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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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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风里站了一会,直到背上伤口开始作痛,他才推开门,慢慢走进刘景枫的房间。
……
第二天一早外头的封街令就解除了,依旧是官府和京营的人沿街布告,让百姓们恢复日常生活。如瑾在刘府里一直等到午时,确定街面上真的是太平无事了,这才带着祖母和几个重伤的护院回家。刘家也开始往那边的院子搬,到今晚所有人便都挪到那边去,将受损的老宅暂且弃置在这里。凌慎之受刘家邀请也跟着过去了,为着给刘家上下治伤调养。
而潘芩也被刘衡海派人送回了潘府,因为昨夜被崔吉不知用什么手段吓着,潘芩这次很是老实,没有寻死觅活的不肯走,乖乖回了家。她走时如瑾看了一眼,发现她实在太过安静了,一句话都不说,颇觉奇怪。回头碰到刘衡海,只听他低低说了一句:“潘姑娘会痴怔很久,刘家送了两个懂医的婢女照顾她。”
如瑾这才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这位伯父的心性和手段。大户人家都会有许多办法让人出各种毛病,潘芩落得如今这样,是为她昨夜行事的惩罚,更多也是为了让她对官兵杀人一事封口。有懂医的婢女在旁边照看着,日后也不怕出岔子。如瑾本还担心刘家如何跟潘家交待,见了刘衡海的处事方法,她的担忧也消散了,知道刘伯父一定能处置周全。
放心带了祖母回家,路上如瑾叮嘱碧桃不要将潘芩事告诉母亲,免得让她担心:“咱们现在的要紧事就是好好陪母亲过年,伺候得她妥妥当当的,等来年开春平安迎接小宝宝。”
碧桃点头应了,说道:“奴婢才懒得提潘家那个下作的人,免得污了自己的口。刘家老爷做得真好,那等人,就得让她活着受苦抵消罪孽。”
如瑾微微一笑,将车窗推开一条缝查看外头情况。街道上很安静,除了自家这队车就是零星几个穿着仆役衣衫的人匆匆走过,想是谁家派了下人出来办事。寻常百姓没有在街上闲逛的,全都关门闭户不敢出门,远处有巡街的兵卒带甲走过,铿锵有声。
只不过短短几天,繁华阜盛的大燕京城就成了这个样子,比最偏僻的边城还要寥落冷清。昨夜调兵没有留下痕迹,起码明面上是看不到的,也不知这安静的京都到底出了什么事。如瑾遥向宫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并不能看见红色的宫墙和金色的殿宇,然而她知道,那里一定在波澜暗涌的发生着什么。
……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如瑾母女来说,是十分平静的,比这一年任何时候都要安静祥和。很快就要过年了,蓝泽的闭门思过禁令没有解除,身上有病,心中有事,他整日都在外院书房里发呆闷坐,傻吃饱睡,甚至没有精神来教训女儿。而蓝老太太自从在刘府受了惊,病情加重,再也没有清醒的时候,每日除了昏睡就是被丫鬟扶起来吃喝,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了。
蓝如琦依旧没有下落,连带着养在外面寺里的董姨娘都不见了,蓝泽撒出人去找完全没有结果,除了生气也没有别的办法。如瑾让崔吉杨三刀手下的人暗中留意着,亦是没有结果,京都太大了,而这段时间城里气氛紧张,日夜巡街的官兵太多,高来高去的功夫好手行动也受了限制,于是如瑾只让他们尽力而为,首先照顾自己安全,找人的事不必着急。
其实如瑾也并不是很想将她们找回来,只是怕她们在外头做不利于蓝府的事罢了。但蓝琨还在青州襄国侯府里,想来她们也不会自毁长城,所以如瑾对找人并不太上心。她们要离开就离开好了,外头海阔天空,她们若能想得开,应该会活得更自在。
眼看着到了年底,这是如瑾重生之后陪着母亲过的第一个春节,她很高兴,也很重视。看着寒芳给各屋剪窗花,如瑾决定亲手剪几枚给母亲贴在卧房里。她以前从没做过这个,兴致勃勃地拽了寒芳当先生,从头开始学起。
寒芳剪的样式都太复杂了,如瑾这个新人怎么学得来,挑来挑去,好容易挑到一个灯笼花样看起来比较简单的,如瑾从早晨坐到晚上学了整整一天,剪光了一整张大红纸,最后的成品依旧是歪歪扭扭,将本是圆鼓鼓的灯笼剪得瘪瘪的,长长的,中间还歪了一块。
“咦,姑娘剪的是什么,奴婢看看……哎呀,原来是冬瓜!”蔻儿从外头进来,拿起桌上如瑾剪出的东西对灯仔细看,努力憋着笑,腮帮子鼓鼓的。
她在几个丫鬟里年纪最小,平日活泼爱玩,如瑾也不拘束她,任由她依着性子玩闹,给屋里添些热闹气,因此纵得她比别人胆子大,见如瑾心情好的时候,也敢拿主子说笑。
此时她一句话惹得满屋子人都笑起来,连一直闷闷不乐的吉祥都撑不住笑出声。碧桃上前作势去揪她耳朵,笑骂道:“小蹄子作反呢,连姑娘也敢取笑!”
