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庶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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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月凉花冷。

这是一个，尊卑等级十分严重的时代。庶心坐在湖边，不远处几枝自己不认识的花开得正艳，朵朵如灿。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这么悠闲的，又带着些莫名的悲伤来看这些美景。往事历历在目，转过身，庶心亦然朝来路走去。

“澜儿，馨儿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她母亲做的那些，你又何苦怪罪到她身上？”

老太君浅叹了口气，“毕竟是个女儿家，到时候还不是几许嫁妆打发了事？再者，咱们王府，也不缺了这份嫁妆，你啊，何苦和自己过不去呢？远嫁了，几十年甚至一辈子都再也回不到上京城，还会有谁知道，王府里那点子事情了？”

“奶奶，这事我自有分寸，您老就别管了，您就好好将养着身体，让孙儿宽心便是……”

“奴婢庶心见过老太君，王爷。”莫天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清脆的女声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老太君脸上带着微笑，做了个起的动作。“庶心，可是有事情？”

“回老太君，奴婢想和……”庶心看了一眼莫天澜，转瞬便又低下了头。“奴婢想和王爷说几句话。”

老太君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便去隔间吧，澜儿啊，你且去听听。”

“谢老太君。”庶心行了个福礼，率先朝旁边走去，莫天澜跟了过去。

“有什么要和本王说的，你且说罢。”

庶心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莫天澜。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瞿氏，巧莲。看着庶心离去的方向，莫天澜若有所思，却是甩手直接回了书房，将心腹招至了房间。半夜后，几个身影陆续出了府，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第十一章　各有心思（上）

“庶心管事，王爷有请。”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走至庶心身边，说道。此人说话不卑不恭，倒也像个大场面的人，其余几个离着庶心偏近的绣娘早已经两眼发光，可怜巴巴地养着男子，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作为王爷身边的大红人，这些人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男子的身份？不过，对于他请庶心，众人的眼里无不冒着浓浓的嫉妒的，看庶心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满满的敌意。这个刚来的女人，短短几天，不仅得到了王爷的青睐，更是得到了老太君的欢心，让大小姐心甘情愿拜了她为师，怎么叫人不可恨？这些好处，她们来王府这么久了，哪怕那么一指甲盖儿的，也没有得到！更何况，不管外人怎么传王爷的事情，作为王府内的奴婢，她们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什么克妻？不过一群女人争风吃醋的后果罢了！

庶心抬头看了一眼男子，脸上带着浅笑。

“你肯定是李管事的儿子。”

“李管事乃是在下叔叔。”男子又行了一礼，答道。

庶心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可是，你怎么和李管事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呀！”

“家父和叔叔乃是一母同胞。”

“一母同胞？一母同胞也不可能相似这个程度啊？难道……？王爷找我啥事呀？”庶心偏着头，一只手拿过背后的大麻花辫，在手尖上绕着，对男子露出了一个自以为美丽可佳的笑容。

男子转过头，脸上满是嫌恶，语气也不由得冷了三分。这个女人，竟然在他的面前甩小聪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这点小伎俩，比起那些个主子们，不知道差到哪里去了。

“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庶心姑娘，请吧。”

庶心耸耸肩，站起来，拍了拍裙子，跟着男子朝外面走去，走出去之前，庶心看了一眼巧云的位置，见巧云头也不抬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没有说什么，跟着男子朝外书房走去。

出了二门，弯弯绕绕了几圈，终于在一座叫简怡居的独院面前停住了脚步。

“庶心姑娘，王爷就在里面，您就进去的。”

“进来吧。”

庶心还未开口，门内便传出了莫天澜的声音，庶心呆了一下，第一次，她听见了这个男人，于冰冷绝情外的另一种声音，似乎有惆怅，有无奈，还有怀念……那个男人宠溺的声音，一定很*。庶心因为自己脑海里突然的想法而吓了一跳，在心里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异想天开，推开门，踏步走了进去。

