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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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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里劝告,实则挑拨。

如瑾抬眼轻轻看向纪氏。

纪氏就笑:“蓝妃您也别介意,她们这是急坏了,并非故意冒犯您。”

罗氏的乳母忙和如瑾告罪,眼里却有了戒备。那一直哭泣的丫鬟嘴里道着歉,却还是径自出屋往锦绣阁去了。

这个纪氏,真是故意添乱。

恰好吉祥回来,如瑾便暂时撂下没理她,拿眼询问吉祥。吉祥附耳低声,以别人都听不见的音量禀报:“罗姨娘是中毒,大概是砒霜,服的量少才无性命之忧,医婆们解毒拿手,方子已经开好了,但还需排毒。”

竟然是中毒?

以前在宫里耳闻目睹,如瑾知道砒霜中毒要尽早催吐排毒,此时罗氏中毒已然很久,刻不容缓了。当下便站了起来:“纪姨娘回去吧,我在这里照看即可。”又指了指那个乳母,“你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冬天本就不好开窗透气,这么多人挤在屋子里,罗姨娘越发不能好了。”

“蓝妃?”纪氏惊讶。

那乳母也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如瑾。

如瑾冷眼一扫众人,“都按我的吩咐。”

纪氏率先质疑:“蓝妃,您把人都遣走,只自己在这里,恐怕……”

“恐怕什么?”如瑾盯着她。

纪氏眼珠转了转,低声道:“不瞒您说,罗姨娘这个情况,许是吃坏了肚子,可……看着也像是中毒。这时候情况未明,御医还没来,您还是……”

“还是避嫌得好?”如瑾替她将未尽的话说了。

纪氏不语默认,那罗氏的乳母越发急起来。“怎么会中毒,怎么会中毒……哎呀,这个样子,可不就和中毒差不多,我怎么没想到!”

如瑾呵斥:“都退下!纪姨娘,散播谣言是什么罪过你要知道。现在都按我说的做,出了事自有我顶着。竹春,赶人!”

一直静立不语的吴竹春二话没说,立时上去“请”人离开。

自然,态度不是那么温和。

纪氏几乎是一把被推出内室的,膝盖不小心撞在门框上,疼得她惊叫。“蓝妃,您怎么能这样呢,您得讲道理啊!”吴竹春将她“请”到屋外去了。

最不省心的一个被轰出去,其余丫鬟婆子自然也不敢和如瑾顶杠,不管愿不愿意都鱼贯退下。罗氏的乳母惊慌叫起来:“蓝妃!您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姨娘要是真中了毒,您这么做是要担干系的!”

纪氏在窗外喊:“嬷嬷你别担心,我这就去找王爷!”说完蹬蹬蹬地跑远了。

如瑾也不理会纪氏,没了她和她的奴才,屋里屋外反而更清净。罗氏乳母还在惊叫,眼见着内室里只剩了自己和如瑾一众,越发慌起来。

如瑾吩咐吉祥叫医婆进来,朝那乳母说:“就是怕担干系才留了你在这里,不然,凭你大喊大叫的样子,早将你打出去了。你主子出事,身为乳母你不说冷静处置,听那纪氏挑拨什么?我若要害罗姨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还不住嘴,耽误了你主子的性命可别怨我!”

自贵妾进府,如瑾对她们一直客客气气,那乳母还是头回见到如瑾发火,一时被训得有些愣。待到医婆们进来,扳过罗姨娘的身子摆弄催吐,又灌蛋清盐水等东西进去,折腾起来,乳母便撂下如瑾急切跑过去帮手了,也顾不得再叫嚷什么。

罗氏浑浑噩噩,四肢冰冷,却全身出着虚汗,脉搏呼吸也非常微弱,被催吐弄得更加气若游丝,昏迷中吐了一阵又接着昏迷,再吐,再昏,一直折腾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停了呕吐,彼时已经是子夜了。

医婆擦了擦满身大汗,累得不轻,禀报说:“接下来服药静养便可。”

罗氏乳母扑上去问:“这样就行了吗?中的是什么毒啊到底?会留下病根吗?”

“看情况了,好好调养便是。”灌了药,医婆告退。

中毒的事谁也说不好,是否会有后症只能看中毒者的体质和养护情况,乳母未得准确答复,十分焦心,念叨着“御医怎么还不来”,过一会又念叨“王爷为什么也不来看看”,手足无措的。

如瑾陪了一晚亦是非常疲累,眼看着子夜更鼓响,认真算起,这已经算是第二日了。生日的开端就是这么件事,真让人无奈。

扶了吉祥的手站起来,留了吴竹春在这里照看,她准备回去休息。

恰在此时,外头门响,长平王带人进来。罗氏的乳母立刻扑过去跪下磕头:“王爷!王爷您可算来了!您要给我们姨娘做主啊!”

长平王没理她,朝床上躺着的罗氏瞥了一眼,径直走到如瑾身边:“累坏了?这里没事了吧?”

