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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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童伸一下舌头，她的神情十分可爱：“你想吓死我？跟你说，我可是吓不死的。”
　　她的调皮劲有点像妹妹石小余，关键不由自主地把语气放温和了。
　　“没事回去工作。”
　　卓童打了一个立正，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红红的苹果放在关键的桌子上。
　　她小声说：“送你的。”
　　说完她开门出去了。
　　苹果上贴着一个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的毛毛虫。看得出这是卓童自己画的，虫子的下面写着一行小字：“我就是苹果里的虫子。”
　　关键看着苹果忍不住笑了。
　　卓童人出去了，心却留在关键那里。趁着喝水的工夫，她又跑了进来，看见苹果没了，她问：“吃了？”
　　关键说：“销售处的小王拿走了。”
　　卓童满脸不悦地说：“那是我给你的。”
　　关键说：“我不吃水果。”
　　卓童撅着嘴，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罐咖啡放到桌子上。
　　关键问：“这是干什么？”
　　“给你的。”
　　“为什么？”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八（6）
　
　　“有这么问的吗？”
　　“我必须问。”
　　“我必须回答吗？”
　　“对。”
　　“我喜欢你。”
　　关键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样看我干什么？不信啊？跟你说，刚开始是闹着玩的，现在我真的喜欢上你了。”
　　“我比你大十几岁，五年一个代沟，那咱俩之间就隔了三代人。”
　　“爱情是没有年龄界限的，你就是我太爷爷我也一样爱你。”
　　关键的表情非常严肃，他说：“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求把你调离我这个部门。”
　　5
　　石若玉拎着菜走到门口，关守家从后面赶上来，他把手里装鞋的塑料口袋冲她举了一下。
　　“我给你送鞋。”
　　石若玉接过他手里的塑料口袋，关守家顺手把她放在地上的菜拎起来。
　　“不用，我自己拿。”
　　“挺沉的，我拿吧。”
　　石若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进了屋，关守家轻车熟路地把菜送进厨房。石若玉掏出来关守家修好的鞋，翻过来倒过去地看着。
　　“这哪是旧鞋？跟新买的一样。这鞋卡子是你后上的吧？”她称赞着。
　　“是。”
　　“好看，好看。”
　　“家里还有旧鞋吗？”
　　“旁边单元的老孙看见你给我修的鞋，问我在哪修的，她说也想把自己那双修修。”
　　“拿来，我给修。”
　　“那我拿去。”
　　石若玉刚要出门，电话铃声响了，她接电话。
　　“喂，海黎啊。”
　　关守家竖起耳朵听着。
　　“妈，你能借给我五千块钱吗？”
　　“借钱干什么？”
　　“你别问了，半年以后我还你。”
　　“你跟我借钱，我不问清楚行吗？”
　　“我在厂里做坏了一批活，人家退了货，我得赔偿交违约金。”
　　“你故意做坏的？”
　　“妈你说什么呢？”
　　“那凭什么罚你？”
　　“我是责任人。”
　　“海黎啊，你怎么家里家外都这么不省心呢？你自己一点钱都没有？”
　　“钱都在正远那里，他不给我。”
　　“钱是两个人挣的，是夫妻共同财产，他凭什么不给你？”石若玉火了。
　　“我跟他说不清楚这事。妈，你到底有钱没有钱？”
　　石若玉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她看了一眼里面的钱说：“我这儿只有一千多刚领的工资，银行里存的都是死期的，这会儿你叫我到哪给你凑去？”
