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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妻策,倾城花嫁-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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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了,这次是被一个相熟的人给下药算计,趁他中药,将他身上的值钱东西和银钱都拿走了。
  洪大郎动了恻隐之心,便替他付了房资。
  两人相处了几日,戴老爷便告诉洪大郎,他是专做杂货生意的,江南一带的海货便宜,采买了海货运回益州售卖,能赚一倍又五成的利润。
  洪大郎又听那戴老爷说,他有五女一子,其中前面三个女儿都出嫁了,这儿子是家里最小的,今年方才六岁。愿意把他的四女儿许给洪大郎,感谢洪大郎的相助之恩。
  洪大郎见那戴老爷长相清秀,便就同意了。于是,就与戴老爷一起做了笔海货生意,听了戴老爷的主意,将一万两银子的东西全置成了货,约好了要是赚了钱便五五分账。
  待采买了货,再回益州,洪大郎才发现戴家的生意不小,在益州城有好几家杂货铺,光这一趟就赚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戴老爷只分了五千两,剩下的一万多两盈利全给了洪大郎。
  就在今年三月初,洪大郎在益州城置了处三进院子,又开了一间杂货铺子;三月末,他迎娶了戴四小姐为妻。直至五月时,他安顿好家里,便想回京城来接父母家人随他去益州过好日子。谁知一到南河县庄子上,就听人说父母家人都下了大牢。
  洪大郎方知自他走后,徐家也发生了好些事。
  徐宜人听罢了原委,脸上笑得灿烂,“我早前就说大郎是个有出息的,可你们都不信,现下瞧瞧如何?”
  徐氏则在心下暗想:这一回倒算洪大郎运气好,要不是结识了戴老爷,他未必会赚这么多钱。出门一趟,连妻子都娶了,还在益州城落了脚,如此也好,往后两家就隔得远了。
  洪大郎喝了两碗凉茶,道:“姑母和二表妹陪我走一趟,我得去温家还钱。听衙门的人说,我还了钱,我父母家人才能从牢里放出来。”
  官字两个口,他是借钱,好似他不还一般。
  不过,早前他向徐氏借银子,徐氏不肯,的确是他拿了早前有婚约的事要胁,徐氏这才借的。徐氏被休,多少与他强借银子有些关系。
  徐氏在想:如果不是洪家人被关进大牢,以她对洪大郎的了解,还真有可能不还银子。“娘和二妹就陪他走一趟吧。”
  徐兰香笑道:“是!是!大表哥,我陪你去。”
  徐宜人只觉娘家人侄儿争气,她说话的底气也足了,“好,我陪你走一趟。”她有诰命在家,虽是挂个名头,但知县老爷总会给她几分薄面。
  *
  镇远候府。
  徐兰香一抬头,就看到曾经的桂堂换了一块匾额,上头铁笔银勾地写着“桂院”二字。
  门口的小厮道:“奶奶说,早前的院名与候爷的小字犯了忌,特意让大老爷新写了匾额。”
  花厅上,梁氏怀里抱着远远,因天气炎热,远远懒懒地依在她怀里,一双乌溜溜地眼睛明亮可人,像夜空的星辰一般。
  徐兰香欠身行礼,梁氏尚未诰封,起身与徐宜人打了个招呼。
  徐宜人的眼睛落在远远身上再也移不动,早前徐氏直说这孩子长得丑,现在瞧瞧真真是个瓷娃娃一般。
  梁氏把孩子递给了乳娘,“带大小姐去偏厅小憩,她今儿有些积食,别喂太饱。”
  乳娘应了。
  洪大郎打量着屋子里,多了一股子雅气,再看梁氏一身当家主母的派头,举止大方得体,就连模样也生得比徐氏还要清秀端方,心里暗暗轻叹:徐兰贞不惜福。

  ☆、第196章 再嫁

