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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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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里不停的说,如瑾就静静站着听着,等他自己醒悟时辰不早住了口,如瑾这才微笑一礼,辞别了他登车出府。
蓝泽特意调了老太太常坐的青帷油车给如瑾,车里十分宽敞,碧桃和吴竹春一起坐进去也不嫌挤。除了车夫和跟车的仆役,另有四个较为得脸的婆子坐了另一辆小车随侍在后,是蓝泽派去给如瑾长脸的。崔吉领了几个护院在车边跟随,还有一些府外的护院不远不近吊在车后,护卫与服侍的人手都是妥当。
威远伯家也在城东,与晋王旧宅隔了两条街,马车行了一会便到了。为着体统不能开窗探看,听得外头仆役说到了之后,如瑾只感觉马车朝上行了一瞬,该是上了府门的台阶车道,进府之后又行了片刻,有陌生的婆子声音在车外说道:“请襄国侯小姐下车上轿。”
碧桃打开车窗的板壁,掀开锦幔朝外看了看,回头禀报:“姑娘,进内宅了,有婆子引路。”
如瑾点了点头,碧桃跳下车去,回身扶了如瑾下车。吴竹春跟着走下车来,三人在车下一站,威远伯家前来迎接的几个婆子眼睛都是一亮。
为首的婆子笑道:“第一次见襄国侯小姐,让奴婢感叹见识短浅了,连小姐身边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人才。”
如瑾含笑朝她们点了点头,随着那婆子走到一旁的单人小轿中坐了进去,抬轿婆子稳稳起了轿,一路朝内宅里头走去。碧桃与吴竹春还有蓝泽派的四个婆子跟在轿边行走。
行了大概有一柱香的时候,轿子轻轻停下来,如瑾听得轿外有一个甜软温和的声音,带着笑意说道:“让蓝妹妹奔波了,快请下轿,到屋中取暖歇息。”
碧桃打起轿帘,如瑾扶了她的手臂缓缓走出轿子,抬头间已不见几个引路抬轿婆子的身影,唯有一个身穿梅红色风毛斗篷的少女站在眼前,被一众丫鬟婆子簇拥着,含笑看向她。
这少女身上的斗篷是一眼便可认出的上等厚锦,周边玉雪色的风毛皮草出得极好,手上银鼠皮的团花暖手也非寻常物件,斗篷之下露出一抹宝蓝色细罗裙边,恰衬得斗篷更加耀眼。少女发髻皆掩在帽中,唯露出一张俏丽容长的脸蛋,柳眉樱唇,笑容可掬。
“是威远伯小姐么?有礼了。”如瑾微微一笑,朝她行了平礼。
少女连忙还礼,走近几步到了如瑾跟前,甜软说道:“论身份你比我还高一分,哪敢受你的礼。咱们姐妹论交不必闹这些虚文了,不怕你恼,我称你一声妹妹可好?”
她的过度热情让如瑾感到不适,心里隐隐生了戒备,脸上却是笑意加深,温和言道:“正是,既然走动起来,论那些侯爵伯爵的名分做什么,合该姐妹相称。我虚度十三岁,不知……”
如瑾略停了一停,少女立刻道:“我十五。”
“那正该称你一声姐姐,海姐姐安好。”论了姐妹,如瑾含笑重新见礼。
少女再次还礼,口中言道:“瑾妹妹好,我闺名霖曦,若是不嫌弃你就叫我曦姐姐。”
如瑾点头应了,心中却是戒备更深。适才她还叫着“蓝妹妹”,几句话下来更近一步,已经改口成了“瑾妹妹”。这倒还在其次,如瑾在意的是海霖曦将自己的名字年龄打探如此清楚。
方才如瑾没出轿子的时候,两人未得谋面,她已经在外头叫了一声“妹妹”,显见是早已知道了如瑾的年龄。是从蓝如璇之处得知的,还是她自己用别的法子打探?如瑾紧了紧斗篷的领口,笑道:“我们两人的姐姐在永安王府论姐妹,如今我们也论了姐妹,合该是缘分深厚。只是我好些日子没见过大姐姐了,不知曦姐与穆妃这阵子见没见过?”
