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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夫人成长记-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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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一奎根本不给他见礼,一**重新坐回太师椅里,微微一额首算是招呼的道:“老子还想着下雪好吃酒。你就来了。来同我一起吃酒。我家小霸王才打了只野山羊孝敬了我。”

“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你们这地羊同咱们辽东的不一样。”李如松解开斗篷往椅背上一搭,伸出手凑到火盆上取暖。

“咱们到外头的亭子去。四面透着风,瞧着雪,喝酒吃肉才有意思,你在这躲着有什么意思!”董一奎却披着大毛衣裳往外头走。

“好!这才有意思,度节也一起去!”李如松好像根本不为前日李松才拒绝了他要求他去朝鲜的事情缩恼怒,笑着招呼着李松一同去。

延绥冬日的雪在肆掠地冬风漫天飞舞,四面透风的亭子内,董一奎熟练地削了羊腿,放在火上烤着。

“你这跟蒙古人挨得这么近。你怎么连个烤羊腿都不会?”李如松喝了口酒,瞧着董一奎粗俗地烤羊肉只觉得有些遗憾。

董一奎本来对他就有气,又瞧着他只在一旁瞧着干等着吃,扭着头道:“你要讲究就去酒楼找厨子去吃,在我这就只有这个。”

李如松尴尬地笑了笑。酒楼的羊腿酱汁、蜂蜜水等等,一层一层均匀的涂抹在羊肉身上,烤的是外焦里酥,金黄金黄地,那叫一个好味。

“你寻日里吃的那是精做的。我这种才是蒙古人常吃地。”董一奎翻滚着拿着铁叉子叉上的羊腿教导着李如松,“咱们这的羊肉要自己烤着吃,那就一个乐和劲。”

李如松听了,自取了一把匕首在一旁放着的生羊腿上割了几条肉,找人要来铁丝网,放在上烤。

“度节,你瞧瞧咱们辽东烤肉的味道如何?”

细薄的肉片很快便烤熟,金黄的肉片,散发着羊肉的膻香。

“若是有酱料。沾上一点那才叫好吃。”说到这。李如松只觉得有些可惜,烤的再好没有佐料还有什么意思。

他望着漫天飞舞地大雪。出神而向往地道:

“等你到了辽东,我带你去打猎,不像这里,我昨日跑了一整日就打了两只兔子。咱们辽东的动物多,若是打了鹿就有你的口福了,鹿肉可比这个好吃。还有紫貂,到时候你给你媳妇弄见貂皮大褂子也是稀疏平常的事。咱们的炖菜也是了不得的,酸菜炖猪肉那可是好吃,连汤带水的,保管你一碗下去全身热乎。

咱们那同朝鲜就隔着鸭绿江,那里的人参好的要命。咱们去了朝鲜,先带回来几十根好地。你小子就等着当土财主吧!”

“谁都知道高丽参好,不过那只适合别人的身子,不适合咱们用。”董一奎夹着几条羊腿肉飞快的塞进口中,含糊不清地道,“萝卜上市,郎中下市。我就觉得我这萝卜好!饿了好可以管饱,渴了可以生津,你那高丽参能这好么?你那尝尝我这萝卜怎么样?”董一奎听他讲些这个。觉得甚是无聊,端了自家的萝卜端到李如松跟前。

“你就扯蛋吧!你一根萝卜能卖几十两银子么?”李如松笑着敲了下董一奎,尝了一块萝卜。味是不错,跟辽东的酸菜有点像,酸酸的。

“我扯蛋?那都是他们那些高丽人没东西同咱们换,拿着这个当棒槌使。也就骗骗你这个傻子。老子爹娘一辈子不吃人参,身子还不是一样好。你别说你老子是靠那个高丽参啊!”董一奎一把将筷子拍在案几上。

李如松有些奇怪地瞧着发着莫明其妙火的董一奎:“老家伙,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我一句你一兜话?”

