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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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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有一种浓厚香味都掩不住的血腥味,时而,还能听到嫿淑媛凄凄哀哀的哭声从里面传来。

正出神间,惶惶的,听见有人唤我。

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家都在看我。

“殇国夫人一向聪明,不知可有何意见没有?”易子昭倾身问我,隔了不过三尺之遥,他身上哤涏香味扑鼻而来,冲淡了血腥味。

我笑着福福身,“臣妾一介妇道人家,又哪会有什么主意,不过。。。。。。”

我话锋一转,抬头看着四下宫殿道:“不过瑞福宫里倒是挺香的。”

“香?”

众人议论纷纷,都不解我话里的意思,有的甚至开始窃喜,皇上神色一怔,转眼看看室内并无太多异常,于是脸上出现愠怒,冷眼看着我,“朕问的是意见,不是问你瑞福宫用的是什么香料。”

我一笑,垂眸不语。

袁太医仔细闻闻宫里的香味,哎呀叫了一声道:“皇上,微臣疏忽了,殇国夫人说的没错,这殿里的香。。。。。。”

他转眸看向我,欲言又止。

“这香味怎么了,你但说无妨。”皇上沉声吩咐,冷眼瞥过我。

“这殿里的香味,微臣一进门时就觉得不对劲,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经殇国夫人一提,微臣倒是想起来了,这好像是迷迭香,跟麝香功效一样,用久了,也可致使不孕。”

一语既出,满殿哗然,只有我,显得那么平静,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容,看众人纷乱无措的在那里议论纷纷。

“来人,去把云儿叫来。”皇上沉声吩咐,目光一直紧迫我。

我缓缓垂下眸,避开他的视线。

不消片刻,云儿脸上带着泪痕被召来,跪倒殿下,“奴婢见过皇上。”“云儿,你是嫿淑媛的贴身宫女,你可知道这殿里熏的香是谁送来的吗?可是内务府送来的吗?”皇上问,语声低沉。

云儿努力回忆一下道:“奴婢也不知道,这香是娘娘自己拿出来命奴婢熏上的,娘娘说,这香味馥郁,皇上喜欢,所以。。。。。。”

听到这里,我不禁冷笑。

易子昭好像发现我在笑,冷声打断她道:“废物,连你都不知道,那还有谁知道?”

云儿见龙颜不悦,吓得连忙叩首,“奴婢该死,奴婢只知道这香是娘娘自己带来的,要不。。。。。。皇上再问问秋儿。”

“秋儿是谁?”他冷声问。

“秋儿是储秀宫的宫女,从前也侍候过娘娘,想必她是知道的。”

皇上沉吟了一会道:“来人,去把秋儿带来。”

殿里气氛已经升到极致,太后娘娘在旁喝着茶,一言不发,旁人不敢多言,只是时不时将目光投向我,又低下头小声议论着什么。

我心中冷笑,起身道:“看来,臣妾来的不是时候,那就此告辞,不打扰皇上与太后娘娘断案了。”

“怎么就走了?”太后放下茶杯道。

我笑着低下头,“臣妾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徒遭非议而已。”

那些议论过我的嫔妃立刻正襟危坐,再不敢言,我笑了笑,向堂上一福,“那。。。。。。臣妾就告退了。”

易子昭至始至终都不说话,也不喧准,我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还是太后说了一句,“去罢。”

于是我才谢恩退下,终于摆脱了那两道欲将我刺穿的目光。

出了殿,我便长长舒了一口气。

香墨原本等在门口,见我出来,立刻冲过来道:“娘娘,怎么样?”

我点点头,对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

她欣然笑了,扶着我快步往外走去。

回到宫中我便叫来碧珠,吩咐道:“把宫里剩下的麝香都倒掉。”

碧珠不解的看着我,“娘娘,那是好不容易才从小禄子那里要来的,怎么要倒掉呢?”

