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朕碗里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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筝音配着琵琶，倒真是极为雅致的。这时抱着琵琶的女子开始轻声吟唱——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

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

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

无那。

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

悔当初、不把雕鞍锁。

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

镇相随，莫抛躲。”

秦栩栩凑近莫梓宸戳了戳他的前胸，“轻声软语，公子的骨头可酥了？”

莫梓宸一低头正好对上了秦栩栩那双白皙粉嫩的小脸上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的大眼睛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可恨眼前这种情形让他有火也没法发，低头咬牙捏了捏秦栩栩的脸蛋说道，“秦栩栩，你就玩吧。看一会的烂摊子你怎么收场。”

这时琴音渐收，三个女子从珠帘后走了出来。秦栩栩刚想叫好时抬头看着眼前的情形顿时傻了眼——

刚刚还衣衫完好的三个女子，这时已经是轻纱渐宽半露香肩了。

莫梓宸看着脸色赤红眼珠子快掉出来的秦栩栩差点把嘴里的茶笑喷出来。

“公子……”那三个女子围坐在两人身边，莫梓宸身边的两个女子几乎靠在了他怀里。

眼看那女子的手要拍上胸口，秦栩栩连忙用手挡住，“那个那个，你坐好了我们说说话。”

那女子掩嘴微笑抛了个媚眼，“公子羞什么？”

秦栩栩这会是真觉得是玩儿大了，刚想找莫梓宸求救，却看到他怀里的两个衣衫半解的女人一脸陶醉的样子霎时炸了毛。

啪——

秦栩栩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起了身，“这是爷赏你们的。你们三个好生的伺候这位公子。大哥，小弟有事在身先告辞了。”

说完就摔门出了房间。

一出房间，就看到了守在门口的老鸨。“呦，公子怎么走了？是没玩儿好吗？”

“甚好。”秦栩栩这会气的想砸了这店，可还是忍住了心中叫嚣的怒火，“只是我临时有事，伺候好那位公子。”

“是是，这是一定的。公子走好。”

出了红玉楼，秦栩栩开始漫无目的的街上闲逛。可逛了许久，都没有将秦栩栩心中郁结的怒意散去。秦栩栩看着华灯初上的繁忙街道，忽然想起那年入宫前的情景——

那年白黎轩五十寿宴时，她摘下玉兰花之后跟着邓翊来到前厅，看到了正在翩翩起舞的白净初。秦栩栩赞叹之余看到了邓翊痴迷的眼神，那一瞬间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惊鸿一瞥。

再低头看向手中的玉兰花时，秦栩栩觉得心里像是被人狠狠了揉了一把那样难过。可她当时还心存侥幸想着，也许邓翊是觉得她太小了才没有注意到她吧。

后来先帝驾崩，新帝登基颁下了一道赐婚圣旨。

看着那道圣旨，秦栩栩忽然很想争取一下。她不甘心就这样嫁给一个她素昧平生的男子，与后宫中的女子分得丈夫的一点点青睐。

绝食，哭闹，能用的手段可谓是挨个用了个遍。可秦家就是再宠爱这个小女儿，也不敢违背圣意，只能将她禁在府中放任她去闹。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直到有一天邓翊来到府中。

听到邓翊来府中的消息，秦栩栩高兴的连忙跑到秦栩泓的院子。可还未走近，就听到了邓翊和秦栩泓之间的对话。

“那个白姑娘，你可有所表示？”

“还没。”邓翊提起白净初，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我怕贸然前往，吓到了她。”

