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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在后院种瓜-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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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下去,一切从简。”钟离钏向着身边的宫女、内侍挥了下手,然后就补充了一句:“以后做事问问夫人的意思。”钟离钏直接称海愿为夫人,却没有强调是谁的夫人,这一句话的意义颇深,就如同刚刚他让海愿坐在他身边的位子一样,其意义再明显不过了。
“是。”在宫里混惯了的人怎么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呢,偷眼看了海愿一眼,把这个女人的模样牢牢的记在心里,以防那一天突然遇到,应该是大礼参拜,不敢有丝毫怠慢才是。
“太子殿下,谢谢您的盛情款待,我吃饱了,要回去了。”海愿看看鱼贯而出的宫人们,又看看皱眉冷脸的钟离钏,有丝不好的预感爬上了心头,忙站起身来福了福,就往门口走去。
“海愿,你忘了昨晚说过的话了吗?”钟离钏的声音比平时任何时候都小,却不是疑问的口气,而是很肯定的在提醒着海愿。
海愿停下脚步,慢慢的转回身子,看着钟离钏,很认真的看着他那双虎目,从他的眼底看不到波澜的怒气,只是简单的询问吗?那自己的意思重要吗?那他又是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昨晚的话,记得吗?”见海愿久久不答,钟离钏又重复了一遍。
“没有。但我想知道为什么?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但如果你想说是要对付域,那就不用费心了,为了他,我宁死。”海愿说的很肯定,眼神比她的语气更坚定。
忽地一下,钟离钏从他一直坐着的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大手都紧握成拳,迈大步快步的来到了海愿的面前,居高临下的和她对视着。把海愿又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然后将视线又停留在她的腹部,沉声问道:“那他(她)呢?你的孩子,你都不在乎了吗?你宁死?”
海愿猛的颤了一下,随即将视线向下,也看向了自己的肚子,之前在昏迷的梦境里的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即使现在还是正午,外面的太阳照进来都是一阵暖意,但海愿却觉得冷,冷的彻骨。
但海愿的眼神却异常的柔和起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肚子,然后再抬起头的时候,对着钟离钏微微一笑,轻声的说道:“不,我舍不得,但我别无选择。生死早已不由我想,所以我宁愿带着宝宝去另一个世界,也不要在死的时候再多牵连一个人。尤其那个人,还是我所心爱的。”
那个笑容算不上绝美,但却决然,让钟离钏在看到那个笑容的时候,心里竟然被狠狠的撞了一下,闷痛的难受。忍不住伸出大手,钟离钏一下便钳住了海愿纤细的脖颈,狠狠的说着:“那我便成全你。”
“主子!”一直在一边不曾作声的曦冲了过来,明知道不能对抗太子,但曦此时眼中就只有一个海愿了。而曦根本就没有靠近钟离钏的机会,就同时有两个黑影从暗处冲了出来,那是太子殿下专属的两名影卫,一个拦住了曦,一个挡在了太子的身前。
钟离钏的大手微微用力,海愿就感觉喉咙处火烧般的疼,而且胸肺间的空气也稀薄了起来,虽然还能勉强呼吸,但吸进去的空气显然不能够维持正常的供氧,开始头晕、耳鸣起来。
“你说过要留下的。”钟离钏看着费力呼吸着的海愿,看着她开始发白的一张小脸,心口开始疼起来,他的大手要轻易掐断她那么纤细的脖颈简直易如反掌,可为什么现在钟离钏的心却比海愿更难受呢,怎么掐住她脖子的手明明想用力,却总是力不从心,最后连心都狠不下来了。