如瑾请他坐,“暂时没事,等着罗姨娘醒过来喝药调养便是,这段日子让厨房单给这边做温和的饭食吧。”

长平王点点头:“不坐了,咱们回去。你好好歇一觉,明日好早起。”

如瑾没问为什么要早起,总之是累坏了,就随他回去。

罗氏的乳母膝行拦在门口:“王爷王爷您可别走,您救救我们姨娘吧,她进府之后循规蹈矩什么事都没做,怎么就会中毒呢,求您做主!蓝妃方才把人都遣退了,又不肯等御医来府,也不知姨娘有没有性命危险……”

言辞里指责如瑾专行。

这还是留了她在跟前的,要是将她也遣退,还不知要说出什么话来。

如瑾没辩驳,目视长平王。

想知道他对自己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长平王俯视跪爬在脚边的老婆子,神色不悦,语气冷淡:“蓝妃在此主持陪伴许久,你却绕过她求本王做主,是怀疑她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罗氏的乳母听着言辞不善,连忙否认,可到底没说出信任侧妃的话来,只呐呐道,“我们姨娘今天吃喝和往日一样,就只多吃了几口宫里御赐的八宝粥……”

那粥是如瑾主持分派下去的。

被怀疑,也理所当然了。

长平王听了此话,眉头微拧,颇为不耐地只说了两个字,“蠢货。”

然后便径自朝前走。随侍的内侍眼疾手快,一把将那乳母拖开让出门口,掀开帘子,长平王就走出了房间。看那意思,罗氏乳母若是不闪开,他都能直接从她身上踩过去。

这家伙似乎一直脾气不怎么样。

如瑾叹惋地看看被内侍钳制的老婆子,什么也没说,跟着走了出去。吉祥追着给她披了斗篷,搀扶着,“主子小心别受凉,回去让褚姑熬些热汤吧,累了这半夜。”

走在前面的长平王大步朝前走,也没等如瑾,直接出了院门走出好远,看来是真被气着了。如瑾先是紧跟了几步,发觉跟不上,也就不追了,扶了丫鬟的手慢慢往前走。

灯笼在夜风里飘着,掉光了叶子的大树于灯光里投下浅淡的影。如瑾紧了紧斗篷,困得脑袋发疼,却在琢磨罗氏是怎么中的毒。

本来想着等罗氏情况稳定下来,就拘了她院子里的人仔细问一问,还有纪氏上蹿下跳的,也该查一查她,厨房那边以及这两日接触过罗氏的仆婢也要捋顺一遍。不过,长平王既然来了,就看他的意思吧,罗氏毕竟是他的小妾。

思量着,慢慢走回了辰薇院。

却看见长平王在门口站着。见她过来,就问:“怎么走这样慢?”

如瑾微愣。这人可真不讲道理,他大步流星地走开,却怪别人慢。“我身子弱,一介女流又没习过武,怎么会走得快?”轻轻软软的语气,不快却是显然的。

长平王没接话,沉默看着她。

如瑾便也看着他。

这人犯什么毛病?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悦,但是,不明白他有什么好不悦的。若是那乳母的缘故,他跟她发什么脾气。若是……若是因为罗氏,嫌她处置不当,那就更没什么好说了。

两个人在门口对视,谁也不肯先说话。

跟随的内侍们俱都有眼色得很,躬身垂首,退避三舍。吉祥扶着如瑾,看看主子,再看看王爷,感受到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起初不敢胡乱劝慰什么,怕说错话适得其反。不过,最后时候久了,担心主子的身体,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主子,天冷,别在这里久站。”和如瑾说话,眼睛却看着长平王。

如瑾不答言,依旧站着不动。

长平王皱了皱眉头,上前一把拽了她,大步拽进了门里,一直拽到暖烘烘的屋里去。“都退下。”进了屋,他就遣退丫鬟。

吉祥偷觑如瑾,见她点头,这才领人退下,关了门。

长平王就把如瑾按坐在内室的榻上,移了火笼到跟前,然后拎了一把椅子来坐在她对面,一副对谈的架势。

“你方才看我做什么?”他先问。

如瑾解开斗篷放下:“王爷不看我,怎知我看您?”她还想问他为什么呢。

“我不是说刚才在门口,是在罗氏屋里的时候。”

罗氏屋里?是指……如瑾心里一动,不快的情绪淡了,瞅着他。

长平王就冷着脸说:“那婆子言语指向你时,你看我做什么?”

果然是说那时候。他发现了?可真敏锐。

既然如此,如瑾便也不回避,直接问:“王爷觉得我是为什么?”

“你不信我。”他倒是直白。

“那王爷信我吗?”

“你若信我,就应知我信不信你。”

这是锥心的话了。原来他这半日生气是为这个。不像是一贯或冷淡或嬉笑的他该有的情绪。

是因为他在意吗?