海霖曦轻轻摇了摇头,“我也好久没去王府探望穆姐姐,若是下次瑾妹妹有空,可与我一起过去,也好探望你家长姐。”
她是侧妃的亲眷入王府探视还算说得过去,蓝如璇一个不入谱的小妾,家里亲人哪有随便去探望的道理,如瑾闻言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海霖曦眼波转动,将如瑾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继而笑道:“瑾妹妹真是画上人似的,方才一见已经让我吃惊,如今越是打量,越让我自惭形秽。”
如瑾也是一身红色斗篷,只是颜色比海霖曦的略深些,是正统的猩红色,斗篷之上风毛柔软,在微风里轻轻晃动着,并不比海霖曦的逊色。加上她容色端妙,姿容原本极艳,眉目间却是清冷,即便含了笑也如月笼寒纱,穿了红色斗篷便别有一番风骨,比海霖曦甜美的俏丽更显出众。
海霖曦说得热情至极,如瑾轻轻摇了摇头,也笑对她道:“我怎及姐姐秀美,曦姐莫要取笑。”
海霖曦身后一个衣着体统的丫鬟笑道:“姑娘只顾在这里说话,天气怪冷的,别冻坏了襄国侯小姐。”
“瞧我,一见瑾妹妹欢喜得紧,什么都忘了。”海霖曦恍然醒悟,将手从护手里抽出来,上前一把握住如瑾的胳膊,“妹妹快随我进屋里去,是我待客不周了,可别见怪我啊。”
昨夜亦下了一场薄雪,现今天上还垂着铅云未散。如瑾站立的地方虽然雪被扫得干净,但也是寒凉的,站了这一会,如瑾已经感到腰腹间酸痛,正为海霖曦的喋喋不休而感到不快。
现下被她携了手臂走路,如瑾唇边一朵微笑不曾减灭半分,只随了她朝前走进朱漆游廊,一边转目观瞧威远伯府的模样。
许是当年有琳贤妃盛宠的眷顾,海家的宅院精美之程度竟与晋王旧宅不相上下了,一路行来,除了不如晋王旧宅宽敞,一屋一舍一草一木都可与之媲美,也是大冬天里还有碧青的花木。
悠长而曲折的游廊一直连通到深宅之内,海霖曦携着如瑾来到一个月洞门前停下。门口侍立的婢女开了门,海霖曦进去便笑着高声道:“看看谁来了,我敢说你们一定被吓一跳!”
月洞门内是一个占地颇广的院落,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两边皆是梅树掩映,正当花期,枝头上活泼泼开满了各色花朵。白梅,红梅,腊梅,绿梅,竟还有如瑾未曾见过的紫色梅花。隔了花海看过去,不远处一座乌檐精舍覆了薄雪,门廊上玄匾棕字,草书“暗香斋”。
名字倒是贴切极了,满院梅花,暗香浮动,果然当得起这个斋名,怪不得海霖曦要因赏梅花为名下帖请人,原是她家里有这等好地方。如瑾正转目扫视院中梅花,几声笑语响起,一道道人影从梅林深处穿花而来。
“又是谁来了,让我瞧瞧。”
“为何要吓一跳,曦妹妹可要说出道理来,不然我可不依。”
华贵衣饰映了满眼,如瑾跟前现出几位少女的面容,俱都是带着好奇和探究朝她瞧过来。如瑾眸光动了动,唇边笑意绽开如身边盛放的白梅。她知道,这便是她在京都里的第一次现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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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新人之辱
薄雪掩映,梅树盛放,一位位打扮光鲜衣饰华贵的少女纷纷现身,大半都是锦毡羽缎斗篷,或深或浅的颜色,有的将发髻裹在帽子中,只露出一张娇媚脸蛋,有的将帽子掀开,头上珠翠辉煌。
人人身后都跟着一两位丫鬟,穿着饰物亦是不俗,非一般富贵人家能比得起。见海霖曦身边站着如瑾和两个婢女,这些人皆是齐刷刷看过来,目光各异。
如瑾含笑静静站着,转目间已将诸人看了一遍,粗略算来共是七位小姐,算上丫鬟统共该有将近二十人,被这么多人一起盯着看,如瑾倒也不慌,怡然而立。
那些丫鬟们目光还算含蓄,偶尔有一两个不掩饰情绪的并不值得在意,七位小姐在看到如瑾的一瞬间皆有惊叹之色,被如瑾看个正着。这些人有的很快将惊异掩饰住了,换了端庄沉稳的态度,有的却是大喇喇的盯着如瑾观瞧,毫不掩盖排外情绪。
