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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另外一个-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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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
于是我开始滔滔不绝的讲笑话,讲我听过的一些曾笑破肚皮的事情给他听,讲得尽量的符合他的思想,让他能够理解,他从开始的轻笑,到后来掩饰不了情绪的大笑,很是配合。
我们本是站在澡堂子前讲笑话,不知何时,两人坐到了远离营房的桂花树下,聊至深夜时,眼前已一片清明,黑暗中的事物竟看清个七八分。偶尔有士兵巡逻,喝问是谁,鲁巍一声令下,巡逻的士兵便再没有打扰过我们。
“你知道西塞山前白鹭飞的下一句是什么吗?”我笑着问。
我看着他侧着脸睨我,近距离的能看到他含笑的唇,他不应我的话,等我解惑。
“本来应该是桃花流水鳜鱼肥,但是有小朋友想了半天,才华横溢的写道:东村河边黑龟爬。”
鲁巍琢磨了一下,又大笑出声。
“十分的工整啊。”
“殷可,你们那里,无论男女都可以念书吗?”他问这话,我便明白,他已完全相信我是来自于异世界了。
“嗯,男女都可以上学,我们那里里倡导男女平等,虽然不是绝对的平等,但其实妇女的权益在很大的程度上得到了保障,国家规定了很多女子特有的权利。女孩不但可以进入学堂学习,还可以唱戏,还可以跟男子一样工作,还可以为官从政。”
“难怪你扮起男子来,也能唬住几个人。”他轻笑,我想起自己的大胆行径来,也觉得可笑,却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啊,这里,女子太没有地位了。”
“你想,一个国家,男女比例均衡的话,女子占了一半的人数,让女子足不出户,其实浪费了一半的劳动力……”我跟他说我们那里烂熟的道理,说得朗朗上口,说得头头是道,我曾被教育了那么多年,政治课时背烂了马列主义,工作后写材料写报告,很多的政治理论信手拈来,说起前人总结过的改革新思想,我不羞不愧的高谈阔论,我不担心他接受不了,现在坐在我身旁的这个男子,不再是张扬跋扈的将军,不再是冷酷无情的鲁巍,他是一个对我心意相许的男子,他是我对他已经毫无顾忌的男子。
我除了讲笑话,谈政治,也跟他谈心,问他一些我不明白的事情,他会跟我娓娓道来,他偶尔问问我们那里的事情,提及一些事物他不明白的,他也会追问。
虽然我十分想问他,随军的那个红茶的事,却几番隐忍下来了,我知道一问,这轻松的气氛势必就会被破坏,我不想破坏目前这种气氛,我跟他从未像今天这样,促膝长谈,不关其他,纯粹就是共享一份快乐。我们都不谈朝中政变,不谈明日战争,不谈他的过往我的未来。
可是最终,……
在我说了个笑话的空档,两人都沉默时,我竟很是不满的提到他让老军医洗我刺青的事情来,本来就想发泄一番,指责的意味并不浓,他离我很近,伸手触了触我的脸颊,缓道:“这是权宜之策,我暂时没办法顾及你周全,只能这样。”
我十分的疑惑,我猜想祛除刺青是因为军营里会有识得我身份的人,如若被识破身份,定会惹出祸端来,却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的困扰。
“等过些时日,我会想办法不让你那么辛苦,你再委屈一阵。”大华府华人中餐馆以前的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少有事情能让他束手束脚,他这般,让我觉着有很多我并不知道的事情,正缠绕压制着他,使得他需要从长计议。
原本轻松的气氛便因此沉重了,似乎之前我们说了那么多话,都是为了他想向我诉说他不能保我周全的愧疚而作的铺垫。
我明白他并不如我所想象的对我这张脸想怎样就怎样,之前对他在这件事上的气懑早已因为脸部不再疼痛而消除,现在反到想安慰他了。
“把我的刺青洗了我很高兴呢,过程也没怎么疼,以后更不会被人老盯着看了,这样总比从前的有一个很衰的人要好啊。”
“什么人?”鲁巍问“也是个笑话,说以前有一人做贼,屡教不改,县太爷决定施以惩戒,便在他脸上刺了个‘贼’字,一方面对他施以羞辱刑罚,另一方面警示世人提防他,这小贼挺笨的,觉得脸上刺了这么一个字后,人人都知道他是贼了,想来想去,索性在脸上加了两个字。”
“加了什么字?”
