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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和你假正经:重庆式本性-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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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找了个凳子挨着坐下。
听谢端公说要给林子看,一家人都围了过来,喜欢睡懒觉的林烟也赶紧起床,拖着拖鞋跑来堂屋。
谢端公从小背包里拿了支蜡烛点上,又拿了一条约一寸五至两寸长的钢针。他把钢针放在火苗上烧了一会,消毒,待冷却后,捋起林子的衣服,露出胳膊,接着把长长的钢针刺进他的胳膊中。
“疼吗?”于秀容忍不住问。
“不疼!”林子摇了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林子说不疼,于秀容放下心来,煮饭去了。
“我扎的是穴位,肯定不疼的!”谢端公慢慢抽出针时对大家说。针抽出来后,他又放在蜡烛上烧了烧,才放回小包里的一个盒子里。放好后,他点上一支烟,又对林木说,“今天晚上还得给弄弄,最好是收个禁罐,把一切对他不利的东西收进去!”
关于收禁罐,林木也只听说过,没看到过,听谢端公这样说后,他点了点头,同意了。
这是个新奇的东西,林烟心里盼望起来,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
香雾缭绕,昏暗的煤油灯光舔着山野静寂的夜晚,群山顶着天空,也顶着一片模糊的微白,空气里透漏出几分诡异气氛。好在有有法术的端公在此,不然肯定会有一丝害怕的。
谢端公在房前点了三柱香插在地上,口中念着法咒,接着把雄鸡放在地上,也真怪,这雄鸡不动不叫,半睁半闭着眼睛。
谢端公拿起菜刀,对着雄鸡的头一刀宰下,鸡头和鸡身一刀两断,头在地上不动,鸡身却在屋内扑腾着乱撞乱飞,竟扑腾了两三分钟之久。谢端公拿起白天已准备好的一个玻璃瓶,把鸡头装了进去,倒了些桐油,盖上瓶盖,并在瓶盖上贴上写有符咒的封条,好后,他把瓶倒过来直立着放在一个碗里,又倒了些桐油,才用绳子套好,挂在林子床头。
完成这一切后,谢端公松了一口气,说,“这下好了,这孩子保证没事,能够顺顺当当长大成人!”
“谢师傅,看把你操心的——”林木递上香烟,并把火打燃替他点上,接着他又对于秀容和大女儿说,“把鸡用开水烫了,炒了给谢师傅下酒!”
第二天一早,又有人来请谢端公了,林木付了他五块钱。谢端公一走,每到晚上时,林木便和于秀容点柱香,烧得火纸(专拜神的一种纸,一份称为一得),再从屋外喊林子。当火纸燃尽,拜了神,把香插到屋外的地上后,于秀容手提一个小竹篮,里面放着那个化来的鸡蛋,边往屋内走边喊,“林子,晚上回来哟——!”林木走在后边,就答,“回来咑!”两人一前一后,一喊一答的直到林子的床头。
这样喊了一个星期,期满后,那个鸡蛋煮给了林子吃,至于其效果,不敢恭维,因为后来林子还是去梅子品镇医院找医生看好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51章:山里风情(5)
第51章:山里风情(5)
暑假即将结束时,林烟外公于先顺的生日也就到了,今年满六十岁,是整数,他的两儿四女商量了要给他做个大生(大寿)。
六个儿女得六匹彩,即每家一匹。一匹彩即一套锣鼓班子,是山里人在祝寿时送礼的专用称呼,关于这锣鼓班子的称呼是有讲究的,譬如祝寿时送一套锣鼓班子叫送一匹彩,因为进屋时,送锣鼓的主家同时要做一面精美的彩布给寿星,故得名;而结婚时一套锣鼓班子则叫一台吹吹,再就是白事,死人后这套锣鼓班子直接称为一泡锣鼓。
彩越多,就表示后人多,同时也表示寿星人丁兴旺,因为送一匹彩花费不小,而且费力,一般来说,除了自己的子女外人是不会送的。
