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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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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思潭只装做看不见:“做着做着我自己也觉得饿了,多做一碗,和你一块儿吃,记得不,我们宿舍李二水有个油精炉子,不知偷了他多少酒精,才锻炼出我这做面的手艺……”
吉榕在这唠叨声里放声大哭。
“咦,又怎么啦!”
“你欺负我!”
朱思潭一听这话,心就放下了。 吉榕回来了,那个小糊涂大马虎没事瞎起劲瞎认真的大学女生吉榕又回来了,他平生就是对付这个女人最有经验。他走过去搂住老婆的肩膀,“乖乖,你别这样,你哭得我心都乱了,来。来,擦擦鼻涕。”
“那你有没有喜欢别人?”吉榕一边被擦着鼻涕一边拖长音大喊。
他们每次吵架都是这样好起来的,这次朱思潭做得格外卖力,温柔劝解之余还和吉榕细细谈心:“你怎么会这么傻呢?有你这么好的老婆,我怎么会去喜欢别人呢?”
“那你发誓。”
“我发誓我发誓,我要是曾经、或者将来不喜欢吉榕同志,我必将天打五雷轰。”
是啊,他从前爱她;现在也不讨厌;他会一直喜欢她,但这并不耽误他也喜欢别人,更年轻的,鲜嫩的,奋不顾身的。
吉榕把脸埋在他怀里,觉得从来没有这么冷过。
而朱思潭是觉得,这件事,终于过去了。他的身体和他的心情,终于可以从容舒展,这个家又恢复了原状,自己的老婆终于不再与自己为敌。
是夜,在二碗龙须面的体力补充下,朱思潭格外神勇,高潮迭起,吉榕在他的怀里一会哭一会笑,气喘吁吁,朱思潭更像一个高超的琴手,弹琴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身体,他熟悉这个身体的每个一起合转承,他感到极度的快乐和安全,这是他的女人,他的世界,他的末来。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9(2)
2007年02月25日 16:39
罕见地,他伏在她的耳边“榕榕,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这句话让他们更加热情高涨,这两个默契有加的伙伴多日不见,就好像两个歇息了一个冬天勤劳男女,他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土地,拼力探索,不知疲倦。
朱思潭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谁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我就是。”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0(1)
2007年02月25日 16:41
幸福真的有这么容易来到人们的身旁吗?
特别是心里有两个女人的男人身旁吗?
这个问题朱思潭经常自己问自己,不过,接下来的这几个月他确乎感到了幸福的降临,首先吉榕不跟他闹了,虽然话不如以前多,但胜在平静正常。吃饭睡觉,有几次,甚至把他从牌桌子上叫回去,短信内容是:饭在锅里,人在床上。
朱思潭热血沸腾。
其二呢工作也顺利,报社体制改革,像朱思潭这样的中层干部,底薪四千,图片拍了另算,这样算来,勤快的朱思潭一个月也有小一万的收入,有时再加上投投稿什么的,低的时候一两千多,高的时候三四千也有。
朱思潭把报社这部分收入交给吉榕,剩下的钱,他笑着对吉榕说:“这算是外快,您就赏给我抽烟打牌吧!”吉榕也没表示不同意见,只是说你别抽烟抽得太狠了,宁愿买点好烟,别老抽红双喜了。
男人一旦手里有了点活钱,人自然就不一样了,朱思潭现在出去FB时偶尔也买买单了。
以前都是程小东买,为什么呀,他有钱呀,月入数万,况且他又爱买,就让他买呗!
可当买过单之后,朱思潭才知道程小东为什么那么愿意买单,一声买单喊出去中气十足,那一刻怎一个爽字了得——是男人,就得买单,不买单,枉为男人哪。
程小东出道早,人又活络,不像朱思潭把摄影当成命根子,要玩艺术,要“决定性瞬间,要凝神屏思”(朱思潭的偶像布勒松老先生说的);而程小东的欣赏的前辈是荒木经惟,最著名的断言是“摄影是快乐本身,它总是轻快的甚至是轻浮的”。为了实现他资产阶级享乐主义的腐朽生活,程小东舞照跳马照跑,广告活照接。
朱思潭暗地里不屑,“切,也就是老程,那种片子也接。”_______程小东又给本市一家黄金珠宝店拍了单品广告。
吉榕常说他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拍黄金拍玉多难,要打多少灯,人家技术比你好,你得服气。”
从这一点上来说,和老婆在一起远远比不上和乌啦啦在一起快乐,每次看朱思潭的片子,总是一张一张惊叹过去,然后满面通红双眼放光地看着朱思潭,“师傅,真好!” ——乌啦啦从小是看着莫奈、马蒂斯、雷诺阿的画册长大的,她的眼光自然是高的。
可是,朱思潭是个明白人;不打算离婚,就没必要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能恋爱吗?不能。 能继续交往吗?可以。朋友偶尔联系一下是可以的吧。
朱思潭发现了一种更好的交往方式,那就是,当!当!当!当!当!——短信!
