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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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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蝶幽怨地说:“知道吗,嫁给那人不是奴家的本意。唉,恨不相逢未嫁时?”

无伤爱怜地说道:“嫁与不嫁又有何要紧?我不在乎你的过去,只想要你的未来哩!”

梦蝶好感动啊,嘤嘤抽泣,良久方道:“奴家已经这样再不能错的,况且,奴家又怎知你是何居心?”

“此心昭昭可对日月!”

梦蝶甜甜地笑着:“奴家不信!你要证明给奴家看,好不好?”

无伤平生第一次坠入情网,不能自拔,点点头等着下文。

“奴家不要你的心,不要你的钱,不要你的甜言蜜语,只要……”

无伤正专心地听着,忽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推向后方,耳朵里想起梦蝶欢快的笑声,身体“腾腾”退了几步,向下坠去。

无伤暗叫一声不好,奋力拔出龙鳞七宝刀,向前方插去。

只听“噗”地一声,宝刀没进泥土里两尺有余,只剩下一个刀把,身子悬空,借着光线向下观瞧:距离身体不足两尺,一根根竹签子触目惊心,这要是撞上去,岂能活命?

“无伤弟弟,你还好吗?呀,你没事就好,不知奴家有多担心呢!”梦蝶笑得异常开心,接着说道,“你只要通过考验,鲜花嫩蕊,凭君采撷,可好吗?你万万不要怪罪,奴家好怕好怕啊!”

瞧她的样子,哪里又会怕?哼,汴梁武璧岂是浪得虚名?

无伤大恨,气运全身,抓刀的右手用力,双脚在洞壁上连环击出,身子“霍地”拉起,向洞口飞去。双脚攀住刀把,借力将刀拔出,当然不能把宝刀丢在这里。就在这时,只听下面绷簧声响,三根竹签子电射而出。

无伤身体飞出洞口,双脚用力将宝刀甩向天空,接刀在手,刚想将身下的竹签子尽数劈落,又听几声巨响,一根碗口粗的木桩迎面撞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听风声,前后左右应该是同样的木桩子。若是被这些东西击实,非骨断筋折不可!

无伤亦是了得,大喝一声:“破!”

龙鳞七宝刀闪电般祭出,将身前的木桩破为两半,身子借力,向后翻腾避过左右两方的攻击,脚尖轻点木桩,身形电射而出。

“斩!”

破空追击而来的竹签子被化为齑粉,落在地上,又一个起落,将正要逃跑的方梦蝶扑倒在地。无伤坏笑着,道:“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梦蝶气恼道:“哎呀,你压疼我了!放开我,放开我!”

“从小,父亲大人就告诉我,对烈马要使劲抽,直到求饶为止!”说着话,种无伤挥起大手,在梦蝶诱人的香臀上狠狠地扇起来。耳轮中只听“噼噼啪啪”的响声,恍如洞房里红烛在响呢!

“种无伤,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轻点,混蛋!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我!”

“呜呜,你不是人,是畜生!”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

“官人,奴家再也不敢了,饶了蝶儿好不好?”

无伤住手问道:“为何用这种手段!”

“官人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又怎么放心托付终身呢?我还不是为你好,官人说是不是啊!”梦蝶双颊粉红,渗出几滴汗珠,真是令人难以忍受啊!

无伤松开她,大笑道:“哈哈,这才是我的女人啊!”

方梦蝶无限深情地看着檀郎,道:“今晚,来奴家的韵松轩,奴家想成为官人的女人呢!”

无伤心得意满,大笑而去。

书生、花旦苦口婆心地劝说,无伤哪里肯听?他索性将他们赶出郭府,自己住下来,盼着天黑。

方梦蝶的住处“韵松轩”,一个独立的小跨院,三间正房,两厢各三间厢房的格局。冷月无声,微风间或送来淡淡的花香,四周静谧非常,只能偶尔听到一两声狗叫。

三更时分,无伤悄悄地来到院门前,侧耳细听,院子里并无意外声响,试着用力推门,门没上栓,一推即开。种无伤暗喜,长吸一口气,挺胸抬头,几步便来到正方门前。屋里燃着蜡烛,却不见有人走动,也没有说话声。种无伤静一静心神,堂皇而入,就象回家的主人那般随便。

