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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交际花的回忆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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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十四 苏家
“先生,为什么没人查清楚呢?”我缓缓的问。“不是没查,据说,到了乾隆年间还曾派人寻访过吴家后人的下落,一个杨姓的官员曾经被派到云贵的山区一代寻找,据说,有一个地方很像他们隐居的地方,不过,他也不敢十分的肯定。有传言曾说过,陈圆圆在战乱开始不久,就带着吴三桂的孙子,由人护送到云贵一代隐居起来,不过,谁也没有可靠的证据。”他说完,我叹了一口气,一代美人,不声不响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换来的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声叹息罢了。
“先生。”我说。他看了看我,“又怎么了?”他说。“不是要和我说柳如是吗?”我说。他笑了笑,说道:“本来就是和你说柳如是,结果,被你岔到陈圆圆那里去了。”“先生,我不打岔了,和我讲讲吧。”我说。他点了点头,说道:“距离这里很远的地方,大概在常熟的虞山下,有一座孤坟,上面写着‘河东君墓’就是她的坟了。当年,柳如是还很小的时候,大概十岁左右,家里穷将她卖入章台,她天生聪颖,琴棋书画无所不通,不过,她虽沦落烟花,却是个有情有义的奇女子,她曾爱过江南的名士宋徵舆、陈子龙,不过,可惜的是,这两段感情始终没有结局,后来,大概在二十几岁的时候,于一个夜里,她女扮男装探访当时的名士钱谦益,不久后,与钱谦益成婚。怎么说呢,柳如是是个有气节的女子,当年,清兵入关,柳劝钱投湖自尽,但钱谦益不肯,推说水凉,几天后,钱谦益剃了头发,留了辫子,降了大清,后来,还谋得礼部侍郎的一个空职,去了京城,没想到,并不得意,加之柳如是在家中不断的催促,他辞了官,又回到了西湖边。顺治五年,柳如是为他生下一个女儿。没过多久,钱谦益的弟子讽刺朝廷被抓,钱谦益也被连累入狱,柳如是不顾身患重病,冒死上书总督,执意要为丈夫带过,她这一举动感化了朝廷,加之当时钱谦益并无乱上之举,便在四十天后将他放了出来。柳如是四十七岁的时候,钱谦益过世了,当时他已经八十三岁了,在当年也算是高寿了。没想到,钱家的人,欺负柳如是一介女流,要求分割钱的家产,当时的柳如是感到丈夫死了,自己也没了依靠,于是,三尺白绫,随着钱谦益去了。可惜,钱家的人不肯让她与钱谦益合葬,于是,就出现了这种情况,虞山下是柳如是的墓,虞山上是钱谦益的坟墓。”我忍不住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怎么了?”他说。“我觉得这个故事的结局太悲惨了。”我说。苏文起摇了摇头,说道:“只有这种结局才是最完美的,你不觉得吗?”我摇了摇头。他笑了笑:“难道不是吗?只有残破的东西才是最完美的!”他十分肯定的说。
“先生,”我说:“柳如是一定很爱钱谦益吧。”他点了点头……
整个白天,就在这样的一问一答中过去了,多年后,我时常想起当年苏文起在旅途上给我讲的各种故事,或许,对他来说,那只是旅途中打发寂寞的一种方式,却无形中为我增添了不少的知识。
两天以后,我第一次坐上了火车,坐在三等车厢的硬硬的座子上,虽然不太舒服,可是,视线及环境要比马车里宽阔的多。苏文起就坐在我的对面,一路上,谈天说地,和我讲述途中的各种风景。在他的只言片语中,我了解到,少年时的他,家境贫寒,后来,靠着自己的努力考到了燕京大学,可是,家中实在无力将他送入大学念书,他一个人背井离乡的跑到了北平,靠做几份工作赚得学费,没想到,那一年学生运动爆发了,他加入到其中,后来,被捕入狱,在狱中结实了一些革命党,一起南下去了广州,辗转到了武汉,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做过一段时间的小官,后来,由于做错了事情,又得罪了领导,加之当时武汉政府的飘摇不定,于是,他主动的下野了。他的太太,早年在广州的时候娶的,现在据说还是留在广州的,两个人过着相互不关心的生活,不单单是因为性格和生活习惯上的关系,更重要的,只有这样的相互不干预的生活模式,才使两个人真正的放松和自由,实际上,直到死,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种谁也说不清的关系。
连续的做了大概一天的火车,我们到了北平,车站里有人看上去像苏家下人的人来接。后来,我们到了一间看上去不错的四合院。“到家了,”苏文起说,说完,扶着我下了车。这间四合院,比起梅家的,要大许多。“你住在后院的东厢房,”苏文起说。“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南京呢?”我问他。他笑了:“刚来就想着走呀!”“这是你家吗?先生。”他点了点头。“这是刘大柱,家中的管家,你叫他刘叔就行。家中目前只有老刘一家子,他媳妇周妈做点粗活,还有个厨子老孙,没别人了,不过,过几天可以给你买个小丫鬟。”