“我是为了活着才答应留下来,但是我现在求死。”海愿没有一丝的挣扎,费力的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胸膛里最后的一点空气好像都要用完了,意识有些飘忽,但海愿还是努力的迎上了钟离钏的眼睛,从他的眼底看到了一种像是困兽般的挣扎。
“那你究竟要怎样?”钟离钏大声的一吼之后,猛的放开了手,随着海愿身子的倒下,伸手一捞将她拥进了怀里,紧紧的箍着,不肯放开半点。钟离钏的腰因为海愿的身高而弯了下来,头就埋在了海愿颈间,深深的吸着她身上那种使人安心的馨香,钟离钏才感到了片刻的平静。
“我许你一生容宠,只要你终身相随。”钟离钏把唇移到了海愿的耳畔,轻轻的说着,大手也越拥越紧,紧到海愿感觉自己的骨头和五脏六腑都要被揉碎了一样,甚至比刚刚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更难以呼吸。
“我的一生早已给了另一个人,与你……连来生都不会有。”海愿咬了咬牙,硬硬的说出了这句话。她心里已有一个人,再放不进其他,所以她无法相许,更不能答应他什么。
即使一个人给你最真的一颗心,可你无法用同等的心来交换的时候,你便不能自私的去要。所以海愿拒绝的毫无余地,她不能给他一个错觉,更不敢轻易的把自己的心当作筹码,去换取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
海愿能够感觉到钟离钏的手臂一僵,接着他整个人都硬硬的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他本来结实的肌肉硌的海愿浑身都疼,让海愿不自觉的挣扎了一下。
“再留一个晚上吧,明天我送你回去。”钟离钏终于放开了手,让海愿得以呼吸的时候,轻声说了这一番话。
海愿再次惊呆了,眼前的男人高大的铁塔一般,但他刚刚在自己耳边却说了两句最柔情的话。原来身坚似铁、心硬如石的男人也有柔软的一面。可海愿却偏偏就击中了钟离钏心头最柔软的地方,击的他硬生生的疼着。
海愿默不作声,却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了还在和影卫对打的曦,再看了看钟离钏。钟离钏马上一挥手,那两名影卫就退了下去,曦也跑了过来却在要接近海愿的时候,被钟离钏高大的身子隔开了。
“你退下,在本太子面前,还容不得你猖狂。”钟离钏的声音冰冷僵硬,但却带着无尽的威严,曦的脚步停了一下,忙向海愿看过去,没有海愿的吩咐,她不会走。
海愿向着曦安心的一笑,轻轻的摇了摇头,让曦放心。曦才跪下身来,向着钟离钏和海愿拜了一下,转身向暗处隐去了。曦也是影卫,所以钟离钏让她退下,她却还是要跟着海愿的。
钟离钏看了一眼外面明艳的天气,叹了口气,转身对着海愿说道:“去花园走走吗?”
海愿知道那是变相的邀请,却是不容拒绝的,所以也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迈步上前跟在了钟离钏身后两步远的地方。
朝祥宫有单独的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的花很艳丽,却有些俗气。而最显眼的要数花园中一个大大的池塘了,池塘里没有浮萍、睡莲或是荷花,乍一看去空荡荡的,可是钟离钏到了近前,伸出手大力的击了两掌之后,水面一阵欢快的波动,随即一条条金色的鲤鱼从水底争先恐后的游了上来。那些鲤鱼最小的也有一尺来长,大的起码有十来斤,全部都是金黄的色泽,偶尔有一条鱼身上会有一小片石青色,那么多的鱼都在水面上翻腾跳跃着,好不热闹。
海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锦鲤,但这样颜色一致的可不多见,而且最奇的竟然是钟离钏一拍手,它们就会游上来!按道理,鱼是冷血动物,不可能会有感情的才对,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
