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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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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夫人痛苦的叫喊声,有的只是下人的抽泣声。孩子静静地躺在母亲身边,身体来到了这个世上,灵魂却留在了另一个地方。
“彤云,彤云……”韩尚友痴痴的走到夫人身边,跪在地上,“你有了身孕怎么不告诉我?”哭了一阵,他忽然站起身来,冲出屋子。
“老爷,老爷,你去哪?”身后的人在呼喊。
韩尚友冲出围棋山庄,跑到后山的草舍。抓起席上的棋谱,狠狠地撕了个粉碎。又把碎纸装进火盆里,一把火烧成灰……
圆缺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究竟是韩尚友无情,还是韩夫人绝情。她用自己和儿子的性命换得丈夫一生的懊悔。
过了许久,韩尚友渐渐平静下来,听得圆缺自语:“若是我知道父母是谁就好了。”
韩尚友问:“你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你不是姓圆吗?”
“我自小便没有父母,是三请山的一个老爷爷把我捡到三清观。圆缺应该是师祖给取的名,圆一、圆歧都是师祖取的。”
韩尚友想了想,道:“你就随我姓韩,好不好?”
“好,今后我也有姓了!”圆缺高兴的喊道。
“啾——”空中传来一声鸟叫,很悦耳。抬头望去,远处的天空飞着一只不知名的很美的雁。突然,那鸟直直的落了下去,就如中了箭一般,但并不见有箭支射去,在湛蓝的天空被划出一道伤痕。圆缺的心跟着一紧……
水的那边,山林中,一个蓝色身影在林间穿梭,在半空中伸手抓向那只落雁。就在要抓住时,侧面突然打来一只手。一道青色的影子与他纠缠起来,两人争夺起那只落雁。最终,那只雁落入青衣人手中。
青影先落地站定,蓝影随即着了地。一个红色的身影从青衣人身后走出,正是赤澜。
蓝衣人单膝跪下:“连奴见过二小姐。”
“起来吧。”
连奴起身,抬头……却是连城,赵缘督身边的那个小仆。与青雳子一般年纪,细看来,相貌俊秀。只听他道:“连奴探得韩尚友尚在人世。只要沿着山庄后山脚的溪水逆流而上,便能看见一个山洞,韩尚友就藏身于那洞中。”
原来在那雨夜,他并不是去茅房,而是跟踪圆缺去了。
“嗯,做的好。”赤澜对他说道,而后眼角余光斜向左侧,“烂柯樵。”
“是。”一个苍老的声音。
不远处的一棵杉木下坐着一个老头,蓬乱灰白的头发,听得赤澜叫他便站起来,转身离去。只见他背后腰际别着一把斧子,漆黑奇丑的刀斧,其柄更是一根朽木,可当真是烂柯了。
“连城子。”赤澜叫道,连城子眼中光芒微颤——许多年不曾听人叫他“连城子”了。只听她问道:“离开山庄多久了?”
“四年了。”他垂首答道。
“该回来了。”
“是。”
她道:“去吧。”
“是。”连城子躬身应道,然后转身离去。
赤澜接过青雳子手中的雁,托在手里,伸手轻轻抚过它那洁白的羽毛。它还活着,却不能动弹,因为它的翅根上插着一支细小的发簪。
“三小姐怎么也在?”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赤澜微微抬头,看见一个与青雳子年纪相仿的少女从林中走来。
“三小姐,抓鸟玩呢?”少女的语气中不带半分恭敬之意,又看向青雳子,道:“人你去抓吧,我跟三小姐在外面玩几天。”
青雳子表情僵冷,也不说话。少女有些不耐烦了,道:“又不说话,就这么定了!”
她笑着看向赤澜,还欲开口,忽然听赤澜淡淡说道:“香附子?”
香附子笑道:“几日不见,三小姐不认识得我了?”
“香姐姐!”身后传来一个清甜的叫声。
香附子转头看去,又一个三小姐。碧霄笑盈盈的看着她,慢跑过来。香附子脸上的笑容忽然僵住,脸色骤变,急忙跪下,拜道:“香奴拜见二小姐。”
“不是几日不见,是五年不见了。”赤澜轻声说道,忽然唇畔泛起一丝令人难解的笑意, “我都不认得你了,你还认得我呢?”
