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香与唐伯虎-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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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现在他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或许是一时还不习惯卖身华府的事。

　　　　秋香想罢便对他露出善意一笑。

　　　　如此，他低下了头去，耳根微红，明显有几分害羞的意思。

　　　　冬香鼓了鼓嘴，凑了过来，声音显得极为不乐意，她说：“就知道讨好秋香姐！”

　　　　转而又扒拉着秋香的袖子道：“秋香姐，别被那小混蛋骗了！”

　　　　秋香听了这称呼来回扫视两人一眼，看着小乞丐暗地里翻起的白眼，她问冬香：“他骗我什么了？”

　　　　“卖乖啊！”冬香皱着鼻子道：“他光对着我的时候可没那么乖巧。”

　　　　秋香笑：“谁让你欺负他了？”

　　　　“我哪里有！”冬香撇嘴。

　　　　她本还想辩解两句，但这个时候楼上传来了脚步声，几人抬头一看就见华夫人在夏香的陪同下下了一楼。华夫人今天的精神看上去不错，没有昨日回来时的疲惫，只剩眉宇之间的庄严肃穆。

　　　　不过秋香还是隐约察觉了她眼底那份微小的凝重。

　　　　秋香神色一顿，便带着几人给华夫人行礼。

　　　　华府夫人见状不甚在意，摆了摆手在桌边坐下，无声抿了口夏香递过来的茶。然后微微眯了眼，这时眼底的那份凝重愈发深刻。

　　　　一时，大堂里只留下茶杯与杯盖的碰撞时，那细微的摩擦更是在耳边无限放大。

　　　　秋香心中打起了鼓，还道是昨日那黑衣侍卫的举动让华夫人知晓，不露声色的朝华夫人身侧的夏香看去。

　　　　只见这时夏香也向她张望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对视一眼，夏香也蹙着眉朝秋香微微摇了头，眼底也是茫然与担忧。

　　　　唯有冬香奈不住性子，往华府人的方向挪了挪，轻声细气小心翼翼问道：“夫人不开心吗？”

　　　　华夫人抬眸睨她一眼，仍未有开口的迹象，只是眸低那闪烁的精光让冬香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一时不敢再说话。

　　　　见此，华夫人淡淡垂眸又抿了一口茶，茶杯中热气袅袅。

　　　　等到大堂里的寂静到达一个极致时，她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朝一干下人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秋香面上。

　　　　秋香顿时被她锐利的眸光吓得心脏紧缩，屏息而立地垂下双眼来。

　　　　于是耳边华夫人的声音便缓缓传来，华夫人的音色比平时显得更为低沉，字字清晰让人难以忽视。她道：“太师昨夜来信了……我们明日便要起程回无锡。”

　　　　她用着极为平缓的陈述句，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并不是询问，而是华夫人对她们的告知。

　　　　想要明日起程，那所有的准备便要在今天做完。看来又是一番忙碌，众人心下兀自承重起来，一时也没把华夫人那句‘太师来信’放在心上。

　　　　唯有秋香在心底起了疑色，但还未想通华夫人的目光却更为逼近了些。

　　　　她眸光直视着秋香，把她上下打量一番，一晌过后才对秋香问道：“秋香，听说春香今日已退了热？”

　　　　“是的，夫人。”秋香心中有疑，这事华夫人为何要问她，再不济住春香对门的夏香也比她知道的清楚。秋香唯有保持着不变的面色，仔细聆听着华夫人的问话。

　　　　只听华夫人淡笑，她点头道：“嗯，很好，你有心了……听说你还给她求了平安符？”

　　　　“那是夏香给她求的，我只不过是转交给她。”秋香一五一十说道，也不管一旁的夏香嗔她一眼。又总觉得华夫人意不在此。

　　　　“哦？”华夫人一愣，显然对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她转头看向夏香。语气更是温和了几分，如同慈祥的母亲：“夏香果然是个好姑娘，你们要是一直如此和睦我就放心了。”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虽目光朝向着夏香，可余光始终不离秋香与一旁的冬香。

　　　　那其中有意思暗暗的提醒与警告。

　　　　秋香眸光一闪，霎时明白了华夫人的意思。

　　　　平时与春香的小打小闹她自然看在眼中，对于争宠也是一笑而过。但现在她在警告四香要相处和睦，秋香神色微异忽地想起夫人刚才那番‘太师来信’的话，恐怕其中必有猫腻。

　　　　可轮不到她多问，她此时能做的只有顺应着华夫人的心思点头，面上一片谦和。

　　　　“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向来是相处和睦。”秋香笑道，语气里微微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娇意，这直让冬香把她来回打量。

　　　　“那就好。”华夫人眼中的目光终被满意的神色取代，她四周巡视一眼，话音响亮，在场的几个青衣小丫鬟都把这话听入耳中。她道：“最近觉得乏累，可没精神为你们操心。”

　　　　如此明显的话又有几个能不明白的，就连冬香都弱弱点了头。

　　　　说罢，华夫人幽幽离去，众人大吸一口气，皆有劫后重生之感。唯独秋香还擎着一张脸，疑似沉思，她在想——恐怕华太师昨夜里的来信写得可不是什么好事。

　　　　冬香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皱着一章笑脸问：“秋香姐，夫人今日好生奇怪啊。”

　　　　“你别管那么多，回去后老实点就是。”秋香对她提醒道，也不再多言疾步离去。这明日回程的准备大多落在了她的肩上，看来又要一阵忙活。

　　　　于是，果真就如她设想那般，临走的日程提前太多，又尤为仓促，饶是她有心里准备也忙到了半夜才得空休息。

　　　　一觉又是大天亮。她睡得沉，也不知道是谁，一大早的就把她的房门敲得「碰碰」作响。

　　　　秋香开门一看就见春香一身粉色罗裙，神采奕奕，她还细细给自己描了眉毛，哪里还看得出昨日生病的迹象，只有双颊比平日白了几分。

　　　　秋香下意识张了张嘴，表情惊讶。

　　　　春香见了，便嗤笑一眼她的表情，似乎是在嫌弃。她道：“你怎么还没起来？夫人要找你梳头了！”

　　　　一贯的恶声恶气，但秋香今日听来却隐隐发觉了其中的一丝别扭，就好像是难为情？

　　　　秋香茫然，还未回答春香什么，她便掐着裙摆离开了。

　　　　等到秋香收拾停当去华夫人房间时，夏香恰巧推门而出：“咦，秋香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

　　　　“夫人不是要我来给她梳头吗？”

　　　　夏香皱眉：“没有啊，我已经给夫人梳好了头发，她挺满意的。不过你来了也好，省得她等等找你。”

　　　　秋香点头，忽然明白春香那番作为大概是与她示好来着。虽然秋香还不知她是因昨日华夫人那番话，还是解除了的敌对模式。

　　　　不过此事暂且不提。因为这一天发生了一件改变剧情的大事。

　　　　一大早，等华府人众人准备停当，除了早已去码头等候的丫鬟们，其余便跟着华夫人出了客栈。

　　　　这日云朗风清，枝头上有小小的黄鹂唱着低吟婉转的歌，依稀入耳让人为之一笑。大抵是老天照顾，天气看上去极为晴朗，天空蔚蓝一片，洗去了昨日的疲惫，暖风与阳光一时让人心情舒爽。

　　　　青衣丫鬟步伐轻盈，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街边来往的路人不自觉给她们让了道。

　　　　当众人行到港口时，忽闻一阵男声攘攘传来。他叫道：“华夫人，请等一等！”

　　　　秋香一听这个声音霎时瞳孔一缩，面色变得诡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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