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移魂-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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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旅行；一个人逛街；一个人在雨中散步；一个人静静的听音乐；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个人看电视……可是开始时；这全部的事情都是由我和你完成的。如果不是最初我执意做的决定。我们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我会不会最终等到你？”这样一段话写下来后；突然觉得这已经不是我笔下的人物自白；而是我内心不曾说出口的故事。脑海中浮现出手冢定格在15岁的音容。这多么象是我和手冢的过去。如果当初我不做那样一个决定；事情又会发展成怎样一个结果？
　　真田手中的书突然掉落；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响。这响声犹如惊天落雷；把我从回忆中惊醒。我才发现刚才的念头有多么可怕。试图改变已经发生过的事；试图挽回一段7年前的感情。怎么可能。当年做的决定；是对是错已经难以辩驳。无论如何都没有意义了；结局已定。
　　“你在后悔？”真田语气介于疑问与陈述之间。目光紧紧注视着我。
　　一瞬间被真田窥探到心里最大的秘密。我清楚地知道真田没头没尾的那句话指的是我离开手冢的事情。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刃；做决定的那段反复折磨时间里所有的细节就这样被真田一句话引出来。我嘴唇张了又闭；过了很久；才说：“我…不知道。后不后悔现在已经无关紧要了。”
　　真田静静的；默默的；缓缓的用慢动作拾起掉落的书。抚平被压褶的书角。把书归纳到书架上原本的位置。神色黯然的对我说：“快到新闻的时间；我…去开电视。”然后向客厅走去。他的身形依旧矫健；却隐藏有一种落荒而逃的落魄。
　　新闻的声音从客厅那边传来。被广播声填充的房间；却有一种空空荡荡的错觉。整个房间像是失去了温度。虽然阳光斜照在地上；我却觉得这阳光；越发的衬托出这间屋子的冷清。骤然觉得身寒。一切；不过；是少了真田而已。
　　我把手指移到键盘上，无意识的打出THE　END。对着屏幕很久，然后发现书其实并不是在这里完结。回删掉那句话，却怎么也不能继续写下去。虽然心里知道书稿催的很急，却没有了赶文的心情。
　　默坐很久，我终于没有再继续下去，放下电脑，走到客厅。真田背对着我，看似在看新闻。我稍稍注意了一下电视，是体育新闻。呵呵，原来只是到了体育新闻时间，真田才会出去的。我还以为我无意中做错什么惹到他了呢。想到这里，心里莫名一阵轻松。还是回去赶书稿吧。
　　才走几步，电视里传来一条新闻：“今天下午，国际著名网球选手，越前龙马在厦门与当地选手打了一场精彩的友谊赛……”猛的就是一个转身，死死盯着屏幕，这是我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听到青学的消息，平时我从来就不看体育新闻。在此刻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电视画面一转，出现越前龙马长大的模样。没有以前的那种小小可爱；长大后反而是酷酷的样子，身上多了几分隐藏不住的凌厉。眼神犀利的注视着袭来的网球；矫健的挥拍一击。回球成功。旁白音响起：“越前龙马在今年的美网联赛上再次拿到大满贯；重复了去年的辉煌。这次受邀来厦门担当临时教练；足以显示我厦门对于网球事业的大力支持。在这短短的五天的指教中；厦门的网球技术有了一个质的提升……”
　　看到这里；我敛下眼；对着真田说：“把电视声音关小些吧。有点闹心。”
　　真田伸手握着遥控器；把声音一格一格的减小；直到声音合适的时候就停止调音。这过程中一直背对着我。