　　关守家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来放在茶几上，他冲石若玉指指那钱。
　　石若玉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过来，她使劲冲他摆手表示不要。
　　“妈，你想办法帮我凑一凑，这笔钱得马上交呢。我是实在没办法才求你的。”
　　关守家拿起茶几上的钱走过去，他把钱放到石若玉的手里。石若玉看看手里的钱，看看关守家。
　　“妈！妈！”
　　石若玉生气，她提高了嗓门大声说：“叫魂呢？你回来取钱吧。”
　　钱的问题解决了，关海黎放下了心里的那块石头。中午下班回家，汤正远拄着一根拐杖迎出来。他上一眼、下一眼地看着关海黎。
　　关海黎懒得搭理他，放下书包进厨房去了。汤正远跟了进去。关海黎在厨房里淘米做饭。汤正远站在她身后，见她不跟自己说话，讪讪地出去了。
　　汤正远坐在沙发上，看见关海黎放在沙发上的包，他悄悄拎过来，鬼头鬼脑地翻着里面的东西。关海黎从厨房里出来，汤正远掩饰着把包扔到一边。
　　关海黎皱着眉头看着他问：“你找什么？”
　　汤正远若无其事地说：“没找什么。”
　　关海黎说：“吃饭。”
　　汤正远起身跟她进厨房，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问：“怎么没有肉？”
　　“你没给我买肉的钱。”
　　“你的工资呢？”
　　“你工资呢？”关海黎反问他。
　　“我现在只拿70％的工资。”
　　“你拿1％给我看看也行。”
　　汤正远放下筷子，问关海黎：“你成心不让我吃是不是？”
　　关海黎低头吃饭，她不说话。
　　“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
　　“不就是因为我没给你钱吗？”
　　“钱算什么东西？”关海黎冷笑。
　　“那天我给我妈钱你就老大的不高兴。”
　　“我的情绪能影响到你吗？”
　　“她是我妈，我应该孝顺。”
　　“孝顺？你那是孝顺吗？根本不是孝顺，是讨好，是可笑的愚忠。”
　　“咱俩结婚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给她钱，我给我妈钱是应该的，你至于气成那样吗？”
　　“你选那个时间和那个地点给她钱不就是为了气我吗？汤正远，我告诉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是你愿意生气，你要是想生气，有的气生呢。我妈来电话说，他们拆迁要买新房子，我还得给她寄钱。”
　　“肇事单位赔你的钱，你全给你妈我都没意见。这个家的存款，是咱们夫妻的共同财产。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给我动！”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八（7）
　
　　关海黎的口气很硬，没有商量的余地。
　　汤正远急了，他说：“存款是我攒的。”
　　关海黎提醒他：“你别忘了，我挣钱一直比你多。”
　　汤正远一怔，当家做主惯了，他还真把这事给忘了。
　　关海黎冷着脸说：“前些日子我被单位罚款，都没动家里的存款。你要是把家里的存款给你妈买房，我跟你没完。”
　　汤正远被她噎得半天没说出来话，他一脚踢开凳子出去了。
　　关海黎像没看见一样，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上班的时间到了。关海黎骑着自行车从小区旁边的花园路过，她一眼看见了汤正远。他坐在石凳上，面前摆着一只烧鸡，半张大饼，一大瓶可乐。他大饼卷鸡肉，大口大口地吃着。
　　关海黎刹住车，她吃惊地看着汤正远。汤正远也看到了她，他更加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关海黎脑袋一阵发蒙，她跳上车子就走。车速太快，石头把车子和她颠起来老高。汤正远看着她的背影，嘴里面使劲嚼着，关海黎骑远了，汤正远也嚼不动了，他被噎得打了个嗝。
