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引-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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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云端天上，无所不能。

　　　　而许多夸父族人失踪，这等大事必然就落到了他们的头上。有了天吴带头，一时间其余几人纷纷开口，怒不可遏，将矛头指向毁掉禁制的人。

　　　　“如今九州大荒内外情况如何？”

　　　　老人的开口，原本喧哗的大殿瞬间平静了下去。

　　　　“九州共主死亡，新任女皇闭关不出，大荒内外暗流涌动，乱世将起。”

　　　　寥寥几个字就将整个九州大体情况说了个通透，这声音犹如泉水叮咚，黄雀轻鸣，说不出的动听，却是一个眉眼如画，黑发如瀑的绝色女子。

　　　　也不知这天机阁有何手段，居与海外，竟然对于九州大荒内外事情了解这般详细。

　　　　“那少女情况怎么样了？”

　　　　老人眉头紧皱，似乎对于这件事才是最为担心的。

　　　　这时候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是个相貌普通的青年，并无甚特别之处，但能够站在这些人之中又岂是简单人物，他并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显然情况并不乐观。

　　　　登时，又是一片寂静，那老人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又像是在沉思。半晌才开口道：“布鼓阁阁主强良，命你将毁掉禁制的凶手抹杀掉，天机十阁威严不容挑衅！”

　　　　他开口语气森然冰冷，说罢这才挥了挥手，这九人才算是结束这压抑的会议，三三两两向着外头走去。

　　　　“砰！”的一声，却是两位阁主撞在了一起，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意外，便就在这接触的刹那，忽然一顿，就听到那满头绿色长发的青年冰冷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劫掠夸父族人的凶手是谁？莫要我抓住把柄，否则……”

　　　　那绿发青年话未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倒是那人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似乎是不明白这绿发青年的话里意思。

　　　　这天机十阁也不平静。

　　　　浪涛重重，秦凡与苗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危局之中。　　　　没有任何犹豫的，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刚刚转动的瞬间，他人已经“噗通”一声跳入了海中。就像是在说这种事情还需要犹豫？

　　　　“喀嚓！”一声，海水中的苗羽一愣，只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果然下一刻就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兽吼声音，这是幻境被破的象征，他自然清楚，只是刚刚不是已经来到了岸上头么？

　　　　正思索间，却见双目视线一清，不远处一头青色的巨蟒头生独角口吐白色雾气将这里整片海域染的一片白色，他环顾四周，发觉自己正是被白雾包裹着的中心，脑海里几个念头瞬间反复，不由的心中惊呼：原来之前都是幻境，我也根本没有上去过岛屿陆地，而是一直被困在这里。

　　　　这念头一但清明便瞬间明了了一切，原来自己在一开始就中了蜃楼的海市幻境，以为被救，以为登上了陆地，实际上却一直待在这海水里。又联想起黑猫说这蜃楼恶兽极喜欢玩弄人心，想来便是自己不顾性命再度跳下海水中的举动将那幻境给破掉了罢。而刚刚那一声凄厉的惨叫想来定然是破开幻境，伤了这蜃楼的心神了。

　　　　“为何小凡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难道因为他的实力比自己还要来的强大？”这念头刚刚浮现，却见那头巨蟒摆动着巨大的身躯竟然向着他这边疯狂游动了过来，大惊之下也顾不得去想其他，在水里与这巨蟒相斗定然会吃大亏，就要向着上方游动而去。

　　　　虽然幻术被破了，但这巨蟒想来就是蜃楼了，也就是黑猫说的蛟蜃，而不是什么蟒蛇之流，这可不仅仅只是个名称那么简单，而是一种实力，代表着最顶尖的一个实力境界，那就是小世界，这完全不是他能够抵挡的。

　　　　既然不能够抵挡，所以只能够尽力逃命向着上方游动，但蛟蜃本就属于水族，在这海水中实力更是大增，可谓是如鱼得水，又怎么可能令一个人类从眼前游走，更何况因为氧气问题，此刻苗羽的速度着实不快。