香附子把头又往下埋了一些。五年前,那个小女孩,似乎已经在这些人心中埋下一种意识,那就是——畏惧,或是说敬畏?
“香姐姐为何跪着?”碧霄停下脚步,收了脸上笑容。
赤澜嘴角微挑:“是啊,为何要跪?快起来吧。”
“谢二小姐。”香附子站起身,却也不敢抬头,“香奴还要赶去擒拿叛教逆贼,告退。”说罢,逃似的退了下去。
碧霄看着香附子远去的背影,道:“碧儿有些害怕。”
赤澜问:“怕什么?”
碧霄垂头不语。
赤澜微微一笑,道:“姐姐没有叫别人下跪,是他们自己要给姐姐跪下的。”将手中雁往前送了送,“姐姐帮你捉到这只雁了。”
碧霄急忙接过,问:“它受伤了?”
“不要紧,拔掉它背上那只簪子便没事了。”
碧霄闻言,便拔去那只簪子,那只雁扑棱一下翅膀便飞了起来,飞出林子,回到蓝天。纯真的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姐妹俩虽得相似的模样,神情却大相径庭。
“你不是喜欢这只雁吗?”赤澜仰头望着飞走的鸟,轻声问道。
碧霄望向天空,唇畔漾着笑意,道:“喜欢不一定要抓在手里啊。碧儿喜欢的,是它在空中飞的样子,而不是把它抓在手中,或是关进笼里。那样,它一定不会开心的。”
赤澜看着妹妹,忽然想起在飞天客栈时,听客人说的一个故事。
昔日燕太子丹为鼓动荆轲刺秦,因荆轲无意说了句“千里马肝美”,便杀骏马取其肝亲自烹饪献于荆轲;因荆轲席间赞弹琴女子手美而砍其手,擦去血置于匣中呈给荆轲。
谁想,自己竟也做了一回燕丹。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和同学们一起捐了钱天佑中华!!!
第十四章 会稽
“王先生我二人就此告辞了。”山道上,孔洙、赵缘督向王质道别。
“真想能多留孔先生、缘督先生几日,那王质就送到这儿了,有缘再聚!”王质拱手退至一边,“二位走好。”
当赵缘督的小仆牵着青骒走过时,王质突感右腿一软,便倒了下去,不巧脚底一滑,摔向崖外去。小仆急忙甩下缰绳,伸手抓住王质的腕子,猛一转身将王质拉了回来,自己却跌了出去,滚下陡坡。
“连城!”赵缘督惊叫道。
孔洙赶紧吩咐下人:“快,快下去救人!”
王质被人搀扶起来后,也忙吩咐下人回围棋山庄找人手来帮忙。这山不是很险,救回人的希望很大。可是,谁想直到天黑也未能找到连城,赵缘督越发心急。大家又连夜寻找,却整整一宿也没找到。
在天刚亮时,听得一人喊道:“快来看!”众人奔过去一看,只见一只鞋子,还有一些破烂的衣物,染满了血。
赵缘督见后大哭:“这是连城的衣物,连城人呢?他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多血?”
下人回道:“看这衣物……人怕是被野狼……”
赵缘督听毕,愈加伤心,“连城跟了我四年,饮食起居照顾得无不周到。我把他当儿子看待,他怎能这样就走了呢?前几日我还责备他……”
王质吩咐下人接着寻找,但终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都说,是被野狼吃了。
“尚友老弟。”洞口传来叫声。
韩尚友看向洞口,一个略显苍老的身影。那人走进洞来,正是烂柯樵。
“尚友老弟,经过此事,谁是敌谁为友,谁可信谁不可信,你也该看清楚了。”烂柯樵说着坐到地上,“你待在此处,不就是等着老哥哥我来么?得知你出了事,我这老拖着把骨头,可是把这烂柯山翻了个底朝天,只为找你啊!就知道老弟你没那么容易被那些小人害死。”
韩尚友不说话。
“老弟灼伤严重,而且还被五步蛇咬了……”烂柯樵看看他的周身,又瞥了一眼地上的玉瓶,“这百草甘露丸还好用?”
