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庶女-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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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莫天澜严肃的话语，身边的男子却是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位就是侄女吧，果然长的国色天香颇有弟妹的遗风。”

“这位是端怡亲王府的月伯父，馨儿，还不快上去见礼。”

莫馨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爹地身边的男子，原来这就是端怡亲王爷。“馨儿见过月伯父。”声音里带着三分厌弃，显然，小姑娘因为前头庶心和月冬儿的事情，有点恨上了眼前的端怡亲王爷。

月关听着小姑娘的话语，也是皱起了眉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得罪了眼前的小姑娘不成？不过月关毕竟是大人，不会和小丫头一般见识，只是扯下了腰间的玉佩递了过去。“第一次见侄女，并没有准备什么东西，这块玉佩乃是先皇时期请的能工巧匠做的，胜在精致，就给小侄女玩去罢。”

长者赐，不可辞。莫馨接了玉佩，递给了身边的朝云，对月关致了谢。

庶心在听到端怡亲王爷的时候早就抬起了头，微微扫了一眼便又低下了头去。比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似乎老了，眼角也有了鱼眼纹，不过比之当年，身上多了一份被时间淘洗出来的稳重。

月关自然是感觉到了庶心的目光，只不过不作声罢了。那种强烈的，带着点点恨意绝望的目光，似乎很多年没有感受到过了。月关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小女孩儿，那个自己一直不承认的小女孩子，那个倔强的，挺直腰杆走出端怡亲王府的小女孩子。她走了，带走了静茹的欢声笑语，带走了她的坚强，甚至于夜深人静时，还可以感受到她淡淡的恨意。当年那个不顾一切追着自己爱着自己的少女，早已经不见了……

“这位姑娘是……”

“哦，他是小女的女红师傅，庶心姑娘，庶心姑娘，这位是端怡亲王爷。”

庶心低着头，微微行了礼，便在小丫头君见的扶持下进了马车，莫馨似乎也感受到了庶心的感情波动，对莫天澜月关福了福，上了马车。月关一直沉浸在庶心这个名字里，就连莫天澜和他告别都没有听到，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看着马车消失在街角，融入了人海之中。

与此同时，老太君也是在心安理得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庶心和莫天澜越来越默契她是看在了眼里的，那个女孩子，虽然出身低了点，可是胜在自己和孙子都很喜欢，不到像月冬儿，站在那里，总会有那么一股子淡淡的傲气，就是面对着老太君，也是有一些的轻视。毕竟那才是在皇家陶冶出来的，眼界高了去，老太君潜意识里很是不喜欢。

“阿容啊，你且拿着帖子去了端怡亲王府，亲自交给静如夫人，记住，一定要亲自交给静如夫人，绝对不能假手任何人，听见没有！”

薛嬷嬷听着老太君郑重的话语，也是肯定的点点头，将信件用火漆封好口子，从侧门出去，直接去了端怡亲王府。

而莫天澜则带着莫馨庶心三个人进了王府。庶心则是跟着莫馨直接回了皖秋院。

“师傅，你怎么闷闷不乐的啊？”莫馨嘟起小嘴，问道。别人家见到自己心爱的人不都是高高兴兴的么？为什么自家师傅见到自家爹地看上去好像闷闷不乐的样子呀……

“啊？！”庶心转过头看着莫馨，“我有么？”

莫馨肯定的点点头，“有的有的，都写在脸上呢！”

庶心摸了摸自己的脸，隔着一层纱，根本就看不到！

莫馨发出了浅浅的笑声，“师傅又被我甩啦！”

庶心看着莫馨开开心心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没想到因为太过于投入于自己的思维里，在大庭广众之下失礼了。只是那个男人，那个自己名义上的父亲……庶心狠狠的握起了拳头……