“加了‘不是’两个字。”我笑。
鲁巍轻笑,道:“此地无银三百两。”
“还没说完呢,那贼儿以为脸上写着‘不是贼’,就没有提防他了,便又去行窃,然后被人抓了后,又送到县太爷那,县太爷一看,哟,这小贼就是自己前些日子刺过字的家伙,可这脸上咋就多了两个字,这要再刺,也不好刺了。”
“然后呢?”
“县太爷很聪明啊,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就有办法了,你猜怎么着?”
鲁巍不再说话,我当他笨,想不出答案,于是很大方的公布答案,道:“县太爷让人在‘不’字上多加了数笔,小贼的脸上赫然写着‘还是贼’三个字,呵呵,很好笑吧。”
当我大笑时,鲁巍不再如先前般配合,久久都沉默不语,我的笑声便尴尬的消隐,感觉自己原来讲的笑话竟是这样的冷。
突然,黑暗中一直未语的鲁巍狠狠的就将我拥进了怀里,我惊的一喘,不明所以。
“以后不会了,以后不会了。”他喃喃道,语气里的愧疚,更甚刚才。
我拍着他的背,道:“没事没事,我都不怕,我不在意。”
@奇@鲁巍说脸上被刺青了,她不在意!
@书@我对她恶言厉色,她不害怕!
@网@被迫嫁娶,她不在意!
被人踩踏,她不害怕!
她在意我吗?
自她进入我的营地,多数时候,我便亲自注意她的举动,我担心她会被人知晓身份,在军营里被知晓是女子混入,且不说她身在众多男兵当中是如何的危险,军法更是不容许我当众徇私,我更担心有心之人借此名义,将她斩杀。
洗她刺青,是我无奈之举,我不在意她容貌美丑,我在意的是她身体发肤受到的伤疼及她心理上蒙上的屈辱,这些都是我造成的,当初做这些时,我是那么的无所谓,却未曾想到,我会与她一并承受这些伤害的后果。她说她不在意,她说她都不怕时,我整个胸腔都泛着疼。
我曾远远的看她在练习时,被人一下一下的摔打,我看了足足一下午,那一下一下的,她都摔在了我的心上,潘家的人,始终在我的身边,而我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却无法将她从训练场上换下。
我很长的时间无法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她是打哪来的呢?不是荆南国。
我宁愿她是来自荆南国的,即便我一直在为我要攻打她的家乡而觉得无颜面对她,也好过她来自一个我无法了解更无法接触的另一个地方。
她脚腕上的银链是我用我母亲遗留给我的戒指重新熔炼而成的,金器店的老板说,送心意所属的女子脚链,心爱之人便不会离自己远去,将分量不十分足的戒指打造成脚链,让能工巧匠的金器店老板十分的犯难,我花费了百倍于戒指本身的价格让他打造出来了长度足够的细链,可是,在送给她以后,我仍然担心,链子那么细,我能拴住她吗?
第五十三章
深夜躺在床上时,仍久久不能入睡,我总能忆起我们说的每句话,我会回想我说的那些笑话时,他隐在黑暗中的笑容满面,我会想起他摸索我裤腿时的情景,还会想起最后他那个用力的拥抱。
然后我会因为这些而或笑或嗔,一个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我跟他之间,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说清道明,或许以后还有得我愁,但是我想这一刻,我是快乐的。我已明白,他对我的心意,我心里因此有了一个我在意的人,也知道有一个人在意着自己,他总在不远处关注着自己,这种感觉,特别的甜蜜,感觉老天都对自己眷顾起来了般,以前很多痛苦难熬的过程,统统就被那一刹的幸福完全取代了。只是这种相情相悦的感觉,我竟隐隐觉得以前似乎也有过,可是我始终却想不起来,我曾跟谁有过相同的感觉……
第二天醒来时,都不知道昨夜怎么睡着的,当所有的人都快速的整理时,我即便感觉睡眠不足,也很快的调适过来,匆匆收拾着自己,今天要开战了!