“老子懒得听你说这些,你只说咱们这次去朝鲜要怎么办?别地等打完仗以后再说。”

“咱们武官就是打仗还能有什么,打完了,剩下的让那些个读书人去费嘴舌去!”李如松才不愿意管那以后地事。

“对了,这小子要同你一起去朝鲜。”

李如松仰头干了口酒道:“这才是汉子!大丈夫建功立业,马革裹尸,若都同你一样。想着跟媳妇守在一起,哪里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跟我去朝鲜。到时候我给你找个朝鲜娘们。”说着他又扯到朝鲜那边地上头去了:“我同你说,朝鲜女人脑袋上都顶着个发盘,那么大,说是身份越高那发盘越大。那比咱们这的女人还三从四德地,大话都不敢说一句。只是有一点,不缠足,也不打耳洞。”

他一面说着,一面比划着,整个人眉飞色舞地。

从高祖皇帝开始。大明的男人似乎对朝鲜女人都是那么的敢兴趣,从上到下的娶朝鲜女人做小,就连延绥的青楼里都有两个朝鲜女人。

“你别跟咱么扯这些没用的东西,咱们又不缺女人。先听我说,你打算给个什么职位?可不能还是个百总。”董一奎趁机向李如松讨价还价,他就想着不能把李松这小子弄成什么辽东麾下的职官,只挂命在援朝的军官的职衔便好,到时候他还能把李松给要回来。“给我当亲卫长可好?”李如松也瞧得出董一奎地把戏,他只要把李松带到朝鲜。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给你当亲卫长有什么好?到时候连个军功都没有。”

李如松踹了董一奎一脚,只跟李松一人说话:“我打仗的脾气你是知道地,只喜欢孤军深入,老子也知道你也是这么个脾气,咱们爷俩这个脾气还怕没有军功?笑话!到时候咱们把小西行长(出兵朝鲜的日本头目)的脑袋摘下来不就是了!”

“你美的!你是有孩子孙子的人了,人家度节还没孩子呢!”董一奎也回敬了一脚,这个老东西还是这么自大,“你要是战死沙场,老子可不把你的尸首夺回来!”

李如松却在心里盘算着另一件事情。没理会董一奎的动作。若是这件事成了,那他才是真的舒服呢!

他笑着问着李松:“你还没孩子么?老子这次真给你找个小。”

李松摇摇头。望着李如松意有所指的目光,抿着双唇:“大人地好意,小将心领了。有妻如她,李松心满意足。”

自己能娶到小妹子这样的人,是自己的福气,若不是机缘巧合,自己哪有那么好的运气。自己怎能辜负了她。

“度节的媳妇有什么不好?这萝卜就是她做的!人家手艺那叫一个好,你就是找十个女人来能比得上人家么!”董一奎往自己口里塞了块泡萝卜,回味地说道,这手艺没话说。不说大家对她的喜爱,就说她不怕自己女儿的鞭子就是了不起。满大的延绥镇,有哪个媳妇还跑到前线去瞧自己地男人。

李如松会意的点点头,心道,却是不能小瞧了她。他不过是一瞬间的想法,解开斗篷,捋起袖子,一脚踏在石凳上道:“你个老家伙,我不过说说!你今天存心跟我犯刺是吧!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正文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思念

“你要去朝鲜?你不是说不去的么?”馒头震惊地瞧着他,他怎能言而无信?

李松放下手中的热汤,仔细地瞧着满脸震惊地馒头,良久低下头道:“是我失言了。”他还能说什么,说是为了她的一品夫人去朝鲜么?

馒头不知道为何有种被欺骗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们都喜欢用这么一句话做理由,她有些暴怒地瞧着同样不多话的他。

她前日才同骆榆芽说过大哥是不会去朝鲜的,如今又要去,她觉得好像自己被愚弄了一般。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骆榆芽斩钉截铁地面容,她都瞧得清清楚楚地,只是自己瞧不见罢了。

“我去去就回。”他再次抬头,瞧见她一副失望的模样,起身走到她身边,揽过她的双肩,轻轻地拍着她,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怜惜,又要将她丢在这,他实在是有些不忍。只是小妹子喜欢凤冠,自己为她挣来又如何?