回到府里后，庶心也就不关注先前见过端怡亲王爷的事情了，时隔这么多年，她就不相信，这一辈子没见过几次的这个女儿，他会记在心里！

立冬很快就来临了，随着气候的下降，庶心甚至于懒得出门了，每天带着莫馨窝在房间里，做做女红，看看书，练练书法，日子倒也过得其乐融融。小君见似乎因为在府里养的好，人胖了一圈，还长高了不少，只是那皮肤依旧黑不溜秋的，让人不忍直视。此刻小丫头端着热水，一路上笑嘻嘻的和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打招呼，绕过莫馨居住的正房到了抱厦庶心居住的房间。

到了冬天庶心赖床的毛病就更严重了，小君见不把冻的通红的小手伸进被窝里庶心就绝对不会翻一个身。其间莫天澜也来了皖秋院好几次，父女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莫馨似乎乐见其成庶心和莫天澜的事情，每天都在庶心的耳边说着莫天澜的状况，不得不说，庶心对于莫天澜，也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那个冷傲高贵不可一世的男人，现在就成了庶心嘴里张口就来，挥手即去的小笑话！

今日里，庶心难得起了个大早。小君见看着坐在梳妆台前打哈欠的庶心，惊得差一点将水倒在了地上。不过一瞬间后，君见还是稳稳的端着水进了房间，替庶心唤了衣服，扶着庶心进了净房。这段时间庶心似乎越来越习惯小君见的服侍了，甚至于有个时候没有了君见会有莫名其妙的心慌。这就是大家小姐病吧，自己长时间不动手，得，那点潜在的意识，全部回去见外婆了。

庶心接过君见已经洗好了的毛巾，嘴里嘟囔了几声，在脸上胡乱的擦了起来。老实说，现在时间尚早，还不适合起床，如果不是为了那件事情的话……

小夕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看着自家心爱的，和自己从此小长到大的小姐被另一个小丫头服侍的那么好，不得不说，是有一点嫉妒的，不仅嫉妒，还有一点浓浓的羡慕，那个时候，每一次，几乎都是小姐在照顾她，而不是自己照顾小姐……

庶心装扮好以后，吩咐小君见看好房间，自己就出了院子，和小夕一起，两个人从后房离开了。就连莫馨，待起来后才发现自家师傅竟然起了个大早出门去了，传来院子里所有的丫鬟婆子问话，没有个人知道自家师傅去了哪里……

出了一字并肩王府，庶心带着小夕两个人去雇了一辆马车，趁着城门大开之际，出了京城，直奔京郊的黄陶庵。小庵子本来就在护国寺下面，并不大，香火也不够旺盛，年年都是靠着护国寺的救济，方才没有关门大吉。

庵主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尼姑，带着三个小尼姑，待打开黄陶庵的大门时，便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俺门口。

小尼姑看到马车上走下来一个女子，穿着粉色的棉袄，头上扎了两朵珠花，不用看就知道，这个一定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了，小尼姑一双眼睛期待性的看向了马车，庵里已经快有一个月没有人来了，眼看着护国寺师兄送来的粮食也快没有了，要断炊了，没想到现在却来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怎么能够不叫小尼姑心喜？

庶心从马车上面走下来，脸上戴着面纱。“小施主，请问静云师太在否？信女曾和师太有缘，现特来拜会……”、

小尼姑看到庶心朝自己走来，满眼睛里只剩下粮食，哪里有听庶心的话，急急忙忙跑进去将师太应了出来。庶心看到眼前穿着主持服侍的女子，将刚才的话再一次说了一遍，主持双手合十回了礼。“在下乃是静云师太的弟子忘空，师傅老人家，于三年前已经圆寂了……”

庶心听了一惊，却并没有显露出来。小夕提着香篮上前。“原来是忘空师傅，我家小姐曾经和静云师太有缘，今儿特来拜会，没想到……”

两个人在门口寒暄了一番，忘空师太很是高兴的将庶心迎了进去，亲自端了茶送上来，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住喜意，庶心给的香油钱，足够师徒四个这个冬天的所需了，还可以扯点棉布回来给三个爱徒做一件衣裳穿。