　　我这才觉得真田真的很不对劲；给我的感觉是他很悲哀；可这感觉不该出现在真田的身上。到底是什么；让他会这样？我渐渐走近真田；伸手想要触及他。轻轻的落在他肩膀：“真田你…”话音未落。越前的声音从电视里传来。打断了我的话。原来电视里正在采访他。
　　“请问越前君你这次来厦门有什么感想？”
　　“人很多；很吵。”越前臭着脸回答。
　　采访的记者面带尴尬的解释：“啊哈…厦门对于越前君的到来；是非常热情的…。不过；我是问网球方面的……。”
　　“还差得远呢。”越前的口头禅就这样跑出来。
　　听到这里；我没能忍住；轻笑出来。越前还是老样子啊。
　　记者头上冒着冷汗；岔开话题：“当然；这是因为越前君的水准太高。时到今日；越前君在网球场上的成就是令人侧目的。据说这其中；同样来自日本的前退役选手手冢国光对您有很特别的帮助？手冢国光是五天前和您一起被fans堵在奥林匹克博物馆的那位吗？。。。”
　　手冢国光。这四个字被我默念着。这个名字瞬间化作无边漫延的火焰；把我的思绪全部引燃；烧成灰烬。
　　剩下的声音，真田的反应，我都感应不到了。双耳一时间隆隆作响；整个世界蓦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那一句不断徘徊的话：五天前的奥林匹克博物馆。原来；那天他和我曾经如此近地相处在同一个广场，只有500米左右的距离！原来；那个我始终觉得熟悉却被掩在层层人墙中的身影是他！原来；那天一直向我跑来却被我逃开的人竟然是他！阔别多年，再次重逢竟然会是这样的一种际遇。是不是注定没有缘的人，在茫茫人海中，如何不死心的寻寻觅觅，都不会再次相遇。
　　心里就这样涌出一股潺潺不息的心酸。我们最终还是没有见过面。我突然顿悟擦肩而过和有缘无分这两个词的全部意义。自有生以来遇见你；竟花光我所有运气。
　　
　　




75

75、六十八。停电之夜　。。。　
　
　
　　爱情这东西；时间很关键；相遇太早或太晚；都不行。
　　
　　………
　　
　　昨天看过新闻后恍惚了很久；要不是编辑一个电话打过来；恐怕我都记不住书稿还是没有完成。心无旁骛的熬过了一个晚上；通宵把书稿赶好；修好；交上去后。才撑不住睡意径直趴在桌面沉沉睡去。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卧室的床上；应该是昨晚真田把我扶到床上的。从窗户外面看去；是一片暗红的晚霞。已经是傍晚了。掀开被子起床洗漱。脑子里浑浑噩噩的。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在内。
　　打开卧室门；真田对着一盘将棋在研究。看到我出来；脸色严厉起来：“夜神；健康的身体；才能攀登高峰。这次实在太松懈了。”我无奈的耸耸肩。我知道这并不对；对身体的损伤十分大。但我作为一个属性含宅的人；总是不能控制时间，这样颠倒的作息是常有的。在冰箱附近的我；把准备拿牛奶的手收回来。才被训斥过不爱惜身体；我就当着真田的面空腹喝牛奶；这叫做自己往枪口上撞。
　　真田看我在冰箱附近；误会了我的原意：“冰袋我放在冷冻箱第一层。”
　　我不好解释原本的用意，只能在真田注视的目光下，拿出冰袋敷到额头。起床时的异样感被冰凉的温度镇压下去。趁着顺手，又从冰箱内偷偷摸出一个番茄啃起来。看到真田已经在研究棋盘。我突然想起昨天在客厅内；那个背对着我的真田。现在他是同样的姿势；感觉却不一样了。是恢复了吧。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昨天会那样。但现在；好了就好。
　　随手打开电视；电视银屏亮起转瞬就黯淡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所有电器熄灭了电源灯。惊愕的我第一时间看向真田；然后面面相觑。快步走到阳台；顺着视线蔓延；周围的建筑静悄悄的。马路边傍晚时分应该亮起的霓虹灯已经熄灭。
　　“好像是这附近都停电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电。我去找找；看有没有蜡烛。”我对着真田说完就又回到卧室；翻箱倒柜的找起来。真田也随之跟进来：“没有就我去买。”
　　“啊；找到了。原来在这里。”我拿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蜡烛冲到真田面前：“这是上次做活动剩下来的。你看；还有这么多；足够用几天了。”