　　　　苗羽还在游动，但他能够感受到身边水流的无常与变化，激流在周身不停的激荡，他甚至能够想象到身后那只庞然大物的狰狞身影，但他却始终都没有回头，因为这个时候回头往往就再也没有机会转过头来了，很有可能就是这刹那的功夫便被那蛟蜃追上一口咬碎，所以他只能够拼命游动着，哪怕这很徒劳，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他不敢回头，但游动间还是不可避免的见到自己的上方，有一大团巨大的黑色阴影投射下来，他能够清晰看到那黑影到底有多么巨大。

　　　　一头蛟龙，一头拥有小世界实力的蛟蜃，一头拥有小世界极为擅长幻术的蜃楼。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很无力，这种无力尽管令他万分愤怒。

　　　　实际上，自从见到那蛟蜃冲过来的瞬间，他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已经等待这个时刻了。但是直到这最后时刻，他忽然发觉自己还是没有准备好。

　　　　拥有小世界实力的凶兽，尤其是本命天赋还是这般棘手的妖怪，几乎是可以完全越级挑战的存在，更何况是屠杀他们两个连小世界还没有的修士。

　　　　头顶上激流变得更急了，一颗巨大的脑袋从上当探了下来。就在这瞬间，苗羽清晰的感觉到这身旁的水流都开始变得粘稠了起来，整个人都像是被禁锢在了整个沼泽之中。

　　　　面对这等可怕的凶兽，苗羽又该怎么抵抗？逃命比不上对方，战斗更是比不上对方一尾之力，那么他又该如何面对这头恐怖的妖怪？

　　　　如果依靠自己的话，无异于是神话，所以他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凡。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一眼看向秦凡。

　　　　而这一眼往往便能够夺去此刻他的性命，但他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转了头。因为他相信，相信秦凡绝对有办法的，这是信任。

　　　　而眼下就算是有秦凡相助，也看不到任何别的可能性，因为这头妖怪实在是太强大了。这一刻，他忽然对小世界实力的修士有种清晰的认识，但却并没有任何的挫败感，反而激起一股桀骜愤怒的情绪。

　　　　干脆也不再游动，反而转过身来抬起头，看向头顶逐渐越来越大的那一片阴影，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苗羽只觉得呼吸也渐渐变得困难了起来，那头蛟蜃大半个身子都被白雾包裹着，但仅仅只是一个动作，就有无数暗流涌动的列害，那颗巨大的青色头颅也愈发清晰，他甚至能够看到那颗头颅上一枚枚青色鳞次栉比的方形鳞片，实在是精美华丽。

　　　　他也不知道人性命在危急时刻究竟脑海里会想些什么，这一刻似乎脑海并不受自己的控制。但就是不受控制的时候，他忽的转过头去。不是恐惧，而是震惊。

　　　　为了什么而震惊？因为这个时候，那里有个人挺立在海水中，任凭身子在海水中下沉着，双手却擎住了一把残破的刀，颤抖着双手，也不是恐惧，倒更像是兴奋。兴奋有这么一个敌人，但他的眼神却很平静。

　　　　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眼神啊！平静的没有一丝感情，没有一点波动，就像是个死物，这一刻就连眼珠似乎也变成了死灰色，没有一点生机，像是个死人。但偏偏他的双手却兴奋颤抖的列害，苗羽能够感受到这份喜悦，那是那柄残刀的喜悦。

　　　　最后，不只是苗羽，那头蛟蜃也明显是感受到了，所以它缓缓转过头望了过去，这一望却再也收不回了目光，因为一柄残刀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那道人影像是突然在原本的地方消失不见了似的，突兀的就出现在了它的眼前。

　　　　没有任何预兆的，甚至海水都未起伏，一点变化都没有，那柄残破的刀就已经落了下来，一柄锈迹斑斑的残破烂刀划破了青色，像是刀子割进了豆腐里，应该无比坚固的鳞甲随着那柄残刀的落下轨迹，却在一点点拉扯变长。

