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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簪-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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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媚如盛放之花,却又恬真如稚花新芽。
夙夜慢慢转过头来,认真地望着他,忽展颜一笑:“苏,你来啦?她们为什么都那么怕你?”
庆成霄半晌没答话,环视四周,才看到众宫女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他挥手。
扶起夙夜,坐到床上,拿起她的手,“这会儿,觉得好了?我来看看。”
夙夜漫不经心地将几根葱白的细指,搭在他抚脉的手上,明黄的龙袍,紧袖口处的手腕精干细白,她沿袖口硬边轻轻摩挲。庆成霄顿时有些紧张。但他为人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更何况他对夙夜戒心甚重,怀疑她在装疯卖傻。
不想夙夜嘿嘿笑起来:“这会儿,怎么沉住气啦?”
亲呢之意自然流露,庆成霄这才将她的手拂开,“别闹了!”宠溺的语气连庆成霄自己都觉得怪异,他皱起眉来,脉象并没有什么异常。
抬头看看吟吟而笑,毫无扭捏之态,心神放松之下,颔首笑起来。
两人相对而笑,夙夜摇摇头道:“这颜色的衣服只见北宫穿过,你怎么也穿了?不怕犯忌讳?”
庆成霄嘴角微动,“我亲生父亲找着了,你忘了,他是南夷皇帝?他准我穿,还怕什么?”
夙夜不屑道:“你又骗我,他要是你父亲,这么些年为什么一直没找你?”
庆成霄心中一动,好好看了她一眼,她似是真似是假地望着他。
庆成霄迟疑地坐在她身边,揽她在怀里,轻轻一叹:“孩儿还有多久才能出世?”
“还要二三个月吧!”
两人絮絮而谈,庆成霄半夜才去。
从此,庆成霄顶着苏夕的名头出入夙夜的寝宫,有时带她在宫中四处走走散心。夙夜只当他是苏夕,快快乐乐地待产。
不觉又一个多月过去了,夙夜这一日忽想起苏夕给她做的甜瓜果羹和莲粉攥丝,非吵着要吃。
庆成霄无法可想,便来找软禁中的苏夕。
命运的急转直下折磨地的他
120、暗棋 。。。
形销骨立,寒风中他独坐在院中的长廊上,背影孤清。
庆成霄转过廊檐才看到,他正专心致志地扎针绣花。
庆成霄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冷冷一哼:“看样子,这些年,你把功夫都用在这些女人的琐碎上了,难怪连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更不用说,智谋权术,治国平天下的本事!”
苏夕停了针,脸色苍白,“她若不喜欢,拥有天下又有何用?”
庆成霄一把打掉那火红的绣缎,“纵是喜欢,你这无用的样子,能安安稳稳地守住?”
苏夕脸上更加苍白,双眸恨意流露,而又瞬间沉没无踪。
庆成霄心中冷笑:“这份隐忍倒是天下少有,只可惜,胸腹狭隘,不堪大用!”
“她要吃你做的甜瓜果羹和莲粉攥丝。”
苏夕猛抬起头:“她醒了,身子可好?”
“哼,你还不快去!”
苏夕精神一振,站起来,在两个宫人的监视下直奔御膳房。
半个月后,夙夜喜滋滋地打开苏夕让人给送来的食盒,戒备森严下,这些菜品经过了不只一次的检查才送进来,更不用说做的时候还有人一刻不离的监视。
可其中一道菜,却令她一愣,竟不是苏夕做过的,但看着眼熟。
她边吃边思量,猛想起来,这道菜的来历。
在京城她尚是薄夫人时,一日,她去丰乐楼找东陵舍玩耍,正巧东陵舍为了逗她,请了京城有名的两个清秀的小倌相陪。
夙夜正打趣东陵舍,不如人家,忽听门外愫青的声音:“原来是相爷,小人有礼!”
“让开!”薄野修的声音,接着就是拳脚相加的声音。
东陵舍嘿嘿一笑:“我不能见他,我先躲躲!”转身钻到里间躲起来。
雅间门大开,薄野修的侍从守住门口,他折扇一打,一步三摇的踱步而入。
夙夜赶紧站起来让坐,两个小倌自然知道来人是谁,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夫君快坐!”夙夜厚着脸皮道。
他安坐一扫,“怎么好象少了一个人?”