　　
　　天色一下子就彻底的黑沉下来。屋角已经点起几根蜡烛；风从露出一条缝的窗口吹起；昏黄的灯火就一跳一跳的。我最后在桌面上点起两根蜡烛。才觉得房间有些亮光。
　　真田从厨房端出几盒寿司。围着蜡烛摆在桌面上。我瞥见寿司盒上的外送店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真田；本来你住在这里应该是我照顾你；结果现在都让你吃两天外送了。”
　　烛光衬着对面的真田的脸失去棱角；有些柔和。映着桌面上色彩缤纷的寿司；陡然给着空间添了些许温馨。真田的语气似乎也被这晚的点点烛光灼热；变得缓和：“这些日子；我在这里很好。”　　这样说着话的真田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可能是烛光太美太柔和，我竟然觉得这一晚的真田，让我有一种暖暖的安心感。
　　“那就好。”我怔怔看着真田如是说。
　　吃过饭，看见外面灯火全息。也就没了兴致再出去散步。和真田一起跑到阳台上吹风。停电之后少了那些灯火，这才发现月光照下来，其实也很明亮。相对于以前的斑斓灯光，这清凉的月光少了几分人工堆杂的喧嚣，多了几分夜凉如水的意境。
　　恰好晚风习习，这样好的夜晚就这样平白过去，实在过于可惜。我索性从酒柜里拿出一瓶未开封的葡萄酒来。用专用的开瓶器起出软木塞，又拿出两个高脚酒杯倒酒。酒在杯中回旋一圈复归于平静。递出一杯给真田。真田先是看着我，随后伸手接过。宝石红的酒液被凉凉的月光晕染在他的手掌上，随着他的动作酒杯中的光圈也晃动不已。
　　我用杯口轻扣真田的酒杯：“停电快乐！”小酌一口。酒液如缠绵的丝绸一般润滑过喉头舌尖。真田带着一点无奈；隐藏着纵容饮下杯中的酒。
　　附近开始热闹喧腾起来起来。停电逼迫着人们离开电视离开房间；聚集在一起。远远地；听到街边有几个小孩欢乐的唱着童谣。是我小时候学过的。手指轻轻在空中小幅度打着节拍；我低柔的哼唱起来。到后来唱出乐趣来；从儿歌串到情歌；从中文哼到日语。很多歌曲今晚唱来别有一番滋味。
　　当我唱到一首英语情歌的时候；真田也低低应和。“tell　me　where　do　i　find；请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　someone　like　you　boy；像你一样的男孩；　take　me　to　your　heart　将我留存心间；take　me　to　your　soul　融入你的灵魂。”　他的声音带有一种成熟低哑的味道；不同于我偶尔的跑调；真田的歌声十分华丽。和他一起合唱这曲；呼吸的气息渐渐合而为一；在同一时间吸气换气；有了琴瑟和鸣的感觉。
　　一曲过后；我停下口；吃惊的说：“真田；你居然会开口唱歌；声音竟然这么好听。”
　　“歌；我还是会唱的。”真田唱完之后；脸红耳赤；习惯性的想要拉起帽檐。却发现头上并没有带帽子。
　　我看着真田停在空中的手“扑哧”笑出声。“真田的歌声这样好听；平时却不唱歌。真可惜。”
　　“网球和剑道更重要。”不作他想；真田在我刚说完就这样回答。
　　听到真田的回答；我再度饮下一口酒；举起杯子；示意真田干杯：“因为真田玄一郎只专注于这两样；对其他的事物不置一顾；才会取得现在的成就。所以；因为你是真田玄一郎；我们cheers。”
　　真田的杯沿碰过我的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一口酒咽下后；看着对面的真田；突然蹦出一个念头。“别人都说酒后吐真言。我想听听真田喝醉了会说什么？”今晚的真田看起来特别好说话。少了那些严肃之后；我竟然有心思开起他的玩笑。
　　真田一手端着酒杯；又复饮下一口：“夜神想要听什么？”
　　没有想过真田会这样回答。我微微错愕；然后想起了那天打赌赢了之后。还剩下的一个问题没有问。想到当时真田没有回答的回答。那个被真田所爱恋的人究竟是谁？不由好奇的再度开口：“既然真田这样说。那我就要问了。恩。你还记得上次没有问完的问题吗？我今天问；你不能不说。”
　　真田的眼神明亮起来；看起来喝下的酒反而让他更清醒了。目光炯炯的望着我：“夜神…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回答。”
