
虽然小家伙口齿不清,可“娘亲”二字却清晰地划破他的耳膜。
那厢,蔚景已经伸手,将暖暖接过。
“她是你的孩子?”
其实,白日在山庄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怀疑,却也只是怀疑。
饶是如此有心里准备,听到暖暖刚才那一声“娘亲”,他还是震惊了。
见蔚景未语,他又嘶声问了句:“谁的?”
蔚景看也没看他,只低垂着眉眼,帮暖暖拢着身上的小风衣,淡声道:“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她叫我娘亲,自然就是我的。”
“我问的是你跟谁的?”
凌澜绷紧了声线,可鹜颜却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的颤抖,他的手臂在抖,身子在抖,唇也在抖。
“是不是……我的?”
他问。
蔚景骤然抬起头,好笑地看着他:“凌澜,我不知道你一直是哪里来的自信?你凭什么会认为你如此对我,我还会生下你这种人的孩子?”
许是银针刺在殇穴上的缘故,凌澜脚下一软,几乎站立不住,好在边上有鹜颜的支撑。
凌澜抬手,蓦地将虎口上的银针拔出,鹜颜意识到他的动作时,大惊,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原则上,银针刺穴,是必须等一定的时间才能拔出,他如此之举,虽然能强制减少殇穴被刺带来的四肢麻木,却对身体损害极大。
这个道理作为医者的他不会不知。
而他却浑然不顾,将一手银针的拔出,掷在地上,又拔出另一手的。
末了,又徐徐抬起眼梢,再次看向那个抱着孩童,一脸冷漠的女人。
“不是我的,是谁的?”
“是谁的,跟你没关系。”
“到底是谁?”凌澜骤然如狂怒的雄狮一般咆哮出声。
几人一震,暖暖更是吓得小身子一颤,然后就“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暖暖不怕,有娘亲在,不哭不哭哈……”蔚景连忙轻轻拍着小家伙的背,诱哄着,一边安抚,一边恨恨地看向凌澜。
小家伙还是哭,一双小手趴在她的肩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边上的影君傲便帮着一起哄,小家伙哭得梨花带雨的,朝影君傲伸出小手臂,影君傲连忙接过,抱在怀里一边晃,一边安抚,小家伙这才止了哭,小脑袋靠在影君傲的肩上,红着眼
睛,委屈地抽泣。
看着三人的模样,凌澜眸色猩红得仿佛下一刻要滴出血来,他弯着唇角轻轻笑,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影君傲,而目光却已经牢牢锁在蔚景的脸上。
“是他的吗?”
指着影君傲,却问着蔚景。
大概是麻劲还没有过去,他的手臂举得有些吃力,明显在抖。
“是我的。”
未等蔚景出声,影君傲已笃定开口。
鹜颜脸色一变。
“我没问你,我问她!”凌澜看也未看影君傲一眼,依旧死死盯着蔚景不放,“我要你亲口说!”
“是,是他的,暖暖是我跟影君傲的女儿。”
蔚景沉声,语气比影君傲的还要坚定。
“不,我不信!”凌澜再一次咆哮出声。
许是有了上次经历,这一次暖暖只是吓得浑身抖了一下,影君傲及时地抚上她的背,她便也未再哭。
“你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凌澜轻轻摇头,痛苦的神色和猩红的血丝在眸子里纠结。
暖暖一岁零三个月,他和蔚景分开两年零一个月,怀胎需十月,她怎么可能会在离开他两个月就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
不可能!
她不是这样的人!
蔚景低低笑出声来。
“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怎样的人?是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伤得丢了性命,我还要对你忠贞不渝、死心塌地吗?”
“不,你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随便?”蔚景唇角的笑容越发扩大,一脸很好笑的表情:“什么叫随便?忘掉你这样的混蛋,重新寻找自己的幸福,就叫随便?那当初,我抛下相恋三年的锦弦,跟你睡在一起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随便?”
蔚景咄咄逼问,目光灼灼。
“蔚景。。。。。。”
凌澜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似是不相信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蔚景敛起唇角笑容,眸色再次转冷,“所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也不要再盲目自信了。暖暖跟影君傲的关系,你也看到了,啸影山庄的镇山兽听我的,你同样看到了,难道这些还不能说明一切吗?”
灰败一点一点从眸底倾散出来,凌澜一直轻轻摇头。
“不,我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相信心里的感觉!”
“心里的感觉?”蔚景轻嗤,“你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是不是就算你抓了我的父皇,夺了我的江山,骗了我的感情,我还得乖乖地等着你来宠幸,然后,只给你生孩子?”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跟我回去,我以后会跟你解释。”
“以后?”蔚景摇头轻笑,“不用了,我早已不想听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幸福,只希望你高抬贵手,不要打扰。”
“如果我偏要打扰呢?”凌澜咬牙,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出来。
“那我啸影山庄奉陪到底!”
出声的是影君傲。
只见他面色冷峻,凤眸同样寒凉,一瞬不瞬地看着凌澜。
“如果你坐了蔚家的江山,还如此不消停,那我啸影山庄完全可以替蔚景再将江山夺回来。”
凌澜忽然放声而笑,就像是听到了全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就凭你?”
