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别不谈"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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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喝啥补啥呗！”紧接着，卧室门便紧闭了。
　　孔方收拾着碗筷，喃喃道，“喝啥补啥？啥意思？喝菊花茶除了降火能干嘛？哼，看来应该喝菊花茶应该是她才对！时不时火光直冒的！亏我还看她缺少睡眠泡薰衣草茶给她喝！”

　　曼妮其人

　　周一。又是忙碌的一周的开始。
　　钱曼妮时间都是七点半起床，八点出门，八点半左右到公司，九点钟开始上班。为什么九点上班要八点半就去到公司呢？一提这事儿，钱曼妮就要内牛满面了！
　　该城市号称是超级大都市，可这道路交通实在是落后的极端不匹配，也不知道当初这设计道路的人干什么吃的。从家到公司，如果不堵车，也就是最多十几分钟的路程。可是，一旦堵车，那就了不得了！四五十分钟的她都试过！
　　本来嘛，上班族，谁没迟到过？可是，钱曼妮不！
　　迟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全勤奖就飞了！
　　飞了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奖金就泡汤了！
　　少睡一会儿有什么大不了？拿到奖金才是王道！
　　于是，为了避免概率极低的迟到事件，她每天都一定要八点钟出门，留足一个小时的时间给可能只有十几分钟的路程。生活容易么？钱曼妮会沉痛的告诉你：太TM不容易了！
　　为了满足她的时间安排，每天，她从起床到出门控制在顶多半个小时，只能做完洗漱换衣外加化妆这几件事。早饭？不，没这概念！出了小区，有个卖包子的，偶尔也卖卖饭团粢饭糕啥的，那是钱曼妮的固定早饭供应商。但是，让那里的老板郁闷的是，这么几年下来，竟然没有卖出去一包牛奶或者豆浆给她！每次都是两个包子，一个肉包，一个菜包，或者偶尔换换别的，但是，绝对不超过两块钱！所以，老板总是会想，这个光鲜的白领姑娘怎么就不能把早饭的预算稍微提升那么一点儿呢？要知道他的店铺租金都提高了不止一倍呢！
　　其实，钱曼妮是不可能买喝的东西的。因为到了公司有免费的立顿可以喝，或者可以喝咖啡，她又不是脑子有问题，非要浪费这个钱！如果公司茶水间有饼干可以提供，她连包子都可以省了！一天两块，一个月四十几块，一年可就是四五百块啊！差不多赶上全勤奖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呢！
　　于是，钱曼妮的早饭是这么个流程：拎着包快速的往车站跑，中途买俩包子，带着到公司。此时，公司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于是，她拿着包子，端着红茶或咖啡，坐在电脑前一边看新闻（注意：感谢网络，她可以从来不买报纸便知天下事！），一边吃早饭。等全部搞定了，其他人陆续进来，美好的一天开始喽！
　　当然，办公室常年弥漫着隐隐的包子味，这也是在所难免的嘛！可惜，我不承认，你能怎样？！这才是钱曼妮的风格哪！
　　*********
　　话说，这个阳光明媚的礼拜一的早晨，亮眼的夏日晨阳宣告着太阳公公今天的好心情。钱曼妮准时从床上爬起来，半眯着眼睛进浴室，上厕所，洗漱，和每一天一样一样的。
　　然而，当她从浴室出来，一路甩着被弄湿的头发上的水滴回卧室的时候，她囧了。
　　她赫然发现，客厅里有个穿着正装衣冠楚楚的男人满脸通红的站在当场，愣住了一般。
　　得亏她洗好了脸清醒了，才能发现此人的存在。至于他站在这里多久了，她想了想，完全没记忆。
　　但是，就算她没记忆，她也知道：她出糗了！
　　为毛呢？
　　鉴于之前那个女房客是早上七点起床的，所以每次两人的洗漱时间都能很巧妙的避开，因此钱曼妮每次的洗漱都自由的肆无忌惮……
　　好，肆无忌惮！那个意思就是，她浴室的门基本都是虚掩……
