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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魂-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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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成很有耐心，他掏出一支烟准备点燃，忽然意识到这是公众场所，又把烟放了回去。坐到候车亭的椅子上，张成的脸始终对着左边，期盼着岭A38325出现在眼帘。
时间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那两个跟踪张成的人纳闷了，这家伙搞什么鬼？该经过这个站点的公交车已经走了个遍了，他怎么还待在那不动？反常即为妖，跟踪者立刻联络了其他人，更换了挂子（盯梢者），随即很随意地脱离了张成。这一切张成都看在眼里，同时在街道对面的咖啡厅发现新的跟踪者——空空荡荡的咖啡厅里，一男一女正在面对面地坐在可以将街道尽收眼底的位置上悠闲地喝着咖啡。然而一个不可而又容易被忽略的事实是：上午不是喝咖啡的好时间，现在正是上午时分。
时针指向正午12点整，张成开始感觉到不对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事先经过这里的公交车早已经再次驶过了，可是仍然没有发现岭A38325的车影。他急了，仿佛感觉到那个唯一让他动心的女人在慢慢地与他擦肩而过。
又一辆528线的公交车停住了，车身上醒目地刷着几个大字：投诉电话……。张成眼睛一亮，迅速把号码记了下来，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喂！你好，请问岭A38325今天没有运营吗？”电话一接通，张成便连珠炮地一通语言过去。
接线员明显被呛了一下，不过良好的素质还是让她驱散了心中的不快，“您好，麻烦您再说一次。”
张成清了清嗓子，用手遮挡住手机，“我说，你们那辆岭A38325牌照的公交车怎么今天没看见？”
“请稍等。”
虽然这是投诉热线，但接线员还是接下了这个问题，在电脑上敲进车牌号，岭A38325的状态立刻就显示出来了。
“您好先生，岭A38325目前处于维修状态，没有投入运营。”
张成的心坠了坠，仍然不死心地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0825号售票员现在在哪辆车上吗？”
接线员一下子警觉起来，“你要知道这些干什么？”
张成一急，说道：“我是她多年不见的朋友，一时之间联系不上她，你帮帮忙。”
听他这么一说，语气确实不像是装出来的，接线员犹豫了一下，说：“你打我们公司办公处的电话吧，电话是……”
张成喜外出望，一个劲儿地说谢谢。紧接着他按照接线员说的号码拨了过去，紧张地舔舐着嘴唇。
“喂！你好，我想找一个叫古子澄的人。”也不等人先说话，张成便撂了一句过去。
“工作编号多少？”
“0825。”
“0825已经辞职了，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了。”
“什么？”张成惊道，“那，那，那你有她的联系地址或者电话吗？”
“对不起，这些属于个人隐私，不便透露，再见。”
对方说完很干脆地挂了电话。
张成有些呆呆地盯着手机屏幕，阵阵的失落袭上心头。一个声音在心底狂喊着：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12、心灰意冷
初冬的寒风无声无息地吹着，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的冷空气侵袭着每一位习惯了热带气候的岭南人们。张成朝天呼出一口热气，看着雾气絮绕中显得很厚重的天空，他站在熟悉的天空下，脚下踏着的是发誓要为之流尽最后一滴血的土地。每当这个时侯，他都不曾迷茫，因为心中始终有着一面血红色的五星红旗在引领着他前进，无数先烈为那面红旗奉献了自己的颜色，他曾许下诺言，用自己的鲜血让那面红旗更加血红是他的理想归宿。
他告诉自己，在这些面前，个人感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张成整整脸色，大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如果他稍微有点这个年龄的人该有的觉悟，他就会知道，感情的世界里，有些人注定是过客，而有些人即使你想忘却，却总会不经意间出现在面前，这里的感情包括爱情。
需要做的事情大多已经做完，方杰一直待在酒店套房的客厅里，在茶几上铺了一张岭南市交通旅游地图看着，等待着张成的归来。年龄比张成大上几岁的方杰确实把张成当亲兄弟看待了。有了妻子的他很深刻地体会到了拥有家庭的感觉，他个人认为，这对做他们这行的人相当重要。
当看到张成黑着脸走进客厅一声不吭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之后，他知道事情出了意外。
“怎么样？”方杰拍出一支烟递给他。
张成接过烟塞进嘴里点燃，发音含糊地说：“找不着人。”
“啊？”方杰小小吃了一惊，连目标的人都没见到，这种结果确实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怎么回事？”