我对战争,感觉仍然陌生,现在参与其中,仍然没有什么概念。我昨天才进入战备营,而战备营在很久以前就进行了作战部署及任务调配,昨天虽然百夫长重申了一次战备营的部署与各排各组的任务,但我始终没搞清楚,那些代表什么意思。
我完全盲从于我的小队,幸好,于宾是小队长,我们这队的任务是与其他几小队一起保障箭枝的供给。
我们将已分别用箭袋装好的箭枝整齐的码放在拖板车上,随着战备营的大流,往金沙河的上游端运送过去,我第一次见到水师营这边传说的战舰,先锋营与骁骑营,早已登上了一艘大船,据说弓箭营全部用小船渡江,江面上满满的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江岸上满满的都是全副武装的战士。我一踩上水师营宽长的码头时,就不断的张望着那几艘巨大无比的战舰,一来是以前一直在内陆的我十分好奇居然会有这样大的船,二来是我留意在攒动的人头中熙攘的人群中,是否有我想看见的那个人。
后面有人催促,我不得不收回远眺的目光,跟着大部队继续前行。大华府华人中餐馆于宾说鲁巍征用了附近所有渔民的船只,而且战前这段时间制作了大量的羊皮筏子,我们战备营要上的是征用的民用小船。
我们将所有的战备都拖至一侧,等待着那些需上大船或羊皮筏子的士兵先上。
我跟于宾站在一块,看着大部队浩浩荡荡的上船整装待发,心理莫名的就激越着,战争啊,于宾说,如果第一城能破,以后将一路向南。
“能破吗?”我望于宾,我对于这场战争能否胜利,完全没有把握,我能参与的太细微,发挥的效用太渺小,我想象我只身站在荆南国的城楼下时,应当如蜉蚍,可是,眼前这么庞大的队伍,是否能一举攻下荆南国第一城?
“能。”于宾抱胸看着不断掠过身前的士兵们,眼神极其的坚定,我忽然间就觉得满怀信心了,那些经过眼前的士兵们也看上去更加精神奕奕了。
“这么多人呐!”我们在边上足足站好两刻钟,仍有士兵未断的擦身而过。“将军攻首城,动用了三万兵马。”
等我们上船时,先行部队已经出发了,我看着那远去的大大小小的船只,心里竟有着小小的落差,他啊,领着千军万马的打头阵去了,我呢,窝在战备营里努力的划着木浆,远远的被抛在后面,我跟他,不仅是性别上的差异,也不仅仅是身份地位上极大的差异,更有着才能上极其巨大的差异呢。
没错,很多人都说我配不上他,潘夏婵说,许承基说,皇上也说,宫行都觉得,他却偏偏属意于我,我不知道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与他纠缠的,如若不是,他为何,偏偏看上我了呢……大华府华人中餐馆“你笑什么?”于宾侧头好奇的看我。
我笑了?
“呵呵,我们肯定能赢!”我掩饰。
“嗯,肯定能赢。”于宾也笑,小船上其他人,也笑。
船只溯水而上,虽然逆水,却顺风,于宾说这风来得好。
行了很久,远远的见到大部队时,才发现前面火光一片,先锋部队俨然已与荆南国开战了,我们见状,便奋力划浆,我一门心思划着浆,其他的人听着于宾的指挥,调整着船只的运行方向,我只觉得浑身的热血沸腾,整个人都进入了高度紧张的状态,我不知道他们那仗是怎样打的,甚至不知道我们要将船只划到哪个方位,我只知道前方喊杀声震天,江面上烟雾浓浓,我全然没了主张,只知道拼尽全力的使劲划动木浆,直到于宾让所有的人停浆,我才手臂酸软的缓下劲来,使劲的喘着气。
“我们不用将战备往前送吗?”