  徐宜人递过一万两银票,轻声道:“这是早前我娘家侄儿洪大郎借府里的银子,温奶奶仔细点点,还劳温奶奶与南河县官衙写封信,让他们把我娘家兄弟一家给放了。”
  梁氏随手将银票递给了身侧的丫头,丫头点罢,低声道:“奶奶,数目正确。”
  洪大郎看着那一叠银票一阵肉疼,一万两啊……得置多少货,若是杂货再卖又得赚多少银子。这银票并不是他的,而是戴老爷给他,让他去江南进货用的。衣锦归家,他编造谎言哄骗徐宜人,只盼能得人高看几眼。但是,他总不能不顾父母家人,自个过好日子玛。
  梁氏道:“你去与大管家说一声,让他与南河县知县写封信把洪家人放了。”
  丫头应声,唤了洪大郎道:“洪大爷,你随小的来,我带你去取给官衙的信件。”
  洪大郎抱拳退去。
  梁氏笑着招呼道:“徐宜人、卫奶奶饮茶。今儿徐宜人不来,我还想着人与你们递口信去呢。”
  徐兰香道:“温奶奶有事但说无妨。”
  徐宜人则在心下琢磨:到底是什么事?心里提着小心澉。
  梁氏顿了一下,“我想替徐家大姑奶奶保个媒。”
  温青兄妹对徐家人做得仁厚,梁氏也不妨做得慈爱些,徐氏虽有错却罪不及死。
  徐宜人想着是梁氏保媒,心头不舒服,连连道:“有劳温大奶奶费心……”
  然,不待她说完,徐兰香接过话道:“温大奶奶且说来听听。”如果是桩好婚事,为甚不能成?徐兰香给了徐宜人“稍安勿燥”的眼色。
  徐家姐妹原在京城就无甚依仗,认识的人也不多,要是能有门得体的亲事倒也不错。
  梁氏道:“肃州卫军所有个庞大人,原是从五品的武官,年纪三十有一,早前娶过一房,元配妻子生产时没了,并未留一男半女。此人原是京城西山县人氏,前几日曾来我们府拜会大老爷、候爷。托大老爷帮忙说门亲事,说只求娶一个年纪相当、要有嫁妆,也得官家女的妇子,但不拘之前嫁过人否。我思来想去,就觉徐家大姑奶奶合适。”
  这个庞大人是从西北回来述职的,要在京城暂留些日子,原想走关系留在京城,可一瞧留在京城附近卫军所的人后台强硬,且要花费一大笔的银钱便打消了念头。
  梁氏又道:“庞大人上无父母,有一个长姐就嫁在西山县,婆家有百亩良田;又有一个幼妹,一直随庞大人呆在任上,替庞大人打理后宅。”
  梁氏没提这幼妹庞三早前嫁过一回,因为不愿吃苦便与丈夫和离,不远千里到肃州投奔庞大人,就想过官家小姐的风光日子。庞三已有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直想着嫁个官员为妻,偏生容貌寻常、言行粗鄙一直未能遂愿,又立下誓言非正经官员不嫁。
  梁氏更不知道这庞三在庞大人元配亡故后,一直在庞家施行的是“庞奶奶”权责。听说是个泼辣、刁横的,竟与庞大人的两房侍妾争宠,折腾得庞大人两房侍妾屡屡滑胎流产,也使庞大人至今膝下也没个一男半女。
  毕竟,小姑子与哥哥的侍妾争宠,闻所未闻,庞大人也不愿在人前提到这事。这次庞大人回京,就想带了庞三回京嫁人,偏生庞三似猜到了他的用意,死活不肯回京。
  徐宜人听罢了梁氏介绍的情况,心下甚喜,早前她还琢磨徐氏怕是再难觅一个好人家了,虽说年纪略大些,可膝下没有儿女,一个弃妇,一个鳏/夫,倒也得体。早前不愿意,是觉得这保媒人谁都可以,唯独梁氏不成。
  徐兰香连连道:“温大奶奶,是说好的么?”
  梁氏道:“庞大人近日正在京城,他这次回来原就想在京城把婚事给办了。”
  徐宜人一脸纠结,说起来是不错的,可她心里依旧过不了一道坎:这亲事是梁氏说的。梁氏和徐氏都是温青的女人,一个旧人,一个新欢,要是说了实话,怕是徐氏第一个就不答应。
  徐兰香笑道:“有劳温大奶奶,回去后我们与大姐商量一下。”
  温青娶了梁氏,徐氏就算还念着温青也不能回来了,她们一路从门上过来,看着府中下人的行止做派,就是规矩!这是徐氏以前没有的,即便偶见几个说话的下人,那声儿也不高。
  梁氏笑道:“你们考虑好了就回过话。”
  “是。”
  徐家母女告辞出来。
  徐宜人道:“你大姐怕是不乐意呢?”