“我打电话到公交车公司询问，人家说她辞职了。”说完张成把放在沙发靠背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对，公交车公司，告诉我电话号码，我问问她的联系方式。”方杰扯过电话机道。
“别忙活了，我问过了，公交车公司的人说个人信息不便透露。”
方杰愣了愣，有些颓然地放下电话机，也靠在沙发上不再说话，他此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即使他在华兴集团被视为军师一般的人物。
沉默了半晌，张成突然直起身子，问道：“出货的路线你研究得怎样？”
说起正事，方杰也一下子精神起来。他向张成那边靠了靠，扯过茶几上的地图，指着上面的几条用红铅笔标红的路线说：“这几条路线都是进出岭南市区最便捷的通道，车流量相对较少，道路状况良好，没有收费站，沿途没有派出所，可以说是很适合我们要求的。”
“不过，”方杰话锋一转，“现在应该叫做进货路线。刚刚接到老板通知，货物改为从南海省西部港口城市南港市入境，距岭南市有525公里的路程。”
“从海路入境倒是最安全的方式。”临时更改出货路线是这行的家常便饭，张成早已习惯了，他略微一思索，“货物的存放点打算放在哪？”
“大部分应该会放在南港市，其余的运到岭南市，以便和当地的买家进行交易。”方杰放下地图，“阿成，公司正式挂牌成立之后，你要和我一起去南港一趟，必须尽快找到适合的登陆点。据说南港市可供停泊的渔船码头数不胜数，找几个隐蔽的地方应该不难。”
“好，我以前在南港待过一段时间，地形我熟悉。”张成掐灭烟头道。
“哈哈，那太好了！”方杰大笑着拍打着张成的肩膀。
张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凝重地道：“今天我被人跟踪了。”
“这么快？”方杰脱口而出，却没有过多惊讶。张成向他投来疑问的眼神，他解释道：“要是我没猜错，跟踪你的人一定是南海省禁毒局的人。”
“为什么这么肯定？”张成紧接着问。
“在你回来之前，华小姐打来电话，说南海省禁毒局的人已经盯上我们了，让我们小心点。你回来那么一冲，我一下子没想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警方盯上我们了？”
“当时我也问过她，她说她自然有自己的渠道，我就没继续问了。”方杰点上一支烟，“只是没想到警方的动作这么快。”
张成思索了一会儿，慢慢地说：“很长的时间内警方是拿我们无可奈何的，只要货物一天不入境，他们就没有机会获得证据。现在整个中国分公司上上下下一清二白，鸡蛋里挑不出骨头。”
“嗯，不错。不过，身后总有那么几个猫跟着，这要干点什么事情多不方便啊。”
张成狡黠地一笑：“那要看我们怎样应付了，嘿嘿。”
……
13、安排卧底
华兴集团中国分公司将举行盛大挂牌成立仪式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南海省禁毒局。
李烈拍打着手中的文件，冲其他同事大声说：“贩毒集团居然要光明正大地搞公司成立仪式？！是这世界变化太快了，还是我跟不上时代发展的步伐了？”
大家轻轻地笑着，警局特有的压抑气氛一扫而光。
“李烈不要乱说话。是不是贩毒集团，这话在找到证据之前不要再说了！”这时副局长兼行动处处长洪涛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他瞪了李烈一眼，随即拍了拍手道：“大家都把手上的工作放一下，我说几句。”
警员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转身看着洪涛。
“最新消息，华兴集团中国分公司要在近日举行盛大的成立仪式，包括副市长在内的众多官员都在受邀之列。”说着目光炯炯地环视着众人，“这些迹象告诉我们，未来的工作中遇到的困难是前所未有的！现在有必要做一下调整，外挂的同志暂时放松对目标的监视。蛇还没有出动，我们的动作也不易过大，把蛇吓着了就不好办了。但是，外松了内就要紧，其他方向要加强侦查不能有一丝的松懈！我们的对手不同凡响啊同志们！”
洪涛打开手上的文件，朝众人扬了扬，“这是刚刚刑警支队发过来的通报，相当有意思。”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好奇起来，纷纷问道：“什么通报？”
“关于前几天袭警夺枪案件的。”洪涛抬起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参与袭警的有三个人，其中一名是公安部通缉的杀人犯。12月1日，这三人袭击了我们的一名巡警，抢走了一支92式9毫米手枪以及15发子弹。12月5日，他们抢劫了一辆公交车，在抢劫过程中被一名乘客打死了。因此救下了被劫持的一名民警，法官只判他赔偿了个丧葬费。”
说到这众人惊讶地倒吸了一口气，李烈大瞪着眼睛劈头问道：“那三个歹徒都被打死了？一个人打死了三名持有手枪的歹徒？会不会是遇上回家探亲的特种兵了？”
洪涛用文件指着李烈，“李烈说对了一点，那位乘客确实是特种兵，确切地说应该是曾经是特种兵！”
说到这众人都有点明白了，还是李烈首先说话：“洪处，那位乘客不会是华兴集团的人吧？”
“不但是华兴集团的人，而且是华兴集团中国分公司的副总，他就是上次会议中被列为二号目标的张成！”洪涛从文件袋里抽出一张大尺寸人头像，“刑警支队已经通过国际刑警组织从T国了解，此人曾在T国特种部队服役数年。而他的这段经历在我们掌握的资料中却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工作仍然存在着遗漏的地方！”
