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爱归巢(姐弟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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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殷媛就看见三个室友围在自己的床边，不时地发出阵阵唏嘘。她悄声走到旁边，小声地问道：“这是在看什么呢？惊讶成这样？”
　　那三个姑娘不约而同地转身，看见是她，脸上有些尴尬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闪开了。一个精致的粉色盒子放在床上，带着一朵丝绸花朵的盒盖已经被扔在了一边，盒子里放置着一件颜色很鲜艳的衣服。
　　殷媛有些不满地看看她们，皱起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玲和陈晨指指邢蕊，怯生生地说：“我们都说了，私自拆开人家的东西不好，可是邢蕊非说没事，结果……邢蕊，都怪你！”说完，她们把邢蕊推到殷媛跟前，自己先出去了。
　　“我……”邢蕊低下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对不起，是快递过来的礼物，我带你签收了。因为盒子实在是太漂亮了，所以她们就特别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她们又怕你不高兴，就求我……我不是以为自己是你的好朋友吗？所以……对不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可能是我高估自己跟你的关系吧……”
　　殷媛无奈地叹口气，“唉，瞧瞧，这还成了我的不是了……算了，今天心情好，不计较那么多了。”心情好？她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心情好？这个想法只是晃了一下，马上就过去了，她冲着床上的礼物努努嘴，“这是谁送来的？为什么送快递的不给我打电话呢？”
　　“他说你的电话关机。”
　　“嗯？”殷媛从手袋里把手机拿出来，才发现已经没有电了。坏了，今天她生日，然然肯定会给她打电话的，她顾不得查看礼物，急忙拿出备用电池换上。果然，刚刚开机，马上就有电话进来了。
　　“喂，”说实话，殷媛还真有点发怵，虽说在年龄和关系上她是老大，但是殷然一碰到她的事情那种婆婆妈妈的样子实在是比大妈还大妈。
　　“姐，怎么回事啊？手机怎么关机了？你上哪去了？东西收到了吗？”一接通，殷然就跟连珠炮一样地问个没完。
　　“嗯，我没事，就是手机没电了自己不知道。你别着急啊，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我都不知道先回答哪个了，”殷媛抱怨着，“东西是你送的？我还没来得及看呢！不是跟你说过了，别乱花钱吗？你学习怎么样？这次月考在学校排第几？”太过熟悉的人总是能够清楚地了解到如何牵制住对方，殷媛很清楚，只要自己表现得委屈一些，那么他所有的怨气便都没有了。
　　“你放心吧，我哪次不是拿头名的。这礼物我没动家里的一分钱，是我这些年暑假帮人家做网页赚的，你放心吧……”
　　殷媛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你自己辛辛苦苦赚的，给自己买书多好，干嘛要买衣服呢？真是的，花了多少，我补给你！”他们家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但是也从来不会乱花钱。此刻，她听说是殷然自己赚的钱，就更觉得这东西珍贵起来。
　　“谁要你的钱？！你看看吧，能喜欢最好了，祝我最最最最亲爱的姐姐生日快乐！最后一个要求，穿上它，晚上回家吧！”殷然半撒着娇。
　　“好，本来也是打算回去的，”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伸向那被三个室友团成一团的衣服。细滑的皮肤的与那柔软的面料一接触，殷媛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天啊，是那件衣服！”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很满足的笑声，“呵呵，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样我就放心多了，晚上见！”
　　殷媛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是那年他们一家四口去云南玩的时候，途径一个偏远的寨子时，看见一个大概七十多岁的老婆婆坐在门口绣的。当时她就被那亮丽的颜色和精巧的绣工所吸引，一直念叨个不停。爸爸想给她买下来，但是老婆婆说什么也不肯卖，说是绣给自己的孙女做嫁衣用的，而且材料只够这一件。于是又问起所用的材料，才知道是这里山林里百鸟的羽毛纺成的丝线，绣的这一整套百鸟朝凤的裙子，需要的羽毛则需要整整三年的时间才能备齐。万般无奈之下，他们才带着一丝遗憾回来，但是却没有想到殷然并没有忘记这件事，而且在她二十二岁的生日之际，就亲手把这件自己梦寐以求的衣服送了过来。
　　邢蕊看着她望着这件衣服发呆，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小心地问：“殷媛，这裙子真漂亮，一定很贵吧？！而且看样子，即便是花钱也不好买到呢。你穿上试试，让咱也开开眼呗。”
　　“好，”殷媛站了起来，把窗帘拉好，又让邢蕊把门锁上，自己则脱下了一身职业套装，换上了这一套极其鲜艳且具有民族风情的长裙。上衣是紧身的小褂，勾勒出完美的曲线，齐腰而下的，则是大大的裙摆，虽然遮盖着长腿，但是却显得下半身非常修长。这上面的图案虽说是百鸟朝凤，但实际上是没有凤凰的，而这所谓的凤凰便是殷媛自己。她高贵清冷的气质加上亭亭玉立的身姿，不是凤凰又是什么呢？
