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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志-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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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靖康元年八月(即金国天会四年),金国皇帝下诏:以大同府为西京,大兴府也就是原来的燕京为南京,辽阳府为东京,大定府为中京,会宁改名为黄龙府,为上京。大宋称之为燕京,金国称为南京,表述不同,其实说的是一个地方。
第八章 对垒(三)
拔离速口中的大王当然是晋国王、都元帅、国论右勃极烈完颜宗翰,在拔离速心目中,只有一个大王就是宗翰。
挞懒劝道:“将军还是以大局为重吧!”
完颜希尹则是一句不痛不痒的:“大敌当前,一致对外。”
年近七十的银术可,须发皆白,此刻双拳紧握,如同藏身于雪地中的猎豹:老将军是宗翰最为得力的部下之一,曾经与完颜娄室并称西路军双雄,老搭档死了,活女也死了,明天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立国三十五年的大金,难道就要灭亡了?
宗弼平复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说:“粘没喝与国论忽鲁勃极烈势如水火,拔离速将军认为,什么样的结果才是最好的?”
拔离速吼道:“我不管谁杀谁,谁来当我们大金国的皇帝,为什么连老人都杀,为什么连孩子都不放过?斩草除根,他娘的斩草除根,那是草吗?那是我们女真人的血脉!晋王殿下,几十年征战,东挡西杀,战功第一,女真人谁不知道?到了最后,连一个扫墓祭祀的后人都没留下,该不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功臣吗?你还有脸在这里讲道理,前头与大王结亲,转头就去告密。我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指挥我,你也配指挥女真勇士?你不配!”
站在外围的亲兵,想过来拿人,宗弼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灌了三口酒,说道:“你说,谁才配?”
“大王、都元帅,除了他谁还配?”
“可是,粘没喝大哥已经死了。难道我们女真人都陪着他一起死不成?今晚,你想骂就骂,想哭就哭,明天,请拔离速将军不要再意气用事好吗?”
完颜希尹、挞懒诧异地互视一眼,现在的宗弼像极了二十年前的宗翰:身上的虎威凛然不可侵犯,即使和颜悦色地说话,也是一样的威严。也许,有这个人在,金国就还有希望,女真就亡不了。
笛声一转,换成了欢快的《夸女婿》:“停了雨,住了风,村外去挖婆婆丁。婆婆丁,水灵灵,我的阿哥去当兵。骑红马,配红缨,扬鞭打马一溜风。三尺箭,四尺弓,拉弓射箭响铮铮。敢打虎,能射鹰,你说英雄不英雄。”
欢快的乐曲竟不能冲淡一丝一毫现场的哀伤,这里与外面似乎就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银术可苦笑着说:“大宋进兵,犯我边境,竟然打着为大王平反昭雪的旗帜,真是混缪绝伦,可是我偏偏又说不出人家错在哪里!娄室死了,我想去祭拜,却不敢;活女死了,我想保护他,却做不到。我们女真人的血流的太多了,他们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自己人手中。征战几十年活到现在的猛将,已经没有几个了,拔离速,你要保重啊!我老了,死而无憾,女真人的明天,我做不了多少事情了。”
拔离速红着眼睛说道:“活着也没啥意思。”
挞懒轻声劝说:“过去了这道坎,你会发现,生活并不是一无是处,总会有需要你用生命去维护的东西。想想你的亲人,想想我们的故乡,想想过去的好日子……”
挞懒突然发现,自己不仅是在劝说拔离速,也是在劝服自己呢!他的儿子阿里刺也死了,到现在他都认为儿子没有死,还活着,只是不在自己身边,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儿子终究有一天会回来,毫发无损地回来。
现场的气氛太过沉重,实非宗弼所愿,于是话锋一转,说道:“银术可将军,你跟随粘没喝大哥多年,你来说说,大哥战无不胜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我也说不清,不过,大王曾经提到过,我们女真人战无不胜的秘诀。”
“那是什么?”
“团结!”