“奴婢庶心见过王爷。”低着头，哈着腰，庶心走至院中间，对着窗边模糊的身影跪了下去。

床边的身影看到庶心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他最烦的，就是那些女人，有事没事就往自己身上粘！“卫庶心，来自西北，家乡发生旱灾，所以随着流民迁移至了京城，和王府签订了五年的长契，可是？”

“是。”庶心心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冷面王爷究竟查到了什么，自己做的这么隐秘，怎么可能查到呢？可是，打心底里，庶心却怎么也拿不定这个冷面王爷心里想的是什么？

“据说庶心姑娘年芳二九了还未曾许配人家？”

“回王爷，许配了的，在敌袭时遇害了。”庶心偷偷在后面掐了一把自己，眼睛便瞬间湿了，期期艾艾，“可怜了我家那个，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否则，奴婢也不要沦落到出来做奴婢，当年我家那位对我却是极好的，有他一口饭吃，就绝不让我饿着了肚子……”

“大胆庶心，还不从实招来，你家未婚夫可是来自西北卫氏旁支？”

“是。”庶心的心里打了一下鼓，这个人，不好糊弄，说不准，人家就这么两天的功夫，已经把自己的家底查了个清清楚楚，虽然不是全是实的。

“可是据我所知，卫氏旁支这些年却没有男子乃是死在敌袭之下，你待如何解释？”窗边的人影似乎端起了茶杯，一股威压从里至外蔓延了过来。

庶心依旧跪在那里，不卑不吭。

“回王爷，实乃是他身份特殊，不被卫氏所承认，还希望王爷明查。”

里面传来了几声轻笑，莫天澜度着步子走了出来。“既然庶心姑娘未婚夫已经去了，而本王麾下一员猛将对庶心姑娘也是仰慕有加，不如，就让本王做这一个大媒人，可好？”

“不好。”一个苍老有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老太君拄着拐杖，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跨进了小院。

莫天澜握着被子的手瞬间僵硬了下来，满腔热忱被无语所替代，看着拄着拐杖在丫鬟婆子的陪同下走进来的奶奶，刚到嘴边的话不得不吞了下去。

作为皇帝身边的近臣红人，莫天澜原本以为，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稍微施加点压力，再给点好处，把卫庶心给许配给自己麾下的猛将，对卫庶心这种长年流浪，居无定所的女子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可是，千算万算，却漏了一截，那就是为了自己的婚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奶奶。

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方能让莫天澜乱了分寸，一个是当今陛下，自己效忠的主子，另一个，则是一字并肩王府的老菩萨，自己的亲奶奶，官家御笔亲封的老太君！

这两个人，自己打不得，骂不得，哪怕是千般无理，万般无礼，自己也只能陪着笑，打落牙齿往嘴里吞！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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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各有心思（下）

庶心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来了一点点，昨夜，自己便亲自找了巧云，和她说了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并且告诉她，一王爷找自己，便立刻去找老太君身边的丫鬟婆子，给老太君送个口信！或许是真心为了大小姐莫馨好，又或许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巧云听了自己的话后，想也没想信誓旦旦拍着胸脯就答应了，这也省了庶心的一番口舌，不管巧云打着什么心思，自己要的，便是这个效果。

没想到一语成谶，百分之*十，都在了自己考虑的范围内。

可惜，庶心还是算差了一点，王府纵然是老太君最大，可是换做其他丫鬟，莫天澜指婚，老太君只会出几两银子，合着自己宝贝孙子的心意，乐呵乐呵，可是庶心就不同了，事关自己宝贝孙子的婚事，在圆通大师没有来府里之前，谁也休想给她指婚！

莫天澜干笑了一声，摸摸鼻子，迎上了老太君。“奶奶，这个时辰您现在不是应该在小佛堂念经么？怎么来孙儿的小书房了？”

