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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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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本宫的一点心意,你们照顾小公主辛苦了,以后,还要多多仰仗你们照顾她。”我笑着道,睇了个眼神给碧珠。^橘园。清清^

碧珠上前,将上面红布一一掀起,介绍道:“这是娘娘赏的,白银一百两,黄金一百两,布十匹,貂皮两张……“

柳烟惶惶的站在那里,连看都不敢看一眼,“奴婢怎么敢要夫人赏赐呢,平时的俸禄已经不少了。”

我低头看着孩子,爱不释手,良久才听到她的话,恍然惊醒,笑着道:“一码归一码,你们把君颜照顾得这么好,理应赏的,收下罢,再不收就见外了,我是亲娘,可她却劳烦你们照顾,也算半个娘。”

“不敢当不敢当,奴婢何德何能,敢做公主的娘。”

我笑了笑,不再说话,碧珠道:“快收下罢,夫人还有事要吩咐呢!”

于是她将礼收了,回来站到我旁边,“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一定照办。”

我将孩子交给碧珠,整了整皱了的衣裙,笑着道:“也没什么吩咐,不过是嘱托你们多多细心的照顾孩子,你也知道,宫里不比外头,吃的用的上面都要万分谨慎。

我眸光深邃望定她,她恍然抬头,看一眼,已懂得我的意思,“夫人说的,皇上己经交待过,奴婢并不敢马虎,就连小公主喝的水都会亲自试吃的。”

“那就好。”我满意的点点头,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许。

那边响起孩子的哭声。

“夫人,小公主醒了。”碧珠兴奋地抱着孩子走过来,递到我面前。

我欣喜地从椅上站起来,接过孩子,“君颜,还记得娘吗?”

她咿咿呀呀哭着,看到我就突然笑了,这种母子连心的本能的感应让我再次红了眼眶。

“夫人,小公主可能饿了。”柳烟道。

我恍然应了一声,本能的就去解自己的衣服。

“夫人不可,还是把孩子交给奴婢让奶妈喂罢!”她连忙拦住我,伸手就要来抱孩子。

我闪身躲开,“不用了,今天就由本宫来喂。”我冷冷的道,回身坐到椅子上,神色间已有愠怒。

“这……”柳烟为难的站在那里。

碧珠走过去,笑着道:“柳姐姐,想必您也是有孩子的人,夫人是小公主的亲娘,您就让她喂一次罢!”

“不是奴婢不让喂,是宫里规矩,哪有娘娘们自己喂孩子的,有违祖宗规法。”她无奈的解释着,看着我己经解开衣衫,见多说无用,只好不再说话,任我去喂。

事隔两个月,喂奶时那种母爱天性仍一点都没改,只有此刻,我才真正感觉到我是她娘,是一个母亲。

碧珠看着我幸福得微笑,也十分欣慰,漠然退到一旁。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我还意犹未尽的时候,就有圣旨传到碧烟居,说皇上召见殇国夫人,已经派了轿子过来。

我无奈,只好忍痛将孩子交给柳烟,“拜托你了。”放心罢夫人,这是奴婢应该的。”她道,接过孩子。

我依依不舍得放了手,转身出了碧烟居。^橘园。清清^

坐到轿子里,我的眼泪便一个劲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我紧紧咬着牙,极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夫人,奴婢觉得柳姐姐也是个善良老实的人,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公主的。”碧珠小声安慰着我。

她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只是生下孩子却不能自己养的滋味很难受,比给别人做嫁衣裳更难受。

几天后,宫里传出嫿修容怀孕的消息,皇上大喜,随即攫升为淑媛,位在昭仪之上。

“难怪……”我冷笑一声,坐在妆镜前,任碧珠细细为我梳着头。

“难怪什么?”碧珠不解的问,说话间一双巧手已为我盘好一个飞鸾髻。

“难怪那天见到时,她们匆匆忙忙,还有意躲着我。”我淡淡的道,从妆镜前站起身。

自从那天之后,易子昭也没有再日日留宿广濪宫,新晋出头的秀女更是层出不穷,不几日就把宫中空缺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位填了个满满当当,他与夏侯君曜不同,他需要子嗣,敢生,也敢养,太后娘娘这两天更是喜笑颜开,只是……红泪呢?

