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遇见另外一个-第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作者:LOLO
第1章
我相信我不会总是这样的,尽管仍然十分的莫名,可是现在的境遇与一年前的境遇相比,仍是有相当大的差别的,至少,我现在不会担心我明天会死在这里。
在寒冬来临之前,我必须收集到足够的柴薪,另外,我得想办法给自己做上两件袄子,棉被也要加厚。
我将每天夜里从别人水田里偷抱来的禾杆摊晒在院子里,金黄色的稻草秆被太阳烘得干燥且透着一股子草香。梯子是我用两根不大粗的杉树干和其上的枝桠再用麻绳稳固做出来的,做梯子是因为屋上的瓦片必须重新拣实了。
房子很老旧,不仅瓦片已经松散错开,那些个房梁只怕也是不经事了,所幸的事,一年来,我已经从六十公斤减到了四十五公斤,小心一些,这屋顶还不至于会塌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霜降后的这一段天气都还不错,只是早晚的寒气,会冷得我骨子里都发疼,拣了好一阵瓦片后,感觉到头顶的太阳虽已不似夏日般的火辣,却仍是有些灼人,小心翼翼的在顶脊梁上坐稳,感觉到着在身上的这身粗麻衣裳有些憋气,却不敢将之脱下,挽高衣袖后,总算感觉到一些舒爽来。
第一次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来看这个世界,一层平房,高不过四五米,却让我到这里来第一有了高瞻远瞩之感。放眼望去,是大片的稻田,很是平整,大部分都已经收割完毕,只剩禾蔸的湿田里,映着湛蓝的天。
“殷可,你这修房子是准备讨媳妇呢?”
低头看去,是老村倌张顺爹。
“哪能呢?哪家姑娘会看上我啊?”
我还处在基本上解决温饱问题的生活阶段,养自个儿也许刚刚好,再养一个人,难!再说了,讨媳妇,……,我不好这口。
“村里今儿个贴榜了,今年的童试开始了,你去考秀才吧。”张顺爹叭了口手中的长烟杆,一缕子青烟从他唇边溢了出来。
我不作声,从高处俯视着站在我屋前院子里的老头儿。
“中了,我把我家荷花给了你。”老头儿笑了,那脸皮儿,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幅画,沟壑的像黄土高坡。
“我哪有那能耐哪,况且,我也没落村籍,没办法入试。”
我高高的从上俯视着那老头儿,看尽了他眼中算计的光。
“落籍是小事,你张顺爹我以前就是本村的秀才,这么多年来,也就我一个,你比我强,肯定能中。”老头儿很得意,走了很远还回头冲我笑。
前些天,我帮他认了几个字,告诉他,他手中的那两张公文榜一张叫征丁状,另一张是童试的公文告示。
村子里几十年没有征过丁了,上一次征丁是在突厥围界之时。
征丁与童试几乎是同时进行着,这老村倌听说是忙得三日不入家门,与乡官县府的官老爷们进行着前阶段的动员,因为征丁数目不少,若征不齐,我猜想,他们到时候会抓壮丁来补额,老村倌对我还算仁义,只想着我从文,没想着让我到时候逮去做壮丁。
老村倌一走,我低头看着晒在自家院落里的稻草与柴薪,摊开那双总是因为砍伐劈采而磨破皮的双掌,想想,这个秋天算是白忙活了。
老村倌是好人,但这回却是好心用错了地方,我必须得辜负他。所以,在他帮我落籍的第二天,我拿着新登好的户籍证明,徒步二十里,跑到了县衙,报了新丁。