既安全又隐蔽,言简言厚,而且还出乎情,止于礼。见面干什么?要克制喷薄而出的感情,有时还要主动制止乌啦啦的一往情深,还不如这样短短信,既不打扰彼此的生活,又能表达关心,带来快乐。
说些什么呢?当然是什么都可以说,早上听到鸟叫、夜晚看到星星都可以分享一番,朱思潭爱文学,乌啦啦爱电影,抒情是他们的长项:
有时是白日梦。
“刚刚看了《魔戒》,我想学魔法。”
“哪一种?”
“看到不喜欢的,变到南极去。看到喜欢的,把他变到我口袋里。”
“好呀,你赶紧学吧!”
有时是大哥式的提点。
“上班哪?”
“是呀,听老总开编前会,他说我们要抓住这个城市的G点”
“你们陈总从前是个诗人,最爱找女孩念诗。”
“是,吃饭时候他念过两次了”
“同志,小心”
“收到”
有时是同志式的关心。
“你在哪儿?”
“去武汉的飞机上。”
“到了武汉给我短信,让我放心。”
“嗯。”
有时,当然,当然,也是调情。
“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不好,我又梦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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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02月25日 16:42
“梦见什么啦?”
“那我可不能告诉你?”
“同志;你要对人民群众负责任。”
“你猜?”
……
短信音一响,朱思潭就立即左右张望,四顾无人,再从容地低头读短信,表情变幻莫测,抬头时,眼神迷离,直视远方。
吉榕看了也不做声,看见他的手机乱响,就拿过来给他,“你的短信可真多。”
“是啊,是啊,好多无聊短信!”低头一看,如果是她的,赶紧删除,如果不是,就给吉榕看,“你看你看,又是说有六合彩号码的。”
吉榕笑笑, “你给我看干嘛,无聊。” 她的眼神深不可测,一转头一放手的姿势,一样深不可测。
朱思潭惊出一身冷汗,更加小心了,他干脆把短信音关闭,把备用的信箱删除,甚至发完短信之后要再造一条新的,以防止吉榕用上一条短信这个功能。
他开始成为一位手机偏执症患者,握在手里,更像是握住火炭,一会开机一会关机,每隔十分钟就要打开查信,收到短信后,下意识地在看完之后立即删除。朱思潭从小熟读《曾文正公嘉言钞》,知道冶国平天下须从修身做起,处处谨慎小心如履薄冰。有时,连程小东发过的吃饭地点都被他的神经质给删除了,临了打电话问,“在哪儿吃呀?我找不到地方呀。”
程小东说“不是短信上都说清楚了吗?”
“不好意思,我给删了。”
又招致一顿臭骂,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朱思潭先生宁可删错,不可放过。
这一切的小麻烦怎么能抵得过短信带来的快乐,有时,朱思潭甚至觉得,怎么那么刺激,好像年轻时没恋爱过一样。
一个男人,能抱着老婆安全地睡觉;又和红颜知已渐入佳境,畅谈心事,运气好得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让朱思潭觉得幸福的第四点,是开展。
开展是所有摄影师除了荷赛、纽约艺术馆藏、著名画廊代理之外;最梦寐以求的事,老宫常常说“那是一个摄影师身份和地位的象征”虽然大家都知道,摄影记者在报社,其实并没有什么身份和地位,正所谓秀才的第一步是开考,头牌的第一步是开苞,摄影师的第一步就是开展,而且还是在省级美术馆;自然要全力以赴不容有失。
有时候,短信多到吓人时,朱思潭也会半真半假这么抱怨:“他妈的,为了开个展,我每个月的短信都要上百块”,有了这件事掩护,他大可以心安理得:我哪里是在同别的女人恋爱,我这不是正在奔事业吗?