彩越多,也就越热闹,鼓手之间的比赛,唢呐之间的高低,玩狮子的对决。除了懂的少数人外,人们并不喜欢鼓声和唢呐,看热闹就只看狮子,特别是小孩子,因为看狮子之前时,那戴鬼脸子壳壳(面具)的人老搞笑,说些荤腥的幽默的能笑死人。
这之前,林烟一直没看到过玩狮子,本来要下午才去的,但他比父母先去了,不到中午就跑了去。外公家并不远,就在林烟上村小学的路途中间,与上学的路只隔一匹小山梁,山梁叫于家梁,就是因他们的姓取的名。
于先顺在这一带算比较有名望的老人,因为他性格好,乐观,而最主要的是他一手毛笔字,左右方圆大半个村,每缝喜事,写对联都得找他。他的正楷刚劲有力,除字写得好外,他对的对联也常有新奇,能因环境或者结婚男女双方的姓氏等安排字句,因而结婚的人大都找他。
林烟去到时,外公家正忙着,卢明江已被请来杀猪,别外还有两个厨师。小孩子除了看稀奇凑热闹又帮不了什么忙,林烟和外公外婆招呼一声后,就去找大舅舅家的于小明玩。
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开饭后,六班锣鼓叫喧天,你敲罢来我登场,整个于家梁山面都处于欢天喜地中。
玩狮子的就要登场了,六套锣鼓班子经过商量只出两个狮子,即三班组成一个,都出了自己班里最拿手的人,要把狮子玩得精彩。
在乡村,玩狮子也没多大把戏,一般都是叠桌子,即两张三张或四张桌子叠在一起,玩狮子的人爬上桌去,叠的桌子越多本事就越高,但从安全等各方面考虑,最多都在四张,一般只玩三张。
玩狮子前照常是戴鬼脸子壳壳的先出场,他们一出场就是笑话或顺口溜或荤腥或幽默。这出场的两人一高一矮本就引人发笑,先是那高的开声,他指着矮小的搭档说,
“隔壁这个懒大嫂,背个穿肚肚(烂了的意思)背笼去扯猪草,她那也痒耶这也痒,躲进树林筢(树丛)里捉虼蚤,这也捉不到那也捉不到,脱了袎裤翻过来找,找个虼蚤斤二两!”
话音一落,全场笑声叠起,有人喊,“斤二两的虼蚤养哪哟!那不是要长进那里边去?”全场大笑。
矮个子也不示弱,待锣鼓声嘎然而止时,他接了上来:
“郭麻子呀麻子麻敦敦,下河打日本,日本打投降,麻子得表扬,表扬得得多,麻子起窝窝,窝窝起得深,麻子要结婚,结婚一年半,娃儿一大串!”
话音没停稳,先前那人又喊了起来,“结婚一年半娃儿就一大串啷个这样快哟,下猪儿差不多哈!”
话音没落,全场更笑,笑声随那众多火把欢快地燃烧。
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姐姐留我歇,我不歇,我在桥洞里歇;桥洞里有根花花蛇,把我耳朵咬成两半节;咬出血,回去爹也诀(骂),妈也诀,诀得我心里过不得;杀个鸡,我不依,杀个鹅,请舅婆,舅婆在屋里梳脑壳;请舅公,舅公在屋里爬烟囱……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场后,玩狮子的上场了,看狮子总有些单调,林烟打起了瞌睡来,旁边的林云见他打瞌睡,就把他背在背上,并叫了林子,先回家了。
第52章:林雨
第52章:林雨
林雨在梅子品中学读完初中后,已在家呆了两三年,清秀秀的成了个大姑娘,这期间,来给她提媒的倒不少,有的给于秀容推掉,有的给她自己推掉。给于秀容推掉的,大都是对方家庭原因,穷或者影响差,有时,于秀容觉得满意,林雨又推掉,因为她对所提的小伙子不满意。
外公生日时,她头天就来帮忙了,忙前忙后,干活井井有条,得到不少人称赞,有好几个当时就跟于先顺打听起她的情况来,也有几个小伙子无事来把殷勤献。林雨落落大方,不怒不恼,指挥几个小伙子帮这帮那,把要做的事情完成得又快又好。
这期中,有一个小伙子让她眼睛一亮。
小伙子叫张平智,是她外婆张远菲的一个远房侄孙。张平智身高一米七五,身材适度,面目俊郎,健康稳重。别看他话语不多,但干活有头有脑,实实在在。
这一切被张远菲的侄女张红玉看在了眼里,背后没人时,她问林雨,“先前帮忙时,最高的那个小伙子你如意吗?”