嫿修容母凭子贵一跃成为淑媛,原来俯首称臣的女子突然风头盖过了自己,不知红泪心里会作何感想。

“本宫听说最近玉昭仪大受冷落?”我问,已经来到外殿,在榻上坐了。有句话叫作,登得越高摔得越疼,红泪从前宠耀太盛,现在就越凄惨。

碧珠跟过来道:“好像是有此说,不过玉昭仪好像并不太在意,也仍旧去太后娘娘那里请安,也与嫿淑媛说笑,两个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我轻笑,目光幽远而淡然,望着庭院里仍旧郁郁葱葱的松林,“那虞美人呢?”

“那就更好了,虞美人天天都去福瑞宫跟淑媛娘娘聊天解闷,甚至还亲手做了许多孩子的小衣服呢?”

“是吗,”我只是淡淡应一声,不再说话。

在宫里,有时候越是对一个人好,就越恨她,恨不得她死。^橘园。清清^

晚上,皇上赐宴歆月宫,为庆祝嫿淑媛喜得龙孕,这一次皇后不再避让,堂而皇之的出席了宫宴,坐在潢潢凤藻岸后,嫿淑媛坐在太后下侧,脸上有着难掩的喜悦,刚刚一个月的大孩子,连肚子都还没有,便时时刻刻挺起胸膛,美人垂娇,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

而我居于下侧,位子刚好与红泪相临。

堂上,皇上也十分高兴,频频举杯,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淡淡然坐着,偶尔喝一口酒,面前摆着各式菜品,瓜果,我捡了一只樱挑入口,顺势斜倚到旁边厚枕上。

“你还好吗?”我问。

红泪轻轻笑一声,端起杯喝了一口酒,“好得很。”

她说着话,眸色已黯了三分,隐隐有寒茫闪过,直逼对面那人。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笑,“怎么你侍寝这么久却还没有怀孕,倒让她占先了。”

我话里没任何讽刺意味,只是她的心太过敏感,倏的转身看向我,眸光凌厉而冰冷,“我怀不怀孕关你什么事,你也正希望如此罢。”

我一怔,倒也笑了,”是啊,本宫是不希望你怀孕,因为有了孩子后,你会迷失得更快,可是在宫里,必需要时时刻刻保持头脑清醒。”

红泪冷冷一笑,抽回目光,“那你现在……迷失了吗?”

“有点罢。”我说,将樱挑核吐出来,扔到桌子上。

我沉寂了良久,话峰一转,突然又道:“你别动她。”

她微一怔,不解得看向我,“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别动她。”

“你心里明白。”我冷冷的道,漫不经心看向对面的嫿淑媛。

红泪会意,冷哼一声道:“真正想要动她的人是夫人您自己罢!听说皇上最近己经不去广濪宫了,我可没那么想过,她不过是怀了一个孩子,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她借喝酒掩饰内心的慌乱,喝得生猛。

我转头看她一眼,笑着道:“如果没有的话,你紧张什么?不过,你最好还是听本宫一次,别动她,就是保护自己。”

“少假惺惺,我的事用不着你管。”她冷声道,颊边已微红,也懒懒的靠着。

我猝然一笑,毫不介意的道:“本宫倒是不想管,只不过你送了一把那么好的琴,想要谢谢你而已。”

红泪是个骄傲又自负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受恩于人,所以我只好用激降法,嫿淑媛一朝得宠,眼红的人自然很多,这池浑水,谁蹚了,谁就得死。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

