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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人 (陌上相思烬)-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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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蝶衣忽然趴在琴上放声大哭。
我望了一眼秦延之,而后拍掉裙角的芙蓉渣,起身抱过平安便走,路过她身侧时忍不住低头说了一句:“蝶衣姑娘,弹得不好也不用哭啊,这里又没人笑话你。”
于是柳蝶衣哭得更凶了。
下午的时候,平安便开始打着饱嗝吐奶,吓得我忙差人去请大夫,秦延之也闻讯赶来,陪我守在平安床前。
后来大夫跟我说:“小姐吃的食物过硬,过凉,而且……过多。”
我满心愧疚,可怜的平安被我撑死了,我果然天生不是当娘的料。
秦延之对这种情况也很无奈,只劝我当夜留在王府,将养一宿,待平安身体康复后再回宫。
望着平安直挺挺的小身板,我欲哭无泪。
夜里就宿在以前的卧房,倒也习惯,我掌灯守着平安,秦延之守着我,一直到很晚才回房。
我怕平安再出什么岔子,夜里睡得很警醒,只没想到平安没出什么岔子,柳蝶衣倒出了点岔子。
她深更半夜抄着一柄短剑摸进我的卧房,动静很大,还带倒了屋内的一个玉瓷画瓶,惊心动魄的响动连平安都惊醒了。
我披衣坐起身,看着她手中的短剑,问道:“你是来杀我的?”
柳蝶衣哆嗦一下,面容惨白,她贝齿咬住嘴唇,最终似乎是心一横,挥剑架上自己的脖子,厉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注意,你仗着表哥疼你宠你便想将我嫁给上官宇,让我老死在皇宫那个鬼地方,做梦吧,我柳蝶衣就是死也不会如了你的愿。”
我盯着她没有说话,屋外的月光清凉如水,洒入室内,柳蝶衣握剑的手开始颤抖。
良久,她又哭起来。
于是我轻轻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人活着贵在自知,你若不想嫁,没人迫得了你,你若真想死,也没人拦得住你,只不过这死又分好些个死法,抹脖子算一种,只怕你又下不去狠,手一抖抹偏了,痛苦的还是你;上吊倒是可以,就是漫长些,最怕中途被人救下,死也死得不利索;服毒最干脆,两眼一闭腹中翻腾,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只是死相难看,青青绿绿的,怕会损了蝶衣姑娘的玉容;若是想投湖最好挑个山明水秀的地方,比方说院子里的荷花池是万万不能的,保不齐你跳下后发现自己其实是被臭死的……说起来,自杀当真是门很深奥的学问。”
柳蝶衣的手抖得更厉害,几乎快握不住剑柄。
我抬头望着窗外的夜色,忽然就想起了杨离,我的师弟,那个明知道会死却依然牢牢护在我身前的男子,他临死的时候跟我说:“师姐,你要开开心心得活着。”他说:“师姐,你不要哭,你要好好活着。”
我轻抚着怀中的平安,缓缓说道:“蝶衣姑娘,你可还记得我的师弟杨离,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很傻的孩子。”
柳蝶衣趔趄退后一步,嘴唇颤抖。
我冲她笑了笑,淡淡说道:“杨离曾跟我说,他只愿做我的弟弟,长长久久得陪伴在我的身边,这样他便会很高兴很高兴,只可惜他连这点微薄的愿望都无法实现,他死的时候在吹埙,是微笑着走的,我从未看到一个人可以像他那样开心的死去,我曾经以为我会很恨很恨你们,可是我现在再见到你,内心里竟然生不出半点情绪,你若想死,我不会拦着,你若想活,大抵也是可以的。”
柳蝶衣颤抖着身子,眼泪滚滚而下,她的声音也是颤抖的:“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样……”
“生死随意,原是没有人迫得了你,只是别扰了我和平安的美梦。”我抖开被子细细铺平,平安拧着身子腻在我怀里,我便只能斜靠在塌上哄她睡,小丫头左拱拱,右拱拱,显然又恢复了精气神。