青苹抿嘴上前收拾桌上的碎纸,“好了,姑娘也歇歇吧,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学好的,先吃饭再说别的。”
蔻儿举着那个歪灯笼满屋子跑躲避碧桃,一边跑一边不住嘴的说:“我错了我错了,碧桃姐姐饶了我吧。姑娘剪得不是冬瓜,原是个宝葫芦,招财进宝用的。”
如瑾原本正在丧气,瞅着满桌子剪坏的灯笼郁闷,被蔻儿这么一闹顿时哭笑不得,赌气将剪子扔到针线匣子里,扬声道:“摆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剪。”
“姑娘不去陪太太一起吃么?”
“不去,剪不好我就不出门。”
丫鬟们互相对视,暗自笑着出去端食盒了。如瑾沉稳惯了,很少露出这样小孩子赌气的姿态,大家看着都是好笑,继而才醒悟自家主子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日常看着她老练处事,冷静布置,总能让人忘记了她的年龄。
如瑾匆匆吃了晚饭,青苹好说歹说劝着她喝了一会茶歇着,替她揉肩膀解乏。不过一盏茶喝完,如瑾又投入到了剪灯笼的大业中去。一直到了将近子时,脖子和手都酸痛不已,如瑾这才停下来,将最后剪好的巴掌大小的红灯笼举在手里端详。左看右看,觉得终于不是个冬瓜或葫芦了,如瑾满意地将之收进匣子放到花梨立柜的置物格上,走进内室去洗漱安寝。
这一夜如瑾连梦中都是在剪窗花,梦见自己剪出了各种各样的花鸟鱼虫,贴满了整个家宅,过年的时候被烟花映着,整个府里红彤彤。她是从梦中笑醒的,张开眼睛,已经是天光大亮。
此时的蓝府早已没了晨昏定省,如瑾最近起得都很晚,丫鬟们也不去叫她。今日起来如瑾却怨怪了一句:“怎么不早点喊我呢,这么晚了。”
这天是腊月二十九,碧桃青苹几个想了想,没想出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不明白如瑾为何要早起。后来吃了早饭如瑾让去外间拿剪纸匣子,丫鬟们才明白过来,原来姑娘这是要早点去太太那里显摆手艺。
青苹抿嘴笑着捧了小木匣子进屋,端正摆到如瑾跟前:“姑娘,您的宝贝来了。”
如瑾笑瞪她一眼,亲自抱了匣子起身,披了斗篷要往明玉榭去。临走时忍不住再要欣赏一次自己的作品,她便打开了匣子。然而这一打,却愣住了。
“我昨夜剪的灯笼呢?”匣子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碧桃上前看了看,奇道:“哪去了,昨夜姑娘亲手放的,知道姑娘宝贝它,屋里谁都没动过。”
众人回想了半日,谁也想不起来有人碰过匣子,然后大家分开了到处找,怎么也找不到。“咱屋里可从没丢过东西,再说就是丢也该丢贵重的,哪有偷纸的贼呢。”碧桃几个都是纳闷。
如瑾想了想,一个剪纸丢了终究也不算什么,又不是自己贴身东西,于是坐下来重新拿了剪子:“再剪一个给母亲看就是。”
拿了新剪纸到秦氏那边盘桓了一日,晚间吃完饭回自己房里的时候,碧桃跟着,两个婆子一前一后提灯笼,走到半路,三个人突然全都软软倒在了地上,只剩了如瑾一个站着。
如瑾心中一惊,蹲身斜窜离开原地,躲到路边树丛旁,同时飞快从怀中掏出一个短短的竹哨。那是崔吉交给她的,告诉她若是有事立刻吹响,他就会赶过来。然而竹哨刚放到嘴边,借着婆子掉落在地上的灯笼的光芒,如瑾讶然看到崔吉站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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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 守岁之夜
如瑾紧绷的心情顿时放松,感觉有救了。然而电光火石间转念一想,她又立刻心中一凛,戒备地站了起来,往后退开一步,盯着崔吉道:“你做什么?”