“不用谢,夫人用着还顺手吗?”她也收了脸上凛色,平淡的问。

“最近没有抚琴的雅兴,倒是还没有用过。”我实话实话,那把琴却实已被搁置很久。

红泪听后,淡淡哦了一声,脸上有某种失望闪过,随即又笑着道:“刚才,夫人好心提醒,那我也要对你说一件你感兴趣的事,以做报答。”^橘园。清清^

“什么事?”我转身看向她。

她庸然倚子,端一杯清茶在手,偶尔喝上一口,良久才道:”听说,平西王手里的三十万大军已经被皇上调到了边境,一个月来,消息封锁的滴水不透,宫里,就连皇后娘娘也是刚刚得知,圣上连最后面圣的机会都不给平西王,连夜将他谴出帝京,圣旨上只说那样做是为了防守边关,却把原来震守边关的袁将军连同他的十万大军一起调回帝京。”她说的漫不经心,而我却听得出了一身冷汗。

“为什么?”我哑声问道。

“谁知道呢?”她幽幽叹着道,“平西王一直不肯走,但后来……就在你册封那天,皇后平白无故没有出席,消息传出,平西王这才走了。”

我恍然如梦,惊醒,原来如此。

怪不得皇后平白无故的“生病”,就连太后都不闻不问,原来,他们是怕平西王势力渐涨,威胁帝位,所以才把平西王调走,当初,皇后嫁入宫中,说是联姻,实际上却做了人质,牵一发而动全身。

“怎么不说话?”见我久久不语,红泪忍不住看过来。

我回过神来,笑着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世事无常。”

她轻笑,将杯子放回到桌上,“是呀,世事确实无常,谁又能想到当年宠贯一时的明诚皇后现在却成了新帝的殇国夫人。”

我漠然冷笑道:“是啊,世事无常,原以为你跟我和好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见外’。”

她冷哼,不再说话,我也不再说什么,抬眸看着筵前舞姬跳舞,一曲《良宵》 惹得四下纷纷叫好。

珠帘后,是一片寂静。

惶惶的,看不清里面状况,只觉得今日气氛好到极至,再没有如此值得另人高兴的事了,嫿淑媛得宠,文丞相脸上也有光,群臣纷纷过去敬酒,他欣然接受,同女儿一样,满脸得意之色。

宫宴过半,我便以以身子不适为由早早离去,易子昭并没为难,我全身而退,回到广濪宫,心里激动万分。

听了红泪说的那个“好消息”后,真是不得不高兴。

碧珠不知我的喜悦从何来而,有些不解的看着我,“夫人怎么这么高兴?”

“为嫿淑媛高兴啊,皇家传宗接代可是大事。”我笑,坐在妆镜前,摘下头上发簪与头饰。

碧珠上前帮我,“夫人真会说笑。”

她嗔怪的道,我没有再说话。^橘园。清清^

自从知道了香墨与陈仲被关在地牢的消息后,我便一直没有跟易子昭提起,也没有去看他们,不过现在,是时候去看看他们了。

我曾经的忠仆。

我站起身,缓缓向床边走去,“碧珠,明日一早备轿,本宫也要去向太后娘娘请安。”

别的宫嫔都是七日一大省,三日一请安,而我,进宫以来还从未去过长生殿,她也不怪,反正,我们谁都不想见到谁。

“是,夫人。”碧珠应着,上来扶我上床躺下。

深秋夜里,风疏云淡,偶有一阵风吹过,听树叶沙沙声响,更觉长夜漫漫,我独自躺在床上辗转无眠,难得可以一个人睡,可是我却睡不着,往事例例浮上心头。

往事,堪称为往事的只有一人,也只有那人。

一个人,能承受的压力究竟有多少,我不知道,我抱着一个活下去的信念独自走到今天,从原来的“活着就好”走到今天的“家国天下”,为的,|Qī|shu|ωang|只是将来在天上见到他时,可以有所交待。

有时候,我时常想,我也不过是个女子。

纵有千般豪云壮志,也终究,不过是个女子,万般无奈之下,选择在帝王家经历生死,拼博……值得吗?