韩尚友仍是不话说。不过,这几日身上疼痛难忍或是饥饿之时,还都靠了它。
烂柯樵又道:“那孩子真是乖巧啊。”
韩尚友听他说到孩子,才开口道:“你想怎样?”
“哎——”烂柯樵拉长了声音,“你觉得我老樵夫是哪种卑鄙小人吗?只是凭那孩子的一点肤浅医术,你以为能保住你的命吗?”
韩尚友闻言虽有些自哀,道:“他能保我这几日,韩尚友已经感激殆尽,不奢求能长存于世。”
“真的不想活下去?”
经烂柯樵一问,韩尚友更觉哀伤。正值壮年,谁愿与世长辞……
烂柯樵又问:“难道任林质霸占了围棋山庄逍遥自在?他随了外祖母姓王,才倚上王质遇仙这奇谈,这等小人……围棋山庄可是申屠老先生托付与你的,你已经毁了他的爱女,难道还要毁了山庄?”
“不要说了!”韩尚友忽然吼道。提到彤云,他的心便难以平静,“你说,要怎样,要怎样才能活下去?”
烂柯樵的笑脸更加灿烂了,说道:“当今世上谁的医术最厉害?不是宋朝的御医,也不是蒙古朝廷的御医,是制这百草甘露丸的神医。当然,这小小药丸算什么,根本显示不出他妙手回春的功夫。”
“我知道,是白首翁……”韩尚友的眼神忽然又缓和下来,“我要先见见我孩儿,跟他说一声。”
晚上,圆缺提着灯笼走进山洞,却见洞内多了一个人,心中一惊:“谁!”
烂柯樵呵呵笑起来,道:“孩子,别怕。我是你义父的朋友,就是我送给你义父这百草甘露丸的。”说着晃了晃手里的玉瓶。
圆缺松一口气,露出笑脸,问:“你就是那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烂柯樵摆摆手:“不是。”
“儿子。”韩尚友叫道。
“孩儿给义父带了金桂莲子薏仁粥,还有枸杞银耳,孩儿给徐老伯帮忙换来的。”圆缺走到韩尚友身边放下篮子,拿起勺子喂给他吃。
烂柯樵在一旁看着,称赞道:“哎呀,真是个孝顺的乖儿子啊!”
韩尚友问圆缺道:“义父教你的口诀心法可都记熟了,可有不明白之处?”
圆缺点头道:“孩儿照着口诀练过一通,身上冷得厉害。”
烂柯樵闻言,眼中光芒一闪,心下不知已经盘算下了什么。
韩尚友笑道:“没错,我儿好灵性!练得越久便越觉得体寒,你平时要练好身体,以抵御寒冷。你记住,一定要坚持练下去,说不准有一日它能保你性命。”
“是,义父,孩儿记下了。”圆缺答道,然后又满脸不舍,“义父,孩儿明日一早就要走了,再也不能来照顾义父了。”
韩尚友道:“正好,义父也要走了。”
“去哪儿?”
“你义父要跟樵爷爷我走了,找神医给你义父治疗。”旁边的烂柯樵说道。
圆缺脸上又绽开笑容,眼眶里却有些湿,道:“太好了,义父。这几日孩儿可别把义父治坏了,只盼义父快些康复。”
刚认了这个儿子便又要分别,韩尚友也十分不舍。
一边的烂柯樵也有几分感慨:“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父子!放心,只要活着,总有再见面的一天不是?”
◇*◇*◇翌日,年默成带着众弟子离开围棋山庄,向会稽山行去。数日后到达会稽山脚,正准备上山时,在山门遇见两个人。其中一人想来是会稽派的弟子,另一人像是个郎中。
小弟子一见信风扬就迎上前急道:“二爷,山上出事了!”
众人闻言急忙上山。上了山,还未进门,便见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跑出来,粉腮上挂着两行泪,哭着奔向信风扬,嘴里喊着:“二叔。”
信风扬抱住小姑娘,安慰道:“绫梳不哭,告诉二叔,出了什么回事?”