“幺姨,您知道他的情况吗?”林雨虽有些羞涩,但这属于终身大事,不是羞涩能了事的。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侄儿,家庭条件不错,离我家也不远,就在我们家旁边一里路左右;离乡镇近,以后发展前途不错,再则人的确可靠!”
林雨听后,没有回答,只微微低着头。
她不回答就表示了她心中的认可。
“你认为如意我就给你说媒了!”张红玉微笑着看了看羞涩的林雨,“我保证一说一个准!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
果然,没多大功夫,张红玉又来找林雨,说,“张平智很高兴,他父母也满口答应,特别是我侄儿,本以为你看不上他,一听说你可能同意怕门亲事,马上央求我来说,怕错过了似的!现在,就只看你了!”
林雨依然有些羞涩,她微微低着头,说,“幺姨,您得跟你爸妈说说,这事还得他们同意。”
“这个是自然,但先得你同意,你同意后我再给他们说,当然,只要你同意了,就成了百分之八十!我等下有机会了就给你父母说。”
当张红玉把这事给林木说后,林木说,“那小伙子我认得,很不错,我们商量商量再给你答服吧!”
第二天时,林木林雨于秀容在一起时,林木提了张红玉的事,于秀容也同意这门亲事。
林木本也同意,见老婆女儿都同意,便把这意见说给了张红玉。
张红玉很高兴,当即邀请林木一家去张平智家看人户。看人户是山里人定亲的一个过程,即媒人穿针引线后,女方第一次到男方家看看,称之为看人户。一般来讲,如意了就会在男方家吃餐饭,如看不上不同意则不会吃饭。
就在于先顺生日后的第三天,林木林雨于秀容去了张平智家。家庭条件在眼前的农村相差不会很大,说得过去就行,一般来讲都是看人。
林木三人去到张平智家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林雨的婚姻果然动了,于秀容越加相信谢端公的神算,说,“看来谢端公的确有几刷子(有点本事)!”
两家的亲事定下来后,林木问张平智的父亲张红河在乡中心小学有没有关系,如果有的话帮忙把小儿子弄进去。
张红河当即应承了这事。
第53章:胡黑
第53章:胡黑
在张红河帮忙下,林烟终于进了黄葛树小学那宽敞明亮的教室,又从第五册读起,虽是第五册,林烟在最初的考试中,语文数学的总分只考了四十多,足见他的基础之差。
到黄葛树小学有七八里路,从家里走,六七分钟,就下到了山底,山底就是从五峰乡流出的小河,与小河并肩而出的还有那条连接两个乡的泥泞公路。
清澈的小河平时温顺乖巧,冬天放几块石头在河面就能过去,夏天大都只有小腿深,只偶尔碰上山洪暴发,河面才令这些上学的小孩望而生畏。但除却特别大而又时间长的暴雨外,一般都不怕,因为一涨水,便有胡来地护送。
胡来地外号叫胡黑,三十多岁了,可一直没取上老婆,其实,他相貌是不错的,个子大不说,又魁梧,又健壮,虽然长得很黑,比碳白不了多少,但劳动是一把好人。就因为他长得黑,人们都叫他胡黑。时间长些后,说胡黑谁都知道,胡来地除他七十多岁的父母和他兄嫂叫外,似乎给忘了。胡来地的皮肤不但黑而且厚,他夏天从不穿衣服,只穿一条稍长点的短裤,不怕太阳也不惧雨,即使秋初收稻谷时,他也能随便拉几个谷草一躺,仿佛那谷草上的小刺儿愄惧他一样。这和他哥胡来同大不一样,他哥虽然个子也大也胖,但白白的,认识的人都说,他俩兄弟不是一个娘生的。
胡来地一直没取上老婆与他老实有关,有时他老实得象傻,一根筋,据说他二十几岁时,古长平的老婆曾给他说过一次媒,是她的一个远房侄女,古长平带他去女方看人户时,他见古长平和女孩的父亲开玩笑,他也开玩笑,原因则是自己和古长平同辈,既然是同辈,你能开我就能开,这活哈儿(活傻瓜)就一根死筋,要知道成功了对方可是自己的岳父啊!