我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时落下的泪,翻身向里睡去。

太后娘娘心里万分不愿意见到我,可是见面不打笑脸人,何况,我是带了礼去的。

“臣妾见过母后。”我福身行礼,脸上犹自笑着。

她冷冷的晚我一眼,笑着道:“殇国夫人怎么今天有空到这来,哀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

她话里讽刺意味十足,庸然偎在榻上,由宫人轻轻捶着腿。

“母后没有看错,是臣妾。”我笑着道,转眸看了碧珠一眼。

她执着锦盒上前,将里的画卷打开,太后娘娘转眸一看,眼前一亮。

我趁势说道:“母后,这是您当初赏给臣妾的那幅《十二仙女奏乐图》 ,臣妾人小福薄,实在消受不起,就是收着,也是白白浪费了这幅好画,现在拿回来还给母后,您闲暇时,也好解闷。

这幅画珍贵无比,当初赏我时,必定是忍痛割爱。

太后娘娘听了我的话,淡淡一笑道:“这幅画,怎么还在你手里?”

我低头笑着道:“是皇上怜惜。”

我并没明说,但相信她已明白,早在进宫之时,易子昭就好心将从前中宫殿里的东西如数交还给我,其中,就有这幅画。

“你今天拿着这幅画来干嘛?。”她冷冷的道,一面用探究的目光看着我。

我微微笑着,上前一步道:“臣妾有一事相求。”

太后仰身一笑,无不得意的笑了,“殇国夫人,你现在深受皇上喜爱,什么事只要在皇上那里吹吹枕边风就行,又何必来哀家这里相求呢?”

“臣妾又怎么会目无尊长呢?”我微微笑着,在她面前伏低如婢,也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她对我的恨罢?我想。

她冷笑,满意的舒一口气,“说罢,什么事?”

“听说,臣妾从前的宫人获罪被关在地牢里,臣妾想,好歹是主仆一场,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去看看他们。”我抬起头,目光徐徐望向她,没有一丝闪躲。

她与我对视一眼,足足一分钟,而后猝然笑了,大声道:“准。”

旁边碧珠微微一诧,没想到会这会顺利。

我眸中笑意愈深,福了福身道:“谢母后。”

这时,有宫人送茶过来,我接过来,亲自送到太后面前,“母后,臣妾从前有许多不周到的地方,还望母后多多包涵,不论怎么说,我们现在仍是婆媳。”

是呀,我们仍是婆媳,我的身份常常变化,从明诚皇后,诚王侧妃,再到殇国夫人,不变的,只有我与韦太后的婆媳关系。

她并不接茶,似笑非笑的道:“你有什么错呢?”

我望着她,心下冷冷一哂,不由得开始佩服,老话说的没错,姜还是老的辣,她咄咄逼人,无非就是想看见我伏低做小的样子。

于是我顺从她,将茶盏高举过头,“臣妾……不该魅惑君心,不该再三改嫁让母后为难,臣妾知道母后心里是怜惜臣妾的,臣妾不孝,让母后失望了。”

长久以来,我们之间的结,除却家国天下,深宫谋权,其他的,就跟别的婆媳没什么两样,她恨我霸占了易子昭的心,让他迷失自我,频频与她做对。

我又怎么会不知呢,只是装做不知罢了。

而今,我们相视一笑,冰释前嫌,她终于伸手接了茶杯,“好孩子,知错能改就好。”

我吟吟笑着,羞怯的低下头,表面上,我与太后已经和好如初,她视我如亲出,赐座让茶,我恭敬言笑,承欢膝下,两下里敷衍得风雨不透。

再坐一会,我便起身造退。

太后娘娘淡淡笑着,命人将通行令牌取来,只说以后常来玩。^橘园。清清^

我接了令牌,躬身退下。

出了长生殿,碧珠就再也忍不住问道:“夫人,原来您来这里是为了这件事,可是……您为什么不去求皇上呢,还有,怎么太后娘娘会这么轻易的就准了呢?”

她一连串问了许多,我在前走着,长笑不语。

我与太后娘娘的结总该有人来解开,大家以后还要彼此“关照”,总僵着也不是好事,至于易子昭,他们是相同的,同样都在等着我来开口,不能直问,只有静观,我只是选了后者而己,这样做,能让太后娘娘觉得我知理服贴,又能让易子昭明白我不会去求他任何事。

包括,君颜的事。

我快步走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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