去去就回,这可是一整年,这一整年又只有她一个人。她挣开他的环抱,好像在试探,轻声问道:“只去这一次么?”

“是!”他违心答应着,若是想给小妹子挣顶一品夫人的凤冠,就有无数地出征,分别,他只希望她能满意。

“那就去吧!只是你要写信给我。”只希望他这次说话能算数,以后不要再出去了。

她能同意,实在是太难得了,他再次紧紧地抱住她,喃喃地道:“我一定尽快回来,一定!”

“你得给我个孩子。”她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苏慕楠同骆榆芽的话是对的,有个孩子在自己身边,自己便不再孤单了。没有他陪着自己,有他的孩子都可以。

闻言,李松立刻松开了双手。怔怔地瞧着馒头,摇着头:“这个我不能答应你。”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他是男子也知道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到奈何桥上走一圈的道理。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害怕。

这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多久。难不成让自己回来后。孩子都长成。不认自己了么?不行。这个绝对不能答应。

“为什么?我要地不过是个可以陪我地孩子。你既然不能陪我。难道连个孩子都那么吝啬地不肯给我么?”她顿时失声质问着。

这是馒头第一次发怒。她头一次展现出自己地强悍。她要求地不多。只是要个可以陪自己地孩子。

李松忙哄着道:“不是不给。而是。你个人带孩子甚苦。你若是孤单。不是还有洪嫂子她们么?你若是想出去卖粥也是可以地。学医术也行。只是……”

“只是不能给我孩子是不是?”她顿时觉得满口千斤。成亲还不到一年。大哥便不喜欢自己了么?她已经为了他整日讲究梳妆打扮。也学了诗词。甚至连兵书也看。他为什么对自己还不满意?当时同自己说要做自己。不要专门为他而变。都是假话。糊弄自己地。

“是!”

她挪了身子,抹去眼泪,开了箱子为他打理着衣裳,头也不回问道:“什么时候走?这要去多久?四季的衣裳可要都带上?明日我去药铺准备些药丸给你带上。”

“明日!”他没想到当他才说出口来,李如松并道。明日启程。他和小妹子在一起地也不过只有今晚而已。

“明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要去?只是瞒着我是不是?”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声问道。

前几日,她得诰命那日,李如松就说大哥若去了朝鲜,自己就要变成四品的恭人;大哥还问自己喜不喜欢诰命,当时那眼神中流过的神色,分明是……

原来他早就知道要去朝鲜,只瞒了自己一人。呵呵!在大哥心目中,自己这么的不值一提。

李松瞧着她一脸悲痛欲绝的样子。拉过她的身子,紧紧地箍着,一遍又一遍地道:“我一定快回来,回来就让你给我生一堆的孩子,哪怕你不愿意,也得生。”

最后句带有笑意地话听在她的耳朵里,她更是难受,到时候就算自己愿意,大哥还会是那样的人么?眼睛。露在棉被外地双肩冷冷地提醒着自己,这是在自家家中。她这才安心的抹去额头的冷汗

延绥地冬日都是这般的寒冷,梦中惊醒地她再也无法睡去,披了衣裳,到西屋坐着。

没有热气的西屋是冰冷的,空气中的凉意激得她不停地打着颤,她开始怀恋大哥温暖的怀抱。

哥已经走了四十五天了,她思恋他的情愫一天比一天的增加,一天比一天的难熬。

甚至,没有他庇护地她如今难以沉睡,一日能睡两个时辰便是难得的,每日相同的噩梦便反复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还是同以前一样的梦,梦见有人在追杀着自己,还有那令人恶心的场面。

她开始担心起来,已经好多年都不出现的梦境,在大哥离去的那天开始便反复的出现。她恐慌着,上次大哥去宁夏自己都未曾再梦见过,为何这次又出现了。

她开始忙碌着,即使过年只有她一个人,她也准备了许多地年货,亲手做了太多的点心,连萝卜干,豆酱她都做了许多。她只求自己晚上能睡着,不再惊醒。

她深吸了口寒凉的空气,深深地叹着气,自己又睡不着了。

那日她头一次同大哥发生冲突,后来他环抱着自己睡去,但她并没有睡,她也无法睡去。

她后悔了!