　　倒带，回放……哦，我的天，捂脸！不活了！
　　发生了什么事呢？请大家联想伟大的无产阶级作家夏衍先生的包身工片段：芦柴棒她们在同是包身工的……很响的……
　　好，回忆结束！
　　那么，就是，这位站在客厅里石化了的孔方兄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声音！
　　嗷！钱曼妮暴走！直接冲进自己卧室，扑倒在床上。
　　然而，为了那美好的全勤奖，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羞涩。只要红着脸爬起来，警告了自己一番，而后快速的准备换衣服，化妆，上班。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怕什么？不就是姐妹一样的小受咩？
　　只是，看来这小受也蛮爱脸红的哦……
　　*********
　　十几分钟过后，钱曼妮终于鼓起勇气打开了卧室的门，却刹时被一股浓香给俘虏了。
　　好香啊！
　　顺势看过去，只见孔方同志正在厨房做些什么，认真的表情再加上那“亭亭玉立”的身段，钱曼妮不由得再次感叹此人的贤惠和自己的懒散。
　　“准备上班了吗？”孔方转头冲她微笑。
　　哦，花都开了。这男人一大早的神清气爽的模样可真是招人眼。昨天没仔细欣赏，今天可是开了眼界了！好像特意打理过的头发，淡蓝色挺括的衬衫，笔直修长的西装长裤……
　　钱曼妮看不下去了。“哦”了一声便去开门。
　　“等等！”孔方突然喊住她，“不吃早饭吗？早饭可是很重要的啊！”
　　“不用。我路上吃。”
　　“路上吃多不卫生啊！”孔方探出头认真的跟她说，“听说路上卖的早餐可恐怖了！菜包馅里有虫子，肉包馅里是说不清楚的什么肉，炸的油条用的是洗衣粉加地沟油，豆浆里面都是糖精……”
　　他还没有罗列完，钱曼妮直接冲进卫生间——吐了！
　　奶奶的！这些她是听说过，可每次都闭着眼睛直接吞咽了。可一大早的，马上就准备去买到时候突然听到这些话，没人还会有胃口的。
　　孔方勾起唇角，无声微笑。
　　昨晚钱凯西姐姐可是打了电话过来的，问候他过的怎么样。在听了他的抱怨之后，竟然非常郑重其事的和他聊起了钱曼妮同学的人生哲学。
　　据钱凯西说，钱曼妮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因为钱爸爸和钱妈妈都是大学教授，所以家庭条件是相当宽裕的，小时候姐妹俩也像小公主一样，吃穿用度从来没有被亏待过，钱曼妮当然也习惯了这种生活，根本就不抠门。
　　这也是让孔方纳闷的地方。他实在想不通钱曼妮为什么会和钱凯西有这么大的差别。钱凯西生活精致，爱钱，也会花钱。可是双生子钱曼妮却抠门到如此境界。两天了，第一天，吃的是纯素，晚上是泡面当夜宵。第二天，中饭和午饭一起吃，几片土司和一杯某不知名品牌的牛奶。晚上，又只是扒拉了几口饭，就回房去了。
　　而钱凯西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居然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知道曼妮多重吗？”
　　他估摸了一下，“九十？”
　　钱凯西叹了口气，“不是，八十。她一米六五，才八十斤！可是，你知道她高中时多重吗？一百斤还要稍微多点儿，是绝对的正常水平！可是，后来……好像是高考结束后没多久，她突然就开始厌食了，吃什么吐什么。再然后，就爆瘦了。一直到现在。好像什么山珍海味在她那里都比不过泡面，只要吃饱，简单，她就满足，吃了好的，反而会吐。后来我们都发现了这个大问题，可是因为她已经在外地大学读书了，我们也鞭长莫及，管不了了。没想到现在更加变本加厉，上次回来见她，又黄又瘦，吓死人了。”
　　孔方这下也沉默了。他听出了钱凯西话中有话。钱曼妮一定曾经因为什么心理上发生了变化，才会如此对待自己。