“我要不来，你不还是要在这里坏你奶奶我的好事么？”老太君斜睨了一眼莫天澜，这个宝贝孙儿，什么都好，文韬武略，人可以说是堪称完美，可偏偏在婚事上，却不尽如意，不仅如此，后院那么多姨娘小妾，却只有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养在自己身边身份不明的王府嫡大小姐莫馨，另一个则是已经封了县主养在她姨娘身边小莫馨两岁的小庶女。

“庶心，你且下去，既然你不愿意，老身便好生和王爷说着，绝不让你受委屈了就是。”不过因为圆通大师的一句话，老太君连这些个话都对一个丫鬟说出来了，可见她对孙子的婚事，可是着急的很！

庶心行了礼退了下去，出了院门，呼了一口气，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庶心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朝来路走了去。总算逃过了一劫……

且说院内，莫天澜看着庶心弯着腰出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懊恼。“奶奶，您这是干啥呀，不就是一个小奴婢嘛，我给她许一门婚事，给她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不好么？您来瞎凑合什么？”

老太君确实白了一眼莫天澜，“你的那点心思，我不懂么？你当我老了人就傻了不成？”

“奶奶哪里老了？那个天杀的敢说我家奶奶老了？薛嬷嬷，你且告诉我，让我去宰了那个天杀的！”

“你啊，都二十五的人了，别动不动就说杀不杀的，这是在京城，不是在战场上。”

“是，奶奶教训的是。”莫天澜低下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转眼间便抬起了头，看着老太君，脸上带着些讨好的笑容。“奶奶，前日里我得到了一卷佛经，据说乃是从天竺国传过来的大乘佛法，乃是极难弄到的，孙子这就差人送上来给奶奶好生瞧瞧。”

“不用拆开话题，你且好生听着，在我没有发话之前，你可是不能随便给庶心姑娘找夫家，好得也是馨儿的女工师傅，今后馨儿走出去，一手极好的女工，可是自己的师傅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厮的妻子亦或大字不识的莽汉的妻子，岂不是白白掉了王府的身价？”

莫天澜的嘴角抽了抽，哪个家的千金小姐会拜个丫鬟为师傅的？咱们府里算是开了先例！还有，哪个府里的绣娘不是光明正大签了合同的奴才？可是对方是自己的奶奶！莫天澜刚到嘴角的话就这么活生生的吞了下去，只能干巴巴的点了两下头。天大地大，只要不涉及官家和奶奶，什么都不算大！

老太君拍了拍自家孙子的手，脸上满是欣慰。“澜儿啊，你是王府的支柱，咱们这一支，就只剩了你一根苗子了，老婆子啊，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我就盼着在有生之年啊，你能娶个可心的媳妇回来，管理好内宅，再给我生一对曾孙子曾孙女养在身边日日看着，我就满足了。”

而且我觉着，那个庶心确确实实十个难得的好姑娘，虽然省份差了一点儿，可是那通身的气派，举止，都是一等一的，更何况，咱们王府也是草莽出身，难道还怕了别人说孙媳妇身份地位差不成？这段话，老太君可是不敢当着自己的孙子说的，自己那宝贝孙子要是听了，估摸着马上就会把庶心赶出府去！那不是自己要的结果……

莫天澜头上满是黑线，却也是微笑着点点头。“奶奶尽管放心了去，据说端怡亲王府的永康郡主前些日子已经满了十六岁孙儿挑个日子就去和亲王爷说说，看他们家的女儿肯不肯给孙子我做个续弦，给奶奶你生几个白白的大胖小子杨身边？”

老太君好笑的用拐杖打了自家孙子记下。“我还不知道你，你和亲王爷走的那么近，以前怎么就没见你说要娶亲王爷家的小心肝永康郡主？你呀你呀，就是让奶奶操心。”