　　话语在嘴边打转。面对着真田直视的眼睛；我突然有一种预感；如果真的问出了真田喜欢的人；事情会超出控制。犹豫过后；走到阳台边缘双手撑在栏杆上；偏过头不敢对视真田；：“那…真田和喜欢的人；现在是怎样的际遇？”
　　我能感觉到真田无声的叹息轻轻地落在我的脖颈上。过了很久；真田都没有说话。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真田的声音才从我背后传来；竟待着一种说不清辨不明的感情：“我断定自己的心意时；他身边已经没有我的位置。突然有一天；他就走出我的视线；缺席我的生活。”
　　原来；真田也失恋过。他那样的人；也会有这样难过的时候。可我不相信故事会是这样结束。如果就这样结束了；那绝不是真田的做法。“然后呢？我相信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的。真田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我转身固执的追问。
　　他看着变得认真的我；一直萦绕在真田身边不和谐的惆怅消散；神色状似愉悦：“我一直在寻觅；一次偶然遇到他。他成长许多。再次面对他；我审问自己；对他的心动是年少遗留下的心悸；还是得不到产生的执念。相处过后我知道没有别的原因；我是真正爱上他。”真田很认真的说出这番话。从第一个字都最后一个字都看着我。目光都不曾移开。如果不是知道真田只是在陈述；我几乎要以为是真田在对我表白。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在今晚第二次避开真田的目光。“既然明白了心意。那就加油吧。总有一天真田你会得到幸福的。”
　　“呵。”真田发出一声轻笑。“有夜神这一句话；我绝不松懈。”
　　话听到这里；我总觉得真田的话意有所指。翻来覆去把真田刚刚所说的回味一遍。一瞬间发现；虽然真田很难得的说了这么多话；但只是简短的说过事情的大概。并没有说出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遇到过谁。其实什么具体的内容都没有。一瞬间咬牙切齿。真田实在是太狡猾了。
　　这样想过；先前的不自然情绪已经被我抛在脑后。携带着恼怒；我找尽借口频频举杯；试图凭我这几年练出来的酒量；对拼真田。就算葡萄酒不醉人；至少也要用酒撑着他。
　　半瓶带着迷人香气的酒液漫过舌面；在口腔里犹如玉珠般滚动。最初的甜味变化成酸苦涩咸。缠绵入骨的紧紧包裹着口腔；昨天被忙碌隐藏起来的难过；毫无预兆的爆发。或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瓶毫无度数可言的葡萄酒就让我视线模糊起来；起床时的头轻脚重感再度袭来。视线模糊；重叠起来。一瞬间世界变得嘈杂起来。仿佛一瞬间；我回到了那天的那个广场。是梦吗？
　　晕眩中我拉扯住一块衣袖；抓着面前面目模糊的人的手。　被我抓住的手很凉；但是紧紧的回握住我。感觉这双手曾经牵过我。我努力想要睁大眼睛；试图看清楚面前的人。但是脸的轮廓都重叠起来。摇摇头试着让自己清醒些；再度睁开眼睛；手冢的脸就浮现在眼前。我不敢置信的伸出手；试图触摸到那张脸。触碰到真实的触感后；藏着多年的委屈汹涌而出，我开始低声啜泣；呜咽着追问他：“不是说好了要牵手到老吗？你为我念过的那句‘执子之手’我现在还记得。可你如今又在哪里？为什么…找不到我？如果；当初我没有做出那个选择；我会不会等到你？会不会？”
　　感觉对面的人身体僵硬了。我有些凄惨的一笑：“这个反应；是代表最终不会等到吗？真的是这样吗？手冢…是不是喜欢太久；就会变淡了？”
　　这句话说出口；被握住的手就是一紧。他还是不说话。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这是噩梦还是美梦？可就连在梦里；你也不曾开口说一句喜欢。”
　　过了很久；“我爱你。夜神。”一句成熟低哑的声音飘渺的传来。
　　听到这句话；我又变得满足：“能听见手冢你对我说这句话。我真的很开心。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如果我们还在一起。就好了。”
　　最后传入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