就是这句话，让秦栩栩瞬间泪流满面。这是怎样的情深才会如此小心翼翼？

回到房间，秦栩栩辗转反侧纠结了一个晚上之后终于决定，不管怎么样也要争取一次。

第二天，秦栩栩让抱琴带了个口信给邓翊落日时在太白楼等他。

精心装扮之后的秦栩栩早早来到了太白楼点了邓翊爱吃的菜，还特意要了一壶二十年的女儿红。

可吃完了整桌饭，秦栩栩都没有把表白的话说出来。刚想喝点酒壮壮胆，却发现壶中已经是滴酒不剩。

出了酒楼，微醺的邓翊问秦栩栩，“栩栩，你今天找我何事？我看你一晚上都是欲言又止。说吧，是不是闯祸了？想让我去找你哥哥求情？”

“不是。”秦栩栩摇头笑道，“我哪有你们说的那么顽皮？”

“你还不顽皮？”邓翊哈哈大笑，“听栩泓说，有次他和你二哥带你出去见到太史令的儿子欺负了一个乞丐，你居然让人把他乘坐的马车砸了个稀巴烂。谁家小姐能像你这般刁蛮？不过，你在我面前倒是一直乖巧可爱的。”

“邓翊哥哥。”秦栩栩咬了咬嘴唇，“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个白净初？”

邓翊拍了一下秦栩栩的额头，“小妮子，学会打听了。”说着，邓翊看着天上的圆月语气都放柔了许多，“此生惟愿娶到她为妻。”

听到这话，秦栩栩想要张嘴说出的话瞬间就滑回了肚子里。秦栩栩嘴角不断抽搐，握紧双拳忍住眼眶中不断盘旋的眼泪扯出一个微笑，“那栩栩便愿邓翊哥哥心想事成。”

回到秦府之后第二日，秦栩栩便彻底放弃了一切抗婚的行为点头同意嫁入皇家。

回想刚刚在红玉楼中的情景，秦栩栩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那日是莫梓宸告诉她，他心有所属，她是否还能像当年那般安安静静的接他喜欢别人的事实，然后还能做到真心祝福？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秦栩栩就握紧了拳头想要活吃了想象中的那对儿狗男女。

“哎呦。”肩膀被路人撞了一下，秦栩栩吃痛回了神。

“你没事吧？”一直跟在秦栩栩身后的莫梓宸冲了上去，上下检查着她，“秦栩栩你是不是傻啊？我跟了你半天了，你在想什么！？”

☆、第二十七章　丢了脸面

“你怎么在这？”秦栩栩脸上惊喜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冷淡的拨开莫梓宸的手，“没想什么。”

莫梓宸敏锐的觉察到了秦栩栩情绪的变化，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生气了？还玩不玩？”

秦栩栩闻到莫梓宸身上的脂粉味儿蹙眉别开脸，“我为何要生气？”

看着秦栩栩的冷脸，莫梓宸瞬间心情大好弯腰凑近了她，“栩栩要是实在生气，朕让你占便宜怎么样？朕就吃亏一次。”

蛇精病。

秦栩栩撇嘴转身，“谁要占你便宜。我饿了，回去了。”

莫梓宸一把拉住秦栩栩的手往反方向走带，“客栈在那边！”

秦栩栩被莫梓宸这样拉着手往前拖，看着他高大颀长的背影伸手捂住了自己已经笑的合不拢的嘴。而前面的莫梓宸，在这样暮色黄昏熙攘繁闹的街道中也是一脸笑容。

……

红梅房中。

坐在浴桶中的秦栩栩闭上眼睛时满脑子都是最近她和莫梓宸相处时的情景。想到这些，秦栩栩竟然笑出了声。

“栩栩！”莫梓宸猛然推门，吓的秦栩栩身子沉在水里，“你干嘛？”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怎么不应？”莫梓宸在门外唤了秦栩栩好几声都不见回应，心中一急就推门闯了进来。

“我在沐浴，没听到。”秦栩栩担心他会绕过屏风，连忙抓过屏风上的浴巾要从浴桶里跨出来，“你别过来啊。”

噗咚。

围上浴巾慌张出桶的秦栩栩话还没说完就一屁股坐在了浴桶边上的阶梯上。

“怎么了？”莫梓宸听到秦栩栩的吃痛声，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抱起了秦栩栩放在床上，“让朕看看脚有没有扭伤。”

