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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三千,篡心皇后-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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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知道影君傲的内伤是如何造成的了,就是逼出银针所致是吗?
他是习武之人,也是会医之人,他很清楚在穴位完全被封住的情况下,要用内力逼出银针有多难以及会有什么后果。
影君傲做到了。
影君傲也是用命在爱着蔚景啊!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更加慌痛起来。
就像蔚景问他的,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
他想说,他没有自信,从来都没有。
如果说曾经跟锦弦比,他唯一自信的地方,就是他可以为蔚景去死,而锦弦不会。
可如今有另外一个男人也可以为了她去死,并且在她最需要最无助的时候,那个男人还在她身边。
他该怎么办?
掩去眸中沉痛,他闭了闭眼,继续往前走。
他看到了凌乱在地上,已经被踩得脏污不堪的衣袍,被撕成两半的衣袍。
是蔚景的,他认识。
早上他离开的时候,她穿的就是这件。
弯腰,他缓缓将衣袍拾起,凉滑的触感入手,他五指收拢,紧紧攥在手心,想象着当时的惨烈。
不想还好,一想,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她经历了什么,他都能想象得出。
今日,她提到了大婚那夜相府的那次,原来,她一直在意的,在意他的袖手旁观。
一颗心痛得不能呼吸,他将衣袍收起,目光触及到边上一具老人的尸体,他瞳孔一敛。
殷大夫。
死状非常惨烈,一身的血,而让他痛得几乎站立不住的是,竟然,他竟然还断了一只手臂。
他经历了什么?
这样一个善良淳朴的老人经历了什么?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在那个女人亲眼目睹下进行的吗?
他不敢想。
眼角酸涩,他抬头,望了望天,深深地呼吸。
那个女人说,是她害死了殷伯伯,可想而知,她是有多自责。
或许,这会成为,她今后的人生中,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梦魇。
是她的梦魇,又何尝不是他的。
在池塘边的槐树下,他找到了那只断臂,那只已然僵硬的断臂,然后,来到殷大夫身边缓缓蹲下,将他的身子抱起。
这个赋予他、也赋予蔚景第二次生命的老人,怎能没有葬身之地?
****************
一直到黄昏时分,村子里官兵的搜查还在继续。
谁也不知道这个一身是血的男人怎么出现的?就像谁也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一样?
只听得“哐当”一声巨响,大门洞开,男人就这样如同天神一般出现在门口。
衣袂翻飞、发丝盘旋。
正值日落时分,残阳似血,随着男人而入。
男人身上的白衣片片成缕,却被鲜红染透,手上是血,脸上也是血,连眸眼都是血红,可,饶是如此,依旧难掩其如画的眉目,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尊贵气质。
只是,他是谁?突然出现在正在接受搜查的村民家里又是要做什么?
众人没来得及问,因为男人根本没有给这些兵士开口的机会。
腰间软剑拔出,银剑如龙,反射着外面夕阳的红彩,男人步履如风,急速移动,而手中长剑亦是出神入化、快如闪电。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只见身前一晃,男人已经从门口闪到了里面。
手中长剑垂下,曳了一条长长的血线。
随着一声一声沉闷的响声,他所经之地的两边,兵士们的身体纷纷重重委地,每个人的脖子上无一不例外的都有一条细细的划痕。
而此时正在里屋搜查的人听到动静出来的,一见此状况,吓得纷纷仓皇逃窜。
男人又岂会放过?
眼角眉梢尽是杀戮之气,男人紧紧抿着唇,手提长剑,如同一个杀神一般,一步一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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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你要杀了我替他报仇吗?
一片血红。
当最后一个士兵倒在地上之后,凌澜才缓缓收起长剑。
身体也透支到了极限,他脚下一踉,伸手扶住边上的桌案娲。
徐徐抬眼,他缓缓扫过横陈在地上的尸体,抿了抿唇,正欲拾步离开,就蓦地听到外面纷沓的脚步声传来,且迅速移动四散,一听就知道是将这个屋子团团包围了起来凳。
还有援兵?
凌澜眸光一寒,闪身到窗边,目光朝外一探,第一时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
叶炫。
在叶炫的身后一排一排装备整齐的禁卫。
对,是禁卫。
因为只有禁卫的服装是黄色的。
凌澜瞳孔一敛,他们竟然也来了这里。
按照脚程来算,应该是早上铃铛的那件事传到了宫里面。
凌澜反身靠在墙上,快速思忖着对策,骤然闻见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夕阳的红彩从大门口斜铺而入,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近。
躲显然来不及,微微抿了唇,他攥紧了手中长剑。
当来人入得屋内,意识到墙边有人,骤然转身“唰”的拔出长剑的同时,凌澜举剑准备先下手为强,而在四目相对之际,两人却又都同时顿住。
“是你!”来人震住的是没想到会是凌澜。
而凌澜怔住的是,来人是叶炫,他这一剑要不要刺下去。
“这些兵士都是你杀的?”环视过屋里横七竖八的尸体,叶炫皱眉,复又看向凌澜。
凌澜也不否认,只道:“他们该死!”