“忘空师太，您请自便，我家小姐就在庵里看看，老请失态准备些许斋饭斋菜。”

忘空师太自是开开心心的应了下去准备了，庶心则带着小夕两个人去了后山。

078　摊牌

这么多年过去了，黄陶庵并没有做出多大的改变，看上去似乎依旧和以前一样，庶心坐在断崖边，有些失神的看着下面。自己的在世界上的人生，似乎就是在这里开始发生转变的，那个时候自己曾经发誓，再也不会踏进上京城半步，没想到多年以后，自己还有这个闲情逸致，来这里观赏一下风景，感叹一下人生是是非非……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二十三，庶心的十九岁生日。也是庶心十二年来在上京城过的第一个生日，第一个不要为柴米酱醋盐愁的生日。

或许早就没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了吧，庶心在心里感叹了一声，站起来，正欲离去。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男子负手站在自己身后，庶心转过身，结结实实的撞在了他的胸膛上，抬起头，一张冷峻的脸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看不出眼里的情绪。

“王爷……”

“我很好奇，这么高的山崖，你摔下去，为什么会相安无事？”

庶心抬起头，看着莫天澜。“王爷说的什么话，奴婢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莫天澜扬扬手中青色的玉佩，“你知道吗？当我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开心么？”

庶心怔怔的看着莫天澜并没有说话，这件事情对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之所以一直留着这块玉佩，庶心觉得……庶心想不到什么可以为自己遮掩了，这块玉佩自己一直有没有丢弃，也没有当掉，自己一直给自己找借口说是为了留一点那个回忆城里的好的回忆，可是……

莫天澜坐在庶心刚才做过的地方，小夕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经下去了，山崖上面只有莫天澜和庶心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做着，各自心里现在给和自己的事情，人近在咫尺，心远在天涯。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无缘的错过，我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你了，可是那块玉佩我再一次见到了……所以书只能喝奶奶的心意，我娶了瞿氏，奶奶问我没为什么传家玉佩没有给瞿氏，我敷衍了，后来两人，甚至于洞房都没有，我就匆匆上了战场……”

“你怎么知道是我？”庶心坐在莫天澜的身边，淡声问道。有些东西，是要还的，就好象这块玉佩。庶心握在手里，凉凉的，提醒她现在所处的事实……

“起初我并不知道，可是当那一块玉佩从我桌子上消失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只有你和馨儿进过我的房间，除了你，还会有谁？”

庶心挑眉，却是怅然的叹了口气。“霸占了这么多年，是该物归原主了……”

莫天澜看了一眼庶心，拿过玉佩，却是霸道的将玉佩再一次别到了庶心的腰间，庶心看着莫天澜如此亲密的动作，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莫天澜却是抬起头，露出了一个狡猾甚至于有点赖皮的笑容。“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都不收回的……”

庶心听到这一句话，心间百味杂陈，毕竟这块玉佩陪伴了自己这么多年，早就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既然还能够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庶心就觉得，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可是，对于这个男人霸道又不失玩笑的话，庶心觉得，自己真的无法接受这一份礼物……

莫天澜脸上带着无辜的笑容，下一句话，却是教庶心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莫天澜的满口白呀全部都拔掉！

“这块玉佩乃是我们莫家世代相传传的宝贝，向来都是由当家主母掌管的，既然现在玉佩在你的手上，你也要行驶一下当家主母的权利了……

莫天澜转过身，大踏步的离去了，莫馨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却是险些摔下山崖，莫天澜在庶心就要摔下去的那一刻，拉住了庶心，自然而然的戴到了自己的怀里。”娘子，这么着急？要不咱们早点成亲吧！“

”滚！“一个滚子七分带怒三分带闹，在庶心气急败坏的目光中，莫天澜扶手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缓缓走开。