我不再回那间我用了一年时间才买下来的破房子,我将它们转赠给了张顺爹,一起附上的还有那一院落的干草与柴薪,想想,他也不至于会觉得我太过无情。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偏偏认定了我是男人,并且从来没有怀疑过。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因为之前两年被养得营养过剩,胖得结实,穿着厚实的毛衣才让人看不明显胸线,声音就算不娇柔,也应该是轻软明朗,一头烫坏了的头发,杂草般的纠结着,当我艰难的将腿从泥田里拔出来的时候,一农妇拿着锄头把劈面朝我打来,嘴里骂道:“死疯子,我让你糟蹋我的粮食……。”
我要了两个月的饭,他们都当我是疯子,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我是疯子了,那身衣服在我身上穿了两个月没有洗,头皮痒到不行的时候我发现我长蛳子了。
这玩意,我七岁的时候长过,那个时候经常在外面疯,头发不管是淋了雨还是汗湿了,也总不及时去洗,于是长了蛳子,我娘十分狠心的将我剃了个光头。从那以后到此前,我每天都洗头。
所以,在我发现我又长蛳子时,我在打铁铺摸了块铁片,磨了一整天,将其磨得锋利无比,将那头杂草般的头发剃成狗啃过般的短短发蔸。
衣服我没敢洗,因为来这里后不久,就立冬了,我拣了一些破衣破布,总往身上缠,可是总是冷,我第一次尝到又饿又冷的感觉,夜里我睁着眼掐着肚子,感觉到喉咙咯咯作响,太饿的时候,肚子是不会叫的,只有喉管会响,像是腹里的空虚想要吞噬喉管一样,咕的一响一响。
我老爹的腿有风湿,每到变天,他就总让我给他捶捶膝盖,夜里他也总不停的屈伸着腿,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遗传到了他的风湿,夜里缩在哪户人家的墙角时,骨头总是疼得一身都蜷了,疼到不知道自己倒底该怎么摆才好的时候,我想着,我可能熬不下去了。
可是,我仍然熬到了春天,某天在天还未破晓之时,借着淡青的天光,我看见近在咫尺的那一抹嫩绿在我眼前破土而出时,我想我的冬眠期快要过了。
张顺爹给我拿来的户籍册上落着我的名字:殷可,男。
记得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才两岁,幼儿园的阿姨十分亲切的捏着我的脸蛋问我娘,这是小男孩还是小女孩啊?
我脆生生的答:我是女仔。
七岁那年,我娘剃我光头时,我上女生厕所,遭到了驱逐,那个老女人老师,提着裤子要我去男厕所。
当天气热起来的时候,我褪去了一身的破布和里面臭烘烘的毛衣,发现短短几个月,我瘦成了排骨型,头发仍是狗啃过般短短的茬,我看着倒映在河面上的我时,陌生的像鬼。
可是洗干净后,没人再把我当疯子,却也没人把我当女子。
正好,满大街拐乞丐拐小孩,不会拐我,员外家的丫环不会是我,妓院里的雏妓也不会是我,村里最大户的地主讨的第十房小妾也不会是我。
我是白丁村村民殷可,男,18岁。
张顺爹是挺有趣的一个小老头,问也没问,咋就认定了我十八岁?有两年工作经验的我,二十七岁了,不对,加上在这里过的一年,二十八了。
他家的荷花小我整整十岁。
征稽官问:你都能干些啥?
我面试的时候,面试官也曾问过:你的爱好有哪些?
电脑,绘画,文学,音乐,会小提琴和二胡。当时某人笑我,这些跟你的职业有关系么?