如瑾没有马上接话,沉默了一会,整理思绪。长平王就坐在对面,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火笼在榻边烧得正旺,如瑾感觉有些热。这个人倒是细心,生着气,也知道先让她捂身子。她在这样有些灼热的温暖中思索片刻,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

“我并不是不信王爷,而是,怕王爷不信我。”

谁信谁,谁先信谁,是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

长平王欲待开口,如瑾拦了,先说:“我大抵能明白王爷的心思。自我入府以来,不,在之前,您就一直待我不薄,无论是恩,还是情,您对我的,都远比我对您的多得多。日子这么久,我就是一块冰也该被捂化了。可是,在小妾的乳娘指向我时,我却还要看您的脸色,试探您的意思,这让您很委屈,觉得心思错付,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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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 生日礼物

长平王说:“我没有觉得心思错付。”

委屈倒是真有一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瑾句句说得在理,他想听听下文。

如瑾笑了笑:“没有么?那么谢谢王爷。换做是我,说不定已经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刚还在院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此刻却又突然笑了,长平王想起僚属们闲磕牙时念叨过的话,“女人翻脸如翻书”。

“我怎会考虑到是否继续上头去。”他说。

“所以这是王爷和我的不同,一切由您而始,我似乎处处慢一步?不过,我大略可以体味王爷的心思,王爷是否能体会我的?”如瑾停了一下,斟酌词句,继而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

“我也不大想得明白,总之心里不太踏实。或许是宫里,或许是府里,因此难免行事谨慎一些,譬如方才在罗姨娘那里,若是让王爷觉得不痛快,我和您道歉。”

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说起忧虑。

却也没有细说。

外面的危险和府里的波澜且不论,她最大的忧惧还是源自前世阴影。当小心谨慎成了习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也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事情。

她诚恳地看着长平王,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情绪。

长平王被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榻边和她并肩而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才是我太急了,不该跟你生气。”

“那王爷现在还生气么?”

“当然不。”

“那我也不生气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笑了笑。

她想,他大约并不完全理解她的忧虑吧,不过,能容谅也是极难得。

他想,她害怕大概全是因为嫁了他。如果她嫁个寻常人过寻常日子,或许不会如此小心?忽然,他就想到了城南平民区那所窄小简陋的房舍,想到里头麻衣布履的男子。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她荆钗布裙做郎中妻子的模样。

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于是伸手将身边少女牢牢抱在怀里。

“……”如瑾被迫得几乎喘不过气。

想着这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之后和好,便忍了,任由他紧紧搂着。

长平王一直没松手,只是后来略松了一松力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如瑾累了半夜,屋里温暖如春,精神一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长平王看着怀里熟睡的少女沉默良久,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她没有醒,依旧睡得很沉,显然是累坏了。她的唇在烛火映照下呈现一种迷人的润泽颜色,让他很想碰一碰,尝一尝。

不过……还是忍了。

不要急于一时嘛,他告诫自己。

将手搭在她的腕上试了一试,感觉比前些天好多了,显是气血运行在逐渐恢复流畅。不过,也没有全好,且她平日体质就偏弱一点,这样的话,明天可以吗?他举得有些热。火笼离得太近了吧。

今晚还没有给她推拿呢。

于是,长平王将怀里的人轻轻抱到了床上,让她伏着软枕,轻缓地按压。中途她醒了一次,张开眼睛迷蒙看了看,扭过头又睡着了。长平王做完一套,除掉外衣,躺在了她身边。

……

凌慎之这两天一直没有睡好。

除夕在巷口一刻不停地蹲守,除了睡觉,连饭都是端着碗在外头吃的,结果何刚就是没来。所以这一天,凌慎之觉得不能再等了,直接去了蓝府。

自然是不能光明正大拜访的,襄国侯蓝泽对他有很深的成见。前两次出入他都走的后头一个角门,这次便也去那里等。等了许久,却不见一个认识的人,这才猛然省起,如瑾身边的人没事都在内宅,不会轻易出来跑腿,怎么会在角门看到呢。

于是又折回正门那边,远远瞅着有仆从出府门,便背着人递了碎银上去,请之给何刚或崔吉带话,让他们出来一见。不想等了许久,不但崔吉的影子没见到,连平日常出府的何刚也不见。从白天到晚间,给好几个仆从递了银子相求,都没能如愿。

无奈只得回返。

夜里北风呼啸,难以入眠。自从长平王来访之后已经过了好几天,也不知如瑾过得怎样。自己与之的交情,若真成了她婚后的负累,那可真是……糟糕。

他想将长平王的来访告知她,免得她被动。

可这几日一直联系不上,他才发现,原来两个人的距离如此遥远,许多事,并不是同处一城、看同一个月亮便能解决的。

秦氏这两天也没有睡好。

自从吉祥从王府递了信过来,她就一直惦记着女儿的及笄礼。十五岁成人的大事,自女儿嫁入王府,她还以为不能参与此事了,毕竟上头有正妃压着,一个侧妃的成人礼总不能大操大办,因此感到颇为遗憾。没想到,吉祥递了那么一个让她高兴的消息过来。

所以最近她一直准备着,初八这晚越发没睡踏实,天还没亮就早早起了床,郑重地梳洗打扮了,命人备车。

孙妈妈笑道:“太太别急,时辰还早呢。您今天这身衣服可真鲜亮,到时候跟姑娘站在一块儿,人家要以为你们是姐妹啦。”

“你是笑话我呢?”秦氏嗔怪着瞪了孙妈妈一眼,低头瞅瞅自己一身松花绿宝雀纹的直襟褙子,不由踌躇,“不会太新鲜了吧,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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