　　站在一边的邢蕊简直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在心里赞叹着，羡慕着，但是依旧无法抹去心里强烈的自卑与晦暗。如果自己可以有机会穿上的话，说不定也会很漂亮的吧？也或者比她还要漂亮！在殷媛的身边久了，她觉得自己的内心经受着常人无法体会的煎熬。一方面她愿意做她的朋友，想要跟她身边，但另一方面则无法避免地认识到自己的不幸，金钱上的和外貌上的。她晃了晃头，觉得不是一般的晕眩，估计长此下去，自己非得被自己给逼疯了不可。
　　“喂，你别愣着了，发表一下看法吧，到底怎么样嘛？”殷媛牵起下摆，做了一个开屏的动作。
　　邢蕊有些晃眼，晃晃头说：“不错，就是能穿出去的场合不多……”她本来想要夸赞的，但是话出口了，却像是在吹毛求疵。
　　殷媛没有留意她表情上的矛盾，点点头说：“有道理，不过看在它这么漂亮的份上就忽略它这个缺点吧！我一会儿给我的指导老师打个电话，晚上回家喽。”
　　“回家过生日嘛，还是约了男朋友？”邢蕊很八卦地问。
　　“什么男朋友啊，我有殷然就够了……”殷媛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裙子，随口说道。
　　邢蕊抻了抻她上衣的下摆，严肃地说：“你危险了……恋弟情结。”
　　她的最后四个字是指着殷媛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说的，点得她一阵脸红。她一把挥掉那只手指，不高兴地说道：“你乱说什么呢？！”
　　“殷媛……”看得出她是真的急了，邢蕊有些不好意思地去摇晃她，“你真的生气了？我……不是开玩笑呢吗？”她解释着。
　　殷媛生气地坐在床上，粉红色的小脸气得鼓鼓胀胀的，一阵发白一阵发红，“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我们是姐弟啊，是亲人，你懂不懂？真是讨厌！”
　　“好了，我错了，我错了，”邢蕊自知理亏，急忙跑过来拉着她的手左右地摇晃着，“看在你是大寿星的份上就原谅我吧。”说着，她把一个小巧的红色方盒子塞进了殷媛手里，“喏，送给你的，虽然说不能跟你那件衣服相提并论吧，但是是我的一番心意。”
　　“你送我的？”殷媛有些诧异，和邢蕊在一起这么久了，她始终是往出送东西的那个，这是第一次收到她送的东西。她接过盒子，一边打开一边说，“干嘛这么破费呢，我知道你平时都是很节俭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很漂亮的小卡子，上面有三个小珠子闪闪亮亮的，好像是水晶做的，“真好看！谢谢你！”
　　邢蕊笑笑一只手在她柔软的手背上轻拍，“说什么谢谢呢？我们是好朋友嘛……来，我给你戴上这个卡子，配上这个衣服，你就是今天的公主！”
　　“邢蕊……”殷媛觉得自己都快要哭出来了，有了亲情，有了友情，还有虽已离开，但是一定在天上笑着看着自己的父母，自己的人生能够如此的精彩，真是感谢上帝的恩赐。
　　“别太感动哦，你的未来会更加美好的，因为我相信你生命中的另一半很快就会出现的。”邢蕊笃定地说，“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祝福！”
　　听了这话，殷媛破涕而笑，“什么生命中的另一半啊，懒得理你……”是啊，有了你们，爱情还有那么重要吗？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告白

　　他说完那番话后，我真的有些蒙住了，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我们之间怎么就会成了这样？我在内心安慰着自己，他这只是青春年少的时候，对爱情的一点幻想而已，等到再长大些，他就会明白，我们之间本来就是最单纯的姐弟亲情。那么现在让我来祈祷：然然，快些长大吧！
　　————殷媛
　　晚上回家，殷媛特意坐了出租车，原因只是因为这件衣服太扎眼了，若是乘坐公共交通工具，估计会引起很多人围观的。到家的时间并不晚，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会好一阵忙活晚饭，早点的话还能帮帮忙。可谁知道推开家门时，屋子里漆黑一片。难道是留下补课了？她有些不满地哼了一声，摸索着去想要开灯。在手刚刚碰到按钮，还没有来得及按下的时候，客厅里亮起了一盏烛火，紧接着第二盏，第三盏……一共是二十二盏。殷然站在那片红色的烛火后面，宛如送来光明的天使，微笑着，眼睛弯成半圆的弧线。
　　殷媛耸耸肩膀，带着嘲弄说：“这是想干嘛？日子不过了，要把屋子给点了吗？”
　　殷然不说话，只是一直笑眯眯地走到她身边，默默地拉起她的手，一路牵引着她走到在客厅中央摆放好的长方形水晶餐桌旁，很绅士地把右边的椅子拉出来，安置她坐好，自己才稳健地在她对面落座。桌子上摆放着一直红色的玫瑰，一瓶未开封的红酒，两只水晶高脚杯，还有两个用金属盖子扣住的两个银盘子。这些东西都是家里最为贵重的，就是父母在世前也很少拿出来使用。
　　殷媛看着他坐得笔直，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散去。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以为学着大人的样子就能成为真正的大人了吗？她歪着头，忽闪着明亮的眼睛饶有兴致地看他继续下面的把戏。
　　“这件衣服很衬你，我觉得穿在另外的人身上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一边说着，一边把红酒的塞子打开，鲜红的液体沿着瓶口处画出一条直线落进下面的酒杯中，转眼间两只全部斟满。映着烛火，里面暗红色的液体闪动着诱人的光芒，一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金属的扣盖揭起，煎得恰到好处的牛排和着点点柠檬的清香钻进鼻孔，口水已经四溢。
　　殷然高举起酒杯，向殷媛示意，“祝姐姐生日快乐，天天开心，永远漂亮。”说着他一饮而尽。