小丫鬟翠烟斜支着身子,脸儿朝里,睡熟了。小丫上身不着片缕,光莹的肌肤甚是刺眼;下身穿一条红色小裤,鼓得屁股蛋紧紧绷绷,诱人的弧线显露无疑。眼高于顶的种无伤,一般的女人难入法眼,在而今这个时节,就连相貌普通的翠烟都有可取之处,那么梦蝶岂不是……

沉香炉内,还有一点光亮,显见香刚刚燃尽,屋里还有一股清香。

种无伤朝东屋看看,闪身蹩进屋内。

梦蝶的卧室,布置得极为雅致,种无伤是行家里手,粗略地扫一眼,便知此间主人,定是妙人呢!

轻风吹拂着红纱帐,窗内的美人似乎是裸裎相待。一条绿色小被,有一搭没一搭地裹在身上,该露出的地方影影绰绰地还瞧得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无伤犹如置身于梦幻的殿堂之中。

毅然伸手撩开红纱帐,面前的正是魂牵梦绕的佳人!美人无暇,星眸不展,浓浓的碧绿掩不住诱人的豆蔻奇葩,光洁的小腹上印着一轮圆月,玉腿如弓,几根调皮的毛发探出身来,仿佛在向他笑呢!

她在做梦,梦里在做美事,人世间最美的事儿。瞧,她上半身紧绷着,嘴里喃喃道:“啊,啊,”嘴里的香舌都看得一清二楚。两条腿缠绕在一处,扭动起来。

种无伤脑袋“嗡”地一声,差点当场昏死过去。美色当前,花开堪折直须折,何况她也是千肯万肯,不算下作吧!

种无伤撤掉衣服,合身扑上,脸贴向陀红的俏脸,他要擒住那调皮的舌儿,一刻不能等呢!

“啊?你是谁?”梦蝶突然醒来,不胜惊恐地问道。

种无伤伸手把美人的小嘴捂住,伸手示意她不要大声讲话,旋即恋恋不舍地抬起头来。待到确定她已明白自己的心思,才松开手。

梦蝶看到是他,先是惊后是喜,甜甜一笑,眼里流出万般温柔,道:“官人,如何现在才到?”

种无伤笑道:“现在也不晚呢!”说着话,将手探过去,想要攀上玉峰,领略无限的美景。

梦蝶轻笑着,滚到一旁,堪堪避过禄山之爪,用被子将身体裹得密不透风,道:“嘻嘻,恁地心急。慢点来好不好,人家不习惯吗!”

种无伤哭着脸,道:“弟弟被火烤着,被油煎着,被刀刮着,马上就要死了,姐姐可怜一二!”

“嗯,不要!”梦蝶撒娇道,“人家口渴了,拿一杯茶过来可好?”

种无伤无奈地答应着,转身去取茶,忽觉脑袋发沉,天旋地转,“噗哧”栽倒在地,人事不醒。

悠悠然不知睡了多久,种无伤伸出舌头舔着脸上的水,醒来了。梦蝶还是那个样子,笑道:“拿一杯茶,去了那么久,让人家好等啊!”

种无伤正欲说话,突然感到脑袋很疼,身子也不舒服,低头一看,身子被捆得结结实实,哪里能动弹得了?

无伤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思,问道:“莫非要谋杀亲夫不成?大宋律,谋杀亲夫,斩立决!我劝你还是要三思后行!”

梦蝶或许是坐得久了,身子不舒服,掀开绿被,想换一个姿势,不料,走光得厉害,该露的地方无一疏漏。无伤看得眼珠子都直了,痴痴地看着,浑不觉自己的险恶处境,只愿时间走得慢些再慢些。

梦蝶放荡地笑着,道:“亲夫不知在哪里鬼混!人家心里虽然早将你当作亲夫,但是有一件事一定要先办了再说!”

无伤随口问道:“什么?”

香风吹过,眼前一亮,刚想欣赏诱人的春光,脑袋便被压在身下,屁股火辣辣地疼啊!这个女人真是心狠,居然用鞭子抽人!