海霖曦站在如瑾身边,见众人纷纷现身到得齐整了,喜气盈盈的笑道:“怎样,我可没有骗你们吧,若是不被她的样貌气度吓一跳,我才服了你们。”
距离如瑾和海霖曦最近的一位少女闻言歪了歪头,露出不服气的神气,嘟嘴道:“那么曦姐姐就服了我吧,我可没有吓一跳。”
她脸蛋微圆,胖呼呼的,稚气未脱的模样,看起来年纪很小,这样的作态并不显得做作,反而天真可爱。她话音一落,对面一个羽缎斗篷,头上戴着蝶翼缠丝双股钗的少女便接口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许的嘲讽:“果然和我一样的大有人在,我也没有吓一跳呢。”
若说先前那位少女的言语有撒娇耍赖的意思在,这个人就是明显的无礼了,显见是在贬低如瑾。
如瑾依旧含笑,似是没听见她们说话似的,悠然站在那里。
她并不着急与众人结识搭话,也不觉得这样干站着有什么不妥。主人在旁,又是海霖曦那样热情周到的主人,若是让客人晾在这里听人嘲讽,那就是刻意的刁难了。很明显海霖曦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并不是说她有多善良,而是经过方才一番相见,如瑾笃定她是个八面玲珑的圆滑人,这种人自然不会让客人们对峙口角。
果然海霖曦松开了拽着如瑾的手,掩口笑起来,冲那羽缎斗篷的少女说:“张姐姐还是这样心直口快,真让人没法子。”又冲先说话的圆脸少女说,“你只知道玩笑,瑾妹妹新来这里,你可不许欺负她。”
圆脸少女微微吐了吐舌头,眨动双眼笑嘻嘻看了看如瑾。海霖曦便指着她朝如瑾道:“这是户部陈侍郎家的二小姐,最爱玩笑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言语间体现出了和这位陈小姐十分亲密的关系。
她又指了嘲讽如瑾的少女道:“那位是安国公张家四伯伯的掌上明珠,家里行七,向来快人快语。”
快人快语可不是形容这种人的,如瑾看了看张七小姐眉目间溢出的骄傲之色,和看向自己时眼中不加掩饰的敌对情绪,不动声色的听着,唇边笑意不减,似乎根本不为张七小姐方才的言语着恼。
海霖曦眸光闪了一闪,如瑾看在眼中,心中只是微微冷笑。这位热情过头的主人可不似表面那样待人热诚呢,自己才来这里,就被她下了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绊子,口口声声说什么吓一跳的,语气又是那般夸张,显见是要挑起众人对她的抵触。
女子之间交往,这些细微处往往就是关键,一个眼神,一句言语,都能让人心中产生不快。而女子细腻敏感的内心最能放大这种不快,若是不慎,时常不经意间便能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是怎么得罪的。
眼前那位张七小姐显然没什么心机,平日为人也是骄傲太过,自视甚高,一下就被海霖曦挑起了不满之心。而海霖曦对她的评价是“心直口快”、“快人快语”,看似是在为她解释圆场,其实还不如不解释,如瑾若是计较这个,也就对张七小姐更不悦了。
特意下帖子请了自己前来做客,又要挑起自己和别人的不快,这海霖曦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或者说,威远伯对襄国侯府打得又是什么算盘?
如瑾心中暗暗思量着,一面听海霖曦在那边与她介绍其他人。“这位是诚益伯家千金,这位是岳威伯嫡孙女,这位是段御史家掌上明珠,这位是京兆府江府丞的五小姐,那一位不知你熟悉不,算起来还和你有亲呢,是虎威将军刘家的孙女。”
海霖曦一路为她介绍,如瑾听了这些人的出身不由觉得奇怪,诚益伯和岳威伯就罢了,和威远伯一样的地位,先前那位户部刘侍郎虽然不是勋贵,本身官职也不低了。但御史和京兆府府丞,这种身家拿出来似乎与前几个人太不搭调,官位不高,又并非权重的职位,海霖曦与他们家里的小姐结交是为什么呢?