“你不信?”
“实难相信!”
“那就等着!”
“拭目以待!”
“够了!”蔚景嘶吼一声,将你一言我一语针尖对锋芒的两个男人的话打断。
“你们到底走不走?你们不走,我们走!”
话落,蔚景拉过影君傲的手臂,便朝出谷的方向走。
凌澜微微苦笑。
你们,我们,分得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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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走!”
瞳孔一敛,黑衣身影如墨动,等鹜颜再看,凌澜已经上前攥住了蔚景的手臂。
“放开我!”
蔚景冷声呵斥。
“凌澜,你不要太过分!”影君傲显然也怒了。
暖暖一看这又吵又闹,又拉又扯的架势,再次“哇”的大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从影君傲的怀里探出小身子,想要够到凌澜面前打他,小嘴不停地说着:“坏人。。。。。。坏人。。。。。。”
影君傲又只得低声哄慰着她,一边抱着暖暖轻晃,一边冷眼瞥向凌澜:“你是非要惊动庄里的那些人、闹得天下皆知,你才肯罢休吗?”
“我不在乎世人怎么看。”
凌澜不仅未放,还忽然伸出双臂抱住蔚景。
他只在乎一个人的想法。
他只顺从自己的心。
当熟悉的身子入怀,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魂的震荡。
一别两年。
就像是一辈子那么漫长。
人生有多少个两年?
他不能再放手。
而显然,蔚景不这样想。
她伸手,大力击在他的胸口,将他推开。
因为会武功,力道自是以前不能比的,而且,因为自行将穴位上的银针去掉,凌澜五脏六腑都受了不同程度的损伤,被她如此大力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的身子。
“凌澜,你为何非要逼我?你为何要让所有人都讨厌你?”
蔚景嘶吼出声。
暖暖越哭越响。
看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茕茕身影,鹜颜眸色一痛,上前。
“凌澜,我们走吧!”
男人身形未动。
鹜颜想要拖着他走,却发现,明明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如同被钉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凌澜走吧,为这样的一个女人不值!”
鹜颜沉声,一字一顿。
就算暖暖哭声很大,可几人还是听得分明。
蔚景眼睫一颤,影君傲看向蔚景。
“三姐!”凌澜难以置信地将鹜颜的话打断。
“难道我说错了吗?”鹜颜虚弱地弯唇,“你如斯信她,她却从未真正信你,从未!”
就像是受了重重一创,凌澜身子一晃,他眸色沉痛地看着鹜颜,片刻之后,又徐徐抬起眼梢,看向蔚景。
蔚景略略撇开眼。
“凌澜,走吧,扶三姐离开,三姐快死了。。。。。。”
鹜颜一边说,一边轻轻靠在凌澜的身上,不动声色地依附着他。
凌澜脸色一变。
“三姐。。。。。。”
他颤抖地将鹜颜扶住。
“走……”鹜颜乞求地看着他。
凌澜看看鹜颜,又眸色痛苦地看向蔚景,说:“好!”
姐弟两个搀扶着,经过蔚景的身边,也经过影君傲的身边,缓缓往缠云谷出口的方向走。
暖暖还在“哇哇”哭得起劲。
蔚景上前,将她自影君傲手中抱过来,低垂着眉眼,轻声哄慰,不去看幽幽夜色下的那抹苍凉背影。
忽然,两人停了下来,凌澜回头。
沉冷的声音被夜风送了过来。
“蔚景,老鸦尚有反哺之义,山羊且知跪乳之恩,你难道就不想救你父皇?若想救,朕以为,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蔚景浑身一震,愕然抬头。
凌澜已转过身去,搀扶着鹜颜,头也不回地离开。
远处,沉沉夜色下,一抹大红的身影快速隐没在黑暗里。
****************
姐弟两人沉默地走了好久,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最后,还是鹜颜忍不住了,低低一叹。
“她已经如此恨你,你为何还要
逼她更恨?”
竟然连要挟都用上了。
横在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就是那个女人的父皇吗?
他竟然拿她的父皇来威胁她,还第一次在那个女人面前自称‘朕’。
这等于完全撕破了脸。
这样的他们还回得去吗?