　　　　苗羽的头顶上方，那道无比巨大的阴影也变成了两道小些的阴影，但却再没有了之前那般恐怖的压迫感，他呆呆的看着血水将这片海水迅速染红，一团白色雾气就像是最初那般在海水中无比显眼。

　　　　只是这海水却是血色的，因为是鲜血染红的。

　　　　那团白色雾气十分耀眼，但却没有吸引苗羽的注意，因为此刻他的注意都在发出这一刀的人身上，他很想要知道对方究竟怎么了？他忽然很担心，因为那眼神就像是个陌生人，无比冷漠平静。

　　　　这一刀，是平静的一刀，是无情的一刀，是冷漠的一刀，也是归海的一刀。　　　　究竟要如何去抵挡一个比自己还要强大很多的敌人？答案很简单，那就是再叫上一个人。此番秦凡便是这样做的。

　　　　按照黑猫这头经验丰富的老妖怪的指点，两个人先是来到了整个浓郁雾气边缘的最高处，而后待到日落退潮时候，猛的从那里跳跃下来，那里的海底深处便隐藏着蜃楼这凶兽妖怪。妖怪最了解妖怪，秦凡本以为黑猫会和自己一起行动，没想到它却施施然从怀里跳了出去，说是感觉到了某种气息，这气息能够令它修为增长的更快速一些。也不待秦凡说什么，便从两个人的眼前消失掉了，这浓郁雾气本就伸手不见五指，秦凡一时间根本无法找到它，只有按照它说的，潜水入海，将蜃楼擒住，那大雾便会消失。

　　　　只是令秦凡有些头疼的是那怪兽太过于强大，虽然听闻说是这怪兽被当初天机阁总阁主降服，一身实力去了大半，但却也是个拥有小世界实力的凶兽。而拥有小世界实力，这究竟代表着什么，秦凡比任何人都清楚，因为他领教过龙虎门掌门和天龙禅寺主持的手段，那一种感觉他至今都无法忘却。

　　　　眼前一片迷蒙，深海蔚蓝，但眼下却甚有游鱼之类，倒是偶尔有几头巨大的鲨鱼从二人身边游过，忌惮这两人身上的气息也不敢招惹，便远远游走了。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蔚蓝的海水愈发黑暗，这是水底逐渐没了光线的原因。秦凡看向苗羽，但见他摇头晃脑，显然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心中不免有些焦急，正欲浮出水面换气时候，一抹白蒙蒙的雾气团在这黑暗的海底煞是耀眼，正吃惊间，那一团雾气缭绕旋转竟散发出一道道白色的箭支一般的东西，激射向两人。

　　　　秦凡与苗羽纷纷抵挡，谁知那些白色的箭支距离两人几寸位置忽的颤抖起来，化为一蓬蓬的白色气浪融入水中就此消失不见。于此同时，那一团白色雾气也不知何时消失掉了。

　　　　虽然二人心中疑惑，但却也顾不上许多了，因为两人这一口气已经到了尽头，再也无法忍耐下去，于是纷纷踩水挥舞手臂，向着海水上方游去。

　　　　抬头望去，但见头顶便是一片蔚蓝，海水与空气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一线，但就是这天水一线两个人却挥舞手臂，半晌也不见距离有任何缩短，反而头顶几寸距离仍旧是一片蔚蓝，而脚下深处一片漆黑，那是海底的深处，冰冷深邃。

　　　　但秦凡此刻心情也同样糟糕，就像是这海水一般，因为那触手可及的距离无论他二人如何游动偏偏不见缩短，而口中空气也逐渐流失，只怕要不了片刻，他两个人就要这般连见都没有见到这深海里头的蜃楼怪物就要被溺死了。

　　　　秦凡在海水里看向苗羽，却见他脸色涨红，用手比划着什么。虽然比划的动作很乱，但秦凡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他想要说什么。

