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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死不穿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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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她在林子里呆过些时日,景澈也算稍知她性情,知她在听已属万幸,便继续说道:“南弟不知这宫中琐事。要成为王身边的侍卫并不是儿戏之事,阁臣们听闻南弟……”

  顿了顿,景澈斟酌着如何用词,苏南却替他说了出来:“来历不明。”

  “……也就是这个原因,阁臣必定多话……我听说此事便入宫来,了解一下情况,没想到他们所说的侍卫就是南弟。说起来,南弟你还是作好心理准备,这事情不容易处理。”

  苏南遂笑道:“听闻首辅大人常忙着自家的事,无心朝政,想来也是闲人的谬传。”

  几乎是在讥讽他为色所累而不理朝政了,景澈也是明白人,怎么听不出来?他却也只置之一笑,道:“我也不怕直言。这两年间朝臣、阁臣们想尽办法要在陛下身边安插侍从、美婢、妃嫔,全然无用。陛下不喜欢,自有穆统领为他挡关。南弟虽只当一个品位不高的贴身侍卫,但毕竟是陛下亲选的人,臣子们自然心中防范,待会儿定必有人刁难,又或是……收买。”

  苏南大方地对上他灵秀的俊目,不疾不徐地道:“就不知首辅大人对我……是刁难,还是收买?” 

  他微怔,随即又展温颜:“你是我的南弟,为兄的自当是保护,怎可说是收买,更莫谈刁难了。”

  看着前方正是御书房,里头争执之声渐细传来。景澈忽而伸出白皙秀致的手,拉过她那冰凉得仿佛无血的手,握在掌中。苏南想抽回,却感觉他掌心温热,指尖却是冰凉得紧。瞥见他嘴角柔情的笑意,那笑那情却在他眼找不着痕迹。他眼中,有着与他温润的性格有些不符的、就如某个毛躁的小孩子般的那股说不出的任性劲儿,却也没有甩开,只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样。

  东林通报,他们随后而入,只见秦炡正一脸不悦之色,而几位阁臣,齐刷刷地趴跪在地,大气也不敢喘,不必多想就知那是为着她这个贴身侍卫之故。

  ++++++++++

  “上午来了下午又来,你们就这么贪恋这里?我这皇宫倒不如让给你们住好了!”秦炡一手拍在案上,怒火正盛。

  阁臣们面面相觑,最后文渊阁大学士崔温拱手上奏道:“臣也不愿惊扰陛下,只是听闻陛下忽地立了禁尉官,而这个禁尉官……”

  原来王把苏南正式封了禁尉官——虽为禁卫军一员,比禁卫统领低二阶的三品武官,却是不受禁卫统领命令而直接受命于君王,作为王的贴身侍卫,不分日夜地守护王的安全。这也莫怪阁臣们这般紧张了,毕竟前朝也有过禁尉官乱政之事,更何况现在的王年幼任性,事情若处理不好,必后患无穷。

  “怎样?我这禁尉官碍着你们了?”

  崔温继续道:“陛下若是需要禁尉官,臣等定必挑选最优秀的人才侍候陛下……至于这苏姓少年,她毕竟是……”

  “是什么?”秦炡眯眼瞪他,“来历不明是吧?”

  “没错啊陛下,她当真是来历不明啊!”崔温言罢,示意身边的华盖殿大学士梅天礼。梅天礼马上拱手报告道:“臣已经派人查探过,那名苏姓少年原本只是狩猎场的一个砍柴人。在那之前,根本查不出底细来,估计她是流浪的贱民。那等卑贱的血统,哪有资格伺候陛下?请陛下三思!三思啊!”

  “请陛下三思!”说着,一众阁臣附和声扬起,纷纷跪拜于地,请求他们的王再三思量。

  “好好好,”秦炡拍手,朗笑道:“我也真佩服你们,还敢跟我提‘血统’这二字,竟不觉得羞愧。你们便告诉我,除了你们身上流的血以外,你们有哪点称得上国之重臣?又有何资格站在金銮殿上?”