凌澜勉力弯了弯唇角,淡然一笑。
“既然已经如此恨了,也就不在乎再多恨一点。”
“可是,这样下去,你们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凌澜没有吭声。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
可是他没有办法。
在失去她的这些个日日夜夜,他想了很多,他也以为,只要她幸福,或许他可以成全。
直到两年后的今夜,他再次看到她。
她那样真切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才终于发现,所谓放手,所谓成全,那真的只是他的以为。
他做不到。
没有人知道他当时的心情。
当他发现大石后面站的是她,而她还朝他做手势的时候,他的心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虽然,他很快就意识到,或许,她认错了人。
因为他穿着影君傲的袍子。
但是,他依旧兴奋激动。
因为在无数个午夜梦回之后,他终于真切地见到了她。
他悄声上前,她拉他的手臂,他轻轻贴在大石上,紧紧挨着她的温暖。
那一刻的心跳只有他自己明白。
当魂牵梦萦的人儿就那样直咧咧地站在自己面前,他终于明白,原来,这就是爱。
是见时的形影不离,是不见时的相思成灾,是失去时的痛彻心扉,是重拾时的欣喜若狂。
对,欣喜若狂,都不足以表达他那一刻的心情。
他也终于明白。
成全,他根本做不到。
他没办法说服自己,只要她幸福,他就可以放手,然后没事人一样看着她跟别的男人恩爱缠绵、子孙满堂。
他做不到。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不可理喻也罢。
他就是要她。
要她在他的身边。
不准任何男人觊觎她一分一毫。
他没有想过要逼她,从来没有!
就算得知她还活着,他都没有想过利用她的父皇逼她现身出来。
他都是告诉自己,等。
他等她出来。
今夜,是真的将他逼急了。
她的态度,她的行为,她跟影君傲的关系,暖暖跟影君傲的关系,他们三人的关系……
一切的一切几乎将他逼疯。
既然所有人都觉得他一直在逼她。
那他索性将她逼到底。
至于未来……
两年前的那场大火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过未来。
****************
深秋的京城,虽街道两旁的大树枯叶尽数落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却依旧丝毫不影响京城的繁华热闹。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孩童的嬉笑声不绝于耳,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高朗跟在帝王的身后,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心情格外的好。
有人回来了。
有人在失踪了一年多之后,终于回来了。
虽然现在还昏迷在床上,但是,他相信有面前的这个帝王,她就一定会平安醒来。
帝王也很上心,都自己亲自配药,太医院里没有的药,他们就专门出来买。
其中有一味药他们找了很久,太医院没有,啸影山庄名下的药铺也没有,最后听说,只有一家甚是不起眼的小药铺,朱家药铺有。
他们赶到朱家药铺的时候,药铺竟然关了门。
一打听才知道,这家人家孩子今日满周岁,在办抓周,所以,今日不开门营业。
听说朱家就住在药铺后面不远,帝王决定直接登门去买。
许是宅子不够大,朱家的宴席就露天摆在前院的外面,一共好几桌,桌桌坐满。
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他们到的时候,朱家当家的男人正在敬酒。
帝王跟一个家仆说明来意,当然,并没有说自己真正的身份,家仆让他们先等等,他去禀报。
不一会儿,家仆就回来了,说,他家主人说,等他将酒敬完。
高朗一听就火了。
这是卖药救人要紧,还是喝酒作乐要紧?
正欲直接上前,却是被帝王一个冷厉眼神给制止了下来。
他便只得陪帝王站在那里等着,看着朱家并不宽敞的宅院,他忍不住嘟囔:“看这家人家,虽不算
贫瘠,可肯定也不富裕,有生意不做,也难怪不能发家致富。”
帝王没有吭声,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正站在席间敬酒的男人。
高朗便也循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男人似乎正在敬一双年迈的父母。
“感谢爹和娘的养育之恩,没有爹娘就没有儿子,儿子虽不能大富大贵,却也算勉强能衣食无忧,只希望二老健康长寿、安享晚年!”
男人仰脖饮尽,父母慈祥笑开,众人掌声雷动。
接着,又是敬哥嫂,敬弟妹,敬妻子,还敬了儿女。
一圈下来,已是不知过了多久。
帝王始终静静地看着。
男人最后还敬了全场所有的亲朋好友一杯,才略带微醺地过来见他们。
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还是喝了点酒的缘故,男人似是心情特好,将他们带到药铺的路上,还一直哼着小曲。
高朗皱眉,帝王却是唇角微弧浅浅。
男人将药卖给了他们,帝王付了一锭金子。
男人愁了。
说太大,找零找不开,让他们等等,他去对面钱庄兑一兑。
帝王说,不用找了,男人不依,说虽然他的生意做得小,却也不能平白无故多收客人钱财。帝王说,就当送给他周岁儿子的生辰礼物,对方才甚是难为情地手下,一个劲地要请他们两个去喝庆酒。
他们自是没去。
回来的路上,帝王很沉默。
他在前面赶车,帝王坐在车厢里面,不时有风吹过,吹起车幔,他每次回头,都看到帝王坐在里面失神。
“高朗。”
男人的声音自车厢内传出。
他一怔,以为男人有什么吩咐,连忙拉了缰绳,停了下来。
“皇上?”
许久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就在他准备跳下车架,下去请示的时候,男人略显苍哑的声音却又再度响了起来。
“那才是真正的天伦,跟身份地位无关,跟荣华富贵无关,父母健在,兄友弟恭,妻子恩爱,儿女绕膝,而朕……四岁之后就未见过双亲,却亲眼看着兄姐惨死,如今唯一的姐姐也昏迷不醒、生死不明,付诸真心的妻子与朕反目,和别的男人儿女绕膝,你说,朕活得是不是很失败?”
高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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