　　　　“分明是刚刚那团怪雾搞得鬼罢！”

　　　　秦凡一愣，在海水中缓缓点了点头，也用动作一通比划。苗羽看的有些糊涂，勉强明白了秦凡的意思。

　　　　“你还挺得住么？我们该怎么办？”

　　　　苗羽眼中狠厉之色一闪而逝，随即又一副无奈样子，这一次不用苗羽动手比划，秦凡也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是什么。

　　　　秦凡苦笑着，也颇为无奈，眼下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又何谈杀掉敌人，刚刚那一丝狠厉之色，自然就是要杀掉的意思。

　　　　两个人没有再次游动，因为那根本就是徒劳的，秦凡想了想，脑海里翻遍了无数道藏和典故却没有一个提到这般危急情况该如何去做。片刻后，他又开始挥舞起手臂来，苗羽原本古铜色的脸色，此刻却一片紫红色，显然是憋的极了，已是到了极限了。

　　　　“再强大的敌人终究有破绽！”

　　　　这一句还算是靠谱的话被秦凡比划出来，苗羽认了半天才认出来，只是这又能有什么用？心头一急，原本紫红色的脸色忽然一片苍白，四肢也开始胡乱的舞动了起来，这明显不是在比划什么，而是呛水了。

　　　　苗羽耳边一阵轰鸣，只觉得全身发麻，从小的经验告诉他这是呛水麻痹，也是要昏迷的前兆，在这茫茫大海中昏迷，谁都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蔚蓝色的大海将成为一处死寂的坟墓，一切的意义和梦想都将会被这死寂的海水吞没。

　　　　他还没有来得及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怎么能够死在这里，怎么能够在这海水里沉寂等待腐朽。

　　　　但双眼开始模糊，苦涩的海水开始倒卷，咸咸的海水开始疯狂向着鼻子里，嘴里，耳朵里等等身体各处涌动，视线也开始模糊，纵然百般无奈却也只得认命。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色的光芒从眼前闪烁而过，接着就是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夹杂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此刻这声音对于苗羽来说无益于天籁，他抬头望去，但见头上几寸高的位置，蔚蓝色渐渐变淡，他甚至这个时候还能够看到那一片蔚蓝色上空有白色的鸟儿飞过。

　　　　海市被破了！

　　　　这念头只是瞬间在脑海里闪烁消逝，就觉得身子一沉，他忽然有些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再没有一丝力气游动上去，心中一阵绝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身子被一股大力提了起来，此刻虽然身体早已经没了知觉，但他却仍然知道那股大力究竟来自谁？因为海水里除了他苗羽之外也就只有秦凡了，还是这个新结实的少年。

　　　　“咳……咳咳咳……”苗羽趴在薄雾中，一阵剧烈咳嗽，这还不算完，又是一阵呕吐，眼泪鼻涕和着大量海水一齐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这才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他从未觉得这天如此的蓝，这海如此的美，就连被雾气包裹着的岛屿也显得如此妙。

　　　　他在岸边岛屿喘息了好一会，这才惊魂未定缓过神来，轩辕剑上寒光闪动，他环顾四周，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从水里逃上来的只有自己。

　　　　四周一片静悄悄的，一阵海风吹来，苗羽全身打了个激灵，冰冷刺骨。

　　　　在岛屿上继续等待。

　　　　还是，跳下去寻找那个少年？　　　　白雾迷蒙一片，这里就像是大海身上的一处伤疤，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处看起来只有数公里大小的方圆，实际上却暗藏天机，隐藏着一个不输给无论是荒内还是荒外的另一处世界，真的只能够用世界来形容，因为这处岛屿很特别，因为辽阔所以特别，辽阔的吓人，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秦凡与苗羽便是站在浓郁雾气的最高处，没了黑猫，他们两个人显得很沉默，也或许并非只是这个原因，还有其他别的令他们没有其他心思说话的原因。

　　　　“还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