“殿下。”已经有内侍远远的见到钟离钏过来,又听到他拍手,就忙着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上面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干馒头,看到这些,海愿才明白,原来这鱼是喂的熟了。
“给。”钟离钏拿过一小块馒头,亲自递到了海愿面前,见海愿不接,就自己掰开往池塘里投去,那些锦鲤便争先恐后的抢食着。
“我试试。”见那些鱼吃的欢快,海愿才忍不住也从托盘上拿了一块干馒头过来。鱼儿同样的一番抢食,海愿觉得有趣,喂了好几块,而刚刚的和钟离钏之间的尴尬竟然全都忘了。
两人就一直耗在那池塘边,开始都是站着,接着就有内侍送过来两个垫子,海愿和钟离钏一人一个坐了,海愿抱着膝,钟离钏双手向后支撑着身体,看着水里的鲤鱼,都不说话,却有一种别样的和谐。
“你总是来这里喂鱼吧。”海愿想着应该是这样的,因为这鱼分明就是喂熟了的。而钟离钏此时安静的坐着,身下就只是那么一个简单的垫子,显然不符合他的身份,但也没有人打扰或是来请安,应该是他也常常这样才对,不然那些规矩颇多的宫女、内侍说不定就怎么紧张呢。
“是。”钟离钏回答的很简单,随即转头看着海愿,很认真的说着:“除了不在床上的时候。”
“呃……”海愿的嘴角一抽,额角也有黑线垂了下来。她没有想到这位太子殿下的回答竟然这样的直接。
“看到那张床了吗?”钟离钏反问着。
海愿懵懂的点了点头,但她其实不知道钟离钏说的是那一张床,是之前那张大的离谱的,还是现在这张看着还算是正常的。
“那是为你准备的。小一点,是不想让你有机会离我太远。”钟离钏扯开唇笑了,他的面容很刚毅,五官也算不错,如果不是之前种种的坏印象,海愿承认钟离钏是一个标准的型男加猛男。而且现在看来,或许还有那么点闷骚。而且他的话,也够直白,够大胆了。
“……”海愿本来不想沉默的,但她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要把嘴巴闭紧。拒绝的话说过一次就够了,她知道钟离钏可以明白的,再说的多了,就有些适得其反了。
“我从出生就注定不会有平静的生活,而今天,从心惊到心静,你让我把所有之前没有尝过的滋味都尝了一遍。”钟离钏坐直了身子,做了一个海愿认为很孩子气,但很质朴的动作。他随手捡起了一块小石头,用力的抛进了水里。
随着“咚”的一生响,钟离钏感觉自己的心湖也随着波动了一下,随即就好像是那颗沉到了水底的小石子一样,落到了池底的淤泥之中,再无法自拔。此刻,钟离钏终于知道,自己是陷进去了。如果给他机会选择,他昨夜就绝不会因为好奇而去晚栖阁。可如果不去,那今日才发现的种种感受,是不是就要一生无人来解了?
“我和你正好相反,从来都是一个平凡的人,却偏要命运的捉弄,把我送到这异世中来。”海愿说完,对着钟离钏微微一笑,那笑容很平静、祥和。
“异世?”这个词对钟离钏来说有点陌生,但看着面前的海愿,脑中似有什么片段闪过,随即才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在你走之前,我曾经赐你一颗失魂丹,而你再回来的时候,却连我都不认得了,原来真的是连魂魄都去了异世。”
海愿看着钟离钏,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他的想法。海愿此刻发现,这位太子殿下确实不笨,而且还应该说是有那么点禅机的,这么难懂的穿越问题,被他一下就想明白了。
“风凉了,回吧。”钟离钏站了起来,海愿也起身,但因为肚子已经大了不太方便,所以用手撑了一下地也没有马上就站起来,钟离钏站在她身边看着,忙伸手过去扶了一下,海愿才顺利的站了起来。
“谢谢。”海愿诚恳的谢着,看了看钟离钏那健硕的身形和俊朗的脸,又说道:“其实,你也不是那么坏,为什么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呢。都说人之初、性本善,可见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本性善良却逼着自己往恶途上走,不是更痛苦吗?”