团结,是啊!当女真人还弱小的时候,不得不团结在一起,共同战胜敌人才能活下去。解决了梦寐以求的生存问题,取得了山一般多的财富,女真人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失去了,还能再找回来吗?
挥之不去的乐曲,转而雄浑苍凉:“费雅喀,抓海鱼,身上穿着阿库里。阿库里,真没比,又挡风来又挡雨。穿他不怕猛虎来,敢把猛虎拖江里。猛虎变鱼进大海,抓住就扒它的皮,扒皮还做阿库里。”
阿库里就是女真人常穿的鱼皮衣,现在的女真人没有几个愿意穿鱼皮衣了,南人的丝绸比鱼皮衣好上千倍万倍,尤其是年轻一代,对原来的东西有着天然的抵触,不过,穿着丝绸的女真人不再捕鱼,不再射虎,不再熬鹰,说汉化的越来越多,读汉书的比比皆是,再来个几十年,女真人还是女真人吗?
宗弼本是赞成宗磐汉化改革的,此时忽然想到,也许宗翰的政治主张才是正确的,他支持宗磐其实是在葬送女真人的未来。不过,宗磐比宗翰更适合做女真的王,宗磐的年龄优势就是他的对手难以比拟的,宗磐也不是固执己见的人,还是能听下不同主张。况且,既然已经上了这条船,只能硬着头皮向前走,不管前面是什么,再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颂完《阿库里》,进入了尾声的《上梁歌》:“浇梁头,浇梁头,祖祖辈辈出王侯;浇梁腰,浇梁腰,祖祖辈辈吃犒劳。”
攒够了钱,盖新房,女真人的欢喜是没法形容的;如果来一场小雨,就更是吉利了,这个人家肯定会出王侯,全村人都会赶来真心祝贺,主人会把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款待客人,客人想站着出去,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主人家里的酒喝干。
宗弼还记得,当年父亲准备起兵立国,在上京盖新房的时候,小雨从上梁的时候开始下,上梁结束之后,雨过天晴,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父亲从此下定决心,打败契丹人,由女真人来管理自己的国家。
宗弼抿了一小口酒,笑道:“当年上梁的时候,银术可将军在哪里?”
银术可一愣,马上明白了宗弼指的是什么,回道:“我是上梁人。”
挞懒大笑道:“很久的事情了,我也是十八个上梁人之一。”
“还有我的阿爸!”拔离速轻笑了一下,他笑的样子很可爱,如同一个纯真的孩子。
“我阿爸也在!”完颜希尹忽然来了兴致,端起酒碗,“为了《上梁歌》,干了!”
“一个怎行,要连干三碗!”
“对,来三碗!”
一曲小调,暂时化解了冰霜,他们毕竟有着相同的血脉,面临生死存亡,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团结在一起。宗弼信心大增,明天一定会收获一场大胜。即使岳飞在,结果也丝毫不会改变,因为,团结在一起的女真人是天下无敌的。
靖康十五年六月二十九日,古北口!
从上午辰时开始,金国发起了猛攻。宋军大营的前方是一片开阔地,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三十余丈高的山岗,犹如两尊本神,守卫着两山之间的通道。通道宽约五十丈,通过此地就是宋军大营,南面再无险可守,将是女真骑兵纵横驰骋的天堂。
左面的山,李显忠命名为燕云,右面的山,牛皋称之为云燕。远处的长城清晰可见,为了到达这里,中国人用了二百多年的时间,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今天无论如何要将金军挡在这里。金军实力得到了加强,李显忠有所耳闻,居庸关已经攻下,岳飞正率领主力赶来,金军想趁着我军主力未到,先击垮捧日、宣毅两军团,再与主力决战,哼,那就让我李显忠称称你们的斤两,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负责守卫燕云山的是宣毅军团中军第一军,都指挥使是捧日军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孙霸先。孙霸先的第一军号称宣毅军团的第一军,单兵素质高,合同作战能力强,善于打硬仗,是牛皋的宝贝,轻易不拿出来用的,今天面对强敌,第一军这把利剑会不会将敌人的胸膛刺穿?