我跟征稽官说:我会拉琴。
他撇了撇嘴,我知道,他也觉得这技艺没用。
我接着说:我还会唱京戏。
我爹喜欢京剧,我家有一撂六尺高的光碟,我爹每天都放来听,模仿着学,在光洁的地砖上踱着官步,锵锵锵锵的撩着“长髯”来一路回一路,我跟着他唱“贵妃醉酒”,唱“苏三起解”,唱“也有一颗红亮的心”。
征稽官侧头跟另一个官员嘀咕了几句,带着些趣味的看着我,道:“来几句听听。”
我最熟的是苏三起解,向来学也只学青衣花旦,来几句不是问题,只是才唱罢,他们更有兴味的冲我道:行呀,还能反串呀。
我忘了,我在这里不是女人,我老不记得没关系,重要的是,他们始终相信我是男人。
于是,我不但入了军籍,且于第一批送至州府驻军地,在入冬时,我们又移至京师,编入杂艺连。
我第一次这么接近这个世界的权力中心所在地,上呈下达的事务,终于扯上了国计民生,第一次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繁华程度,即便是沿途的惊鸿一瞥,也将过去一年所熟知的景象与眼前比了个天壤之别。
文艺兵。这就是我想到的我的新职业。有军职的艺能人员。
这个连,专为皇亲国戚举行国宴或国外使节到访之类的重要活动演出而设置的,直属于将军鲁巍。
听说鲁巍本身便是一个名角,一个能沙场杀敌的将军,一个也能倾国倾城的旦角,这个统率三军的人物,也喜欢时不时的粉墨登场,反串人生。
我不会踢枪,不会甩棍,扛上八面锦旗我就直不起腰,水袖从来没有撸直过,最重要的是,我劈不了叉,翻不了筋斗,连闪腰,我也做不到。
我在班头面前唱过贵妃醉酒,唱过穆桂英挂帅,他说这些个曲子是挺不错的,他没听过,说我的腔调还行,但是,即便我可以完整的唱完整段的贵妃醉酒,我仍上不了台醉不了酒,班头说:这小子,唱两句还行,但身板成型了,骨头都硬了,成不了气候。
所幸,我还能拉板胡,于是免去了发配伙房的命运,留用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BSJJ,每次我发文就给我出状况,强烈BS第2章
同我走得最近的是负责戏服整理的木丁。应该说是我同他走得最近,他是被我缠上的,第一次在连里看到他出现时,我一改往日苦大仇深的悲苦样,一整天都追在他后面,他在发现我刻意黏着他的时候,开始表现出不耐烦,几次沉着一张脸,让我别挡了他的道,我岂是不知他的不乐意,但是他不乐意又咋样呢?我就是看准了,跟准他,我不会受欺负。
一整日下来,即便是我表现的再过死忠“fans”,在我请求班主将我调入木丁营房时,愣是将小丁丁惹恼了。班主当然没有把我编到木丁的营房,可是全连的人都在第二天早晨发现我抱着一枕头,坐靠在木丁的营房门口睡得不省人事。
班头老赵很生气,后果绝对很严重。
我被罚踢腿一千下,翻跟斗两百。
踢腿还行,只是一千下后,软了的腿还要去承受两百个筋斗,便是太过勉强了,何况,我是真的不会翻那高难度的叫“筋斗”的动作。一年前,我是个一百二十斤的小胖子时,不会翻,一年后我是九十斤的排骨精时,仍是翻不过来。但班头连长总是教训我们,说“军令如山”,这两百下筋斗的军令,我用我五岁前跟我妹妹有床上嬉耍时的那种翻滚模式执行完毕的。
虽然滚到天晕地暗眼黑恶心,我还是没有忽略木丁抱着戏服从我身边经过时,那一声轻“哼”。
第二天早上,我仍是一如前天的坐睡在木丁丁的营房前,为了不再挨罚,木丁丁一开门我便醒了,瞄了一眼他青黑隐忍的脸,我抱着枕头,飞快的撒腿往自己的营房跑了去。
“你这样不正常啊,你觉得他哪好啊?”老赵头一脸的严肃,背着手质问我。
连里最近盛传我有龙阳癖,很多人都见我便绕开,老赵头觉得这事可大可小,天天罚我也没见我有悔改的迹象,又觉得事情还没到直接挑明了说的地步。
我眼珠转了几圈,想了N个理由,所有的人都看到我在初见木丁时眼中惊艳的光芒,但我直接跟老赵头说,我看上那小子的俊帅,我马上会被开除军籍,说不定还会安个什么扰乱军纪什么罪名的,直接军法处置了。
“他长的像我爹。”我脱口而出的,连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既已出口,便继续打蛇上棍的渲染一番:“我爹没死的时候,我家还有田有地,死了后,后娘将我赶了出去,我讨了很多年的饭,饿到快死的时候,就想能找到我爹就好了,就有饭吃了。”