“没有没有。我只是滑了一下，没事。”秦栩栩裹紧了身上的浴巾，“你出去吧。”

莫梓宸却不放心，低头抓住了秦栩栩的脚踝检查之后点头，“确实没事。”

放下了心，再看看手中细嫩的纤足……莫梓宸瞬间觉得热血上涌。刚想挪开视线，又看到了长发披肩，单薄浴巾下凹凸有致的身子。

眼看莫梓宸有饿狼扑食的念头，秦栩栩捂住了胸口连连后退，“你出去，我要更衣了。”

可心心念念的姑娘这会衣衫单薄的就在自己跟前，莫梓宸觉得便是个柳下惠也是忍不了，更何况他这一段时间就没有开过荤。翻身上床压住了秦栩栩，急促的喘息着，“栩栩，我想要你。”

“别别……”眼看莫梓宸的大手要扯掉她身上的浴巾，秦栩栩急的掉下了眼泪，“你别这样…”

莫梓宸晚膳的时候一高兴喝了两小壶竹叶青，这会子又是温香软玉的刺激着他，脑子里完全是浆糊一片抓着秦栩栩的手就往身下按，张含住了她的耳珠喘着粗气，“秦栩栩，你快要弄疯我了。”

秦栩栩的手刚碰到那个硬的发烫的东西时就尖叫了出来，一脚把莫梓宸踹到了一边，“下流！”

莫梓宸被这一脚踹的差点疼昏过去，双手捂着命根子蜷缩在床上脸涨红的几欲滴血，“秦栩栩！你往哪踹！？”

“对不起对不起。”秦栩栩吓的脸上又是泪又是汗，看着痛苦不堪的莫梓宸慌了神，“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踹哪了？”

秦栩栩身上的浴巾本就被他拉的松松垮垮，再一动，更是春光乍泄。莫梓宸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她胸前白皙的柔软，这身下又是一紧。

“你别动。”莫梓宸闭上眼睛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朕一会儿就好了。”

“哦哦。”秦栩栩连忙转身擦掉了眼泪，小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莫梓宸起了身，弯腰走到屏风后面，“你快点穿衣服。”

秦栩栩连忙穿好衣服，“那个……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去？”

莫梓宸本想多待两日带着秦栩栩去周边的华亭山看看，可今天这种情况他真的担心他会把持不住做了禽兽。

“明天一早就启程。”

这会两个人都清醒了些，皆是不敢对视对方。秦栩栩小声点头说道，“好。”

“那你先休息。”说完，莫梓宸拉开门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日一早来到客栈门口，秦栩栩发现多了一辆车撵。

一个侍卫摆好了上车的阶梯，“夫人，请上车吧。”

秦栩栩看了一眼莫梓宸的马车，神情有点复杂。昨晚踢了他，不知道有没有好一点？若是平时，他必是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在旁边做研磨丫头的。现在这个情形，只怕是…他真的生了大气再也不想见到她了。

秦栩栩不知道莫梓宸这会在马车里也是天人交战，因为他从生下来就没有像昨晚那么丢脸过。

耍流氓的时候被人顶了命根子。

这事儿。。。居然发生在一国之君身上！这说出去谁信！？

莫梓宸只要想到昨晚自己在秦栩栩面前那么丢脸，脸就红的像是猴屁股一样许久无法散去。

不行不行，莫梓宸摇摇头，这阵子绝对不能再让秦栩栩看到自己。

……

眼看就要到未央宫，一路上都没见到莫梓宸的秦栩栩忽然很想问问他有没有好一点。

“来人。”

“夫人但请吩咐。”

其实秦栩栩很好奇这些人都是打哪儿跟着呢，只要出声儿就会有人上前侯着。

“嗯……”秦栩栩咬了咬嘴唇，“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公子身子好些了没？还疼不疼？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是。”