我没多解释,只说:“不要多问,倒掉就是。”

易子昭是何等聪明的人,今天我在瑞福宫提起迷迭香,他一定想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再加上我久未怀孕,一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是。”碧珠不再说话,转身出了大殿。

她走后,香墨不禁担心的问道:“娘娘,小禄子可靠吗?”

我哎一声,回身坐到榻上,“就信他一次罢。”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选择信任。

至晚间,传来消息,那味迷迭香是早在嫿淑媛还是秀女时虞美人就送给嫿淑媛用的,当时,嫿淑媛嫌味道重,就一直搁着不用,后来,“偶然”拿出来用了一次,恰巧被皇上夸说好,于是就一直用下来。

算算日子也有两个多月了,刚好是嫿淑媛怀孕的日子。

而那芙蓉糕里确实有红花之类,不过红花要用燕醋煮才有功效,只用一点的话绝对不会这么快流产,最后太医得出结论,真正致使嫿淑媛流产的真凶,是她长期用的熏香。

就这样,虞美人未来的及喊出口的“冤”就这样被生生吞进肚子里,一案查明,皇上当初把虞美人打入冷宫,再无翻案机会。

晚膳过后,凤鸣宫宫人送来一盒芙蓉糕,“这是我家娘娘亲手做的,娘娘特地让奴才送来给夫人尝尝。”

我倚在榻上笑着,抬手喧平身。

那人惶惶站起身,将食盒捧到我面前。

香墨上前接了,笑着道:“有劳你了,我来罢。”

她从里面取出一盘雪白通透的芙蓉糕,然后将空盒子重新递给他,那人拿了盒子恭身退下。

我看着那些糕,拿了一块正要入口,香墨连忙拦下道:“娘娘,还是先让奴婢“尝尝”罢?”

她说的隐晦,我轻笑,挥手道:“不妨事,她要想害我,也犯不着这样。”

于是香墨不再说什么,躬身退到一旁。

红泪想用芙蓉糕表达谢意,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她还不是没心没肺之人,也懂得知恩图报,可我从来没想过让她报答,只要她好好活着就好。

救她,只因,她是郁家唯一的后人,除了我,我必需让她活着,与我一起。

我吃了一块,用帕子擦擦嘴角,“召陈仲来见本宫。”

香墨领旨去了,片刻后带着陈仲过来。

“娘娘找奴才有何吩咐?”他跪在殿下道。

我笑望着他,抬了抬手指,“平身,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本宫该怎么赏你呢?”

我支着头想。

他憨憨笑着,“能为娘娘效劳,是奴才的福分,奴才不求娘娘任何赏赐。”

我摇摇头,“不,本宫应该赏你,若是没有你,本宫怎么能左右得了袁太医的想法呢?”

我笑得高深莫测,舒适的靠在椅靠上,“那就赏白银一百两好了。”

他赌性未改,赏别的不如赏银子。

陈仲推让了几次,终是收下,“谢娘娘赏赐。”

我轻笑,隔着纷曳烛火看向他,“陈仲,你实话告诉本宫,袁公公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会听你的?”

“这。。。。。。”陈仲抬起头,不是看我,而是看香墨,我一眼看过,心里已明白了几分,沉声再问:“跟那人有关系吗?”

那人,那人已逝,从此,再提起时只用那人代替。

陈仲不再说话,将头低得更低些。

我的心微微痛,眸中已有泪水湮出。

“退下罢!”我语气沙哑的道,轻轻闭上眸。

“娘娘。。。。。。”香墨惶惶唤了一声,我不应,他们对视一眼,躬身福了福,转身退下。

殿里,恢复宁静,我独自躺在熏着蓝萫的屋子里,多想就此沉寂下去,从此,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

有时候,死比活着幸福。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簇拥着淡淡熟悉的香味袭来,我不禁皱起眉,他的声音已从头顶响起,“我时常想,一个人的心究竟能有多狠2,恐怕,也只有你——明成皇后,你杀了我第二个孩子。”

他语声幽慢,无形音透露出阴霾,我浑身一震,从榻上撑起身子。

他穿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整个身子都笼在黯影里,看过去有些吓人。

“臣妾参见皇。。。。。。啊。。。。。。”

没有任何预兆的,他突然一把揪住我头发,我被迫抬头,仰望着他。“你想干什么?”

