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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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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吃好东西我们就上路。”祭月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馒头。

“好。”卡卡答应。

祭月看了下自己的衣着又道,“先去买身衣服。”

“好。”卡卡道。

两个人沉默的吃馒头,对于别人异样的眼光熟视无睹。

“听说今晚天仙楼有一场旷世之曲,据说被是思月公子正式出牌!”

“哦?思月公子?莫非是那个思月公子?”

“还能有哪个思月公子?当然是那个专门给水木年华试穿极品衣服的思月公子!”

“那可是个大美人啊!我曾经有幸匆匆见过他一面,可真的是美得不似凡人!”

“谁说不是,这半年见过思月公子的达官贵人不知凡几,哪个不对思月公子有倾慕之心?前些日子他正式成为天仙楼最大的花魁,陪一杯酒那都是按黄金算的!”

“不是吧!那还有人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即使这样,想和思月公子共度一晚只是陪酒的人都可以排到大汉边疆外了!”

祭月咬馒头的动作有一刹那的停顿,然后拉着卡卡直奔绸缎店。陵城除了水木年华外最好的衣服店就是老字号,同样有百年历史的暮香。暮香里的衣服没有水木年华那么昂贵,但质地优良,价格公道,算得上物美价廉。

买衣服大概的确是女人奠性,从祭月拉着卡卡从店头走到店尾,塞进卡卡手里的衣服已经彻底将他淹没,正面看去完全看不见卡卡的脑袋!

“去吧,换衣服!”祭月随意得挥挥手。

卡卡的脸色顿时青了,抱着一丝侥幸,“换哪一件?”

“什么换哪一件,当然都要换!”祭月眼睛一瞪。

面对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衣服,他的眉角抽筋了……

可惜强权政治霸权主义永远是强者的权利,对于遇到祭月后一直被压迫的苦难人民卡卡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即使他眉角抽筋到眉毛掉光也别想从祭月口中打出一个折扣,全部换就是全部换!

于是可怜的卡卡便一直从更衣间进进出出,身上七彩斑斓的衣服换了一件又一件,腿都酸了,换来的仍然是祭月万年不变的一个“嗯”字,这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卡卡绝望……

反观祭月,老神在在得坐在椅子上一手茶一手糕点得享受起贵宾待遇。大概是祭月掩藏但好,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有很多陋习,比如——仗势欺人。以前在军营里有事没事欺负白羽那个傻小子,现在又改成欺负卡卡这个纯良少年,只不过很多人都对此一笑置之,都看到了祭月光辉灿烂的一面,被她的手腕折服,完全没有意识到其实这才是她的本质!

当然,她喜欢仗势欺人,不代表看得惯别人仗势欺人!这也许就是老话里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穷家子,买不起就不要瞎穿!”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一把夺过卡卡手中的衣服,瞪圆了眼睛怒视。可惜的是,虽然小姑娘年纪比卡卡大了三岁,个头似乎长矮了一些,仰着头说话真当少了几分气势。

闻言,卡卡没有一点不愉快,反倒生出几分窃喜,总算可以结束了……

“哪家丫头没看好,跑出来吠了?”祭月凉凉问道,一个“吠”字用的极其恶毒。

“你才是狗叫!”小姑娘急了,脸色羞红,提高声音道。

祭月眯了眯眼,冷冽的气息自然而然得外泄,“小姑娘,说话当心点。这陵城一言之失那都是要丧命的。”

“公子大人有大量,请误和小妹计较。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还望大人海涵。”一个清俊的公子对着祭月拱拱手。

“哥哥,是她先骂……”小姑娘眼泪汪汪得刚开口申诉就换来清俊公子瞪眼,瘪着嘴说不出的委屈。扭头就看到傻傻愣愣,面无表情的卡卡更是怒不可言。把抢过来的衣服全部塞进卡卡怀里,在他错愕的眼光中又强行塞了十几件,气哼哼得大声道,“我记住你了,你要换你就换!”说完一抹眼泪哭着跑向后院。

清俊公子摇摇头,这丫头真是被爹和娘惯坏了。

这陵城那么多达官贵人,被惯坏的孩子又岂是这样一个?