她便是会稽派掌门信风飘的女儿信绫梳,只听她哭道:“爹不见了,娘也不省人事……”
来到信风飘房中,只见信夫人静静躺在床上,郎中急忙上前把脉。
旁边一个弟子自责道:“这事都怪我。昨日夜里我巡夜,走过师父院中时恍惚看见一个黑影。当时我就四下巡视了一番,不见有何异况,就没太在意。今早迟迟不见师父师娘起身,便去叫门,见没有回应,便推门进去。却只见师娘一人躺在床上,师父不见了。”
郎中把着脉,皱起眉头,后来又摇起了头,道:“夫人脉象缓和,不像是会危及性命。无外伤,亦无内伤。观夫人面色,也不像是中了毒。怪哉……说要醒,随时可能醒来;说不醒,也许永远也醒不了了。”
听言,信绫梳哭得更厉害了。
“会不会是被封住了穴位?”一旁角落里突然传出一个小小的声音,正是圆缺。
信风扬冷冷道:“是不是被点了穴,我还会看不出来吗?小道士,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呀?”
圆缺有些窘迫的低下头,但迟疑着还是说道:“圆,圆缺不懂什么点穴,但圆缺自小看过些医书。用针,扎一些穴位,像百会穴……”
“啊!”那郎中突然激动的叫一声,连忙往信夫人头部寻去,果然在百会穴上扎着一根银针,这银针细如发丝,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众人吃惊的看着郎中从信夫人身上一根根的拔出银针,总计十三根。末了,郎中叹道:“好手法呀!这样扎针稍有差池就能要人性命的呀!高人,高人!”
见拔下了银针,母亲却还不醒,信绫梳抹掉眼泪,问道:“娘怎么还不醒啊?”
“不急,不急,夫人需要缓一阵子才能醒过来。”郎中又上前把脉,“嗯,那几针扎下,夫人怕是伤了气了,待我为夫人开几贴补气的药。”
见信夫人脱险,众人便纷纷离开信夫人的房间。圆缺出了屋子,无处可去,便一人独自坐在院中僻静之处。
“你是谁,年师伯的弟子吗?”忽听得一个娇甜的声音。
圆缺抬头看,是信绫梳。此时她已擦去眼泪,脸上又有几分喜色,倒是眉目清秀,明眸灵动。他点点头,又垂下脑袋去。
信绫梳笑道:“谢谢你救了我娘。”
他低声道:“没什么。”
“师妹。”又传来林凉岩的声音。
信绫梳叫道:“林师兄。”
林凉岩走到圆缺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师妹,这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圆缺。圆师弟,见过信绫梳师姐。”
圆缺便道:“圆缺见过信师姐。”
林凉岩满有兴致的说道:“师妹,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信绫梳原本脸上还笑着,闻此言,柳眉一竖,道:“我娘还病着哪,哪还有心情玩啊?”
林凉岩却道:“你娘不是没事了吗?”
“没心没肺!”信绫梳一跺脚,转身离去。
见她生气,林凉岩还觉得莫名其妙,转身又对圆缺道:“圆师弟,别理她,女儿家就爱生气,还哭哭啼啼的。走,我带你去看弥勒岩。”说罢便走,走了两步觉得不对,停下脚步回头看,只见圆缺还坐在那儿。他又催:“你还愣着做什么,走啊。”
圆缺道:“现在出去玩,师父会责骂的。”
“唉,怕什么。”林凉岩拽着圆缺往外走,“那弥勒岩可大一个大佛像了,走!”
此时,信风扬在厅中满脸愁容,问一旁会稽山弟子道:“可有孙师兄的消息?”
“回二爷,近半月来并未接到孙师兄的消息。”
年默成皱着眉,沉声道:“这个云义,算日子早该回来了。怎么到了现在连个消息也没有,也不知到哪儿了!”
信风扬挥手让旁人退下,走至年默成身侧,道:“师父放心,谁也不会料到我们会派人去劫自己托的镖。既然大师兄已经飞鸽传书,说开轩已到手。这回来的路上,以大师兄的身手定然不会出事,大概是有事耽搁了。”
“可是,现在信掌门不知出了什么事。”年默成脸上有些担忧。
信风扬沉默一阵,怀疑道:“你说我哥是如何查得开轩的下落的?怎么问他都不肯说,这当中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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