“不用,每个连队的战备在短时间内都不会短缺,我们的战备是后备供给的。如果这一仗时间拖得长久,才需要我们及时补充箭枝。”
“前面是哪方放的火呢?”我眯着眼看那浓浓的烟雾。
“不知道谁放的火,烧得是我们的小型战船。”
“那不就是荆南国烧的?”我瞪着眼望于宾。
“不一定。”于宾抿着唇,我们这船的人便不再说话,全部引颈张望,战备营的船只全部与战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泊着,随时候命。
“城破了!”不知道谁唤了一声,船上所有的人也被这一声呼叫,给振的统统激奋着,我努力的看着前方战场,城真的破了吗?怎么看出来破城了?
于宾命令开船,我们又开始划桨,将船向战场中心移去,我心里一喜,看来,真的破城了。
我不知道鲁巍用了什么方法,又是如何指挥调度的,将原本在我想象中极难攻克的城池,这么快的就破城了,我看着周围的战士们振奋的模样,还未进城,我已觉得,我们首战已经告捷了。
“将军大人太厉害了!”周围士兵纷纷感慨。
“按理说,守城一千当万,我们竟在势均力敌的情形下,这么快的攻下了首城,将军大人简直是用兵如神。”“从下战书到现在,我们对恃月余,没想到士气没有被消磨,反而势如破竹,将军大人的兵法更是精湛神奇。”有稍长一些的士兵感叹道。
周围的人,统统都在夸赞鲁巍,我听入耳里,却更觉得落差了,他们将鲁巍说的跟神人似的,我自己也因为军队能如此快速破城,而对鲁巍的军事才能惊叹不已。现在他领着大部队已破城而入,而我自己拿着这木桨,吃力的将水声拔得个哗啦,船却行得极慢,足以证明我的绵薄之力与他的惊人才干之间,落差何止千万。
第五十四章
我们将船驶进城门口时发现,荆南国将他们的一条支流内河的入江口作为了他们的城池的大门,平时开了城门,船只便直接可以出入,我问于宾:“他们不怕有人潜水入城吗?”
“城门关闭时,里面会有内闸一并放下,内闸闸入水下。”
“那我们攻破城门时,按理说有内闸,也放下了啊?我们为什么还可以进?”“我也不知为何。”于宾显然没想到这是怎么回事,我消声不再询问,划着船,看船只缓缓进入荆南国的第一座城池凤戈城的城门,城楼上还传来陈陈喧嚣,不断有士兵从城楼掉入水面,我们将船只靠岸时,已传来了城楼被占领的胜利消息,顷刻间,凤戈城上的荆南国旗帜,统统换成了南平国的旗帜,看着城楼上的一版欢腾,身旁战备营的士兵,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传闻,凤戈城的将领已弃城逃了,凤戈城的百姓也因南平国大军的破城,而纷纷向南方逃难去了,整座凤戈城,空去大半,南平国占领凤戈城后,就直接在凤戈城进行扎驻,于宾说鲁巍将会以凤戈城为以后每场战役的大后方,也是最后的防线,凤戈城必须牢牢守住。
战备营将战备放入专属的营房后,就去协助其他的营连进行战后的缮后处理,于宾让我守营房,不让我去进行缮后,说那场景,不适合让我接触。
我如他所希望的,留守在营里,我不想去逞能,我的心理防线在面对死亡时,特别的脆弱,我怕看到尸体,我更怕看到大坪大坪的尸体。
我面上的膏药,按老军医的说法,是可以摘掉了,趁下午我守营的机会,我打了盆水,将面上那丑极的膏药撕掉,清洗一番后,又打了一盆手,对水临照,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原先打着膏药的那一块皮肤,严重脱皮,被水润过后还不怎么看得出,可是一将水渍揩干,那翻起的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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