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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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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想着,心里不免一阵感动。
次日清晨,圆缺刚诵完一遍经,门外便有沂山派的弟子敲门。下床开了门,听那人道:“该起床了,一会儿就上路了。”
“噢,谢,谢师兄。”圆缺还有些不习惯这些半路冒出来的师兄们。回头看,林凉岩已经睡眼朦胧的坐起,两人收拾一番便下了楼。
楼下,沂山派、会稽派的人都在吃着东西。
“师父,师兄,早。”林凉岩叫道,去了年默成与信风扬所在的那一桌,毫不客气地敞开肚子吃起来。
圆缺躲着年默成和信风扬,随便在其他弟子所在的桌上拣了个空座坐下,抓起一个馒头刚咬一口,便听信风扬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懒散,都什么时候了才下来,还让师父师兄等着。”
圆缺知道是说自己,却听林凉岩接道:“师兄你又欺负我,我也没睡多晚嘛!”
信风扬气道:“谁说你了,这里谁最小啊?见了师父师兄也不叫,没规矩。”
圆缺忙站起,对着年默成一揖,叫道:“师父早,诸位师兄早。”站了一阵,见年默成只顾自己吃没有理睬他,信风扬也没再说话,便又默默回身坐下。
未几,两个沂山弟子站起道:“师父,我们上路了。”
年默成应道:“嗯,此去玉门关路途遥远,万事小心。封奎性子急,见了他小心说话。转告他,封少侠英年早逝,年某深表痛惜。”
“师父,我们也走了。”又两个弟子站起告辞。
年默成点头,道:“你们也要小心,到了漠北,把霍当家的骨灰交给霍夫人,劝慰几句。”
“师父告辞,二师兄告辞。”
那四人走后,圆缺胡乱吃了些,跟着年默成他们上路。饥餐渴饮,夜宿晓行,离三清山越来越远。
这个新认的师父明显是冷落他。二师兄信风扬也不知为何,总是刻意为难,可能是在三清宫时,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如此一来,其他师兄弟自然也不敢与他亲近了。只是那林凉岩,许是年少不懂事,又喜热闹,还会跟圆缺说两句话,可圆缺能说的都是三清观里的一些事。所以,圆缺大多时是落得孤零零一人。
这日,圆缺一人在一旁正喝水,忽听年默成道:“他们去石门和飞鹰镖局需要些时日,我们不急着赶着回去,可以顺路去烂柯山围棋山庄看望王先生。”
林凉岩跳起道:“真的?要去看我大伯,太好了!”
◇*◇*◇黛峰绵延,古木参天,景极幽邃。来到山腰,得一庄园,门上牌匾书“围棋山庄”四个大字。庄园的主人必是个弈棋高手吧,圆缺心里正想,庄门开了。
一老仆引了众人进到庄内。一路走来翠竹夹道,林间三三两两有人席地对弈,耳畔琴声泠泠。出了竹林,又得一荷池,池中有几座假山,几支残荷。再过一片菊园,始见房舍,颇具风雅。
众人在大厅吃茶坐候,圆缺也坐在一角。环视厅堂,两边挂着几幅名人字画,更多的是画出的棋局。他自然看不懂,想必是些很高明的棋局吧。
“二弟!”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门外快步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细瘦的蓝衣儒生。
年默成忙迎上前,“兄长,别来无恙。”
“大伯。”林凉岩叫道,蹦上前去。
儒生满是喜爱的摸摸他的头,笑道:“两年不见,凉岩长这么大了。”
信风扬执手当胸:“晚辈信风扬见过王先生。”
儒生看着他,道:“风扬,二弟三弟提过你。”说着,请客人坐下。
站在一旁的圆缺却纳闷,王先生?不是姓林吗?林凉岩的大伯应该是姓林的才对。
信风扬也笑道:“家兄也时常提起王先生,家兄和师父与王先生对弈三天三夜,可真有此事?”