今时今日,老婆但凡要捉第三者,不需把目光投向夜总会小姐,也不要投向酒店女经理,无非就是来来去去的那几个工作对象——并肩战斗的女战友知情识趣贴心贴意,业务伙伴,为了同一目标,有了五湖四海的情谊随便谈个恋爱也是情有可原的,你想想看,你这个操劳过度过为钱谋稻梁的老公,除了办公室内外,他还有什么时间搞搞震。
因为此次开展属于照顾性质,很多事务要朱思潭自己一肩担起。
定主题,找人,邀人,定人,然后是,选片,洗印,配框,再然后是和展览馆的人谈事定展期,请专业评论家评点此次影展的意义,在请城中各大文化版记者吃饭兼发布情况……朱老夫子做得这么有条不紊,当然背后有高人指点——乌啦啦聪明过人又系出此门,自然思量周全,早上会电话指导:“思潭,今天最好要跑一下文化局,和文化局的刘局长商量一下要他来剪一下彩,他的电话是……”
“今天要到美术馆来商量一下展期,你把一起参展的几个人都叫来,下午三点半……”
她在前面走,朱思潭乐得屁颠颠地跟,一切行动听指挥。
乌啦啦自己也觉得,布置事情时,自己面目极似朱思潭他妈,行动又堪比林珊珊,精明强干,条理明晰,一点当也不会上,一点亏也吃不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张弛有度举止有礼进退自如的自己;偏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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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天大地大,任她自由驰骋。
可是,惟有一件事,她左右自己不得。那就是——想他。
有时候,在报社的格子间,她远远望着这个剃着小平头,浓眉大眼,专心玩他手中机器的男人,心中一酸。在电脑排版间偶尔碰到;看他喜滋滋地抱着手中刚洗印出的宽幅片子,看来又看去,心中又一酸。走过他桌子时他在翻新买的画册,一看到她,抬起头来看着她傻笑,天真烂漫,心里又一酸。有空她就偷偷拿那架索尼DV拍他,一有空就拍,啊,上镜啊,非常,帅哥啊,这么帅的帅哥为什么要这么早就结婚呢?心头又是一酸。
是,怎么会,怎么会那么铁了心的要想他要帮他。
认命吧,也许,是上辈子欠他的吧!小时候没当雷锋,现在当一回爱情活雷锋吧。爱情新标兵乌啦啦越发觉得自己的崇高,越崇高就越不计较,越不计较就越觉得自己崇高,因为爱情,她成了一个无私的人,一个崇高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最难消受美人恩,郁达夫这类中年文学男男年本来是朱思潭最不齿的一种,唧唧歪歪,朝三暮四,可是如今朱思潭有空没空就要在心里吟颂一下郁公的名诗,正所谓 “曾因酒醉鞭名马,生怕情多累美人”。绝了,绝了,真是说绝了,他怎么能说得这么好呢!朱思潭叹道.
有时他甚至兴起了两人结拜的念头,是够土的,可是还有什么办法比这个更能表达自己的情义呢?
如果是古代,或者他也就排除万难力排众议娶了她。可是新社会,要了这个不能要那个,要了那个不能要这个,就算人家依你,法律也不依你啊。要命,要命!
饭桌上,他由一个坚定铁杆的爱情保皇派一跃而成为多妻制的热烈拥护者,“是啊,多妻制已实行了几千年,而一夫一妻制只有短短的五十年,为什么我们就要把它奉之为经典神圣不可侵犯呢?”
程小东眯着眼睛笑:“老朱,你前卫多了嘛!”
他借着酒劲接着喊:“那是,做人总要进化!”
五一节的时候,命为“撕裂”的摄影展终于开幕,朱思潭忙得沸反盈天。乌啦啦站在父亲身后,看着此情此景,也不禁热泪盈眶,这是他们——共同做的第一件事,倒像他们俩生的第一个孩子,那么难,可是,同甘共苦也就生出来了。
要不说运气来了,门板子也挡不住,乌啦啦请的香港展览中心的部门主管也不知什么原因,起了兴趣,一下子,香港展出又定了。
这个"穿燕尾装丫挺"(朱思潭的另一个朋友老沙语)的香港男人面无表情,一口普通话歪得不知到了哪国,可是做展实在做得漂亮。在广州朱思潭忙得死去活来,可是到了香港,他终于体会到做一个受人尊敬的艺术家的感觉,策展人会非常看重你的意见,展览的小册子做得精致高尚,媒体宣传全盘到位,礼数周到,程序精当。
朱思潭只要套上那件黑西装,接受一家又一家的媒体专访就行了。
因为帅的缘故,又或者因为温吞的缘故,再或者因为才华的缘故,在六个参展的摄影师里,香港女记者对朱思潭格外青眼有加,于是,报纸的专访是上朱思潭,电视的镜头里也是朱思潭,手上法国和美国的策展人名片接了一大堆。朱思潭有一天呆在酒店无事,兴起,到GOOGLE上去搜自己的名字,一秒钟,一千多条信息出来,顶头一行红字,“大陆新锐摄影师朱思潭谈“撕裂””,一时,对着湛蓝屏幕,黑夜里;他不由自主嘎嘎嘎嘎大笑起来了。
我的一小步,人类的一大步,乌啦啦的一小步,朱思潭的一大步,在朱思潭的事业履历中,这两次接绝对是再上新台阶的重要时期,他迅速由一个无名小卒变成新锐摄影师;报社的地位直线上升,卖图的价格指日可涨,实在可喜可贺。
六月中,香港的展出正式结束。
参展六个兄弟酩酊大醉。
朱思潭好不容易挣扎着回到尖沙咀酒店,打开手机,上面果然有乌啦啦的叮咛:什么时候回来。 朱思潭心头一热,脑袋一晕,回道:尖沙咀日航酒店1204,多想你在!
《女人是比男人更高级的动物》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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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已经十点多了。
发完信,酒精上头,朱思潭也就倒头睡去,凌晨一点,朱思潭听到门响。
在昏暗的灯光下,朱思潭打开门,注视着眼前那个穿着皱巴巴T恤,脂粉末施、发乱如麻、神情严肃、双眼焦灼的小女人,他完全可以想象她如何从家中床上一跃而起,冲下楼;打到一辆的士;直奔深夜的汽车站,乘最后一班大巴到深圳,再深宵通关,摇摇晃晃守着一列荒凉无人的地铁;风尘仆仆几百里;跌跌撞撞来到尖吵咀。
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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