不知何时柳蝶衣走了,我也盹过去,再睁眼天已大亮,室内满地的玉瓷碎片,晨曦的阳光照射进来,闪闪发亮。
用过早膳后秦延之送我回宫,马车轻轻晃动,他坐在我的身侧说:“夕儿,你若有什么事便跟我说吧。”
我偏头看向他,笑道:“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平安的乳母近日染了风寒,你派人替我去药庐取些草药过来,我现在最怕平安又病倒。”
秦延之望着我,沉吟良久,最终说道:“放心,一切有我。”
我原以为柳蝶衣的事情便会如此过去,只没想到几日后的朝堂之上,年轻的摄政王却主动奏请将表妹献给小皇帝,让她侍奉龙体,以安天年。
那帮争得面红耳赤的朝堂大臣们统统噤了声。
有人私底下又开始纷纷议论起这桩姻缘的不好,无非诟病柳蝶衣的烟花出身,还有那样的一个表哥……没准唱得就是里应外合的双簧之戏。
这种话听多了,我只微微一笑,低头逗弄孩子。
而柳蝶衣终究是没有勇气自杀,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抹脖子的事情大抵也不是做过一回两回,折腾到最后还是乖乖得披上喜服,戴上珠冠,吹吹打打得被迎入芳华宫。
立妃的当日,小皇帝还特特将我叫入养心殿,他从大堆的公文中抬起头来,面色虚弱,精神却是少有的好,他笑得意味深长:“你这个妹妹我可没有白认。”
我说:“柳蝶衣是自愿嫁给你的,与我倒是没有多大干系。”
他闻言站起身子走下台阶,手扶着桌子,每一步都走得艰辛,待到了我的面前已是满头大汗,他说:“你若能再帮我一次,天下分你一半,左右都姓上官。”
我听完这话便笑起来,摆手道:“我就是一个山贼,没文化没底蕴,玩不起政治,也不想被政治玩。”
上官宇站在那里也闷声笑起来,笑得久了便气竭跌坐在地,他索性斜靠着桌子跟我说:“我想纳柳蝶衣为妃,现在还空缺淑妃,慧妃,贤妃,德妃和庄妃,皇妹觉得哪个合适?”
当今的皇帝陛下倒下了,我便也绝对不能继续站着,索性也靠过去跟他坐在地上,轻拍着后背给他顺气,顺了半晌他的气色便又好很多,我笑着说:“就贤妃吧。”
上官宇很艰难地笑了笑:“倒也合衬。”
至此,柳蝶衣彻底迈入后宫,成为小皇帝众多女人当中最特殊的一位。
我从没想过上官宇是否真的喜欢柳蝶衣,也从没想过柳蝶衣是否真的会老死在皇宫,这些都是与我无关的。
我只知道,我、任墨予还有平安,绝对不会在这种尔虞我诈的鬼地方呆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〇九章:抢花魁
在宫中呆得久了,我偶然去过药庐几趟,除了一鼎类似于江湖术士一般的炼丹炉外,便是好几架子的不知名药草,我偷偷翻翻找找,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起初我还常偷溜出去跟任墨予相会,日子久了终是纸包不住火,秦延之知道后怒不可遏,重重责罚了云华宫内数名宫人,之后便全部换了一班新的嬷嬷仆妇,【。52dzs。】即便连我睡觉的时候都有丫头在卧内房替我打扇子、加炭火。
于是我跟任家二公子更是如牛郎织女一般,一年半载都见不上一面。
平安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已经渐渐把任墨予忘记了,她开始学说话,会说的第一个词是“爹爹”,冲着秦延之说的,我的眼泪默默往心里流,连任墨予的那份也流了出来。
秦延之愈加喜欢平安,一岁上下的时候便抱着平安学走路,趔趔趄趄,竟是比我这个亲娘还上心。
后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小丫头依恋秦延之的程度已经达到变态的境界,吃饭要爹爹喂,睡觉让爹爹抱,就连上厕所都要爹爹陪……我这个亲娘也逐渐被她遗弃了。
就在我悲愤欲绝的当口,宫外面又传来一则八卦消息,说是三个诸侯国送来的质子在醉金坊争抢同一名花魁姑娘,先是争吵激烈,继而大打出手,最终三败俱伤,这件事情在坊间掀起轩然大波,那名花魁姑娘一时之间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平头老百姓,皆争先恐后欲一睹芳容。