“我亦如你,别无选择。”钟离钏闷声的回了一句,随即大步的走在前面。他的背影在晚霞中拉的很长很长,人已经走出很远了,可他的影子还在海愿的身边,像是不舍得就那么离开一样。
“唉……”海愿抬脚跟了上去,依然在钟离钏身后两、三步远的地方,说了一句:“听过一句话,叫做:我命由我不由天吗?你该争取的。”
“那你呢?你刚刚不是还说你的生死都不是你的掌握,为什么还要劝我?”钟离钏回头,脚步放慢了点,等着海愿赶上来,走在了他的身侧,问着海愿。
“不由我吗?”海愿俏皮的一笑,抬头看着钟离钏,那笑容里其实很有深意的。
看着海愿的笑容,钟离钏才顿悟过来,这个女人真的聪明。她的命果然是由的她自己的,而且就连她的想法都可以左右旁人的判断。她就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强,什么时候要弱。她昨夜的柔,换得了清白;而她刚刚求死的一番倔犟,却换来了她现在的自由。
两人并肩走着,就像是详谈甚欢的朋友,再没了芥蒂或身份之别,只是单纯的两个人而已。这也让钟离钏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舒畅感觉,好像有时候心头的发泄,远比身体上的发泄有来的舒服。
走出花园,才走到通往朝祥宫的小径上,迎面就有一个内侍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看到钟离钏就赶紧爬在地上,磕着头,通禀着:“太子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钟离钏看看面前的内侍,又看了看身边的海愿,大手将海愿的胳膊一拉,也不答话,当作没看到似的从那个内侍的身边绕了过去。
钟离钏心里再明白不过了,昨天晚上自己私自将海愿带了过来,母后又怎么能不知道呢?母后却没有马上派人来问,应该是以为自己要如何对付海愿的。可直到过了这些个时候,海愿没死,也没有被送回去,而且自己宫里发生的这些事皇后应该也有所耳闻了,所以才会叫人来传唤的。
可若是钟离钏现在去见了皇后,那海愿就留不住了。因为今晚就是钟离域从宗祠被放出来的时候,皇后娘娘一定会趁此机会对付海愿,让钟离域出来的时候一切都成空了。
钟离钏承认,此时他没有半点的兄弟之情,根本不想要帮钟离域的;但他却不想让海愿有事,即使那个要对付海愿的人是他的母后也不行。一想起海愿说的“为了他,我宁死”,钟离钏的心里就是一阵酸涩的难受。
“太子殿下,殿下!”那内侍在身后喊着,钟离钏的脚步却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拉着海愿直接回了朝祥宫,然后大声的吩咐着:“关门,说本太子身体有恙,已经睡下了,外来的人一律不见。”
“是。”有内侍忙过来把殿门关上,这位太子殿下拉着女人回来,是要睡了,所以根本也没有人敢怠慢。
看着合拢的宫殿大门,海愿的心猛的抽了一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看着面前脸色不善的钟离钏,小胳膊还攥在他的大手里,海愿的心里有些没底。
钟离钏的思绪现在却完全不在海愿的身上,皱眉仔细的想了一下,又感觉不妥。毕竟那个来要人的是自己的母后,是天启国的国母,是自己关着门也挡不住的两个人之一。
“在这里等我,不准离开。”放开海愿的胳膊,钟离钏迈大步又走了出去,他想到一个法子,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钟离钏这一走就是起码两个时辰,入夜了才回来,而随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一排提着食盒的宫女、内侍。
“晚饭。”看着爬在自己书桌上摆弄着黑白棋子的海愿,钟离钏很低调的就说了这两个字。
“哦。”海愿把手里的棋子一放,来到了桌边,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不多,一共才十几样而已,这对于这位太子殿下来说应该就是“一切从简”了。
而且这次钟离钏和海愿坐下,宫女们虽然还是捧了茶汤来给二人净手,但之后的就都退了下去,没有人在身边站着伺候了,这也让海愿舒服了不少,吃的也算是畅快。
“你会下棋?”钟离钏把口中的食物咽了下去,往刚刚海愿摆弄的棋子方向看了过去,随意的问着。
“围棋不会,五子棋而已。”海愿有问必答,觉得这样的气氛倒是挺轻松和谐的。
“哦。”钟离钏答应了一声,虽然不明白五子棋是什么棋法,但也没有深问,仍旧自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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