能迅速将几个人放倒在地上,如瑾认识的人里只有崔吉。他出现的这样快,显然不是未卜先知或偶然路过来救人的,相反恰恰是他动的手。他要做什么?接触了这么久,如瑾对他已经十分放心了,未料到他却在夜里做出这样的事。
崔吉穿着蓝府护院专有的短衣皮靴,式样简单的衣衫在他身上显得尤为利落干练,他站在距离如瑾几步远的地方,听见问话也不回答,反而背转了身子。
如瑾惊疑之间只听身后一声低笑,“抱歉,吓着你了,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也有受惊的时候。”
清朗的声音因为刻意压低,带了一点点魅惑味道,尤其是在这灯火朦胧的夜里,显得更加蛊惑。如瑾不用转头就知道是谁,惊悸褪去,欲待着恼又觉得不该,想起他在刘府乔装相救,刚刚腾起的火气就自动散了,一点也发作不起来。
“见过王爷。”她转过身,朝来者端正行礼。
“这么客气做什么。”长平王又是一笑。他依旧是一身利落的短打黑衣,蒙面的巾子褪到脖颈处,露出一张让如瑾颇为介意的脸孔。
如瑾行礼起身,朝地上躺卧的三人看看,微微蹙眉请求道:“王爷以后不要再折腾她们了行么,寒冬腊月的,躺在地上会生病。”
长平王从善如流,闻言立刻朝崔吉挥了挥手,然后崔吉就利落的连扛带抱带了三人远去。如瑾目瞪口呆看着崔吉身轻如燕的消失,“王爷要做什么?她们是我和母亲跟前的人!”
如瑾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就要追过去。想起崔吉初见时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如瑾一阵胆战心惊。不会是自己一句话惹恼了这位性情怪异的王爷,碧桃几个就要被带到僻静地方处置了吧……
“回来。”长平王的声音带了一丝无奈,“不过是将她们带到附近无人的屋子里安顿罢了,你紧张什么,难道本王会和几个仆婢一般见识。”
如瑾已经迈开的脚步停了下来,不知该怎么接话。眼前这个人行事一直让她摸不透路数,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跟他打交道。他就这么突然跑到别人家的内宅里来,怎么想都不是一个尊贵皇子该做的事。于是如瑾低了头不出声,等着对方先开口,不想傻乎乎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之类的话。
她以静制动,谁料他一开口就让她几乎跳起来。他说,“谢谢你的礼物,灯笼剪的很好,看着就喜庆热闹,本王就收下了。”
她抬头愕然看着他,这才知道匣子里的剪纸跑到哪里去了。有崔吉那等本事的人,躲过值夜的婆子丫鬟们拿走什么不是轻而易举,何况小小一张纸。她顿时有了一种事事被人监视的感觉,羞恼交加。尤其是,他竟然自顾自的默认了那是礼物?想着自己的闺阁时时被人窥探着,而那人还时不时要找地方和她单独说话,如瑾真想叫人将他暴打一顿,生死不论。
“王爷!”她尽力压着火气才不让自己的声音太过愤怒,“王爷堂堂天家贵胄,怎能行此轻浮无礼之事?您是屡屡救过我和家中亲眷,可也不能……”
也不能倚仗着恩情轻薄于我。后半句如瑾没好意思说出来,最终只道:“王爷若对我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一定衔环想报,只求您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那张剪纸太过粗陋,请您交还与我吧,改日我让手艺好的人给您剪一套喜庆窗花可好?”