“你可知道,刺杀朝廷兵士该当何罪?”
凌澜冷冷一笑,很不以为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刺杀当今皇帝锦弦时,都没有想过该当何罪,何况是他们?”
“你——”叶炫脸色一白,咬牙道:“那日跳湖让你侥幸逃脱,今日你跑不掉了,这里已经被禁卫包围,任你插翅难飞!你还是自己束手就擒吧!”
凌澜闻言,更是低低笑出声来,俊眉一挑道:“就凭你?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唇边笑容一敛,手中长剑已是以风驰电掣的速度直直朝叶炫而来。
叶炫一惊,不意他会如此,却并未用剑去挡,而是快速闪身避过,同时,抓了身前桌案上的一个砚台就朝凌澜砸了过来。
“哐”的一声脆响,砚台被凌澜的长剑劈成两半,里面未干的黑墨撒泼出来,溅得凌澜脸上身上到处都是。
外面的禁卫闻见里面打斗的声音,纷纷冲了进来。
见到一屋的尸体,众人都大吃了一惊。
而当见到跟他们禁卫统领打斗的那人时,更是吓了一跳。
无法用言语来形容那人,入眼只有两种颜色,红与黑,脸上身上不是红血,就是黑墨,特别是一张脸,黑不溜秋的只能看到一双眸子冷色昭然。
什么情况?
却也来不及多想,见自己的统领正与其打斗,便都纷纷拔出兵器加入其中。
凌澜见此情形,心知自己已体力不支,不能恋战,便脚尖一点,凭着强撑的一股心火,提着轻功飞身而起,直直冲破屋顶的瓦砾跃了上去。
叶炫紧跟其后,飞上屋顶的同时沉声吩咐下面众人,“仔细搜查,看还有没有人?”
踏风而行中,凌澜回头,就看到叶炫在后面穷追不舍,他眸光一敛,又加快了速度。
胃里的腥甜不断翻搅,他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所幸在这个小村呆了半月有余,对周边环境极其熟悉。
小村后面就是山。
*****************
鹜颜赶到的时候,叶炫正从一间猎户搭建的茅草屋里走出来。
见到她的那一瞬,叶炫浑身一震,正准备将长剑插。入剑鞘的手就生生僵在了半空中。
甚至有那么一刻,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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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黄昏,山中光线更加晦暗不明,他定定望着那个站在山风中衣袂猎猎作响的女人。
她还活着。
且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就像没有人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内疚痛苦和相思成灾一样。
女人依旧轻纱掩面,身形似乎消瘦了不少。
“叶子……”他颤抖出声,声音被山风吹散。
鹜颜没有看他,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长剑上。
剑尖殷红,有血滴答。
她眸光一敛,抬起眼梢望向他:“凌澜呢?”
她接到消息,锦弦派叶炫带领禁卫军来了源汐村,想到凌澜正在此村,便也紧急赶了过来,方才她远远地看到,叶炫跟凌澜在追逐打斗,一直到了这座山上。
如今为何只见叶炫,不见凌澜,而且他的剑上……
叶炫眸色一痛。
他喊她叶子,她问他凌澜,还问得如此直接,连拐弯抹角都不用了吗?
沉沉望进她的眼,他一字一顿:“凌澜是朝廷钦犯!”
鹜颜一怔,见他声音寒凉,便也一字一句回到:“我问他的人在哪里?”
“死了。”
叶炫紧绷着下巴,轻飘飘吐出两字。
虽然各种轻纱,他却依旧明显地感觉到女子脸色巨变。
“你说什么?”
“我说,你来晚了,就在刚刚不久前,凌澜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叶炫一边说,一边抬手拭了拭手中长剑剑锋上殷红的血珠,“唰”的一声将剑入鞘,然后,很平静地看着她。
鹜颜轻轻摇了摇头,有些难以置信,秀眉蹙在一起,眸色复杂地看着他。
真的很复杂,叶炫一丝情绪都没有看懂。
“要替他报仇吗?”叶炫微微笑。
肯定要的吧?
记忆中,似乎每一次两人的见面,她都是为了那个男人。
各种处心积虑,各种精心设计,都是为了那个叫凌澜的男人。
她甚至还不惜牺牲一个女人的清白来帮那个男人。
这是怎样浓烈的爱?
她是用生命在爱着那个男人吧?
如果那个男人死了,她又怎会不替他报仇?
见她没有沉默不语,他又问了一遍:“我杀了他,你要杀了我替他报仇吗?”
“是!如果你果真杀了他,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他清晰地听到女人清冷笃定的声音传来。
身子一晃,他轻轻笑,“我已杀了他!”
女人突然疾步朝他走来。
他瞳孔一缩,却也不避不躲,依旧长身玉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唇角一抹自嘲的弧度轻弯。
他甚至想象着女人是一掌他,还是一拳他,还是手心有别的利器,还是会拔出腰间长剑。
眼见着女人来到面前,他也准备着承受重击,却是见女人陡然身子一掠,越过他的身边,径直往茅草屋里而去。
叶炫怔住。
鹜颜一进屋,就看到了草垛上躺着的那人,如果不是真的非常熟悉,她几乎都认不出来是凌澜。
衣衫破碎、浑身是血,满脸的黑污,就那样阖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的心猛地一沉。
真的死了?