他脸上有种从未有过的愤怒,级至到崩溃,我不由的开始害怕,语声颤抖。

而他却笑了,缓缓倾身过来,用温柔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道:“你知道吗?每一次,我都期望着你可以否认,说这一切不是你做的,可是你没有,你连着杀了我两个孩子,'奇''书''网'郁清尘。。。。。。”

说到最后,他脸上笑意又多加了几分,分明是一片暖意,而我却感到了来自地狱深处的寒意。

“难道上辈子,是我易子昭欠你的吗?说啊,你说。。。。。。”

他大吼,用疼痛的眸光看着我,声声质问,我被他摇的头晕目眩,只觉得头皮一阵尖锐的痛传遍全身,“怪只怪你做了皇上。”

我语声冰冷,紧紧咬着牙。

他猝然笑了,狠狠放开我,我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跌倒榻上。

“我不做,你然有人来做。”他笑着道,负手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天子的光环,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来自地狱的魔鬼,浑身散发着阴霾华美的气息,将我层层笼罩在里面,挣脱不得。

我冷笑,撑起身子,“就算做,也是夏侯家的人,而不是你——韦太后的亲侄子。”

“你以为,事情真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吗?”他冷笑,转身看向我。

我冷冷的别过目光,“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已经做了皇上,为你们韦家争了光,想必韦氏的老祖宗,在地下看着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话里讽刺意味十足,目光冰冷如霜,刚才,被他拉过的头皮还在痛着,我伸手取掉钗环,让头发全都散落下来,轻轻揉着。

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我当着他的面舔舐伤口。

他不禁轻笑,“郁清尘,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

“你是殇末期的皇上,我是殇末期的殇国夫人。”我冷冷的道,仍旧低着头,长长发丝遮去大半个容颜,遮去我脸上犹豫之色。

前朝记忆都已不复存在,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强行掠夺和占有的莽夫,我讨厌这样不由自己的感觉,可是他每次都霸道的让我恨不得杀了他。

他苦笑着低下头,“就只有这样吗?这么时间以来的夫妻,除去名份,除去肉*体*欲*望,我在你眼里,难道就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面对他如此坦白的问话,我沉默了,强压在心底的呼声跃跃欲试,险些就要冲破心口,我苦笑着道:“皇上有后宫佳丽弱水三千,又何需我这一瓢。”

这句话,早就想说出口,迟迟不说,只是因为怕听不到他的答案。

果真,他笑了,讽刺的道:“是呀,我有后宫佳丽三千,却独独只钟爱于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难怪。。。。。。要被你一次次杀掉亲生骨肉。”

他双眼瞪得通红,对我,有种恨不得吃下去的愤怒。

而我只觉得可怜,我冷笑着垂下眸,收了手,仰头看着他道:“这次的事,明明是虞美人做的,所有目标都指向她,皇上也已做过处决,为什么还要说是我?”

如果说萧贵妃的事是场意外的话,那这次,绝不再是意外。

他轻笑,笑得无耐又讽刺,“别人只知麝香可至不孕,而你却知——还有迷迭香,不惜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说明迷迭香也有可至流产的功效,郁清尘,我易子昭就是个傻子,也应该明白了吧?”

他说的有些凄凉,令我不忍听,良久才笑一声,道:“这些知识,只要平时多看些书就能知道,如果皇上有证据证明,那些香是我给虞美人的,那马这弑子之罪,臣妾愿意背,可是,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

我转眸看着他,“皇上不会冤枉好人罢?”