　　关海黎疯狂地骑着，骑着骑着，她骑不动了。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了，她使劲忍着眼泪。这叫什么破日子？在这个破日子里面熬，一天比一年都长。她不愿意回家，也不愿意去单位，满世界没有一个她想去又能去的地方。
　　拿小旗的交通协管员冲她大喊：“嗨！”
　　关海黎刹住车，她孤零零地站在马路中间。
　　6
　　这些日子关守家天天都来，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就习惯了。关守家帮石若玉拎菜，送她回来，她都不拒绝了。关守家每次来都带着一双鞋，家里的修完了，修外面的。他的活干得确实是漂亮，给石若玉挣足了面子。
　　石若玉说：“老孙穿着你修的鞋满世界显摆。这不又给你招揽来了一双？隔一个单元，三单元赵大姐的女儿的。”
　　关守家高兴地连连点头：“行，行，看得起我的手艺就行。”
　　石若玉择菜，关守家帮她，他说：“我赶明儿真的开一个皮鞋美容店，生意肯定好，准能挣钱。”
　　听他提到钱，石若玉赶紧说：“那钱，过几天我还你。”
　　关守家一怔，问她：“你怎么扯那去了？”
　　石若玉说：“这钱得还。”
　　关守家说：“实在要还，那也得等海黎缓过手来，让她自己还给我。她都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我一个孤老头子也没处花钱去。”
　　石若玉被他说得心里一动，抬起头看着他。关守家被她看得心里又痒又热，他起身到厨房里拿来一个菜盆，把摘好的豆角放在里面。
　　“每天自己做着吃？”石若玉问他。
　　“是。”
　　“你还记得吗？海黎五岁那年，我发烧起不来床，想喝点稀粥，你给我煮了一锅。看看你煮的那锅粥，下面一层是煳的，中间夹生，上面清汤寡水。我说了你两句，你就连粥带锅都给我扔到外面去了。”
　　“我再给你煮一回？我现在啥粥都会煮，我做的八宝粥比饭店卖的都好吃。”
　　“不稀罕，啥人啥命，我天生吃黄连的命，吃蜜嘴里就泛酸。”
　　“你喜欢吃啥？我给你做，这些年我练出了一手好菜。”
　　石若玉看了他一眼说：“在我这的时候当老爷，怎么到她那就成使唤丫头了。”
　　关守家叹了口气说：“她做饭太难吃，淡了吧唧的，连咸味儿都没有，我学会做饭也是被她的手艺逼出来的。”
　　石若玉冷笑了一声：“真是一物降一物，能把你逼得围着锅台转的人我佩服。”
　　关守家说：“在野外勘探的时候，我也做饭给大家改善伙食。”
　　“她什么样？”
　　关守家没明白，他抬起头看着石若玉。
　　“我是说你后老伴儿。”
　　“没你高，比你胖。”
　　石若玉瞪了他一眼：“跟我比什么？”
　　“我看见谁，都跟你比。”关守家说得很实在，石若玉心里热乎乎的，她站起来给关守家泡了杯茶。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到云南的第三年，同事给我介绍了她。她结过婚，有过一个儿子，八岁的时候游泳淹死了。”
　　石若玉吓了一跳，回过头看着他。
　　“四十岁的时候，她丈夫出工伤事故死了。”
　　“天哪，她怎么这么惨？”
　　“是啊，我也是可怜她，就和她结了婚。”
　　“可怜能当日子过吗？”
　　“嗨，那时候我心气也不高，我想，跟谁过不是过？怎么过还不是过？”
　　“你俩过得不错吧？”
　　石若玉的话里泛着酸味儿。
　　“不怎么样。”
　　“就你这狗脾气？她能跟你过好，才算怪呢。”
　　“她脾气比我坏，我俩吵架，都是她追着我吵。”
　　“就两人过日子，没有前一窝后一串的，有什么可吵的？”
　　“她怕我把钱贴补给这边的孩子们。”
　　“自己的亲生儿女，想怎么给就怎么给。法律都有规定，你干涉得了？她连这都想不明白，气死活该！”
　　石若玉恨恨地说：“她也受过十月怀胎的苦，怎么眼里就容不下孩子？少见，真是少见！你没告诉她，我的孩子压根没花过你的钱吗？”

追赶我可能丢了的爱情　八（8）
　
　　“说了，她不信。”
　　“她信什么？气着我，我月月找你要钱去。”
　　“她都死了五年了，你跟她叫什么阵？”
　　“报应，关守家，你活该遭报应。”
　　“我活该，我跟她结婚十年，加在一起，满打满算也就过了一年正经日子。”