　　钱凯西接着说，“她以前花钱也很正常的。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我买什么，她也一定要有什么，因为我们俩从小到大就是攀比着长大的。可是，自从她爆瘦之后，她居然连花钱都像变了个人。衣服，几年也不变化，如果不是要上班，估计她连化妆品都不会买。她现在用的化妆品也是很糟糕的低端品牌。现在她的锱铢必较和以前的她比起来，真是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同一个人。我也不知道她存钱是为了什么，按道理说她工资也不低，其他收入也挺高，加在一起还个房贷是绰绰有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要宁可让出自己的个人空间也要省下一千多块钱。”
　　孔方这下就真的怔住了。
　　按照他的专业，他马上明白，在反常的背后一定有一个非常正常的理由。在他如实的报告了钱曼妮这两天的生活和食谱之后，钱凯西并没有意外，而是沉重的叹气，“孔方，我让你住在她那里一是为了你工作方便，二也是想请你帮忙了解一下她。我们家人和她一年难得见一两次面，根本不知道她过的什么日子。只是看她一年比一年瘦，一年比一年憔悴，我和我爸妈都很担心，却也帮不上什么忙。眼看她都二十七了，却还是这样，我爸妈都快急死了。孔方，你是公安大学刑侦专业的高材生，又学过心理学，这次真的要麻烦你了！”
　　孔方沉吟了半晌，才决定把他所观察到的一个不太好的结果告诉钱凯西，“凯西姐，我说实话你别担心。”
　　钱凯西被他这句话吓了一跳，“怎么了？”
　　“凯西姐，”孔方微皱眉，“她营养不良是肯定的，但是我发现一个问题，就是她脱发很严重！我第一天就发现浴室里头发挺多的，当时没在意，洗好澡后就好好的打扫了一番。可是今天她洗好澡后，我又发现浴室里多了不少头发！然后我就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她衣服上粘的头发也不少，而她今天拖地，居然连地板上都落有她的头发！所以，听你这么一说，我开始怀疑她的身体状况了！”
　　钱凯西半天没出声，让孔方也开始紧张了，“凯西姐……凯西姐？”
　　钱凯西这才回过神来，“……啊，我在！”她顿了顿，沉声说，“孔方，我知道你这次是带着任务去的，但是，能不能在你空闲的时候帮我照顾照顾她？过春节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这个问题了，她搪塞我说是换季，说新陈代谢很正常。但是我当时就感觉有点问题，冬天一般人能掉几根头发呢？……看来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当时问过医生，医生说脱发的原因很多，生理原因也有，比如内分泌紊乱，血虚肾亏什么的。精神原因也有，比如精神压力过大之类的。我猜想，她这两种都有可能。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熬夜，加班，还有她的心理问题，可能真的是血虚肾亏了也不一定。如果这样倒还好办了。孔方，我麻烦你……”
　　没等钱凯西说完，孔方就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凯西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注意观察她，会照顾好她的。如果有机会，我会找个时间带她去医院检查下身体。长此以往，身体越亏越严重，将来可能真的要出大事了！”
　　“谢谢你！”钱凯西声音有些潮湿。
　　孔方心中一酸。他没有兄弟姐妹，当然无法理解这种姐妹间的深厚感情。然而，这一刻，他却感同身受。他忙安慰道，“凯西姐别这么说。我和你跟蔡铎是什么关系啊，你何必这么见外？曼妮姐也是我姐姐，这也是我该做的。好了，很晚了，你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
　　挂断电话后，孔方有些睡不安稳了。到底这个抠门到离谱、抽风到极品的钱曼妮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事，可以让一个女人过着这样苦行僧的生活，毫不爱惜自己呢？
　　这么想着，快要入睡之际，他敏感的鼻子又隐约闻到了泡面的可怕味道，再次惨遭这个可怕味道的荼毒，忍不住又要干呕。