  “陛下……”阁臣们大气不敢舒,心里怨着梅天礼不会说话,就会找着王的痛处踩。他们的王手中虽已没多少实权,但要他们不好过仍然是容易得紧。

  “陛下,首辅大人和苏侍卫已经到了。”

  “进来吧。”秦炡听说苏南来了,心情也稍好转些,只是看着东林身后牵着手的两人,脸色又转黑了起来。

  阁臣听闻景澈来了,虽平素不服他,但想起他总算能在王的面前说上两句话,便纷纷转头想要拉拢,没想带却看到他手把手拉着一个气质非凡的漂亮少年进来,两人看来关系甚密,却一时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想起他府中养着不少美人,那是男女都有,还道是他胆大得把家眷带上了宫中来。

  梅天礼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生性胆大鲁莽,便直言道:“首辅大人,陛下要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为禁尉官,请大人与我等一起说服陛下可好?”

  景澈浅笑道:“看来是各位误会了,苏侍卫并非来历不明之人。”说罢指着身边的人道:“苏侍卫是景某的表弟。”

  “这就是那苏侍卫?”

  “表弟??”

  本也只从门人口中听闻苏南形貌,但形容得不真切,此刻看来风姿过人。阁臣们听闻她是景澈表弟,多是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亲切地拉着苏南的手,窃窃议论着。苏南秀眉微挑,默默想着这真是没创意到了极点。

  “对,”景澈面不改色地继续说着,那诚恳的笑容煞是有说服力:“景某与苏侍卫断了音信多年,近来偶遇,我便说要为她谋个官职。但是苏侍卫生性平淡,只愿到偏远的狩猎场当个砍柴人。本来浪费了这等人才也好生可惜,幸而现在得到陛下赏识,还望各位大人不要为难我表弟,让她为朝廷出一份力。”

  “这……”崔温心中咬牙切齿,这等理由就想糊弄过去?这么看来,这个苏姓少年怕是景澈设计安插在王身边的人了。反复打量那苏姓少年,长得一副绝美俊秀的眉目,心下一惊,放这等人物王身边,岂不是以色惑主么?

  “就这么定了。”秦炡一拍案面下了定论,“你们说苏侍卫来历不明,现在首辅大人也说明了她来历,你们也莫再多话。”

  “陛下……”

  “陛下……”

  “都给我滚出去!!!”

  就这样,崔温等大学士被怒气冲冲的秦炡轰出了御书房。

  一出门,崔温等人便变了脸色,一脸的不屑表露无遗。

  “你们说这怎么办?秦炡这小鬼不理朝政也就罢了,若他被景澈任意唆摆可就麻烦了!”梅天礼直肠子,第一个就表示不满。

  武英殿大学士贾郝信应和道:“若不是王族血脉只剩那小鬼一人,我们也不必受他的气啊!可惜王门一族连外戚都已经……”多年前的一场祸乱,太玄国的王族几乎尽灭,只剩下当今的王和……

  几人并行以那崔温为中心,他沉吟良久道:“找个机会解决那苏侍卫便罢了。”

  文华殿的大学士高耀一直没有出声,听崔温之语,略略摇头:“陛下怕仍是为当年之事怪罪我等,若除他亲选的人物,只怕不妥啊。”

  崔温闻言傲笑:“怪我们?若不是我们,他怎么稳坐他那宝座?高大学士你莫多想了,秦炡这小子不过是年幼贪玩,一时意气罢了。再过几年,即使他仍是这般不是好歹,但留了子息,我们也不必像现在这般委曲求全。”

  “哼,我看那姓苏的也非常人,加上那副容貌,只怕往后朝中多事了!”东阁大学士柯施袅道,“秦炡这年纪本来也到了血气方刚之年,可惜我们给他安排的人他都看不上,否则留下血脉,还得他现下这么嚣张?景澈倒好,给他献个男人来了,这不把事情闹得更糟糕?”