儒生与年默成都笑了,年默成道:“七年前,我与风飘路经此地,便上山游玩,遇见了王先生。我二人便与王先生在烂柯山顶青霞洞对弈,不想一局棋竟下了三天三夜。最终,我二人对王先生一人竟然输了。”
“侥幸,侥幸。”儒生轻摆手谦虚道。
年默成又道:“我们三人便义结金兰。后来,王先生得韩先生赏识,入了围棋山庄。哎,怎不见韩先生?”
“哦,先生近来正在苦思一个棋局。一个人在后山的小屋内冥思苦想,已有数月。”
“呵呵,韩先生真是个棋痴啊。”年默成笑道。
儒生站起道:“二弟一路辛苦了,请先到内堂休息,为兄吩咐下人准备酒菜。”
年默成与信风扬带着林凉岩赴宴去,其余弟子则在别处设了小桌吃饭。圆缺与这些新师兄们坐在一处,默默的吃着。庄里的饭菜可口,大伙吃得开心,一直称好。闲谈之间,得知这围棋山庄的主人姓韩名尚友,是数一数二的围棋高手,原是山庄的旧主人申屠子的女婿,不用说,那个申屠子也是个弈棋高手。而那个王先生,单名一个质字,算是韩尚友的门下。
圆缺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忽听有人问:“小道士,你也吃肉的吗?”抬头看,见是一个会稽派的弟子。那人又道:“这些天我一直觉得奇怪,今天总算有机会问了。”原来,他们也顾忌年默成。
“我没有出家。”圆缺答道。
那人又问:“你不是道士吗?”
一旁有人笑了起来,道:“谁说道士一定要出家的?”
另一人又道:“全真道便是要出家的,天师道便是不出家的,可以吃肉,还可以娶妻。”然后,他们便闹了起来。
只说了一句话,好像又没圆缺的事了,埋头吃两口,说道:“师兄们慢吃。”他们只顾自己闹,并没有注意到圆缺说话,圆缺便独自一人回去自己房间。
围棋山庄很大,因时常要接待各地来的棋友,所以有许多客房。这次正好没有其他客人,于是沂山派与会稽派的弟子便一人一间房。这些都是宽敞明亮,布置得极具风雅的客房,圆缺自出生也没睡过这样好的屋子。
进了屋也不点灯,盘腿坐在床上,开始做晚课。与其说是做完课,不如说想找找三清观的感觉。所以才不点灯,点了灯就会清楚的看见自己不在观里。
“尔时,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领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救一切罪,度一切厄……”
圆缺默念至此,忽听外面走廊上有人说话。
“不可,他的嗅觉味觉及其灵敏。机会只有一次,不能冒此险,需想个万全之策。”能听出,说话的是王质。
“要成就大事,怎能不冒险?”这是年默成的声音。
王质道:“就是为了成就大事,才须小心行事。得到那棋谱,是迟早的事。”
年默成道:“对了,那时兄长不是得了一条五……”
两人走远,圆缺听得不真切。经他们一扰,也没心思做功课了,便下床走出屋子。站在庭院里,抬头看去,繁星满苍穹。忽然想上屋顶躺着看夜空,就如在三清山时那样。但心里又想,现在是在别人家做客,这样做似乎不合乎礼数。于是决定四下走走,便出了院门。
围棋山庄内,四周红灯笼高挂,将四周照得通明。风起,荷池水面一片金色,波光粼粼。白日让人觉得风雅无限,夜晚倒让人感到气派万分。圆缺走过水上曲桥,再几步得一小门。进了那门,只觉眼前事物一下子变暗了。又是一个小庭院,灯火较为昏暗。
圆缺正想迈步,却听吱呀一声,忙住了脚。只见一间小屋里走出了王质,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提着灯笼,从侧面小门出去。
待他出了门,圆缺也跟了过去,原来出了这门就是山庄外面了。想起上山时见到的美景,反正无事,不如外出看风景。他自小在三清山长大,时常南山北山两处跑,并不怕夜间走山路。抬头看看院墙,不高,翻墙不难。于是便从院中摘下一个灯笼,走出门去。
