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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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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自在。我……我这不是用心。我只是心虚含愧,难以面对我曾辜负伤害的人。”
乐昌心里也着实不明白,为什么她这个英明神武地夫君,一到面对容谦的事情上,就总是会如此轻易地不断否定他自己呢?
“这种事也不两人稀奇啊。夫妻依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亲,洞房花烛夜,第一次彼此相见,也都难免忐忑难安,极不自在吧。但是却不是说,他们就是有别样的心思,就是不期待,就是不想着要相伴一生的。天长之久,慢慢地相合,慢慢地亲近,自是相携白首,不弃不负。”
乐昌眉眼温柔:“陛下,不要指责自己,不要因为用得心多了,就先不自在了。关怀一个人,才会愿意为他用心思,在意一个人,才会想要亲近他,才会因为尚且不知应该如何亲近而忐忑。”
她微微笑着:“做错了事,就大声告诉他,你错了。你很在乎他,也要同样大声,对他说明白。既然觉得彼此尚有隔膜,就去将那层隔膜打破。不要总觉得,有什么话,说不出口,或是不说他也明白。纵然他真的明白,也一定更喜欢听你亲口说。他是你地师父,你的尊长,是养育你,教导你,保护你的人。我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亲人可以孝敬报答,陛下,你还有。所以,不要这样踌躇不前。想要为他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想要对他说什么,就大胆去说。为了你在意的人去用心机,去刻意讨好,有什么错,有不好意思呢?爱护一个人,不就是该努力为他做一切他想的事,只要他高兴一点,自己就可以满足吗?”
燕凛怔怔听着乐昌这番话,只觉心中豁然开朗,就连胸膛里的热血都呼啸沸腾起来。
他幼儿为帝,习惯了孤家寡人,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学会了如何去接受,去辨别他人忙不迭献给他的感情,却还根本不懂,也没机会去练习过如何去向别人表达自己的感情。结果现在稍微用心一点,就总觉是自己是在谋划,是动机不纯了。
想要为他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想要对他说什么,就大胆去说。
这样简单地话,却将他所有的犹疑和不断的自我否定,全给打消打散了。
一直以来,他只是因心切而情乱,事一涉及容谦,他就再无半点自信,无论自己做什么,想什么,都很自然地先把自己给否定一遍。
如果不是乐昌这般款款笑语,细心开解,他还不知道,自己欠地,原来,根本只是勇气和自信。
乐昌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都因着激动而微微颤动,不觉一笑:“陛下,江南刚贡进来几样新鲜果子,不但味道鲜美,太医还说能润脾养身,听说容国公身体不好,正好用来滋补,陛下不介意亲自去送一趟吧。”
燕凛未料到她替他思虑得这般周到,一时又是感激,又是惭愧,低声叹道:“乐昌,你……”
乐昌只是微笑着伸手掩着他地唇,阻住他地话语:“陛下,你我夫妻,万事心知爱护一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一切他想的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她凝眸望着她地丈夫,她的天,她的一切。
我的陛下,你心中至重之人,是容国公。乐昌心中的至重之人,却是你啊。
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你逃我追
“我不娶她,我绝不娶她!容相,你要不帮我,我就立刻卷铺盖逃跑。”
安无忌在院子里拍着石桌,大喊大叫:“这件事我可是受你连累的,你可不能坐视不管啊……”
容谦慢条斯理地喝茶,头也不抬一下:“知道什么叫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了吧。若不是你刻意在人前与她亲近,纵容流言发展,也不至于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当时……我当时不是总被她追着打,心里急了,所以借点小事,故意为难她一下,让她也尴尬一会吗?早知今日,我死也不那么干了。”
安无忌欲哭无泪:“我的容相,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你妹子也不是不好,只是,只是……她……她……她太凶了啊!”