　　“殷然，”殷媛想要阻止，但是觉得一年也就是这一次，再说喝得也是葡萄酒，也就没有再拦，自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谢谢然然，好了，把这些繁复的东西都去掉吧，我饿了……”不是饿了，是这样的环境让她不安起来，她的心像是这些随着清风摇动的烛火一样，晃动着，飘舞着，一时间摇曳起来。
　　“那么姐姐就先吃吧……”殷然轻声地叹气，但最后还是拿起了刀叉，“咱们吃完再说吧！”
　　整块的牛排被切成了大小适中的小块，为了保持温度，这些盘子下面放了热热的毛巾。殷媛一边感叹着这孩子的细心，一边叉起一块牛肉入口。嗯，是殷然的手艺，因为自己小时候去吃西餐时说了一句喜欢牛排和柠檬一起的味道，这就成了他的拿手菜，这么多年来技术只增无减。鲜嫩多汁的牛肉因为有了柠檬清新的味道，吃起来一点也不会觉得腻口。味觉细胞全因为这一口被叫醒了，吵闹着想要更多。
　　“然然，若是咱们老爸的公司倒闭了，你开个西餐厅也能赚钱……”殷媛已经顾不得观察他的表情，开着不着边际的玩笑。
　　“我不会给别人煎牛排的，我只为姐姐一个人做……”殷然突然变得很冷淡。
　　“嘁，好话哄我……”殷媛不以为然，“你现在这么说而已，将来上了大学，参加了工作，有了女朋友，再成了家……”
　　殷然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样，大声地打断了她：“我不会，我为了姐姐上大学，为了姐姐接手公司，我不会找女朋友，也不会再成家。我只想为姐姐做所有的事情，为你挑选礼物，为你下厨忙碌……”
　　殷媛愣了，她抬起头，望着他，这孩子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再高也是小孩子，小孩子就总需要大人哄。于是，她跟着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来，仰着脖子去抚摸他头顶柔软的发，“好了，我们不说了。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不过，姐姐除了喜欢这个之外更喜欢川菜呢，将来都学回来做给姐姐吃好不好？”
　　她只顾自己说着自己的，完全没有留意到近在咫尺的殷然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他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在胸中郁结了一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怒气，上下四窜着，急需一个出口。
　　“啊！”殷然突然大喊了一声，一把甩掉了头上的那只手，他奋力地抓住了眼前纤弱的肩膀，说出已经忍了很久那些话，“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好不好？我长大了，无论是在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不是那个狗屁不通的傻小子了！我请你看看我，用看待异性的眼光来看看我，好不好？我不再需要你的照顾，也不需要你给我一个孱弱的翅膀来遮风挡雨。相反，我可以来照顾你，保护你，一辈子陪着你！所以……姐姐，我求求你，让我一直在你身边好不好，永远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你？！”殷媛觉得肩膀被抓得生疼，她像是受了惊的小鹿一样，怯懦地看着眼前这个在几分钟前还是自己弟弟的男孩子，大脑里还回响着他刚刚的那番话。他是什么意思？什么长大，什么照顾，什么一辈子？他疯了吗？难道是自己疯了，她的小手打上肩头的大手，委屈地说，“殷然，你放开，疼死了，你放开！你疯了吗？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离开你了，你是我弟弟，我自然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够了，不是弟弟，我爱你，姐姐，求求你让我爱你……”殷然的眼睛里倒映着桌上的烛火，猩红得让人心悸，紧接着两盏烛光在殷媛的眼前无限的放大，马上就要烧进她的心里。
　　当滚烫的温度从嘴角传来的时候，殷媛浑身一颤，这才恢复了清醒。天哪，这是怎么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是在家里，自己被自己的弟弟强吻？！这个认知让她羞愧难当，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摆脱这么令人难堪的接触，无奈殷然吻得疯狂且热烈，她无处躲藏。情急之下，她横下一心，在探进自己口中的舌头上狠劲地咬了一口。
　　殷然哎呦一声，两人这才分开。殷媛照准了他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不要脸！”又羞又臊再加上委屈，她放声大哭起来。
　　殷然看着她哭得伤心，立即难过起来，自从父母去世后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悲哀，而罪魁祸首竟然是自己！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殷媛的双腿哀求着：“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这样，别难过……”
　　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回来过生日吗？不是想好了要制造浪漫吗？不是下定决心要让她快乐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肯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到底是哪里除了问题呢？殷然在心里反复地问着这些问题，今天以后，他和姐姐之间会变成什么样的关系？他忐忑起来，不敢再想下去。无助和不安让他也跟着痛哭起来，难过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