没走两步又看见王质的背影,圆缺心中生疑,这么晚了他去哪儿?于是便一路悄悄跟着,直至一个小茅屋。忽然想起那个韩先生,是他在这里苦思棋局吧。见旁边有条小道,圆缺便从那儿走了。
王质提了篮子进了茅屋,轻声道:“先生,给你送点心来了。”
茅屋内陈设十分简单,那茅草铺就的床上,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容貌轩昂,器宇不凡,此人便是韩尚友。只见他痴痴的对着眼前的棋盘,棋盘上布满黑白子,对王质的到来丝毫没有反应。
王质打开篮子,从中取出一壶酒,一只酒杯。倒一杯酒,道:“先生喝点酒,秋深夜寒,莫要着凉。”抓过那韩尚友的手,将酒杯放到他手里,又推着他的手,直至酒杯触到他的嘴唇。韩尚友将酒倒入嘴中,眼睛却从未离开过棋盘。
王质把篮子放到他身侧,篮内有一盘糕点。抓过他的手,直至他的手触到糕点,然后说道:“广寒糕,棋影斋前的金桂树已经开了花。”
韩尚友抓起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眼珠子还一动不动的盯着棋盘。第二块,他就自己伸手去拿了,依旧不用眼睛去看。王质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他吃完一块,两块……就如一个忠实的仆人,难觅的知音,这是怎样的感情。
韩尚友拿起了第三块,王质伸手轻轻地将糕点端出篮子放在一边,又将手伸进篮子。篮子里还有什么吗?只见他悄悄拿出一块与篮子腹部一般大小的隔板,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韩尚友吃完了第三块,将手伸进篮子里拿第四块……
“啊!”一声惊呼,韩尚友的眼睛终于离开棋盘,迷失在棋局中的魂魄终于回归躯体。
再看那篮子里,盘着一条灰褐色的蛇,身长足有三尺。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向王质,那眼神已经把什么都说尽了。提起左手,点穴封住右臂的血脉。伤口疼痛,又用左手攥住了右腕。
“没用的,那是五步蛇。”王质不慌不忙,轻缓的说道。然后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倒,却没有下咽,只是含着,“噗!”酒喷在韩尚友脸上,然后又把整壶酒泼到他身上。
王质嘴角勾出一丝笑,拿出灯笼里的蜡烛,借着桌上油灯点燃,又端起油灯扔向韩尚友。韩尚友身上的酒一遇火就烧起来,床是茅草铺的,也着起来。韩尚友惊叫一声,跳了起来。
王质捏着蜡烛看了一阵,才提起灯笼走出去,头也不回的走了。中了五步蛇的毒,韩尚友必死无疑,现在又毁尸灭迹。只需说韩尚友自己不小心,油灯走了火,谁会怀疑呢?
韩尚友全身着火,灼痛难当,又被烟熏得睁不开眼,只能胡乱撞。茅舍一烧便塌,于是韩尚友便撞出了茅舍,从屋后的山崖上滚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换个封面,换个心情o(∩_∩)o。。.
第十一章 烂柯
圆缺沿着小山道走,来到山脚的池泽边。
秋风吹过,有几分寒意。捡些干柴,烧个火,然后坐在火堆边。看看天上的月亮,又看看水中的月亮,今晚月亮很圆。忽然想到了爷爷、师祖、师伯,还有圆一、圆歧、小飞。圆一、圆歧也是孤儿,跟圆缺一样。这么大的孩子都会想娘的,可圆缺却没有娘,所以只能想想爷爷和三清观的道士们了。月亮圆了,可他呢,永远带着一个“缺”字……
“嘭!”一声巨响。跟着,水里的月亮碎了……
刚才从天上掉下一团——火?
见水,火熄了,一个东西浮在水上。圆缺心中好奇,站起身走过去。突然,那东西动了一动,圆缺吓一跳,脚下一滞,继续往前走。再走近些看,那是……人?他不禁手足发软,一个被火烧的人从上面掉下来?