想想自己被追得抱头鼠窜,揍得鼻青脸肿的苦难岁月,再想想自己未来几十年的大好人生,安无忌哭丧着脸,咬了咬牙,也顾不得得罪容谦了:“她是个好人,可也是只母老虎。我就是死,也绝对不能娶她……”
容谦一挑眉,倏得抬头,目光如电看过来。
安无忌初时被容谦看得心神一凛,身不由主后退一步,但他立刻察觉容谦神色有异,看的分明是他身后。安无忌背后莫名地一阵冰凉,猛然转头,却见青姑正站在月洞门下,呆愣愣地望着他。
安无忌本来还抱着侥幸,安慰自己青姑只是刚来,啥也没听到。然而,一看他转身望过来,青姑慌乱地惊叫了一声。扭头便跑。
安无忌立刻慌了神。他虽然算不得是什么谦谦君子,但是从来也是很怜香惜玉,羞辱女子的事情更是从来没做过。对于他来说。背地里骂一个女人是母老虎已经很过份了,更何况他还说了什么死也不娶她这样的话。
对女人来说。男人这样的言辞,自是奇耻大辱,万一传了出去,若是重视贞洁的女子,甚至很可能会抹脖子上吊地。
现在见青姑不堪受辱。又羞又愧,慌乱而走的样子,安无忌立时手忙脚乱:“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个,喂喂,误会啊……其实你不是不好,我……”
青姑哪里理他,飞一般奔逃而去。
安无忌头大如斗,一时居然忘了向容谦求救。跺脚就飞快追过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看不起你,我……”
容谦悠悠然欣赏着这一出闹剧。丝毫没有提醒安无忌地意思。
看着二人一前一后,跑得没影。隔得老远。还传来安无忌惊惶的叫声:“我真地不是故意的……”他忍不住就想笑。
说起来,无忌待青儿算是极不错的了。从头到尾。他急成那样,也只骂青儿是母老虎,凶女人而已。至于什么丑八怪,残废,这一类的词,他不但从来没出过口,估计连想都没想过。
人么,一旦互相之间熟悉了,真成了朋友,对方长什么样,自然而然就不那么注意了。美女的手帕交不会天天看着她流口水,而安无忌对着青姑这个丑女,两人这么熟了,恐怕也早就想不起来青姑地容貌如何了。他印象最深的,就是青姑比他能打,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罢了。这个挨打的阴影,太深了点。
象安无忌这种人,做的是密探的营生,一辈子都在跟人斗智玩心眼,越是美丽越是聪明的女子,在他看来越是应该要绞尽脑汁应付的对手,真要娶妻相伴,怕还真是要青姑这一类相貌乏善可陈,心性纯朴的女人,才能让他放开心怀。
只不过,男人嘛,心理上总是不能接受女人比自己更强更能打的。那逆反心理是理所当然啊。其实就凭他一看青姑奔走,便一点也不考虑挨打地追过去解释,就可以看出,不知不觉间,他早就将青姑当成伙伴朋友来关怀了。
不管怎么样,能有这样地开头,已经很难得了。他就算不会推一把,也绝对不会故意拦着。
其实,安无忌也实在太多虑了。刚才的话,放在别人身上,当然伤人,可是青姑听了,怕是不会受什么心理打击的。
安无忌对于青姑地过去毕竟不了解。一个从小就被人当成扫把星,一天被人骂无数回残废,霉气,在全村人的敌视鄙夷下慢慢长大,然后,还可以顶着那么多敌视和攻击,一点点拾回自信,慢慢自立自强地女人,哪里这么容易就会被伤害。
小时候,她地亲生父亲都可以拿着棍子醉熏熏地骂着灾星追打她,她的叔叔可以毫不留情,用最难听地话来辱骂她,赶她出家门,连村子里的小孩都可以围着用泥块打她,用最刻薄的言词羞辱她,把骂她的话编成歌,天天唱。而在救了容谦之后,什么不要脸,淫妇,这一类最难听的话更被人说过无数回。从这种苦难中挺直腰走下来的女人,岂会被安无忌那么轻飘飘一句话给伤害了?
到目前为止,青姑对安无忌也不是没好感,但到现在基本也就是视做朋友,还不至于如小女儿一般,动辄为男人的一个表情,一句话就,伤春悲秋去。
青姑的奔走,实际更多是因为惊惶。
她只想着替容谦安家立业,却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残疾貌丑的女子可以成为别人的妻子,所以也从没考虑过自己也该成亲。
安无忌说不娶她,在她看来,倒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忽然间听到一个男人提到和自己婚姻有关的事,立刻就慌乱起来,安无忌一瞧她,她当然是即刻吓得转身便跑。
安无忌哪里知道这其中情形,自是颇为惭愧内疚地一路狂追。
以往在茶楼。总是安无忌跑,青姑追,这一回。在国公府,却是改成青姑在前头跑得飞快。安无忌在后面拼命追了,一边追还一边喊。
偏巧着,这时候,燕凛也在乐昌的支持下,下定决心来了国公府。
国公府的下人全是宫中安排过来的。在王总管地细心安排下,看门的,几乎全是认得燕凛的人,一见燕凛来了,立马跪下一堆。
燕凛摆了摆手,让大家起来,别行礼呼叫,径自熟门熟路往里走。一路上下人要跟随服侍,他只问了问容谦在哪。就挥手让大家散开,不用跟随也不用传报了。
才往里走了三道门户,就见前头院子小门处。青姑一头撞进来,一抬头看到燕凛。本来已经很慌。看到这个自己害怕地皇帝就更慌,一转头。又重新钻出门去,换了个方向飞跑。
燕凛莫名其妙摸摸自己的脸,我很凶吗?我长得很难看吗?至于把这姑娘吓得一次比一次厉害吗?
他这里还没回过神呢,就见前头院子里,安无忌大呼小叫地由远而近:“青姑娘,青姑娘,你听我说他只顾着追人,燕凛身边又没几个随从跟着,双方还隔着一个院子,只有一道小门相连,他居然愣是没注意到燕凛,只管直勾勾盯着刚才青姑跑地那个方向
“青姑娘,你听我解释,我不是说不娶你……啊,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我不是说你不好……”
燕凛看得目瞪口呆,嗯,安无忌真不愧是江湖出身啊,做事可真豪放大胆,愣敢在堂堂国公府追着人家小姐这么大喊大叫啊。
难道这就是乐昌说的,在乎一个人,就要大声说出来吗?