我停下了脚步,他还在一路絮叨,我冷冷的看着他的脚步,管家老刘见我停下了,连忙的走过来,“您请。”他说,操着一口正宗的京片子,这时,苏文起发现了我的抗议,也回了头。“走呀!”他说。“说清楚!”我说。“说清楚什么呀!小祖宗!”他无奈的说的。我扭身看了看刘叔,一副木然的表情。“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去南京!”我说。
苏文起摇了摇头,“走吧!客厅里说!”他无奈的说。我跟着他,刘叔这个时候,知趣的消失了。苏家的客厅装潢很是特别,虽是四合院,但不像是梅家那样,梅家摆放的是传统的中式家具,苏家拜访的是欧式家具。棕色的实木家具映照在几乎能照镜子的大理石地面上格外的气派,绣着黑大丽花的沙发,摆放在客厅的****。我一屁股坐下了,几乎又马上的站了起来,“怎么了?坐呀?”苏说。我想告诉他,太软了,坐着不舒服,但是,这句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什么时候能去南京?”我问。他笑了,说道:“你准备去南京做什么?”我愣了,对了,我要去南京做什么?真的听从梅家的话,到南京守活寡吗?不对,梅家当时的意思,只是将我仍在南京,死活都无所谓,他们根本也没有给我在南京的生活费,我为什么还要顺从他们的意思呢?当时的我,若不是在苏文起的面前,一定会给自己两个嘴巴,并且狠狠的骂自己笨蛋。现在,没了目标,是呀,我去南京又能做什么呢?还不是等死?想到这些,我低下了头。“说不出了吧。”他说。“可我留在北京也不能做什么呀!”我说。他笑了笑,没有回答。“再说了,我也不能总寄宿在你家吧!”我说。他笑了,说道:“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做姨太太,正好,我需要一位漂亮的姨太太!”他用戏谑的口味说。当时,一股愤怒的火气涌了上来,又是一个梅翰松!“我死也不会!”我冷冷的并且狠狠的说,换来他大声的笑。“你看看,一副驴脾气!”
我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客厅,这时,老刘走了过来:“您这边请。”不由分说的将我让到了东厢房。我一个人坐在厢房的花厅里,没有关门,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天井,阳光散在地面上,金黄的,却是不耀眼的,不温暖,却令人舒服,慢慢的,我开始陷入了另一种沉思中。
我将我自己带上了一条绝路,我将我自己完全的放在了被动的局面,我将我自己完全的放在别人的手中,任人摆布。当初,我不应该听苏文起的话,我应该回到娘家的,哪怕是不嫁,也或许,我应该留在那个经过的镇子上,不在和他到这么遥远的地方。我自己有手有脚的,我相信,我是能养活自己的。可是,虽然我有手有脚,却没有了大脑,傻乎乎的让梅家踢球一样的赶了出来,又让苏文起捡来,我不知道他会将我怎么样,会把我卖掉吗?我试着问我自己,可是一想到这个问题,我打了个冷战,我想起了多年前,我在文婶家的院子里玩,听到文婶和别的大婶说起的我的小姨的故事,她也是被卖掉了,但是,她毫不犹豫的反抗了。我呢?万一到了那种地步,真的容我反抗吗?我看了看外面,刘叔正在院子里张罗着,不知道要忙什么,或许,苏文起是不会将我卖掉的,毕竟,他和大舅不一样,他不缺钱。那他却什么?对,他或许会把我送人!送给他需要巴结的人!然后呢,然后我的日子会怎么样?想到这些,我更加的害怕了,这不是单纯的自己吓自己的行为,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想的十分的复杂。我疯了一样的找到了梅翰林留给我的盒子,打开了盒子,我数了数钱,我不清楚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但是,这些钱能然我保命。
我收拾了行李,趁着没人留意,迅速的溜出了院门。
第二十五 逃跑行为
趁着没人,我溜到了大街上,很快的,我就为自己的这次莽撞的举动后悔了。茫茫人海,何处才能容下我呢?我不清楚,漫无目的的走着,该去哪?去做什么?该怎么做?不知道,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阳光很好,天空很蓝,那么,就像前走吧。
一路走着,我开始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情绪,应该先找地方住下吧,我是这样想的,应该先解决温饱问题,找个地方住,然后,寻一份简单的工作,像是当年母亲做的那样,替人家帮佣也好,不过,我不知道到哪里可以找到工作,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工作,总之,未来的一切,比起现在更加的不确定。
我拎着行李漫无目的的走,突然的,后面猛的冲上一个人,狠狠的撞上了我,我向前冲了几步,“要死呀!”我骂,可是,没容得我最后一个字出口,我就拎起裙子迅速的向前冲去,那个人,抢了我的包袱!那里面可是我要活命的钱!突然的,一只手拎住了我,“别追了,追不上的。”一个声音从容的说。我回了头,竟然是苏文起!“你怎么会在这!”我说。“废话!”他皱了皱眉,说道:“我一直跟着你呢!”“我的行李!”我说。“追不上的!反正也没几个钱!”他说。“不是!”我连连摇头:“里面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他说。“梅翰林留给我的盒子,还有我弟送我的钢笔!”我着急的说。这时,他放开了手,狠狠的皱了皱眉,“走吧!”他说。“不行!”我生气了,狠狠的说:“我要追回来!”他笑了,摇了摇头,说道:“追不回来了,这样吧,先回家,三天后,我绝对帮你要回来,不过,只能有钢笔和盒子,钱是别指望了!”我摇了摇头,对他说:“我凭什么信你?”,这次,他大概是有些生气了,瞪了我一眼说:“你现在除了信我,没别的选择。回家!”容不得我分说,他抓起了我的手,付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别在大街上闹,回家在说!”我顺从的跟着他上了马车,一路无话。