莫天澜摸摸鼻子干笑了两声。

第十三章　风起

莫天澜很是纠结的看着自己的奶奶，自己这个奶奶什么都好，然则，虽是乡土出身，却是十分的精明伶俐。

老太君看着自己的孙子，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其他的丫鬟奴才，你要怎么发配就怎么发配，不过这庶心姑娘，你得留给奶奶来处理。”

莫天澜无奈地点点头，默默不语。

“既然你那麾下的那个什么将军需要个良人，你看那个丝绣院的巧云怎么样？那姑娘也已经过了婚龄了，先前她也有和老身说自愿束发不嫁，考完试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安有不嫁之理？再者，咱们旺夫也不缺了这份嫁妆，到时候多打发点，让那巧云丫头体体面面的嫁过去。”

“咳咳咳……那个奶奶，我记得那个将军这段时间好像回去省亲了，待将军回来了，到时候咱们再来说这件事情吧，可好？”

老太君看着自家孙子的窘态，点点头，“等那将军回来，记得带来让老身瞧瞧。老身自然是要好生看看的，到时候让两个人见见面，说不定这亲事啊，就成了！”

莫天澜点头如捣蒜，“是是是，到时候一定带来让奶奶好生瞧瞧……”

老太君点点头，转过身超外面走去，“别送我了，忙你的吧。咱们整个并肩王府都要你撑着，天可怜见的，何时才能找个孙媳妇回来，也好替你分忧分忧……老婆子啊，不知道还能活几天，诶……”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对自己的宝贝孙子说，老太君一路走着，一路自言自语。走至院中间，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自己的孙子招了招手。

“你说的那佛经等下叫个人送我那里去，过两天圆通大师就来了，我让大师验证验证，若是真的，送到护国寺供着却也是极好的。”

莫天澜额头的青筋抽了又抽，却还是弯着腰低着头应是。天大地大，皇帝老子和奶奶最大！

……

且说庶心，开开心心的回了丝绣院，拿着针的手犹如被施了魔法般，穿针走线，一针针下去，飘逸无比。

巧云低着头，讷讷的走了过来。庶心抬头看了一眼，难得的对巧云露出了一个笑容。巧云似乎是受宠若惊，对着庶心漏了一个千千的笑容。这是她和巧云吵架以后，庶心第一次对她笑，巧云的脸上带着满满的幸福……

“什么事情？巧云姑娘。”

“是这样的，庶心管事，就是那个您要我准备的大小姐的那些细线和粗布我都准备好了，可是现在给大小姐送过去？”

庶心点点头。“都齐了吗？齐了就安排人送过去吧。”

巧云看着庶心，脸上满是祈求。“那个……庶心管事6我……我……我可不可以……”

“你送过去吧，早去早回。湘姨娘明天要和王爷去别院，还有两套衣服要在明天之前赶完，湘姨娘最是喜欢你绣的领子，你可不能错过了。”

“是。”巧云领了命令，喊了几个粗使丫鬟，拿着东西开开心心去了大小姐的晚秋院。

到了院门口，却是可以看到莫馨正立在绣房的窗口边，专心致志地绣着花儿。巧云看到自家的大小姐的认真摸样，确实眼睛都红了。两个粗使丫鬟也是很欣慰，她们都是跟着瞿氏过来的奴才后代，虽然在一字并肩王府里的任差，可是只剩下这个小主子可以依赖了，这个小主子好，她们也跟着好，小主子不好，她们却也是知道，她们就要被打压，永远翻不得身！

“奴婢丝绣院的，奉命给大小姐送东西来的。”巧云见坐在门口小兀子上做女工的朝云，微笑着说道。

莫馨在第一时间走了出来，看到来人里没有自己想见的人，脸上的喜悦之情迅速淡去了。“怎么是你们来了？庶心管事呢？”

三个人规规矩矩的给莫馨行了礼，巧云恭恭敬敬的答道：“回小姐，庶心管事忙着湘姨娘的秋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