  “我瞧着极好。现在温候爷另娶了,她也该另嫁。”
  “原是不错的,若她听说是梁氏保的媒,怕第一个就不乐意。”
  “我们不提就是。我瞧温大奶奶也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到时候与她说好,只着了媒人去提亲,不让温大奶奶出面,大姐那儿也未必会知道是温大奶奶保的媒。娘,错过了这个,往后怕寻不着好的。大姐到底是嫁过一回的人,在京城的名声已经坏了,如果能成,倒也不错。”
  一路上母女两人
  tang又合计了一番。
  临离开的时候,母女俩便有了主意,徐兰香不放心,又回到桂院与梁氏道:“还劳温大/奶奶与庞大人说一声,请他到卫家镖行来提亲。我大姐想回南河县,我设法拖她两日。”又道:“只是不能让我大姐知晓这原是温大/奶奶保的媒。”
  梁氏道:“我省得。”
  换作是谁,都会有心结。
  梁氏哪认识什么庞大人,这也是前晚在枕畔温青与她说的,梁氏一听温青要与徐氏和庞大人保媒,心下甚是诧异,后来又听温青道:“以往如何都过去了。虽然徐氏在嫁我前,隐瞒她与洪大郎的婚约,可她也是被早前的苦日子过怕了。嫁我之后,她虽待顺娘不好,把银钱看得过重,旁的也是极好的。这事我不好出面,你得了空寻了徐宜人或徐卫氏来问话,若是她们觉着好,这也算是一段良缘。”
  梁氏后来一细想,丈夫要替前妻保媒,这说的还是个从五品的武官,往后也是体面的官太太,心下竟莫名的感动。这要换成旁的男子,虽是休弃,再不好也不愿意前妻另嫁。温青不仅希望徐氏能过好日子,还希望徐氏能觅一门得宜的亲事。光是这份心胸,便让梁氏赞叹不已,既然是温青的意思,她便是多费些口舌也要促成这段良缘。
  静下来的时候,梁氏细想这事,越发觉得温青是她认识的男子里头最有情义的人。他的情义,不是拘束在大男子主义里,而是真心真意地为徐氏。
  单说有多少男人愿意自己的女人改嫁,单说又有多少男人会真心祝福自己的女人幸福这点,怕是天下间着实少有。
  梁氏与温青原是新婚,近来感情深厚,加上早前温青又与梁氏表露心机:我不娶平妻不纳妾,更不要什么通房。后来温青又她说“只要你给我生儿育女,我们一家好好度日。”梁氏对这个丈夫是越来越满意,也心生钦佩、爱慕之情。
  待字闺中时,她也曾期盼能得遇这样的夫君,要是寻着这么个人,真心待她,她再苦再累都甘愿了。梁氏这些日子初掌府邸,虽然有些劳心,却忙得幸福。
  回头,她还得将这事与温青说一声,只是想着徐家母女心头的芥蒂,虽初有些不悦,但很快就接受了。
  梁氏与温青夜里说了此事,温青竟大为赞赏,还道:“今儿这事辛苦你了。徐氏若能寻个可靠的男人嫁了,我这心里也能安心。北疆数年,什么事儿都看开了,她现在不是我的女人,她自当另嫁。庞大人虽读书不多,为人倒也可靠、踏实,更重要的是他没纳妾,虽说家里有两个通房,但膝下尚无儿女,我瞧是段良缘。”
  梁氏心下暗自感动,一个男人的心胸得有多大,才会允许自己曾经的妻子另嫁他人,甚至是真心的保媒、祝福,心里越发觉得温青这人好,感动之余,又颇是放心。这件事,温青不瞒她,而是坦诚与她商量,让她出面保媒,可见是真的放下了徐氏,要一心与她过日子,又暗暗在心里感激生母替她谋得良缘。
  梁氏道:“只是我瞧徐宜人的意思,生怕让徐大姑奶奶知晓这中间的保媒人是我们。”
  温青沉吟片刻,若换作自己,前妻给自己保媒,这心头也不会舒服,“既然是徐宜人的意思,你暂时瞒着就是。”徐氏的再嫁之事,他原不想管的,可又记挂在心头,他已经另娶,他也希望徐氏能有门得宜的婚事另嫁。
  这桩亲事成或是不成还在徐氏那儿。
  温青相信,只要这中间保媒人是他,以庞大人的性子是万不会推拒的。
  梁氏不解地道:“玉堂,你说庞大人会瞧得上徐大姑奶奶。”
  虽然庞大人长得普通,认识的大字不多,可人家好歹是从五品的武官,这样的身份在京城寻个体面庶女、小吏嫡女为妻还是能成的。