我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雪地里折梅,入冬后秦延之命人将我的院子内悉数植入梅花,有“金钱绿萼”“红台垂枝”“算珠台阁”……名字当真雅致,就是记起来费心,我常常记住了这个忘了那个,分不清哪个是西域来的,哪个又是东土产的。
八卦的小婢女在我跟前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看见一般。
我听了半晌便停了折梅,偏头诧异道:“蝶衣姑娘已经入宫了呀,这又从哪里冒出来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这年头美人也委实太多了点。”
那小婢女又说:“听闻这个姑娘初初只是勾栏里的粗使丫头,端茶递水的那种,后来忽然一天被湘西王的弟弟相中了,搂着她说要陪夜,那丫头不从,挣扎的时候动静弄得大了些,惊动了阁楼里的公子们,恰巧城东王家的大公子也在,便摇着扇子路见不平英雄救美了,可那湘西王家的公子哪里肯依,只死活抱着那姑娘不松手,于是城东王家的大公子便动了手。”
我将她的话细细咀嚼一番,忍不住问:“那这件事跟汉北王家的二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那小婢女哎呀一声,掩口胡卢,她笑着说:“公主大概没见过汉北王家的那位公子吧,听说他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为人又慷慨大方,温柔体贴,最解风情,很受坊间姑娘的青睐。”
我磨了磨牙:“没见过。”
于是那小婢女接着说:“话说那位粗使的丫头被两位公子争抢到无奈时,忽然俯在桌子上呜呜哭起来,她边哭边说道,我虽然是青楼出身,但心里面已经有了人,心心念念只想伺候那个人一辈子,你们再逼我……再逼我我就去死!”
“不用说了,她仰慕到想自杀的心尖尖上的人肯定是那汉北王家的公子了。”我伸出剪刀干净利落得剪下一枝梅花。
小婢女雀跃:“公主真是聪明,她这厢刚哭着表明心迹,楼上的闺阁房门一动,那位二公子半敞着袍子从屋内走出来,边走边戏笑着说道,既然这位姑娘如此倾慕在下,本公子又怎好辜负了姑娘的一片芳心。”
我气急反笑,忍不住击节叫好:“三位诸侯国的质子一起逛青楼,何其壮观啊。”
那小婢女无限向往道:“汉北王家的要争,湘西王家的要争,城东王家的也要争,只不知道这位姑娘会美到何种境界,难道竟会比公主还美……”
我转头轻啐,没好气道:“她美不美暂且不说,只不知道这位姑娘现在的下落如何?”
小婢女歪头想了想说:“好像是被汗北王家的二公子带回府里了,至今还一直养在家中,那二公子好像是爱极了这名姑娘,出入各种大小场合都会带着,只不过那姑娘总以轻纱蒙面,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竟然绝少有人瞧见她是个什么模样,想来那个二公子真吝啬,自己喜爱的女子竟然舍不得旁人看一眼。”
“咔嚓……”我冲着一个粗枝下了剪刀,于是手臂长的一枝梅花“噗啦”一声落在地上,溅飞地上的雪花一片两片。
那小丫头大抵不知道我会些功夫,只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说:“公主……这……这……”
我随手丢掉剪刀,拍拍手掌,随口说道:“天气太冷,树干都冻脆了,我轻轻碰一下便断成这样。”
那小丫头继续目瞪口呆,半晌才怯怯说道:“公主……您剪的这枝是昨日摄政王刚刚亲手嫁接上的,相传是从东瀛引进的‘淡丰后’……品种珍贵的很……”
我:“……”泪眼,我还以为自己的内功深厚到手折树干了呢。
当天夜里我便轰走丫头们,刚易了妆容想要出宫,便有内侍通传说摄政王驾到,惊得我忙把男装外袍脱了塞进被窝,凉飕飕得只着里衣干坐在床边。
近来秦延之当真是越来越大胆,公然夜间私闯皇宫,按道理说这后宫里头只允许存在小皇帝一个男人,若是外面的男人们随便进,那宫里的这些女人们生下来的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秦延之今晚的兴致仿佛特别好,他一进屋便将暖炉移到床边,轻声责备道:“这么冷的天穿成这样,冻坏了可怎么办!?”