他玩笑刚开完,对方就生气了,说古长平不对人,把自己的妻侄女竟介绍给一个傻瓜。古长平也不好意思,立即带胡来地摸黑赶了回来。这件事传开之后,就再也没人给他说媒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胡来地这傻事传开之后,他的另一件好笑事也传了出来,那也是他二十多岁时,去梅子品收购门市卖狗鞭,因为狗鞭能入药,收购门市收不说,价格也高,依照大小,两到五块钱一条。
收购门市本有两男一女三个营业员,但胡来地去时就那个女的在,他一进去就用土话喊,“喂,收狗鸡儿不?”恰那时有几个顾客正卖其它东西,都笑了起来,他们一笑,女营业员就不好意思起来,想笑,但强忍了,摇了摇头,表示不收。
胡来地一听说不收,就气鼓鼓的往外走,边走边说,“日麻怪事,昨天我都看到有人来卖狗鸡儿的,今天就不收了!”
此时正好有一个老人到了门口,听胡来地骂,又看了看女营业员,知道她难为情,就拉住了胡来地,“你问她收不收狗膻精噻,狗鸡儿——日麻一个女的啷个来收嘛!”
胡来地一听,心里更来气,但他忍着没发,转身回去,问,“收狗膻精不?”女营业员不答,手伸了过来,接过他手上的东西。女营业员打开报纸看了看,放在盘称(台称)里称了称,给了胡来地三块钱。
钱一到手,胡来地就吵开了,“日麻狗膻精狗膻精,还不是狗鸡儿,管你啷个叫,都是条狗鸡儿嘛!”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女营业员也没忍住。
这些事传出来后,许多人见了胡来地就取笑他,但林木和于秀容不,还常告诫儿子们说,“人的一生难说,八十岁都不能笑人家的天生缺陷!”
就因为林家不取笑,所以胡来地很喜欢到林家来玩,特别喜欢和林云玩,他来时,林烟也挺喜欢他,常拿烟敬他。胡来地接过烟后,凡碰上灶膛在烧柴时,他就不会用火柴。他走到灶台旁,也不用火钳,伸手就在灶膛里拿出一颗火炭,碰上火炭不旺时,他还用嘴吹一吹,再慢慢点燃香烟,很舒服地吸上一口后,然后才把火炭慢慢放回灶膛里。
林烟对他这点最佩服,有一次,他也拭着像胡来地一样用手去拿火炭,但只从灶膛里拿出来就受不了,火烫烫的,皮肤竟稀烂了好几天。
胡来地的水性很好,特别是他在洪水中的那份定力。在洪水中过河不比得在死水中游泳,没定力与稳力,常会被洪水吃掉。一般来讲,洪水在胡来地腰间以下,他过河时,会护送两个,一手提一个;如果洪水到了腰,他就只护送一个,再往上,他就不接送人了。
林烟在洪水中过了好几次河,凡是水过了的腰,就感觉得象一片树叶,轻飘飘的,但胡来地却象是柱子,一步一步在水中稳步移行。
但后来,胡来地还是在护送林烟过河时被洪水卷走了,那是林烟在黄葛树中心小学上到五年级时初夏的一天, 那一天是星期五,中午时下了雨,雨较大,但下午放学时,雨停了。林烟赶到小河边时,其他人已被接了过去,胡来地本不想接人了,因为小河的上游乌云滚滚,还下着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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