女魔头一边抽一边起劲地叫着:“你打了我一百六十二巴掌,我就还你三百二十八鞭子!”

“为何是三百二十八?”

“一百六十二加倍便是三百二十四,买鞭子花的钱怎么也要再加上四鞭子,所以就是三百二十八!明白了吗,我的亲夫!”

极力转头,想大骂几句泼妇,却见白花花的两个圆球晃来晃去,如同树上的西瓜,要骂什么早都忘了。

“官人,疼不疼!”

“哼!”

“您不知道,打在您的身上,疼在奴家的心里!奴家也不愿意,不过,该有的规矩还是要的。奴家第一天过门,就被官人毒打,今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呀!”

“嗯!”

“官人,您不喜欢奴家了吗?您抱抱奴家好不好?”

种无伤怒道:“我全身没力气,如何抱得?”

“嘻嘻!”方梦蝶吐着红红的小舌头笑道,“这倒忘了!销魂蚀骨散的力量还真大呢!”

这样的女人,倒底是可爱,还是可怕?

无伤服下解药,一杯茶的功夫,久违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一下将女人压在身下,用尽全身功力,展开残酷的报复行动!

几度上巫山,屡屡会神女,自是风光无限!

朗情妾意,缠绵悱恻,岂忍分离?

于是,无伤携梦蝶私奔,空荡荡的韵松轩里只留下几个醒目的大字:“偷人者:种无伤!”

第七章 云顶(一)

靖康二年八月十五,种无伤夜袭常胜军大营,斩首五千余级,俘敌二千余人,金国南京路副都统、常胜军都统制仓惶北逃,闻种无伤之名,股栗变色,口不能言!

种无伤威震河北,声名雀起!

——《靖康大事记》

当夜四更天,种无伤带着自己的战利品,溜出郭府。亮出梦蝶盗来的令牌,诈出涿州城,一行五人,快马加鞭,返回云顶寨。

大官人出去溜了一圈,带回来一位比狐狸精还要妩媚的女人,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大寨内立即翻了天。很快,狼崽子们搞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个方梦蝶是大官人的女人,想想可以,也只能想想,要吃是绝对不能考虑的。大官人的脾气谁不清楚?如果哪个胆敢给他扣绿帽子,不是你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问题,而是你的全家老小,祖宗八辈还想不想活的问题。

再说了,象她那样的女人,即使每天能看一看,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说,梦蝶夫人的女使翠烟,还是个没主的雏儿。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翠烟到的第一天,就有人开始行动了。

翠烟早上起来,听听里间动静,官人和小娘子睡得正香,于是穿好衣裳,蹑手蹑脚地退出来,刚来到门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芳香。低头一看,一束鲜花放在台阶上,正朝自己笑呢!

呀,这时谁送的?

粗粗一看,总有五六种花儿,红的艳,黄的娇,枝叶流碧,蕊儿吐香!翠烟将花儿拥在胸前,深深地吸上一口,感觉真是美好的一天啊!

这时,面目狰狞的周八,扛着一堆东西,喘着粗气,挪到翠烟面前,将身上的东西“砰”地扔到地上,脸上的伤疤抖动两下,咧开大嘴,笑道:“妹子,这是哥哥给你的,喜欢不?”

他不笑的时候还好些,一笑起来,更难看呢!

翠烟低头一看,三只兔子,两只野鸡,一头狐狸,一头野猪,还有一串鸟儿。野猪身上的血都凝固了,看着挺恶心,其它的也没法看,只有那头白狐狸,仿佛睡着了一般,毛色甚是光鲜!

周八狠狠地拽下一根野鸡毛,递到翠烟面前,道:“这东西插在冬天的帽子上,准会好看的。妹子,狐狸是俺活活捂死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剥了皮做一件衣服,你穿上肯定错不了,没准比,比……”

翠烟道:“比什么?”

周八苦笑着,甩甩手,道:“不说了,俺走了!”

望着周八的背影,阳光下的翠烟怔怔地出神!周八的心中一定有什么伤心的故事,他的背影好美啊!这样的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如此细心呢?

翠烟在感动中迷茫,在迷茫中感动!