至于那位刘将军家的孙女更是出乎如瑾意料,刘家说起来与她渊源颇深,正是蓝老太太的娘家,是十分亲近的关系。如瑾与这位小姐是平辈,算起来还要姐妹相称。只是因为当家蓝家削爵的事情,老太太和娘家早已断了往来,如瑾从来没见过这门亲戚中的任何一人,现今在别人家做客相遇,说起来真是奇妙了。
思量间海霖曦已经开始朝众人介绍如瑾:“这位妹妹不是旁人,你们看着眼生,但一定是知道她家的,她正是襄国侯府唯一的侯小姐,才来京里不久。”
“哦,我道是谁,原来是蓝家千金。”安国公张七小姐立刻噗嗤笑出了声音,“襄国侯家以前我还真没听说过,但是最近风头如此强劲,想不听说都难了,真正是如雷贯耳的门第,满京城里没人不知道了。”
天真稚气的陈二小姐便问:“张姐姐,听你的口气,莫非襄国侯家最近出了什么事吗?”
张七小姐笑道:“的确是有事,不过当着蓝小姐的面我也不好说,你回去和你父亲打听就是了,真是骇人听闻的趣闻。”
其余几位小姐脸色各异,看情形都是知道张七小姐暗指何事,除了蓝家当街变卖家产一事,再无其他了。
如瑾静静看着张七小姐,微笑开口:“家中琐事,能博安国公小姐一笑,也是蓝家的荣幸了。”
张七小姐不屑一哂,如瑾又道,“听说皇上得知此事后曾经大发雷霆,文英殿上六部九卿人人噤若寒蝉不敢接话,安国公若知道自家的孙女能有这样的胆识,拿这件事随便开玩笑,比内阁大臣们还强些,想来是老怀欣慰之极。”
张七小姐面色一变,“你……”
如瑾含笑看她,清亮的眸子毫无退缩之意,一点不惧她的瞪视。初来乍到,如瑾并不想与人为敌,也打算含蓄一些,暗暗观察京中淑媛们是何做派。适才海霖曦暗中挑拨,如瑾不做反应,有不想被人唬弄的意思,也有低调的意思。
然而有涵养并不等于事事要忍让,张七小姐因为单纯的嫉妒和排外而出言讥讽如瑾相貌,如瑾可以不在意,但是现在被人拿了家族开玩笑,若是再忍,那不仅不合她的性子,也要被在场诸位贵门小姐们看低了。
张七小姐身后的婢女与主子有着相同的骄矜之色,眼见主子受噎,立刻扬了眉毛出言道:“襄国侯小姐,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
这婢女特意加重了“侯”字,显然是在暗示如瑾的门第比她们低。的确,论起爵位,安国公是要比襄国侯高上一等。但襄国侯家事世袭罔替的爵位,安国公可是普通爵位罢了,再过几代指不定要在哪里。
如瑾凉凉看着那婢女,只是笑了一笑,回头去看吴竹春。一个婢子的问话,自然不用她屈尊答言。
吴竹春会意,轻轻上前一步,也笑眯眯看住了那个婢女,柔声道:“安国公家的规矩真好,原来奴才是可以和主子平等言谈的,让人大开眼界了。”
吴竹春相貌气度都是上佳,体体统统的站在那里,气势甚至还超过了在场一些小姐。在十香搂里练就的举止神态都是不俗,这样一开口,让众人又是一阵惊讶。
张七小姐的婢女被吴竹春讽刺,脸蛋涨红,张嘴正要反驳,吴竹春又笑道:“你问我家小姐和谁说话么?她自然是清楚不过,连我也是知道的。安国公家尊贵无比,当今天下无人能及,原是咱们国母的娘家。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人人尊崇。”
那婢女咬牙:“既然这样你还敢……”
“还敢什么?”吴竹春打断了她的话,露出讶异的神情,“还敢对你不敬么?我们小姐为什么要尊敬你呢,若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姑姑,才能得我们小姐尊敬。”
张七小姐冷笑:“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奴才!”
如瑾微笑:“让张小姐见笑了。”
138 江五小姐
如瑾这边越是满不在乎的笑着,张七小姐越是生气,一张本算娇美的脸蛋因为气愤而略微变了形状。如瑾平静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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