众人之前的好奇之色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惭愧的脸色。李烈却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脑子始终在思考着问题，“能在空手状态下一举击杀三名悍匪，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但是，Ｔ国方面提供的资料是否属实，这是一个问题。众所周知，Ｔ国政府的混乱程度是有目共睹的。”
“这一点Ｔ国军方也证实了，”洪涛看了看李烈，“不过，李烈的出发点很好，干我们这行的就必须养成怀疑一切的习惯，但这不是说什么都要去怀疑，要客观地看待问题。张成的资料中显示，他是在Ｔ国土生土长的华裔，所有的履历都有证明。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大胆假设这些资料是假的，是捏造出来的。我们应该怎样做？”
众人沉默了，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将一个国家的政府提供的本国公民的资料当做是捏造的，这种事情在国际警务合作中是没有出现过的！比如T国，即使它的政治局势再混乱再动荡，在国际联合扫毒方面还是比较尽心尽力的。
李烈用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脑子在飞快转着。“唉！”突然，他无缘无故地叹了口气，众人都疑惑地看向他。李烈紧接着说：“如果现场还存在就好了。”
大家更加疑惑了，这时洪涛眉头跳了跳，“张成格杀三名歹徒的现场？你的意思是，请军方的人去识别张成的攻击手法？”
“不错！”李烈难得地严肃起来，“虽然我没当过兵，但我知道，世界各国的各个特种部队的作战手法都有自己的风格习惯，而且会一代代地传下去。作为一名在T国特种部队服役数年的老特种兵，如果这是事实的话，张成无疑是具有T国特种部队作战风格习惯的。如果现场仍然存在的话，我们就可以请求军方派出熟悉T国特种部队的专业人士做一次分析。可惜啊，可惜啊！”
李烈一番言论过后，众人都明白了过来，同时也为失去了一次证明二号目标张成资料的真伪性的机会而失落。
有着18年禁毒工作经历现年40岁的洪涛从来不会去为失去的机会而懊悔，他只会吸取教训和经验。他一直认为，公安工作不能等待机会，而是寻找机会、创造机会。
洪涛很看重李烈，因为无论在什么情况下，李烈总能保持冷静的头脑，并对局势进行有条理而不缺乏创造性的分析以及做出反应。平时大家时不时开玩笑地说李烈有当特种兵的潜质，这点倒不是空穴来风的。
“李烈，对二号目标张成的侦查就交给你负责。”洪涛把手中的文件袋递给李烈，“这里有张成关于上次抢劫公交车案件的口供，以及刑警支队对他做出的分析，你好好看看。”
“保证完成任务。”李烈裂开嘴笑着，白白的牙齿格外引人注目。遇到有挑战性工作时，他都是这副模样。
“好了，大家继续工作吧！”洪涛挥挥手道，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万副厅长打来的电话。不一会儿，他挂了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在去万副厅长办公室的路上，洪涛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万副厅长如此重视地亲自给他打电话呢？要知道，以前不管发生了什么案件，万副厅长都不会越过高局长直接找到洪涛的，这一次……
很快，答案就要揭晓了。洪涛走进万副厅长的办公室后，看见一个身着便服的中年男子坐在万副厅长对面，小声交谈着。
看到洪涛进来，中年男子站起来，微笑地看着洪涛。
万副厅长摘下眼镜，指着中年男子道：“这位是总参二部的唐中校。”随即又指着洪涛对唐中校说：“他是我们禁毒局的副局长兼行动处处长洪涛。”
唐中校主动伸出手，微笑着说：“洪警督，久仰大名啊。”
总参二部的？洪涛心里感到奇怪，但还是开玩笑式地问道：“洪某无名小卒，唐中校何出此言？”
“南海省禁毒局洪铁耙的名号可是在国际禁毒界响当当的，我再孤陋寡闻也是有所耳闻的啊！”
“哈哈哈哈！”
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末了，万副厅长严肃地对洪涛说：“老洪，奉上级命令，你需要全力配合唐中校的工作。具体情况由唐中校向你介绍。”
唐中校没有了之前的笑意，军人式的严肃爬上了他的脸庞。他点了点头，拿起桌面上的一份文件，郑重地对洪涛说：“洪涛同志，你先把这份文件看了，没有意见就签下你的名字。”
看到两人如此郑重，洪涛接过文件，认真地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保密协议，洪涛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唐中校，唐中校面无表情。他意识到事情的重大性了，没有犹豫，马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唐中校看了一下保密协议，低声地说：“我的身份大概也能让你猜出个所以然来了。洪警督，你还记得三年前的百花冠失窃案吗？”
“国宝百花冠被盗案件？”洪涛没有过多的思索，脱口而出。当年的百花冠失窃案震惊全国，不仅是他，每一个穿警服的人都是记忆犹新的。
“是的。其实案件一发生我们军方就开始介入秘密调查，然而我们没有料到的是，调查过程中会遇到那么多阻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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