老赵头也显然被我的话给弄得愣了,半晌后,才喃喃道:“难怪,难怪……。”他原本不悦的目光缓缓的柔了起来,我看着看着,看出了他眼里明显的怜惜来。
“可是,就算像你爹,你也不能那样啊,影响多不好,我们连里,最怕的就是这种事,就算觉得再亲近,也是要保持……。”
赵老头之所以会是班头,是因为他是赵老头,恍惚之际,我似是隐约听到了家英同志苦口婆心的说:就算砸到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
可是不管怎么说,赵老头仍然是班头,尽管他对我的态度变得和蔼,言语中多了份关爱,我还是没被弄到木丁丁的营房,只是在消除连里谣言后,赵老头偶尔会派些和木丁丁一起做的活给我。
木丁丁的性格有些冷漠,谁让他干活他就干活,不怎么吭声,对我的态度更是冷淡,即便是全连的人在听赵老头说完我的身世后,对我照顾怜惜得不得了,可是那故事对木丁丁一点影响也没有,被我烦到不耐烦时,我甚至可以看到他因紧咬牙关而将整个颊面绷得方棱毕显。
可是他生气我也要烦他,我就是看中他了,跟着他是我在这里新的目标,现阶段,唯一的目标。
“木丁丁,你将来肯定会大有作为的。”我不是在预言什么,也不是想夸赞讨好他什么,我纯粹的就是在安慰他。
因为连里头牌花旦玉惑今天又对他发飙了,除了将木丁丁仔细打理熨整过的戏服统统扔地上踩踏,还发狂的见人就踹,木丁丁有挨上两脚,连我殷可,这么弱小可怜的人儿,也被扫到了一脚。
私底下,我叫玉惑为“欲火”,他每次一发飙,我就当他在“欲火焚身”。
我怕木丁伤心,在他努力的浣洗脏污的戏服时,想尽办法说些好听的。说了半天,他仍双耳不闻般的自顾自忙活着,我将脸别开,忍了忍涌上鼻间的酸意,忍不住时,我站起来,离开。其实,我伤心了。
我伤心时,就会坐到远离营房的山坡上,抬头看天。
将所有的人都想上一遍,所有的事情想上一遍,有的时候会唱歌,唱生产队前游过一群小鸭子,唱你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甚至,我唱我最不喜欢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可是坐得越久,会越伤心,因为有的时候,觉得想念会让人绝望,在绝望前,我会自动的跑下山坡,然后嬉着一张脸听赵老头骂骂咧咧的说又找不到我人,指挥着我干这干那,四处跑腿。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修改中第3章平时不需要练琴、赵老头不吆喝我打扫伺侍、木丁丁无法被我缠住的时候,我会被派去呈送文牒。我想我不应该在赵老头第一次让我送文牒时,那么讨好的将事情做的又快又好,以至于在之后,他说我腿脚麻利,我便又多担负起了文牒送达的活计来。
因为文艺连直属于将军鲁巍,所以大部分的文牒都是向将军府送达的,但除非是急件或者密件,一般只需交付给将军府管家便行。送达这活是我以前常做的活,只不过针对的对象不一样而已,以前我送达的都是下达,我总是吆喝着同事开着警车神气活现的出现在乡下某户当事人的屋外,只是偶尔会遇上农家的恶犬,便将文书往当事人手上一塞,字也不要求其签的跳上了车,回去后一本正经的跟领导说:这回又留置送达了。
上呈便不一样了,算一算,将军这职位在我们那也算是司部级干部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这辈子第一次和这么高的高层接触,每次送文牒时,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但是这种感觉从见到将军本人后完全消失。
第一次见到将军鲁巍,并不在将军府的书房之中。揣着文牒的我,停在了将军府某个院落的一角,手指不由自主的结成了兰花,看着已萧索的柳树下,那玉一样的人儿将腰向后几成对折,那结着兰花的手指青葱般的透着光,纤长幽雅。
他是个男人,我并不像大部分人一样会雌雄不分,即便现在浓装艳抹的他,将水袖舞得比奥运会上花样体操的带操还漂亮,我仍知道他是男人,这个世界,不允许女人唱戏。
我也仅欣赏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