身后还留着某人怡然自得的话语。”娘子……拿了莫家的传家玉佩，就不要耍赖了……“

时光静好，风景宜人，可是这个男人的话却是如此的可恶。

”姑姑，姑爷其实很好的啊！“一个开心的声音在庶心的身后响起，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牵着她的爱狗，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庶心的身后。”庶心姑姑迟早要嫁人的，早嫁也是嫁，晚嫁也是嫁，嫁个好的也是嫁，嫁个差的也是嫁，嫁个好的庶心姑姑幸福一辈子，嫁个差的庶心姑姑痛苦一辈子，以后，像姑爷这么好的人你哪里找去？“

庶心提起拳头就要好好教训一下眼前的小女娃娃。可惜灵无心小朋友早就摸透了自家亲爱的姑姑的脾气，带着爱狗飞奔远去了，第二天，市井传言，上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堂堂王爷，要和市井上最不堪最丑陋的女人卫小鱼成亲了！

消息犹如一阵风，在大街小巷里面传播，版本更是离奇的多，什么样的不看版本都出来了。

不过身为当事人，庶心和莫天澜却一点也不知道。

此刻，庶心正满脸郁闷的朝福寿堂走去，也不知道怎么的，老太君忽然就要见自己，还派了她身边最是器重的薛嬷嬷亲自过来请自己，庶心无奈，只好重新上了妆容，更是在薛嬷嬷的不断督促下给自己化了一个淡淡的妆，将脸上的‘麻子’挡了挡。

还没有进福寿堂，里面的笑声就传出来了，显然，老太君今天的心情不错！庶心则是脸上也换上了笑容，亲自打开帘子，和薛嬷嬷一起并肩进了里面。老太君正在主位上，下位则是做坐着一个言笑晏晏的女子。

庶心低着头行了礼，并没有看到旁边的女子。

老太君脸上带着笑，看着庶心进退有礼的样子，十分满意。”庶心啊，老身平日里身子不利索，显少唤你来福寿堂说话儿，你瞧你，自家人还这么见礼，难道是埋怨老婆子不曾经常找你过来不成？“

听到老太君打趣的话语，庶心脸上带着笑容。”您说的可不是，听福寿堂的姐姐们说，老太君您对待大家都很和气，更是时不时的给些好东西，庶心这一听着那，心里就痒痒着呢！“

老太君发出了哈哈的笑声，指着庶心，”敢情你这妮子还长着顺风耳，一直惦记着我那点子家当呢！“

庶心也跟着老太君笑，只不过看上去傻傻的。

听到庶心两个字，静如夫人早就抬起了头，眼前的女子不过十九二十的样子，略施粉黛，一双大大的有神的丹凤眼是来自他的传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看着看着静茹夫人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泪，紧接着，便是低声啜泣了起来。

听到旁边有低声的啜泣声，庶心偏转身子悄悄抬起头去看，看到坐在那里的女子，庶心却是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女子，不管是马车上的那匆匆一瞥，还是庄子门口的那一抹白色，都不如现在来的那么真实，那么有视觉冲击力。

”庶心……“两个字，胜却千言万语，却包含着一个母亲的浓浓爱女心，这么多年，无论是梦里还是生活里，都不曾看到自己心心爱的女儿，如今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了，静茹夫人就再也止不住心间的思念了，只因为有生之年，自己还可以再见一眼，自己心爱的女儿！

万千言语就这么更在了喉间，顾不得场面有多么的不适合，庶心还是一把扑到了静茹夫人的怀里。

”娘……“

一声娘，母女两个便抱着头大声痛苦了起来，老太君看着静如夫人和庶心的样子，伸手挥退了一应丫鬟婆子，自己却也会死转过头，眼睛湿润了。

母女两个抱头痛哭了许久方才收住眼泪，静茹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上了坐在主位上的老太君。老太君却是微微一笑，”今日里邀请静如夫人来府里做客，老身本身就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如今见到夫人和爱女团聚，老身也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