长平王半晌没说话,如瑾蹲身行着礼,腿都要蹲麻了,才听到他低沉的声音:“你以为本王在拿你消遣?”
如瑾没答话,将身子弯得更深些,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她低着头,看到自己裙裾上缠枝蔓藤的绣纹铺在地上,然后便有一双墨色的靴子接近,靴面上隐绣的云水纹与蔓藤连在一起。
她被长平王扶了起来。两个人离得很近,她发现自己只到他的胸口,需要仰头才能和他对视。她退开两步和他重新拉开了距离,他也没再走近,只是斜飞入鬓的眉角微微上扬,朝她笑了笑。
“本王可没工夫和女孩子消遣,你不信也罢,总之本王上次说过的话是当真的。”
他眸子里满是认真,并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与自信。可如瑾稍微错愕之后,满腔的恼火转而变成了哭笑不得。没工夫和女孩子消遣,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也倒罢了,偏偏从花名满京城的长平王嘴里吐出,真是太违和了。
谁不知道长平王是皇子里最风流的一个,专喜欢在女人身上花心思的,听说他满府美婢之多可比皇宫内院,早在如瑾对世事不闻不问的前生,于深宫之中就已经饱闻他的香粉轶事。何况到了这一世,又亲眼目睹了佟秋雁这活生生的例子。
如瑾默默站着没做声,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接他的话。他毕竟是恩人,她总不能质问人家的品性道德。长平王半晌没等到她的回应,摇头笑道:“好了,不说这个。这次来是和你过年的,明晚宫里有家宴,今夜就当是年三十,咱们一同守岁。”
如瑾终于是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他一眼,真想问他是不是发烧了。她很奇怪,自己也算是历经两世了,什么风波没见过,本以为已经心性够冷静,谁知每次都能被他弄得头脑发晕。他匪夷所思的想法和做法着实非常人能够理解。
“守岁?”她为什么要和他过年守岁。在大年夜的前一天,和一个偷偷溜进府里的男子一起守岁,而且这男子还是王爷……如瑾暗暗咬了一下舌尖,确定自己是醒着的,并非胡梦颠倒之中。
“现在就开始如何?本王时间不多,只能陪你守到子时。”
“……王爷觉得这样妥当么?”他自顾自说得似乎很有兴致,她终于知道他是认真要做这件事。
长平王轻松答道:“有何不妥?你不愿意么?”
如瑾没做声,于是就听道他说:“那么你就喊起来,让别人都知道本王在这敏感时候私自出府,来了襄国侯府。来日本王被问罪的时候,你在菩萨跟前上柱香替本王超度超度。”
如瑾气结。他仗着恩情要挟她,真无赖。
“王爷想要怎么守岁?”
长平王眼角有得逞的快意,“在一起说话?吃东西?你往年是如何守岁的?”
“我每年守岁的时候贴身丫鬟都在跟前,没被人扛到空屋子里去。我也不会站在院子里挨冻到子时。”她知道事情已成定局,言语间还是免不了有怨愤。
话音刚落,她突然感觉自己身子腾空,被人抱着飞快朝前掠去。长平王低沉的笑声响在她耳边:“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在院子里挨冻,你的丫鬟也不会一直在空屋里。”
在刘府时已经有了被人抱着飞跑的经历,然而此时如瑾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慌,下意识紧紧攥住了长平王的衣襟。长平王速度很快,矫健轻盈的步伐丝毫不像是一个常年卧病的人,比那些护卫也差不了多少,如瑾发现她们在朝自己住的香雪楼靠近。
他难道要大喇喇的闯进去,和她满屋子丫鬟一起守岁吗?如瑾惊得不轻。她若是和男子一起回房,以后就不要再见人了!眼看着香雪楼越来越近,如瑾紧张的提醒:“王爷停下!”
长平王又朝前一会,直到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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