我便乖乖凑近暖炉,任炭火将我烤的暖烘烘,热腾腾。
于是秦延之方才满意得说道:“我刚刚忽然想起三日后便是平安的两岁生日,特特进宫与你商议这件事情,夕儿你怎么觉得?”
“呃……”我又深深得懊恼了,如果不是秦延之提醒,我都差点忘了平安还要过生日。
“三天后我在府内为她办寿筵如何?”
“这不大好吧……”
“平安不是很喜欢听戏吗,我请台戏班子到家里唱给她听,夕儿你觉得如何?”
“话说……你大半夜跑进宫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
秦延之的面容一滞,似有愧疚之色,他歉然道:“是我的错,这些天只顾着忙朝中的事情,今晚才记起平安的生日,夕儿你莫怪我。”
我:“……”
当晚,秦延之兴致勃勃得同我回顾了一下过去,展望了一下未来,顺带说我们要活在当下,所以三天后平安的生日一定要办得像模像样,以弥补这个孩子一出生便承受的苦难。
我第一次觉得秦延之竟然也会如此话痨,如此孩子气。机关算尽心机深沉的当朝摄政王居然还有这么鲜为人知的一面。
在他的絮叨声中,我打了个哈欠,渐渐瞌睡了,后来不知道怎么便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似乎听他说:“夕儿,我只是想尽力做一个好夫君,让你和孩子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后来,他似乎又长长叹了一口气,话语不甚真切:“开春之后就是你我的三年之期,你还是那么怨我,不愿嫁给我吗?”
我骤闻“三年之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屋子里空荡荡的,秦延之已经走了,炭火紧紧靠在床侧,许是怕我烫着,床侧的一边还特意用麻布包了一圈,我细细盯着那圈麻布看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的眼睛都酸了。
而后便又沉沉睡去。
三日之后,秦延之果然依言为平安办了一场盛大的寿筵,场面奢华,真真是铺张浪费,前院子里摆的是酒席,后院子里搭台唱着戏,此刻虽值隆冬腊月,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秦府中却一派喜气洋洋,笑语妍妍。
当朝的达官贵人凡是能请的都请了,不能请的他们也自发来了,而这不能请的人里面就包括任墨予。
自打我有一次出宫不小心被秦延之撞破后,他便面色难看了十几天,在这段时间里他基本上不会跟我说话,但还是常常来看我,我觉得他这是赤/裸裸的监视,遂正面表达了内心的不满,结果他瞪着我,似是咬着牙才逼出一句话:“夕儿,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真的很生气,所以这些天你不要逗我,我怕我会忍不住说出伤害你的话。”
他的面色难看,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屈辱,我当时便悚了一下。
之后凡是有任墨予的场合他皆想方设法让我避开,所以即便他广发请帖去把远在漠北的老汉北王请过来,也决计不会去请任墨予。
于是任家二公子便成了不请自来的那一位,而另外一位不请自来的便是任墨予的新宠,相传孟不离焦焦不离孟、形影不离的花魁姑娘。
看到此二人的身影一闪进入后院时,我又听到了自己磨牙的声音。
旁边伺候的小丫头甚体贴道:“公主您很冷吗?”
我说:“只是忽然之间产生一些很不理智的冲动。”
“……”丫头默默为我加了件斗篷。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已完。
☆、第一十章:庆寿诞
平安这两年来成长的很好,身体堪比我当年一般强壮,将将两岁便能迈着小短腿跑两步。
不过今天寿诞办得忒隆重,我不敢让平安离开我的怀抱,生怕她一个不留神淹没在人群中,再一个不留神被人牙子拐跑了,虽说这个可能性很小,也不是完全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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