当初为什么会答应他?心里明明是不想叫大哥去,为何后来还那么爽快的答应他?如果自己说不喜欢,大哥会不会顺着自己的意思不去了呢?

很快她又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李如松那日对自己说:“这回是宜人,怕是等度节从朝鲜回来,你便要换成四品的恭人了!”怎么可能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

自己终究不过是大哥歇脚之地么?

她害怕了!

有自己这个歇脚之地,大哥会不会还有别的歇脚之地?

骆榆芽说做了大官地男子都要娶妾地。还说男子都喜欢朝鲜的女子。

为此,她大胆地跑到延绥那座最大地妓院,远远地瞧了那两名名声远播的朝鲜女子。那样的淡定,高傲地瞧着一切,她们的举止言谈好像不是青楼女子,而是大家闺秀。

这带给她太多的震惊了。她真的害怕了大哥这次去朝鲜真要遇见了个比她都强朝鲜女人带了回来。若是这样自己该怎么办?

她又侥幸地想。说不定延绥地那两个是挑了朝鲜最好看的女子;说不定大哥瞧不上她们。可是,比自己找得好看的女子多的是,即使不是朝鲜女子,这全国各地样貌好的女子也多得是。

她真的害怕了!

害怕要和别人共侍一夫,如果自己能隐藏着自己,再次压抑着自己,她一定能同那些人好好相处下去,但那些人会同样窝在大哥的怀里,得到他的庇护。甚至会比自己还多些。

她要如何同他说,没有他的夜晚她噩梦连连?她会去偷听他们地谈话么?那个人会做好吃的栓走大哥的口味么?她要时时揣度他是否也为那人买了首饰?还是让自己不要因为思恋他,而每夜叹息至天明?

百般思绪纠缠着她。纷扰着已然睡不着地她,内心地秘事在自己的理清中更加混乱。

“大哥!”她悲切地低喊着。

《女则》中不就是有什么三从四德,要贤淑谦和恭让;要有宽大的胸怀,包容相公的妾室;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而自己才是世人称道的妇人,自己才能当得上这五品宜人的诰命。

可是她不想,她做不到。周景源的背叛,她没有感觉,是因为她没有敞开自己的胸怀;如果大哥也这样。她能怎么办?大哥给她的不仅仅是个丈夫,一个家,而是一个真正打开自己压抑内心,鼓励自己展现自我地人。

这样的一个亦师亦友,又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丈夫,自己如何能离得开她?

她慌乱地点了灯,在砚台上舀了两小匙清水,急急忙忙地磨墨,她要写信问问大哥现在如何。这么长时间了,她一封书信都没有收到。

提笔往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她又停下笔来。

该同大哥说些什么呢?问他好么?还是直接说自己后悔不该说喜欢凤冠,还说自己害怕了?还是要对他说,自己每日同骆榆芽、苏慕楠她们说说笑笑,惬意地不得了,叫他不必挂心?

墨汁顺着笔尖形成一滴墨珠,“啪”地滴在了宣纸上头,立即向周围渲染开来。

她怔怔地盯着那滴墨点。瞧着它四处渲染。顺着它四射的纹路,冷眼瞧着它停在哪里。她知道自己制止不了它的渲染。就好像她对大哥一样,她也不能制止大哥的所为,她深深的叹口气。

放下手中的笔,轻轻吹了吹纸张,细心地叠了起来。拿了灯走回东边屋子,打开小柜门,拿出个长形木匣子,将未写完地信放了进去,已经是第四十五封了。

自大哥走后,她每日都有写信,都期盼着拿到他的回信,可是他交待过。军营一般都不许带书信,为的便是稳定军心。他收不到她的信,只能在一仗得胜后,若是有人到延绥公干,请他带封信而已。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自己写信的内容越来越少,今天不过写了个开头,就下不去笔了。好像所有的话,在过去的四十四天里头全部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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