不怕,圆缺安慰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死人。那人好像还活着,若活着就要救他。深吸一口气,走下水去。
一走近,便闻得一股炭焦味。那人身上衣物几乎被烧尽,残存的头发焦黄,露出的肌肤尽毁,烧得惨不忍睹,不堪入目,让圆缺觉得无从下手。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人拖上岸。把人放下后,圆缺直喘气。借火光看那人,只能说是面目全非。还好,人还活着。
圆缺脱下衣服将那人身上擦干,正擦着,那人睁开了眼睛。手下一停,与那人对视。
韩尚友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活着被一个孩子捡到。好冷,浑身发抖,头晕眼花,呼气困难。
圆缺看见他眼鼻开始流血,很快又口吐鲜血。五官流血——被烧伤能五官流血吗?怎像是中了毒呢?
这时候,见那人十分费力的举起右手。或许是因为他的右手因被左手握住,没被烧到。圆缺看去,那手十分怪异,鲜血不止,明显肿胀。再仔细看,只见两个又大又深的牙印,周围起水泡、血泡,伤口流血不止。
毒蛇?圆缺仔细想了想,惊叫道:“五步蛇!”那不是死定了?他心里着急,手足也不安起来。
韩尚友朦胧之间看见那孩子从一旁火堆里拿起一根燃烧着的柴禾,径直去灼烧那伤口。他原先便浑身疼痛,伤口处更是剧痛,那孩子的灼烧根本不算什么,只是觉得奇怪。
“怎么办呢?五步蛇,怎么解毒啊?”圆缺心里仍是慌得很,嘴里不自觉的念叨着:“子龙,子龙……”
很快,那条大青蛇便从山林里钻出,跑到主人怀里。圆缺抱着它,自语道:“他中了五步蛇的毒,你说怎么办哪?”其实他也不指望大青蛇真能出什么主意,它毕竟只是畜牲,只是习惯有它陪着。
韩尚友已有些昏迷,迷糊之中看见一条大青蛇伸着头,对着五步蛇咬的伤口吐红信,突然在他手背上咬一口。然后,不疼了……
圆缺惊道:“子龙,你干什么?”伸手就在大青蛇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很快又顿悟,“以毒攻毒。”于是又赶紧抚慰大青蛇的脑袋,并予以嘉奖,赞赏道:“原来子龙这么有本事啊!”
那人已经昏迷过去,圆缺检查过他身上的灼伤,起身走向池泽,往水面上看了看。走进水里,拔起一棵水草,又将其根放鼻下嗅了嗅。他嘴角扬起笑意:“龙舌草。”采了许多这种水草,在石头上捣烂,用汁涂那人身上灼伤处。
“伟哉大道君,常普无量功,舟楫生死海,济度超罗酆,罪对不复遇,福报与冥通,用神安可测,赞之焉能穷……”
韩尚友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诵经,强睁开眼睛,看见那个孩子端坐在一旁专心诵经。想起身,却只觉四肢乏力,全身动弹不得。
“……是时广信真人,与诸圣众,闻法将毕,各各稽首皈依,信受奉行。”
圆缺诵完经,睁开眼睛。他先将在山庄念的经文诵完,又整整诵了一遍《元始无量度人上品妙经》。见那人还在昏睡,便又念了一遍《太上道君说解冤拔罪妙经》。这一夜,是他自出生以来诵经最多的一次了。
见那人睁了眼,圆缺欢喜道:“你醒了?”
韩尚友轻哼一声,又闭上眼睛,歇了一阵才再次睁眼。只听他沙哑的说道:“多谢救命之恩。”
圆缺微笑道:“没什么。你为什么会全身着火,从上面掉下来呢?”
一听“为什么”,韩尚友便来气,狠狠道:“只怪我瞎了眼,留了这么个祸害在身边。”
圆缺眨眨眼,问:“有人害你?”
韩尚友沉默一阵,忽然问道:“你不是这山上的,一个孩子怎么半夜跑进山里来?”
“哦,我随……”想到年默成,圆缺顿了一下,又接道:“随师父在围棋山庄做客。”
“围棋山庄?”那人的眼神变得有些怪异,还带着凶狠,看得圆缺有些害怕。
圆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又是什么人?”
韩尚友森然冷笑:“我变成这副模样,我说我是韩尚友,还有谁会信啊!”明明是在笑,听着却又像是哭。
“韩尚友?”圆缺思索片刻,心里一惊,“韩先生?围棋山庄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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