“好人?”他猝然笑出声来,“郁清尘,你别把自己想成是好人,你从来都不是,你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这句话似曾相识,让我耳熟,想想,不觉笑了,在这方面他倒与红泪有些投契。

然而,再往深了想,彷佛还有一人曾这样说过我,只是他与他们态度不同,那人,喜欢我坚强勇敢的样子,喜欢我的蛇蝎心肠。

“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人,不用你来提醒。”我苦笑着低下头,语声黯淡。

一直以来,好人与坏人的界定都是那么模糊,我从没计较过,也没认真想过自己究竟算得上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许,对我来说,好与坏已经没什么区别。

我要的,不过是最终的结果。

“哈,他终于承认了。”他一笑,有些苦涩的看着我,我转身避开他的目光,从榻上下来,拖着疲惫的身子往里走去,“承不承认还有什么关系?你心里早就已经有了结论。”

我长发素衣,如一片妖冶的影子,缓缓从他面前飘过,他伸手拦住我。

“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不怀孕。”

他终于问出了口,我冷笑着垂下眸,不语,也不看他。

“你也用了麝香?”他用询问的口气道,脸上,却是一副肯定的表情。

我不由得笑了,“诺大广濪宫,没有皇上所说的麝香,也没有迷迭香。”我睁开他的束缚,漠然离去。

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慌乱异常。

我们像是两条在干涸岸边挣扎了太久的鱼,唇畔翕合,无望无际,尽管各自心里明白,却仍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切只因,他要的,我给不起,他给的,我也要不起。

停了一刻,易子昭突然冲过来, 从身后将我拦腰抱起,“既然不让旁人生,那就由你来代替好了。”

我一声不哼,任他抱着,早就明白,挣扎时无用的,就好像我早就明白,有些事情躲不过,不如迎头而上。

他将我放到床上,并不温柔,后背重重摔抵床上,让我不禁皱眉,“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让我难堪。”

我语声轻若蚊咛,他脱衣的动作娴熟,丝毫未闻,我幽幽的叹了一声,将脸埋进被褥里。

长空无月的夜里,一阵风吹来,窗下烛火摇曳不定,挣扎了半天,终是熄了。

羽帐下,焉的漆黑一片,不见了他癫狂姿态,也看不见我的狼狈,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我觉得安全,无声的吐出一口气,我睁开眼,仍是一片漆黑。

什么都没有,除了。。。。。。

耳边起伏不定喘息声,黯夜轻狂,我与他欲孽纠缠,意念里,挥之不去的是一张与他截然不同的面孔,黑暗中,重重叠叠交织在心头,分不清,究竟是前朝废宫里的那人,还是“留宿”广濪宫的皇上。

朦胧中,彷佛听到他俯在我耳边说,“叫我君曜。。。。。。”

我双手轻轻攀上他的颈,感受着他有力的撞*力,他胸膛灼热,好似能将我化了的热。

“君曜。。。。。。”我轻轻唤了一声。

徒然,帐下恢复一片死寂,他停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猝然抽离起身。

“你刚才叫什么?”

直到耳边冰冷语声响起,我才恍然如梦中初醒,挣扎着坐起身,黑暗中,并看不到他脸色,但我已感觉到无边的怒意将我包围。

那是一种可以让人窒息的闷。

“我不知道。”我小声的道,下意识的往角落里缩。

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将我禁锢在怀里,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咚咚雷人的心跳声,我突然间觉得害怕。

他长时间不语,只是紧紧的抱着我,恨不得将我揉碎在他怀里。

我听见自己骨骼喀嚓声响。

“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终于怕了,我宁愿他开口说些什么。

他不语,加重下手力道,我痛得皱眉,挣扎着想要逃离他,“易子昭,你放手。”

我声音嘶哑,微微喘着气。

他如若不闻,时间,彷佛就此停止了,沉寂的没有半点声响。

“放手。。。。。。”我再道,低下头咬住他的肩。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反应,重重得将我推倒在床上,身子随即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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