  崔温苍老的脸上已露杀意:“所以我说,尽快解决,以绝后患。”

  
[正文:第13章 花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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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几个老头一出去,秦炡便按捺不住了,一手拍开了两人握着的手。苏南撇撇嘴,自己早忘了这回事,他倒是紧张起来了。

  “陛下,臣还是先告退了。”景澈了然一笑,优雅地拱手离去。就在回头关上门的那一刹,秦炡看见他眼里头的意味,心中一颤,不觉对苏南道:“苏南,你给我离这个人远一点,最好别再碰面。”

  “哦。”她随口应着,也没看出几分认真来。

  秦炡坐在椅子上,她就站在窗边。即使背着阳光,看得不真实,他还是感觉到她脸上又扬起那无所谓的笑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苏南,景澈可不是什么好人……你总不会没听说他那宅子里都养着些什么人吧?”

  “多少听说了一点,但那也无妨。”

  “无妨?你是没见过,他养的可都是……”看她英气的眉毛微动,本积着一肚子的话没说出口,秦炡止住言语……明明那长相和性子相差百万里,怎么自己会措不及防地出神。

  “是什么啊?”注意到他失神的呆相,苏南难得好心地问道。

  他却不语。用力地把她从头发梢看到脚趾尖,用力地把她那恶劣随性的性子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像,一丁点都不像,完全不像……所以,她是因为武艺高强才当他的侍卫的,就是这样。

  反复告诉自己一百遍,便觉得事实就是如此了。秦炡回过神来,便对她说道:“苏南,你该是很厉害的对吧?帮我避开禁卫军,我要出去玩!”

  早听说这个太玄国的王是玩物丧志,苏南挺好奇到底是什么玩物丧他的志,一口答应了下来。秦炡命东林留守,便变装跟着苏南出宫。

  “你走的这路,我竟然从来没有发现过……”挑的都是一些守卫的死角,都是他们不注意的地方,秦炡忍不住问道:“苏南,你怎么懂得这么走?”

  “哎?小猫儿也跟着出来啦?”苏南突然很惊喜地看到荧天,热情地过去抱起了它,害荧天受宠若惊了起来。她抱起荧天,便又问道:“对了,不知陛下出来所为何事呢?”

  都不知道她这是第几次转移话题了,秦炡一气,甩手道:“你只是侍卫,跟着你的主子来就是,问那么多干嘛!”

  苏南也不多话,只跟着他走。秦炡似乎经常出宫,对宫外的道路也颇熟悉,领着苏南走进了都城内的市集。

  太玄国的皇宫处于云都,也就相当于京城。云都位处高原山脉环绕的谷地,天气变幻无常。冬天为冰雪所覆盖,夏天湿气极重。云都城是太玄国最热闹最发达的城镇。声色犬马的娱乐消费场所极多,为富家子弟、达官贵人所喜爱。

  秦炡带着她就往烟花之地聚集处钻去。苏南看着城中那状况,方过晌午,各家花楼竟然都不沉寂,各家雕镂玉砌也不落俗套、各有特色,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一个个丰韵艳丽的美人在楼上娇笑着招手,各个门边鸨母龟公也准备就绪。花楼外侧停着些官轿,也有富贵人家的轿子,轿夫在外头等待。

  秦炡走着,忽而停在了一家花店的门前。他才那么一站,便有浓妆的老鸨依附过来,殷勤地道:“秦公子,你可来了啊,春桃翠花可念着你呢……”

  春桃?翠花?

  苏南想笑,却也一时笑不出来,看着花楼上那艳俗的牌匾,赫然写着:怡、红、院。

  来得此地,目的也就很明显了。苏南面不改色地跟着秦炡入内,一直在她怀里的荧天恼道:“他这个王也当得窝囊,宫中难道没美人了吗?要来这种地方寻花问柳。”

  你说他寻找新鲜感刺激感就罢了,偏找这家连名字也俗气得紧的花楼,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上等的地方。太玄国重文轻武,而当今四处是以雅自居的文人。这些人满口的礼仪廉耻仁儒道德,实质生活放浪形骸,终日借以文会友为名留连花楼酒家,就连朝里官员也是如此,也就是为什么云都的这方面事业那么发达了。