　　想想她每天过的日子，如果按照和钱凯西通话之前的逻辑，他会再次感叹造物主的神奇，世界之大无所不有，而现在，他却忍不住有些难受。
　　她本该像钱凯西一样光彩照人圆润可爱的，为什么会允许自己像个芦柴棒一样的孱弱呢？害的他根本很难把这两个人是双胞胎这件事联想起来。
　　等泡面味儿消失很久之后，他才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
　　等到一大早，在钱曼妮“嗷”了一声进房间后，他又进了一趟浴室。没错，洗手台上又是飘散着几根不太饱满没什么光泽的短发。是属于钱曼妮的。
　　结合昨晚和钱凯西的谈话，他叹口气，开始宣告自己当保姆生涯的开始。

　　十佳保姆

　　钱曼妮的确很难受，她很想连胆汁一起吐个干净了事。然而，她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不对的，是堕落的！
　　如果她继续吐下去，可能就要迟到了！
　　如果她连胆汁都吐出去，她一定会不舒服的，会生病的！生病了就要花钱的！最重要的是，生病了她可以选择不去看病，但很可能连一天的班都坚持不下去！坚持不下去，就意味着她要浪费宝贵的年假！（注意：钱钱小姐从来不用病假，因为年假是带全薪，而病假是半薪的！她这个可是分的非常清楚明白的！）
　　混蛋！都怪这个该死的小受！
　　钱曼妮面如金纸般像鬼一样的挪过来，轻微的喘息着，抱着门，愤愤的瞪着罪魁祸首。
　　然而对方好像没感觉到自己的罪孽似的，反而更加笑颜如花，向她打招呼，“不舒服吗？胃不舒服更应该吃好早饭了。来，今天的早餐是烤面包片，煎蛋，火腿，还有热牛奶。坐下吃吧！”
　　嗯？钱曼妮眸子眯起，一脸警惕的看着笑得像朵花似的孔方：这小子脑子没问题吧？
　　孔方见她不动，竟然走过来推她，往餐桌面前走，“姐姐，您坐下吧。”
　　“为什么要请我吃早餐？”钱曼妮冷笑着厉声询问。
　　孔方淡然一笑，“我早餐准备多了，拜托姐姐帮我分享下。”
　　“嗯？”他有这么好的心？
　　“放心。”孔方给她一个安心的手势，“不要钱，不要回请，反而我要感谢你帮我解决麻烦。我这人最讨厌的，一是浪费粮食，二是吃剩饭。”
　　钱曼妮面色一沉，抓起包，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孔方一愣，“诶，你不吃吗？”
　　钱曼妮冷笑，“你还是养条狗好了，可以帮你解决剩饭！走了！”
　　孔方这才发现钱曼妮的自尊心居然这么强。看来，她只是抠门，却不是爱占便宜的那一种。如此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有所收获。
　　他马上站起来，满脸歉意，“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
　　“哼，对不起，本小姐不食嗟来之食！”钱曼妮说着就要换鞋子，开门。
　　孔方快步走上去拦住了她。开玩笑，就这脸色，这身体状态，他还真担心她会晕倒在大马路上。外面的夏日阳光已经相当炽热了。
　　“干嘛？”钱曼妮挑眉，不悦。
　　孔方轻叹口气，抿了抿薄唇，有些扭捏的说，“好了，我直说好了。我不喜欢在外面吃早餐，反正你也要在外面吃，所以，干脆，我们早上搭伙算了。你就当买我做的早餐好了，不贵，一顿一块五！你看合算不合算？不合算就当我没说！”
　　一块五！哇唔，两只包子是一块六。上周五去买的时候，那个老板通知说从今天起包子要涨价了，从八毛一只涨成九毛一只，也就说每天要多花两毛钱！太黑了！为此她还郁闷了好久呢！可看看餐桌上的热腾腾营养丰富的早餐，才一块五？没开玩笑吧？
　　她狐疑的审视着孔方，仿佛要看出什么疑点似的。
　　孔方笑道，“您算算啊。这土司很便宜的，鸡蛋也差不多三毛多钱一只，火腿就那么两片我都不好意思算你钱，和牛奶一起，我收你一块钱，加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块五嘛？！您是谁啊？您是我姐姐呢，我怎么可能多收您钱呢？是不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