“那是他们的行首,去别的屋里应酬去了!”夙夜半掩粉面,眸光流转,笑语如珠,随口就道。
屋里所有的人都笑了,尤以薄野修最为高兴,里间的东陵舍听了差点咬着舌头。
“即如此,快去叫他回来,陪陪为夫!”
地上跪着的有个特别伶俐的,爬起来往外跑:“我去叫!”没等两人答应,已经一溜烟跑了。
下剩的一个这才反应过来,一脸懊恼。
“起来,给我倒酒!”薄野修吩咐道。
那小倌赶紧站起来,拿起酒壶小心翼翼地斟满,小声道:“酒没了,我给爷添酒去!”说着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薄野修端杯同夙夜饮了一杯,指着其中一盘菜,“夫人今日即有如此兴致,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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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夫人讲个故事听听!”
夙夜知道他意在讽刺,又不敢反对,假意饶有兴趣地望他。
“以前南北朝时期,有个国主性好男色亦不拒女色。”他一停,看夙夜。
夙夜自然有些脸红,里间的东陵舍象是吃了苍蝇一样,脸上异常难看。
“他又好战,打败了邻国,掳来他国的皇子、皇女,偏巧这一对皇家姐弟长得美艳绝伦,国主一见大喜,便索性双双藏于深宫,养在床上,恩宠异常。当时,有臣子看不惯便献此菜劝谏,却被昏君一怒之下处死。自此再无人敢谏。五六年后,两姐弟逃出深宫,反过来灭了他的国,杀之复了深仇!”
薄野修说得意态清闲,夙夜听得是如坐针毡。
最后尴尬道:“夫君之意,我略悟得一、二,要不等那倌人回来,我们带回家可好?”
薄野修深为夙夜之脸皮厚而惊诧,抚掌大笑:“好!”
薄野修总算出了一口气,两人这才重整宴席,举杯饮酒,听曲作乐,直到半夜方回。
可苦了里间的东陵舍,别的尚且好说,只有一急不好解决,亏得有花瓶暂代了。
想到这里夙夜笑起来。
这就意味着,不是薄野修就是东陵舍来了。她曾听东陵舍说过,薄野修病好后,去找铁朔了。两人开战之初就率部从海龙辖境进入南夷,一直在南夷境内暗中活动。
夙夜只所以敢深入南夷,故意为庆成霄所俘,一方面仰仗庆成霄对雪玥的感情,一方面就是考虑道,还有他们可以依仗。她才能探得庆成霄的秘密。
她被俘,他们必是想尽办法也联系不上,才找到了苏夕,只不过想到苏夕能道出他俩个曾与海龙和夜芨胡闹的隐密,必是十分尴尬。
自此后,夙夜对庆成霄更加亲密,而庆成霄象只打盹的老虎,虽时刻警惕地睁开双眼,但过度的自信令他越来越放松,他多年来,一心建功立业,情义俱抛。
此时,旧情难忘,慢慢沉浸在夙夜的柔情蜜意中。但夙夜身怀有孕,庆成霄心有顾忌,两人并没有实质的亲密之举。
一日,庆成霄看夙夜愁眉不展,百般相哄,也不见展颜。问了半天,夙夜才开口道:“你整日忙些什么?我自己一个人很孤单,找个人来陪陪我吧?”
“好,我找几个宫妃来陪你!”庆成霄痛快道。
“我不喜欢女人,这满眼里都是宫女,我看腻了!”夙夜噘嘴道。
“什么,难道你要我给你找个男人陪你?”庆成霄愤愤道。
“那又怎样?我身边从来都是男人,何时有过女人,扭扭捏捏、矫揉造作的,我不要!”夙夜理直气壮道。
“不行,你怎么这么…,这么…!”庆成霄心中反感,却也不好出口。
“你这是嫉妒了?我夫君那么多,从没见你这样,何况,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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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时,还不是你喜欢!”夙夜恼了,高声道。
“我,我,你说什么!”庆成霄震惊地望着她。
转而一想,早听说,苏夕曾被人俘虏,当过男宠,没想到,竟养成如此怪癖,不禁一阵恼恨。
他不理夙夜,拂袖而去!