“坐下吧!”苏文起对我说,我没回答,一屁股坐在了那张软软的沙发上。“以后不许随便乱走!北京不是你家,这里大的很!你若是丢了,小心被人贩子卖到妓院!”他说。这时,刘叔送来了茶,点了点头,见苏文起没了吩咐,连忙退下了。“你少吓唬我,再说了,你没义务养着我!”我冷冷的说。没想到,他竟然笑了:“我没准备养你。你只是朋友的儿媳妇借住在我家而已!”“我没钱付生活费!”我冷冰冰的,不理会他的好意。“你只是借住!”他说。我想了想,没有应允他,我对他说:“从今天起,我的人生就要我自己做主!我没必要借住在你家,我有手有脚,可以出去做事!”苏文起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严肃的对我说:“别天真了,外面的女学生做妓女的多了去了!她们也有手有脚呢!”“你!”我狠狠的看着他。“怎么不愿意听了?不愿意听也是这话,不信,改天我带你到八大胡同去看看,让你看看到底有多少女学生在做妓女!”他说。“我有手有脚,能给人家做粗活!”我冷冰冰的说,没想到换来他更大声的嘲笑:“粗活!说你笨还真不精!你知道做粗活的一个月赚几个钱?不吃不喝一年连你头上的半根簪子都换不来!”“我小时候吃过苦!”我说。“吃苦!那不是吃苦就行的事儿,别说你这么年轻了,你知道多少奶妈被主人的?你若是不怕,我随你!”苏文起不耐烦的说。
“我不能在你这借住一辈子!”我对他说。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别想那么远,走一步看一步吧,没准,哪天我得罪了上头,人头了落地,到时候,你想借住也没办法借住了!”“我不能白等着吃干饭,混吃等死的!”我说。“为什么不能?我若是你,会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他说,我摇了摇头:“我不这么想,我不想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等死!”他看了看我,说道“这样吧,你刚来,过几天,我带几个朋友来,你接触接触,看看他们的女人都在做些什么。”我点了点头,站起了身,“对了,明天叫裁缝来做衣服,还有,明天周妈带几个丫头,你自己选。”他在我身后是说,我回了头,对他说:“别忘了给我找包袱!”他点了点头。
一整夜,几乎无眠,处在一种茫然的麻木中,我,无法自拔,我喜欢这种空洞的麻木,明知道这是一颗剧毒的毒药,却由于它美好的味道,忍不住的吞服下去,该怎么办?该做什么?不清楚,我能感到血液还在流动,可是,人已经出于半死的状态,还不如死了,对未来的无法是从,和对现状的深深恐惧,使我出于一种尴尬的半昏迷的状态,半梦半醒,我看不清事实与未来,更加不清楚应该怎么做,做什么,我无助的于夜里呼唤着梅翰林的名字,他听不到,我只能忍着落差感,入睡。
一大早,北京的天气不是那么的冷,大概也是到了阳春三月,天气不温暖却很舒服,陪着苏文起吃了早饭,他就出去了,我一个人游荡在空落的院子里,像一个孤单的鬼魂,也许,我现在死了,就是异乡的孤魂野鬼,与这种半死不活的活着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更加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人们说,叶落归根,有道理的,当人们清晰的感觉到死亡进临近的时候,我们更多的是希望死在熟知的、具有安全感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家。
在苏文起的书房里,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书,要比梅翰林的小书房多上几倍的书,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北京的这处宅院,本是苏在武汉的时候,贪污来的,他本来就无心力争上游,唯一的期盼,就是有好的归宿,物质的,与精神的。他没有崇高的理想,更不羡慕权利,对金钱的贪婪使得他几乎到了可怕的地步,一切权利的通道,只是为了填满他的金库和贪念。多年后,那时的他,已经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由于贪污被国民政府宣判了,我去了南京,在监狱里见了他一面,感谢他曾经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当然,这些都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
在苏文起的书房里,我第一次读到了《石头记》,脂砚斋版的,我一面读一面猜,脂砚斋一定是一位贴心的女子,不但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还一定是曹公身边的人。傍晚的时候,苏文起回来了,问了我一天做的事情,我告诉他,我在读《石头记》并且说,很喜欢脂砚斋。苏文起告诉我,很多人都相信史湘云是脂砚斋年轻时的化身,我摇了摇头,我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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