一时间,燕凛对安无忌的钦佩,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很觉得自己应该努力向他学习。另外一边还摸着下巴想,看来安无忌和青姑的关系密切,是确定无疑的了。这件婚事,可真是十拿九稳地佳偶良配了。
皇帝想得得意起来,仰天大笑三声,大步就向前走去。
乐昌说,想要为他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想要对他说什么,就大胆去说。
容相,那个他看得至亲至重之人,就在前方那小小的院落之中……
小楼传说 第六部 风云际会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今昔何夕
容谦也没想到,燕凛会不经传报,忽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微微一惊,才要起身,燕凛却已经赶紧把手里的大果盒子放下,直接在他身旁坐下,免了他行礼的麻烦。
“今天江南刚贡上来几样新鲜果子,皇后说十分可口,且能润脾养身,便提醒朕带来给容相尝尝。”
他这话说得飞快,眼睛四下游移,都不大敢看容谦。刚刚还下定决心呢,这会子莫名地就又慌张起来了。
容谦想起刚才这位英明神武的年少皇帝,自己亲手抱着个大果盒子,献宝也似跑过来的样子,就觉好笑。
轻轻打开精美的果盒,看着里头一格一格,分开搁着几样千山万里,驿马急送来的水果,旁边折压着两块绒绣手巾,搁着一把精巧的小银刀这些小巧,红艳,水嫩清香,形色俱美的果子,在这个连机动车辆也没有更没有冰箱冷藏技术的时代,却是要费下多少人力物力,方能送入了京城来,还保有如此的活气清鲜。实在已经可说是无价之物了。
容谦微微一笑,伸手随意捏起一颗红果放在手心,食指中指夹了银刀,微微用力,切开。松开银刀,拉起燕凛的手,将一半果子留在他的掌心。容谦笑道:“陛下不介意陪我一起尝尝吧?”
燕凛怔怔地将果子往嘴里送,舌下甘甜,却又茫然不觉。心头润澈,却又略带仓惶。
看着他的样子,容谦实是觉得很有趣。舌间果味清甜。心中欢喜畅然,不觉笑道:“皇上还记得吗?你小的时候,宫里但凡是有什么好东西。总要先送一半到相府来。各地有贡物献上,你总爱拖了我去先挑一遍。然后才肯收起来。”
燕凛心中一动,脸上也有了遥忆之色:“那时宫里厨子有新菜色,外地有特色好吃的贡上来,我总要容相陪我一起先尝试一番的。”
他低头,定定看着容谦又切开一个果子。往他手里送,莫名地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欢喜。
“那时候……容相也是这样照料我地。”
他徐徐抬头,目光慢慢凝定在容谦脸上。
依然是温柔的目光,依然是淡淡的微笑,然而,又分明是不同地。
那些柔和,温暖,并不过于外露的快乐和欣慰,清清淡淡。却又让人决不会认错。莫名地,燕凛心中就温柔欢喜起来。
乐昌说,爱护一个人。就是该努力为他做一切他想的事,只要能让他稍稍高兴些许。自己就无限满足。
那么。他真很渴望,很渴望。去为他做得更多。
“容相,我刚才进来时,看到安无忌正在四下追着青姑娘,靖园告诉我,他们之间,情义颇为相投。”
容谦自是知他想要提起安无忌与青姑的婚事了,不由得莞尔一笑,将银刀放下,手巾递给燕凛一块,方才自己也取了那绒绣的手巾,擦净了手。
皇帝的赐婚,是只有贵介重臣才可以享有地荣耀。就凭着安无忌这么个不高不低,往京城人堆一里扔,立马找不着的官职,哪里来的这份光彩,说穿了,不过是燕凛给他的面子罢了。
“青儿与无忌倒有些相投,只是这男女之情,还是顺其自然为妙,我们不宜插手太多。若是有缘,无忌自然会对我提起此事的。”
其实青姑的终身大事,又何尝不是容谦一块心病。
到目前为止,除了他自己之外,也确是只有安无忌与青姑较为亲近。但青姑在自己的事上,素来颇为迟钝,而安无忌目前,也还没有啥明显的情怀萌动迹象。这种事,暗中促成就好了。否则本来有机会发展一段感情,莫名其妙冒出个皇命赐婚,变成硬压下来的责任,只怕好心反而办了坏事。
更何况,安无忌干地是密探工作,本是越不受人注意越好。青姑更不适应上位者的奢豪气派,天子赐婚这种荣耀,于他们来说,未必是福。
其实,单为着容谦的身份暴露,这二人已经受了极大压力了。
本来安无忌隐在史靖园地光芒之后,无人注意,却因为和容谦走得近,现在莫名地成了个身份半暴露的人,走到哪里都有人注意。
青姑更惨,生活和心理地平衡完全被打乱,在国公府中,根本找不到自己地位置安无忌还是灵活通透之人,可以适应外部变化做出调整,青姑对这一连串的变故,却完全是措手不及,惊慌失措。
这段日子以来,青姑地失措和迷茫,容谦哪里会看不出来,只是他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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