其后几日,就是冷战,夙夜天天发脾气、胡闹。
庆成霄实在无奈,便从平民百姓家挑了几个文静、本分的读书人,假称要教她读书,传进宫来由她来选。
夙夜隔着帘子,看了一会儿,挑了一个腰挂磬结的文弱书生。
四下无人时,才见他脱下面皮,正是薄野修。夙夜高兴之余担心道:“你真敢闯这龙潭虎穴,你又不会武功,万一被发现,那还有命在!让别人来就是!”
“这倒没什么!”他抹了一把汗,“最难受地是怕你明白不过来,还怕你挑不中我!”
“我那里能忘了你含酸拈醋、指桑骂槐的时候!”
“噢,知道就好!其实这样的时候不少,只可惜往日你故作糊涂,不象今日肯说出来。”薄野修言罢,看了她一眼。
“铁朔身材魁梧,怎么装也不象,东陵舍一双绿眼睛太扎眼,只有我来啦。”
“云廷他…?”夙夜问道。
“已然去了…”
“原来没救过来!”夙夜喃喃道。
谁都知道他心存死志,只是薄野修不愿说出来。
夙夜眼中酸涩,“在战场上时,他那么活泼开朗,可自从我们再相遇后,他就从没开心过,是我不够在意他,明知他有心事,也没追问下去。”
薄野修无从安慰,只陪着坐了一会儿。
“有什么打算?”夙夜问道。
“我们在海龙那儿制了几张面皮,特别是你的,等你生孩子时,找个宫女假扮你,我们再逃出去。”
“夙芷和北宫燕还有苏夕怎么办?”
“夙芷他们已解了毒,到时想法一起走,但苏夕,他说要留下来…”
夙夜明白苏夕留下,绝不是为了贪图富贵,只是他身份尴尬,又觉对不起众人,才不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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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生子 。。。
春暖花开时,一日清晨,薄野修早早进宫,刚踏进正殿门口,只见众宫女都在往外退。
他踏进东间时,房内只剩一个宫女,庆成霄有严令,绝不让夙夜单独一人待着。而夙夜脸色煞白,正骗宫女喝她手边的茶水,只一会儿,那宫女就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
薄野修知道她是要生了,便赶紧扶她到床上。他们打算偷偷生下孩子,夙夜扮成昏倒的宫女,宫女扮成她,将孩子装在食盒里带出去。因为守卫主要防范的是大肚子的女人,这样逃出去的可能性更大。
最难的是偷偷生下孩子,夙夜即使痛得撕心裂肺也不能叫一声。还得防备庆成霄突然闯进来,好在现在是清晨,到午后他一般才能来,但孩子什么时候能出生,谁也料不准。
薄野修看她痛得实在忍不了,就塞了块棉布在她嘴中,口中哄她道:“受了这几个月的罪,再坚持一下就好了,生下孩儿,你想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他开始乱扯,“你在京城成亲那天,从宫里一走,东陵舍就来找我了!你猜他来干什么?”
本来夙夜听他语气不稳地瞎扯,心中更是烦躁,猛听到这一句,注意力集中起来。
可薄野修没再说下去,又扯别的:“边疆很苦,铁朔整日练兵,我去了,他很高兴,两人常常跨马大漠,饮酒高歌。那时候,我就想,我们哥俩终老在那儿也不错!”
夙夜肚中揪心的一疼,哼到一半,薄野修捂住了她的嘴,她疼得无处发泄,狠踹了他一脚,薄野修知道她有话要说,看她这一阵好象不疼了,就掏出了棉布。
“你别给我塞了,我能忍住,你就不能说点我爱听的…”
这一句还没说利索,肚中又疼,她在床上翻滚着。
“铁朔要和巩廉玉成亲了,救你出去后就办事,我要娶琅清,还有夙芷也同北宫燕订亲了。”
夙夜倒抽了一口凉气,只差说,薄野修这句够好,够震惊。
薄野修看她又疼又愤的样子,心中小小地得意了一把。
就这样,在薄野修的胡说八道的闲扯下,夙夜熬过了一个时辰。可也已经筋疲力尽了。
薄野修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比那个生孩子的还紧张。
“我给你针针,一则催生,二则减轻你的痛苦,只是从没试过,也没把握!”