几乎不做一丝停顿,她快步上前,伸手探上他的鼻息。
刚开始她真的以为声息全无,探了很久,才能感觉到那微末的一丝气息,若有似无。
还好!
还好!
虽然微弱,至少,一息尚存。
高悬的一颗心稍稍安定,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将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只知道,他内
伤很重,外伤很多,得赶快疗伤才行。
忽然,她想起屋外的那人,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
默了默,她起身站起,出了茅屋。
外面哪里还有人?
一个人影都没有,天地空旷,只有风吹树摇的声音。
要不是地上细细长长逶迤一路的鲜血,她还真的以为叶炫的出现不过是她的一场梦。
鲜血?
她想起他滴血的剑尖。
可是,为何是一路?
明明她刚才过来的时候,地上没有血,而且明明他滴血的剑已经入鞘,而且就算没入鞘,也不可能滴落成这样,那么……
她瞳孔一敛,其实,伤的人是他?
****************
“没事吧?叶统领?”
“叶统领,还是先包扎一下吧?”
两个禁卫扶着叶炫坐在凳子上。
“我没事,你们继续搜!”叶炫脸色苍白,淡声道。
虽然他知道,可能什么也搜不出来,但是,例行公事还是要的。
否则回去如何跟锦弦交差。
那个帝王心思缜密又多疑善忌,一般小伎俩根本骗不到他。
其实,他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为人臣者,就是要赤胆忠心,而他,却几次放水。
今日又放过了凌澜。
其实,今日要杀凌澜,真是易如反掌。
凌澜受了非常重的内伤和外伤,被他追到山上后,甚至再也坚持不住地晕死在了山上。
他不知道是谁让他伤成这样?他只知道,伤成这样还能提气飞了那么远,他是他见过的第一人。
那时,如果杀他,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是,他终究还是放了他。
他不想做一个不忠之人,他真的不想。
但是,凌澜是叶子爱的男人啊。
他如果杀了凌澜,就算不杀,他如果抓了凌澜,带回皇宫,锦弦也一定会杀了他。
凌澜死了,叶子怎么办?
“我杀了他,你要杀了我替他报仇吗?”
“是!如果你果真杀了他,我就一定会杀了你!”
耳畔又想起女人坚决笃定的声音。
他不怕死,也不怕她杀他,他只是怕她伤心。
其实,想想,叶子也是相信他的是吗?
不然,为何说‘果真’,为何说‘如果你果真杀了他’?
而且,在他强调了几遍他已经杀了凌澜之后,她依旧没有想过跟他动手,而是径直进了小茅屋不是吗?
想到这里,他觉得背上受点伤值了。
虽然,她的眼里只有凌澜,虽然,她看到他剑尖上的血时,想到的是他对凌澜的不利,虽然,她的眼里看不到他的伤。
他还是觉得值了。
是的,背上的伤是他自己弄的。
因为他跟凌澜的打斗众目睽睽,而最终,他又放走了凌澜,为了有所交代,他伤了自己。
考虑到胸。前或者其他地方怕人觉得是自伤,特别是锦弦那样敏感多疑的人,所以,他将剑固定在茅屋的窗台上,用背撞了过去。
这些那个女人都看不到。
当然,他也不会让她看到。
****************
蔚景跟影君傲赶到啸影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
影君傲几乎已经昏迷。
管家晴雨看到一身是血的影君傲,吓坏了,连忙差人去找廖神医,并吩咐下人去烧热水,还叫起了一批人在门口随时待命。
廖神医很快来了,见到影君傲的样子,他都吓了一跳。
《
/p》
然后就开始紧急救治。
廖神医将所有人都赶了出来,用他的话说,怕吓着大家,而且他要将影君傲身上的衣袍都脱。光,大家在不方便。
蔚景跟晴雨便都侯在了门外。
晴雨不停地指挥着下人这样那样,蔚景就抱膝坐在回廊的边上。
一直到将事情都安排好,晴雨才来到蔚景的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皇后娘娘?”
晴雨略带试探地开口。
蔚景回过神,反应了片刻,才明白过来。
晴雨将她当成了蔚卿呢。
上次来啸影山庄,她是顶着鹜颜的脸,这次是她自己的。
而她这张脸上次就是蔚卿用的。
被晴雨这样一问,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是,她明明又不是,说不是,那这脸又该如何解释?
见她迟迟不答,似是有些为难,晴雨弯了弯唇:“好吧,就当我没问。我只是看庄主伤成这样回来,又跟皇后娘娘一起,担心是不是跟朝廷扯上什么纷争?想我们啸影山庄,历朝历代,都从不跟朝廷为伍,也从不跟朝廷为敌,我是怕引火烧身。”
蔚景怔了怔。
晴雨的担心她是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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