孙霸先的对面,军旗上的女真字还认得,居然是女真悍将拔离速。站在孙霸先身边的冯大同,酸酸地吹风:“老兄,支撑不住就早说话!第一军名不副实,第二军才是咱们军团的第一主力,有我们在后面,没有翻不过的山,没有打不赢的仗。放心干吧,打烂了我来替你擦屁股。”
孙霸先笑骂道:“狗东西,离我远点。我不用你这个凶神,我今天不准备办事,也用不着你来擦屁股。今天用不着你们,回去歇着吧!”
斗嘴,冯大同还差那么一点,最要命的是,屡败屡战,就没有个记性,不得不佩服这个像烂皮糖一样的男人,亏他还是一个男人。
冯大同骂咧咧地走了,女真人的进攻也开始了。北坡平缓,南坡还要更陡一些,这里不是最有利的防守地形,女真骑兵可以直接冲上来,而后面的增援就要困难得多。唉,只有这么个地方可以利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阿骨打!”
燕云、云燕两处同时打响。
第八章 对垒(四)
敌军的投石机将黑乎乎的石头、恐怖的轰天雷砸到阵地上,四百架投石机的威力可不是闹着玩的,幸好事先修建了掩体,士兵们可以躲在里面,否则,单单这一刻钟的攻击,活下来的只会是福大命大的家伙。
一个新兵蛋子,双手搂着神臂弓,脸儿埋在两腿之间,身子在簌簌发抖。孙霸先拍拍他的肩膀,轻松地说道:“第一次难免会害怕,第二次就好了。”
新兵卫青慢慢抬起头:“军指,难道你不怕死吗?”
孙霸先大笑道:“只有魔鬼才不怕死,只要是人哪有不怕的。但是,怕死也不能保证你不死,知道吗,只要将敌人杀死你才能活下去。而怕死的人往往是死的最快的一群人。”
补充进队伍不过三天的新兵们,似乎都听懂了,点着头。懂了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没有个三五次战争锤炼,他们是不能变成一个合格战士的。
“敌人冲锋了!”留在外面的观察哨大声呼喊,战士们涌出掩体,进入战壕。发动的攻击第一波敌人就有一千人,后面还排着几个整齐的方队,敌人的战刀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刺眼,敌人的叫声仿佛野兽在嚎叫。
“神臂弓注意,稳住了,给我瞄的准点,射!”
五百名神臂弓手,两人一组,一人负责装箭,一人负责射击,一息一射,敌人骑兵冲到面前时,在平地可以完成两次射击,在现在的地形之下,可以完成四次射击。高速奔驰的战马,马上的骑士正在挥舞着战刀,死亡的箭矢高度飞来,恰好飚进左胸,身体微微一顿,战马冲了出去,骑士的身体落在地上,被随后跟进的战马踏中,眼见是活不了了。敌军骑兵冲击的正面不到六十丈宽,机动能力无从发挥,神臂弓的威力体现的淋漓尽致,短短的二百四十步成为千百勇士难以逾越的天堑。
“弓箭手准备,射!”
第一军编成,五百神臂弓手,五百弓箭手,一千火枪手,五百短刀手。没有短程打击力量的只有五百人,这样的配置用来防守,再合适不过了。又是一阵箭雨的洗礼,又是一片迅速冷却的尸身,女真人根本不在乎死亡,他们好像不是人,而是没有生命的傀儡。
不用指挥官下达命令,火枪手在敌人进入射程之后,瞄准各自目标,叩响了扳机。
“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密集的弹丸,拉出一道道血线,拉出浓重而刺鼻的硝烟,人仰马翻,死尸遍地。卫青无助地哭泣,没有人理他,他身后的添箭手将他拖到身后,射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箭。五十步之内,箭矢根本就没有改变飞行的姿态,直接钻进一名女真少年的哽嗓咽喉,少年的尸身向后倒飞出去,捎带着把后面的一名骑士撞倒,手中的战刀从始至终都没有失落,还在被他牢牢地握在手中。
短刀手不用上阵拼杀,全都变成了投弹手,最新定型装备军队的手榴弹,不用点火,拉弦扔出去就可以爆炸,所以只要是一个人,有一把子力气,就可以变成英雄,杀敌无数的英雄。五百枚新型手榴弹先后爆炸,燕云山被浓烟笼罩,宋军的喊杀声完全压制了金军的喊声,很快就已经听不到进攻者的声音了。几匹战马拖着受伤的主人向山下奔逃,山坡上受伤的女真人大声叫着,迎接他们的不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而是要他们性命的弹丸,还有手榴弹。
“狗杂种,节省着点。那不是石头,那是手榴弹,那都是钱!败家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啊!快,躲进掩体,金狗又要发动攻击了!”