大官人的一名亲兵,拎着一桶水,小跑着来到翠烟面前,衣服湿了半边兀自傻笑着,道:“小娘子,洗脸水打来了!这可是我跑了五里山路弄来的,咱云顶寨最好的水。”

他的脸上还有一道新生的伤口,应该是树枝刮的吧?

翠烟望着木桶里清幽幽的水,道:“能喝吗?”

那人急忙道:“当然,大官人沏茶用的就是这水,很甜的。不信你尝尝!”

翠烟掬起一捧水,喝了一小口,真的很甜,格外甜呢!

翠烟笑道:“真的好甜啊!”

小丫头一笑,嘴角边浮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所有的阳光都映照在脸上,如同阳光下最美的山花!

小兵痴痴地看着,浑然不觉,哈喇子已经出来了。

忽然,凭空生了很多人,围在翠烟身边,争先恐后地献殷勤。

祖传的戒指,母亲大人的金钗,玻璃耳坠,嫦娥奔月糖果,新鲜的野果,相思红豆,冒着热气的青春不老羹,隋朝宫廷铜镜,还有一个小子最夸张,举着一树的红叶。

翠烟生在贫苦人家,父亲病逝母亲改嫁,少人关心,没人来问,今天一跃成为月亮一般的女孩,又怎么受得了呢?

幸福的翠烟,真不知说些什么,含泪而笑。

这样的翠烟,越发娇艳,直将一干臭苍蝇变成了呆鸟儿!

忽听笛声幽幽,一人吟诵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

抬眼一看,十几丈外,古树之下,青石之上,翩翩书生,抚笛吟诗,当真是不同凡响,技压群雄!

书生巧笑倩兮,踏云而来,行至翠烟面前,柔声道:“我送你的花,看到了吗?”

翠烟不敢与这样的书生对视,心中的小鹿突突直跳,低头寻觅那束娇艳的野花。看到了,看到了!怎么会这样?

花儿不知被何人踩成了残枝败叶,染尘的花蕊正在无声的哭泣!

书生也看到了花儿,身子簌簌发抖,慢慢蹲下身去,捧起一堆枝叶,嘴唇哆嗦着,眼里翻着泪花。

他的样子令人好生心碎啊!

书生猛然站起,厉声喝道:“谁踩碎了我的花,谁干的?”

一阵长长的沉默,一人小声嘀咕着:“不就是一堆破花,至于大惊小怪的吗?”

书生揪住那人的衣服,喝道:“什么,不就是一堆破花?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那不是花,那是我的心啊!”

书生刚想挥拳揍人,忽听门“哐当”开了,大官人和梦蝶夫人携手而出。

梦蝶柔柔地说道:“人家也要吗?”

她想要,可以给她吗?

不行!

大家向后退去,小心呵护着心爱的东西,生恐被人抢走似的!

梦蝶嫣然一笑,道:“翠烟是我的人,她要嫁给谁,我要是不同意,那就……”

话音未落,狼崽子们疯了一样扑上来,乖乖献上手里的宝贝。

忽然,翠烟呜呜大哭起来!

狼崽子们搞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呢?

翠烟刚刚过了三四天好日子,探马突然回报:郭药师的常胜军万余人越过边境,在山寨前扎下大营,正在骂阵呢!

种无伤吩咐探马再去打探,传令:出兵迎敌!

无伤带着嫡系——狼窝里的狼崽子,大开寨门,杀将出来。

杀到山脚下,弓箭手射出几排箭矢,短刀手扎住阵脚,无伤带着两名亲兵,飞马冲到两军阵前。抬眼望去,霍,好大的阵势!

看敌军,密密麻麻地足有两千人。步兵居中,骑兵张在两翼,刀枪如林,旌旗密布,煞是威风。但见,飞龙旗、飞虎旗迎风招展;飞熊旗、飞凤旗绣带飘摆;引军旗、坐纛旗前面开道;七星旗、北斗旗烈焰飘飘。

帅旗之下,立一员大将,正是前几日刚刚认的便宜妹夫——郭药师。

第七章 云顶(二)

无伤横刀立马,喝道:“叫尔等主将出来答话!”

郭药师看到种无伤,咬牙切齿,催马上前,“吁”地勒住战马,刚想说话,却听种无伤说道:“来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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