  梁氏希望徐氏嫁得越远越好,最好一辈子别再出现在他们夫妻跟前。虽然温青已经放下了徐氏,但温青心里隐约还藏在一份对徐氏的照顾责任,就是这么一点东西令梁氏不安。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心里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哪怕是因为一份承诺残留的责任也不行。
  唯有徐氏嫁了,嫁远了,从温青的视线里消失了,她还才觉得痛快。
  温青“哦”了一声,“大约大半年前,庞大人的姐姐、姐夫摊上了一桩案子,那时候庞大人辗转写信求助,是我出面保住了他在西山县老家的家业,也保了他姐夫一命。因着这事,他一直想报恩。这回,因中间保媒人是我们,他不会拒绝。”
  梁氏顿时就明白了其间的关键:一则,庞家欠了温青一个大人情,这次温青保媒,庞大人拉不下脸拒绝;二,徐氏嫁妆丰厚,南河县那个庄子上的良田、房屋可值不少银子,怕是一万两银子绰绰有余了。
  温青轻叹一声,还记得他与徐氏成亲时的情形,而今他们就成陌路了,但他不后悔与徐氏分开,近来与梁氏相处下来,梁氏确实处处远胜徐氏。“月娘,你说徐氏能瞧得上庞大人么?”
  梁氏不解这话,只扭头望着温青那刚毅的脸庞。
  “月娘,我
  昔日曾在徐将军的坟前许诺过,会看顾他的妻女。徐三的事我不想管,她毕竟有母亲和两个姐姐。可是徐氏要是因为被我所休而不能顺遂嫁人,我心里会过意不去。”
  这个看似粗糙的汉子,竟是这样的温柔、善良,梁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他,他到底还是有情有义。
  “我瞧今儿徐宜人的意思,还是很乐意这门亲事的。玉堂,就算这门亲事不成,你不是给徐大姑奶奶留了可以生活的庄子么?你对得住她了。徐家姐妹也因为你的厚待,这一辈子都不用过苦日子了。在山野人家,有多少人一生都置不上一亩良田,而你给他们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温青听她这么说,心头略为好受了一些,“只要徐氏能够顺利再嫁,我以后便再不管了。这不是瞧着恰巧有个得宜的男子么,他们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想来倒也合适。”
  只是庞大人那个小妹怕是不好缠的,原在乡间田野长大,却一门心思非做官太太不可,偏生早前还是嫁过一回的。听说七八年前她就去了西北,至今也没个官员瞧得上,便是纳她为妾的都没一个。
  梁氏想着:这件事她还得用心些才好!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了温青的一番美意。徐氏错过了温青,可她梁氏何其有幸得遇这样的丈夫,她伸手抱紧了温青宽慰道:“玉堂,以我站在女子的角度,徐大姑奶奶是定会同意的。”
  虽被休弃一回,却依旧能嫁官员为妻,这样的机遇可不是总能遇到,虽然庞氏的家底薄,到底是赢得了几分声名,何况徐氏一旦远嫁西北,谁又知道她在京城的这些事呢。
  夜,静了。
  温青闻嗅着梁氏发间传来的馨香:这就是她的妻,要与他共度一生的人。
  *
  洪大郎拿了镇远候府的书信去南河县接家人回来。
  徐氏坐立难安,洪大郎接到洪家人后,在南河县没去处,少不得要到徐氏的庄子上暂住几日。洪大郎说了要接洪家舅舅一家去益州城安顿,徐氏生怕洪大郎算计了她的家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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