  从装潢、名称和姑娘的质素看来,怡红院在这一众花楼里算是最低等的,别说官员,连一般文人也不会涉足。只有些手头没几个钱却又想追逐那风潮的穷酸文人才会来此地。秦炡似乎已有相好的姑娘,进去了便由鸨母带着,其他姑娘也就没多靠近。苏南却不,生着一副好眉目,衣着又好生光鲜,那些姑娘就想久旱逢甘露,蜜蜂遇着蜜糖般粘附过来。但那苏南何等人物,那些花花草草都叫她技巧地避开了。看看周围,好些身穿长衫的酸儒在高谈阔论,大有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之气,可惜左手酒壶,右手美人,自己也就熏呼呼地站也不稳,折了不少气势。

  苏南也没皱眉,只跟着秦炡随老鸨上了二楼雅房。雅房尚算雅致,香薰清淡,薄纱萦绕。薄透的屏风后,一道姣好的倩影伫立床边,怕不是春桃,就是翠花了。虽说是雾里看花,但也看得那姑娘长相、身形七八分,单说这不甚丰韵的身段,在太玄国就算不上几流的美人,况且她五官也只算清秀,就不知秦炡看上了哪点。 

  老鸨识趣退下,秦炡便吩咐苏南:“你就守在一边,待会儿看着什么事情也不准张扬。”便走进屏风那头的床边。

  荧天瞠目,他办事还要苏南在旁伺候不成?正要别过头去,却听屏风后头动静不寻常,似有木板移动之声,不觉“咦”了一声。

  原来那头的姑娘见秦炡过来,便已轻车熟路地移开被褥,转动床上的机关,把床板打开了。荧天和苏南没看清里头是什么,正巧秦炡从中取出一物,细看下来,原来是一本书籍。只见那秦炡欢心喜悦,喜不自禁,迫不及待地细细翻阅起来。

  怡红院早早便有生意,不知是不是全天二十四小时营业,这个时段也已有客人进房。可惜这里隔音设施亟待改善,隔房稍微大些的声响便肆无忌惮地传入,那本已风情的室内更显春色无边。那秦炡却恍若未闻,又从床里暗格取出了几本书,准备逐一翻阅。

  “哼,我听说秦炡不爱读书,看来不是,他是只爱花街柳巷的淫书春宫。”荧天嗤声,“亏我说他这小孩还没沾荤,原来已经是老手了,只是在装天真而已。”

  本该尴尬万分的情景,苏南嘴角微勾,却仿佛仍是置身事外。荧天看她无所谓地笑着,却不及眼,突然起了胡搞之心,便跳出她怀里。静静地绕过屏风移至秦炡背后,忽地一下怪叫着跳到他背上。秦炡本聚精会神看着书,一下子被它吓得大叫起来,手中的书散了一地。

  “苏南!苏南!”秦炡气急叫喊,苏南应了声懒懒地走了过来,斥开荧天道:“打扰公子办事了。”

  瞥眼略过撒了一地的书,秦炡和那姑娘手忙脚乱地把它们都收起,她却已了然一笑。近看那姑娘果然生得平凡,才迎上苏南的一瞥便马上把头低下,让人好生惊讶她如何从事这每天送往迎来的行业。

  “看什么看!”秦炡不快,斥道:“你那只猫老是发疯,我看干脆明儿交给御膳房,做个红烧猫锅罢了。”

  “怎么可以!”苏南恼怒道。荧天听她严词拒绝,心下偷偷喜滋滋的,看来这人也不是全没心肝。才想着,便听她继续说道:“要煮也得吊烧,那才是好滋味。”

  荧天一听,当下悲愤欲绝,想它一堂堂威武神兽,屈膝做你宠物也就算了,你竟然毫不珍惜,还要把我吊烧成菜肴,士可杀不可辱,当下跑出了花楼。

  “那个没良心的……也不会来找找我……”荧天在街上乱窜了好一会儿,开始时还气恼着别让那苏南再找着自己,到后来发现根本没有人想过要找它来着,又气恼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我是可怜的神兽……没良心的人……没良心的人虐待神兽!”瞎逛到了傍晚,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已有几分夜色,想来苏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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