夙夜有气无力地说:“你就快点吧!”
薄野修手中拿针,在那儿犹豫,“只是,只是…”
夙夜睁开眼,“你烦不烦?”
薄野修一撸袖子,把长衫的下摆塞在腰间,爬上床来,“你得脱下衣服,穴位在后背上,我怕针不准!”
夙夜喘了口气道:“你扭捏什么?待会儿,不该看的地方难道就不看了?还犹豫这个!”
“你可真粗鲁,说得这么露骨。不该看的地方都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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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别让我负责!”
夙夜又一阵疼起来,疼过后还不忘,骂道:“口是心非,你虚伪,我偏要你负责,让我家夫君把你卖了换酒喝!”
说着就脱衣服,刚脱到一半,薄野修奇怪道:“咦,你后背上什么时候有刺青了?”
“什么?”
“你背上有块刺青,以前是不是没有?”薄野修边下针,边端详,不小心说漏了嘴。
“你怎么知道我后背上没有刺青?”
薄野修在夙夜背后,本来因为忙碌就有点出汗,现在更是汗出如浆。
“夏天不是衣薄吗?有,难道看不出来?”薄野修敷衍道。
“能不能把它画出来,我看看!”疼感令人难以为继。薄野修紧张地扎针。
看夙夜缓过劲来,才跑到桌前画出图来。
当夙夜看到时,眼前直冒的金花全部消匿无踪
她努力喘口气,“把它记在心里,一丝也不要差,我怕生完孩子,它会消失,而且…。”她的脸在扭曲。
“我明白,它不能让别人看到,相信我,我永远不会忘,一点不差,好吗?”他随手撕碎了手中的图案。
夙夜的脸越来越苍白,她没有力气说话了,薄野修心里怕的要命,可望着她,他在微笑。
一切安慰的话,他都说完了,而她始终没有大声叫过一声。
“傻丫头,你得坚持下去,我和你还有很多话要说…”他温柔道。
夙夜咧咧嘴。
“我们再试一次,就要好了。”薄野修拿起针来,狠心给她扎了一针。
夙夜在疼痛来临时,再次奋力,一阵热流涌来,肚腹间一阵轻松。
薄野修及时抱住了孩子,“好了,好了,夜,他终于出来了!”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夜,是个男孩,你歇一会儿,我们马上要走!”
夙夜问道:“孩子好吗?”夙夜没有听到声音。
“我给他扎了针,他很好!”
“你们可有探听到庆成霄的邪术从哪里学的?”
“我们潜来主要就是想要找到破解邪术的办法,但却没有头绪,只听说他得到一本秘籍,但从哪儿得的没人知道!”
薄野修抱过包好的孩子,放到她眼前,“这就是天意,看看你的儿子,我们要走了!”
夙夜看看正在无声哭闹的孩子,即使他还没有睁开那双青蒙蒙的眼睛,但一眼望去,那也是他的儿子。
一时不知时悲是喜,热泪滚滚而下。
“真是天可怜我们,我和他终于有了一个结果!”她呆呆望着孩子。
薄野修看她不动催她道:“快点收拾,我们该走啦!”
她把孩子贴在脸侧,任泪水流淌,“我终于知道,娘亲当年留下我,心里是什么滋味了,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这样做!”
薄野修目瞪口呆地望着她:“你怎么啦?我们不是要一起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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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留下,孩子也要留下,那刺青的一半同庆成霄邪术出现时的图案一样,我娘亲必同那本秘籍有关,我要探出真情。不破解他的邪术,咱们谁也跑不了。这孩子是他的骨血,有他在,就能稳住他。薄大哥,你就让他痛痛快快地哭吧!”夙夜放声号啕大哭。
庆成霄来时,抱着孩子高兴地哈哈大笑,夙夜漠然置之。
庆成霄转头望着她:“生孩子累不累,没想到,你自己就生了!”
看他得意,夙夜扯了个笑容。
“孩子让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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