这一次,敌人的炮火准备时间更长,威力更大,多处掩体被炸开,宋军开始出现了不小的伤亡。卫青的搭档死了,他成了一只孤雁,他不知道,他能不能张开强劲的神臂弓,射出致命的一箭。
巳时左右,也就是打退了敌军的第三次攻击的时候,牛皋的传令兵到了:“大帅命孙都指报告战况。”
孙霸先喝了一口水,动作太猛,呛得很是咳嗽了一会儿,这才说道:“阵亡二百三十多人,重伤不到一百,轻伤没有统计,弹药消耗了六成,杀死敌军两千五百人左右,嗯,就是这么多吧!”
“是否需要援兵!”
“暂时不需要,马上送弹药上来,我们至少能守到下午的未时!哼,第一军不是那么容易被打趴下的。”
传令兵忽然站直了身子,清清嗓子,大模大样地说:“高诉孙小子,第一军可是老子的宝贝,不能打没了。孙小子看着还顺眼,使着也顺手,好好地留下小命,顶不住了不要硬撑,第二军憋的嗷嗷叫,也给他们留点敌人过把瘾吧!老子累了,咳,咳,得喝口酒!你个混蛋怎么还不去!”
死心眼的传令兵,将牛皋骂他的话都原封不动地复述了出来,引得将士们“哈哈”大笑,即使传令兵已经逃得无影无踪,想起来还要乐上一气。
孙霸先对于形势的估计太过乐观,敌人改变了进攻的方法,在两刻钟炮火准备之后,接连发动了三次攻击,一波接着一波。半面山头都被女真骑兵塞满,几乎就是杀不胜杀。火枪的枪管打爆了,手榴弹全部扔光,箭壶里已经不剩几枝箭矢,就连山上的石头都砸光了,第一军与敌军展开了残酷的肉搏战。孙霸先挥动两把熟铜锏,仿照牛大帅的兵器打造而成,分量还要重上五斤,在敌人群中杀了个五进五出,直到把最后一名敌军的脑袋砸露,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腿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胳膊上的伤口流的正欢。
到了午时没有?还剩下多少弟兄?冯大同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还不上来?难道非得等到我的第一军拼光了,他变成了第一军才甘心?
“老鬼,喝口水吧!”
扭头一看,正是冯大同。
“下去休息,阵地交给我了!”
孙霸先眼睛一瞪,颇有那么一点牛大帅的虎威:“谁让你们上来的?老子还能打,都给我滚下去。”
冯大同长身立定,也清了清嗓子,说道:“让孙小子给我滚下来。仗打得不赖,没给老子丢脸,回来修整一下,还是老子的第一军。唉,老子如果能上去,就是少活十年都行啊!”
孙霸先还在拉硬:“我不下去,我们还能打。不能让兄弟们的血白流,老子要再杀他一万两万,杀光为止!别拉我,老子不下去。”
亲兵们在冯大同的示意下,架起孙霸先撤离燕云山阵地。
两个时辰的战斗,阵亡一半,重伤五百余人,活着的人人带伤,将来重建第一军,只有六百多人能用了。牛皋心疼的差点昏过去,这还是他的第一军吗?
防守一方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进攻一方的损失简直可以用骇人听闻来形容。两个三十多丈的山岗,短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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