“还要换?”卡卡动了动嘴皮子问道,声音明显比之前弱了很多。

祭月眉一挑,“换,干什么不换?”说着扭头看向暮香的老板,那个清俊的公子,明知故问道,“能换吧?”

清俊公子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当然可以。”

生活是一件很离奇的事情,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娇惯的小姑娘日后会和名满陵城有银魔少将之称的卡卡有着千丝万缕的纠缠,甚至三渡救卡卡于垂危之中!

我记住你了,究竟是记住了你的好还是记住了你的坏?

年少的相遇,擦家而过的一瞥,那时的他们是否还会记得这样命运安排下的一场小小的相遇?

走出暮香时,卡卡手里有两个包,左手边是包成粽子样胡乱揉成一团的自己的衣服,可是右手边的衣服——?很小很轻,大概只有两三套衣服的模样。

“卡卡。”祭月低低叫了一声。

卡卡疑惑得抬头,却惊讶得发现祭月的神色很不同寻常!略微皱着眉头,她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吗?这世上还有令她为难的事情?

祭月抿了抿,数次动动嘴唇,却仍然没有发出一个音。卡卡已经不是惊讶,而是完完全全的惊悚了,难道还有什么是她难以启齿的?

祭月忽然站定,大街上,一本正经很认真很严肃得看着卡卡,看得卡卡毛骨悚然。然后她郑重问道,“怎么才能做一个真正的女人?”

卡卡头皮一阵发毛,从脚底向上迅速传来冰冷刺骨的感觉,甚至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这,这,这,不是吧……难道她是要变性做女人了?男人变女人,那是一件多么恶心的事情……卡卡连退三步,离她远远的,即使是卡卡也不是一下子能接受这样的事情!窘迫道,“我,我是男人,怎么会知道怎么做女人……”

祭月煞有介事得点点头,然后理所当然得问道,“你是纯爷儿们吧?”

卡卡憋红脸,这种问题能当众问吗?!这可是大街上!人来人往,他是要回答是还是不是?祭月当真是荤素不忌,什么话都敢说,经过两人身旁的百姓很迅速得退离这两个人。

没等到卡卡回答,祭月自言自语又朝前走去,烦躁道,“也是,你连女人都没碰过怎么会知道怎么做一个女人呢?可是我碰到的女人差异太大,我也不知道怎么才算一个真正的女人,这真是烦啊,比打仗还让人痛苦不堪……”

如果金铁牛在这里,肯定冷汗都下来了,姐姐,你可是女人啊,有这么说女人的么……

也不知道两天前的夜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后的行为都一直古古怪怪。卡卡想了想,却想不出头绪。很多东西他都不知道,自然也猜不透其中的曲曲折折。

天仙楼自有它的风华美艳,出牌厅,无数男子女子无论头牌还是丫头第一次登台都是在这个地方。两排火红座椅,楼上隔间小房,丝丝渺渺的琴弦,若有若无的飘荡,有一种凝神静气的感觉。男子女子穿梭其间,为顾客端茶送水,期间也有拉拉小手摸摸腿儿的事情发生,毕竟这是青楼,若真是高洁到坐怀不乱那就不会来这里了。

隔间里,卡卡蹲在椅子上无聊得望着下面的人,有一把没一把得拿过盘子里的瓜子。他还是喜欢这样随时警戒的姿势,即使祭月说了无数次让他改正,他依然我行我素。只要祭月没看到,他就肯定会从一本正经坐的跟个翩翩公子一样的贵少爷瞬间变成毫无形象的痞子。这大概就是古话里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就在这时,门开,门帘发出一串清脆的声音。卡卡回头,门口走来一个白衣带着面纱的女子,长发披落,挽了一个小小的发髻,走着小碎步,白衣飘飘,轻舞飞扬。只是……卡卡皱眉,为什么连他这个门外汉中的门外汉都看的那么别扭呢?看着她迈着莲步,小心注意着裙子以防止绊倒,真是越看越别扭,越看越奇怪……

“我们没有叫人。”卡卡不悦道,原来天仙楼的服务质量也不好,难道是个漂亮女人都可以不打声招呼塞进隔间里来吗?