　　石若玉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为什么？”
　　“我常年出差在外，回家没说两句话，我们俩就得吵起来。”
　　“你不会不理她？”
　　“她把我的经费都掐了，我能不理吗？”
　　“什么经费？”
　　“工资，一开支她就跑到我们单位把我的工资领出去存起来，连存折都不给我看。”
　　“她凭什么？”
　　“凭她是我老婆。”
　　“老婆也不是原配的，臭美什么？”石若玉完全忘了她跟关守家之间的恩怨，立场完全站在了他这一边。
　　关守家说：“我俩一吵架她就把米面都放到里面的屋子里锁起来，自己跑到侄子家去一住就是半个月。”
　　“关守家啊，关守家，当年你跟我那厉害劲都哪去了？啊？我给你生了一儿两女，你说离就跟我离了，连头都没回一下。跟她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你是在她手里有短？还是前世欠了她的？”
　　关守家说：“我提出离婚，单位介绍信都开好了，她突发脑溢血，抢救过来，就瘫在床上，一瘫就是六年，你说我能怎么办？我能扔下她不管？我也不是那样的人哪！”
　　石若玉摇头感叹：“命，这就是命！”
　　两人说着聊着，饭菜很快熟了。石若玉盛了一碗饭摆在桌子上，回头看看关守家。
　　关守家忙站起来说：“你吃吧，我回去了。”
　　石若玉说：“在这儿吃吧，不就是一碗饭吗？就是要饭的要到家门口，我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走。”
　　“你还那样，好话都说不出好味儿来。”
　　石若玉问：“你说什么？”
　　关守家说：“我说，我给你拍个黄瓜。”
　　石若玉和关守家刚端起碗，石小余就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大声喊：“妈，我回来了。”
　　“啊，小余出差回来了。”石若玉赶紧放下碗往外走。
　　“做什么好饭呢？这么香！”
　　关守家有点不知所措，他放下手里的碗。石小余在门厅里换鞋，石若玉走出来，她看着女儿问：“不是说去一个星期，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回来？”
　　“我一个跟包的，经理不想回来，我有什么办法？”
　　石小余从母亲身边绕过去往厨房里走，石若玉追上去。她叫了一声：“小余。”
　　“什么事啊？我都快饿死了。”
　　石小余一眼看见坐在餐桌旁边的关守家，她愣住了。关守家站起来主动跟石小余打招呼。
　　“回来了？”
　　石小余变了脸，扭头就走。石若玉追上去：“你去哪？”
　　“这个家有他没我。”
　　“他是你爸爸。”
　　“我是野种，没有爸！”
　　“你混蛋！”
　　石小余扭头看着母亲说：“妈，你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个人当初怎么对你的？你这么快就忘了？”
　　石若玉压低声音问石小余：“他来了我能把他轰出去吗？”
　　“那是你不想轰。”
　　石若玉被她顶得说不出话来。
　　“妈，你真是叫我失望透了！”
　　石若玉问：“我怎么做，你们才能个个满意？啊？我不让他进屋，你哥跟我生气，我招待他，你姐和你跟我翻脸。”
　　“别拿我们说事，如果不是你想跟他恢复关系，他能进得了这个家吗？”
　　“小余，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是你逼我这样跟你说话的。”
　　石小余摔门出去了，石若玉气得嘴唇直哆嗦：“混球！她怎么这么混球呢？”
　　“走了？”关守家悄悄走过来问她。
　　“都是你！弄得她连顿饭没吃就走了。以后你别来了，你一来这个家就没好日子过。”
　　石若玉把一肚子的火，发在他的头上。关守家自知理亏，想说什么没说出来，他开门往外走。看着他的样子石若玉有些心疼，她说：“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把饭吃完得了。做了这么多饭谁都不吃，让我一个人打扫到啥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