女子微笑,微笑,一步步朝卡卡走来。

卡卡天生的危机意识立马发出警报!怒目而视,“出去!——”

女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沉,一把揪起卡卡的耳朵,虎着脸道,“你让谁出去?”

------题外话------

哈哈,这女子是谁?大家猜出来没有?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67 祭月的别扭

卡卡很想逃,从这个女子伸手的那一刻,他就警戒得朝后逃窜。可惜动作太慢,还是被揪住了耳朵。而且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如此翩翩佳人,清秀婉约,竟然会在眨眼间变成母老虎!“疼!——”卡卡护着耳朵踮起脚。

“吃我的喝我的,还想命令我出去?谁给你的胆子?”女子冷笑。

听到声音,卡卡顾不得耳朵帝痛,遇到鬼一样不可置信得等着面前这个女子,似乎要在那白皙的脸上盯出一个大窟窿,“你,你是……”

祭月一笑,伸脚踢了一张椅子过来,大大咧咧得坐下。什么婉约什么温柔什么莲步,都他妈滚蛋!从换装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别扭到现在。瞧瞧这衣服,那么轻那么薄,一勾就破,这不是专门让人调戏么?!向来只有她调戏人的分,什么人敢调戏她?

卡卡揉着自己通红的耳朵,还是不敢置信得看着“坐没坐相”的美女,挣扎再三,挡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凑过去小声问道,“你,你到底是男是女?”

祭月眉一挑,有这样问话的?玩味得反问道,“你说我是男是女?”

卡卡仔仔细细看着蒙着面纱的祭月,光洁的额头有一种柔和的弧度,却又不失英气,他摇摇头,“我不懂女人,猜不出。你说是便是,说不是就不是,我信你。”

真看不出来,这半年来卡卡居然也懂得了说话的技巧,最后又把皮球踢到祭月面前。祭月勾勾手指,“过来。”

傻乎乎的卡卡永远学不乖,真就乖乖的过去。

一个巴掌对着他的头顶拍下,勾着腿坐得很爷们的祭月大声道,“我是男是女关你什么事!我让你跟人学的是知识,不是这些拐弯抹角的说话!跟我卖关子耍心眼,只有你吃亏的分!”

强权主义霸权政治,再一次在祭月的身上得到充分展现!或者说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去,这两人哪个是秀才的料?

思月公子上场之前的这短短半个时辰内,卡卡注意到祭月已经站起来十次,来回踱步六次,玩弄花瓶里的花两次,走到门口又返回来一次,刚站起又坐下一次。卡卡看见也当做没看见,低头闷声吃东西,也不去深究这些动作到底代表什么含义。难怪之前卡卡受苦受累换了好几个时辰的衣服,原来他是做了某个人的出气筒……

而且做了出气筒,卡卡也是有冤无处申,只能一把鼻涕一把泪得吞下去。不知道白羽在这里看到在这一幕会不会拍着卡卡的肩膀表示同情?或者总算后继有人出现一个能体会多年前自己不容易的欣喜?

楼下某处,一个白衣女子笑眯眯得替季汝整理好着装,为他的发型做最后的修整。

“花香姐,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您呢?”季汝低头不好意思道,脸色微红,如晚霞一般透着一种暖意。

花香笑道,“没事,你可是我们天仙楼的第一花魁,又是绿水公子的亲传弟子,姐姐为你理个发也是应该的。”

“这一次,你可要好好表现啊,说不定就被什么人看上呢。”花香继续道,眼角瞟了一眼楼上隔间,想到刚才妈妈让自己去打扮一个人……想着想着又笑得咧开嘴,很没形象得笑出声。

季汝摇摇头,脸上露出失落的苦笑,被什么人看上不都是一样。他已经决定要走这条路,便会一直走到底,“被谁看上都一样,难道你还能奢求里面真出现一个你欢喜的人?”

“那可不一定啊。”花香随口道,“说不定你就喜欢上了呢?或者你喜欢她,她喜欢你?”

季汝只当安慰,没放在心上。谁知道今夜过后,他第一个陪酒的是男是女?深陷红尘,早已身不由己。

“怎么样,时间快到了,可以登台了吗?”绿水笑着走来,仔细看了季汝一遍道,“比我当年美多了,今夜过后,追求你的人怕是要翻个好几倍。”

“师父,请勿打趣我。”季汝无奈摇头,“那我现在就去了。”说着走向台中间的位子。

一张桌子,一把古筝,一方椅子,简约至极。季汝缓缓坐下,他听到台下瞬间的安静和随之而来的片片抽气声,缓缓勾起一抹笑容,清丽中带着柔弱,脸颊点点微红,竟是说不出的魅惑。

妖孽!果然是人间妖孽!此等美人即使是黄金也买不来!

第一个音符响起,满城寂静得只有那无语飘渺的琴声。舞女悄无声息得上场伴舞,红色的地毯上没有一点脚步声能破坏那空灵渺远带着一点忧伤的音乐。

“真是一个傻孩子……”绿水望着场中间最耀眼的那个人轻轻得叹了口气,心中说不出的怜惜和同病相怜的酸楚。

花香咬着指甲,抬眼看看绿水,最终还是没有出声。目光看向二楼的一间隔间,那个人应该就坐在那里。谁能想到十年后,这个世上当真再出现一个能与祭将军比肩的女子?想到看见妈妈让自己打扮的人是那人后,花香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乖乖,一个祭将军就已经是千年难遇的奇女子,可是这才短短十年,居然又出现一个!这样的几率大概比一个乞丐一朝之间成为九五之君都要来的小!

女子啊女子,那个人怎么能是女子呢!……花香腹诽,好在她接受能力强,用了短短的时间,她就将一个风流贵公子装扮成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然后教她怎么走路,怎么说话,怎么微笑。想到那人僵硬着手脚跟自己学习,花香就满心畅快!哼,让你那时候敲我的头!

……自古以来,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尤其是有着小人内心的女子!

出牌厅外隔着一道门一个男子侧身而立,价值六百两的紫金靴子被他随意得踢着石头玩儿。俊美的容貌,如瀑布般的乌云黑发,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就像一轮小小的发光体,让经过他身边的人无法忽视这样一个男人的存在。只是大家都十分疑惑,他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到出牌厅里面去?

他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听着潺潺如水灵动渺远的曲子安静得看着自己的心一点点破碎,力量一丝丝溃散。半年了,和这个少年纠结了半年,从最初想要把他塑造成一个绝世美人为我所用,到现在权倾天下的雪家家业在自己手里缩水一半,如果他还弄不清背后的真相,那他就真的不配再做雪家人!

是该……放手的时刻了……

“雪公子。”花香出现在门口看着他喊道。

雪公子微微一笑,无力道,“是花香小姐。”

花香从袖子中取出一封信交给雪公子,“这是季汝让我交给你的。”

所有人都知道思月是季汝的花名,取自《月明》的“举头思月,低头是霜”。雪公子接过薄薄的一封信,静静打开,耳边的音乐叮咚作响,仿佛一场饱含忧伤和思念的吟唱,对月伤怀,寂寥空旷得充满了萧索。

这之后花香只知道雪公子离开了陵城,此后再也没在陵城见过这个男人。那封信上到底写着什么,这是属于他和季汝之间的秘密。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都有属于自己的秘密和故事。

看着雪公子步入人群,虽然满街喧嚣,熏香满鼻,但他身上深深的寂寥和孤独却又让人同情。

“呸,我同情什么?这干我什么事情。”花香撅着小嘴一跺脚转身离开。聚散本是常事,生活总在一遍又一遍得演绎着分分合合,谁走谁留,自有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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