“公子。”那侍卫靠近了莫梓宸的车窗，“夫人让奴才来问问公子身子好些了没？还疼不疼？”

“咳咳咳咳。”正在喝茶的莫梓宸差点被自己呛死，“朕没事。”

“公子身子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奴才传太医？”

莫梓宸牙咬的咯咯响小声嘀咕着，“秦栩栩，你就是故意的。”

“公子？”

“不用！”莫梓宸的声音低沉带着怒意，“不要来打搅朕。”

未央宫。

“臣妾恭迎陛下、皇后娘娘回宫！”宣室殿前婉妃等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下了车撵，莫梓宸在看到秦栩栩时故意别过头回避了她的目光。

难得的对着婉妃露出了一丝笑容，“起来吧。”

秦栩栩的目光在看到莫梓宸的笑容时目光一滞随即仰头微笑，“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必是累了，臣妾不叨扰陛下休息先行告退了。”

“小姐回来了！”抱琴和侍墨这次都没有跟着去，惦记了好几天，“路上可辛苦？累不累？奴婢给你准备了你爱吃的糕点。”

秦栩栩点点头，“是有点累了。我睡一会，若是有人来就替我回了。还有，我最近甚是疲累，明日免了各宫请安。”

“是。”

……

“陛下。”安德礼打帘进了宣室殿，“婉妃娘娘派人来说准备了陛下爱吃的菜，请陛下过去呢。”

莫梓宸起身走向后殿丢下两个字，“不去。”

这次莫梓宸出巡带了秦栩栩让众宫人一下子忧心忡忡，因为之前莫梓宸微服出宫从不带后妃跟随。

所以离宫的这几天，婉妃一直忧心忡忡担心一向高冷的皇后在旅途中改变了性子拿住了陛下的心。

当看着他俩是分车而行，而且秦栩栩态度没有任何改变时终于放下了心。

只是，原本信心满满以为莫梓宸会点她侍寝时得到这样的答复，显然是十分失望的。不过转念想想也没关系，因为陛下没来她永延殿，可也没有去旁人的寝殿。

“素雪，素霜给本宫布菜吧。”婉妃拿起了筷子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告诉爹爹，让他好生留意着前朝的事。”

“是。”

……

“小姐，你昨日已经浇过水了。”侍墨拿过秦栩栩手上的花洒，“这花儿不能浇的太勤，会死的。”

秦栩栩淡淡的应着，“哦，我忘记了。”

“小姐，这些日子你怎么了？”侍墨看着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秦栩栩担忧不已。

“没怎么啊？”

“还没怎么？”抱琴接了话，“前儿居然问咱们要丝线，要绣花。要知道，小姐以前可是对女红不感兴趣的。”

“那就不许现在来了兴趣吗？”秦栩栩低头嘴硬，“反正也没事做，打发时间嘛。”

“小姐，可是出巡路上发生了什么？奴婢听安德礼说陛下最近也是有些反常。”

“他反常有什么稀奇。”秦栩栩撅撅嘴，“我大概惹他生气了。他这次，应该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了。”

“哎？”抱琴对着侍墨眨眨眼睛，“怎么记得好像原先小姐不是这么想的。原先，小姐可是希望陛下一年不来一次椒房殿才好呢。”

秦栩栩跺脚回了寝殿，“我真是纵坏了你们。”

晚上秦栩栩沐浴时抱琴来到后殿，“小姐，你之前让奴婢问大公子的事，大公子回信了。”

“哦？”秦栩栩高兴了起来，“大哥说了什么？看上的是哪家姑娘？”

抱琴摇摇头，“大公子没看上哪个姑娘，还问小姐为何这么问。”

“没看上？”秦栩栩先是困惑，继而恍然大悟咬牙骂道，“这个骗子。”

“大公子从不会骗小姐的，是真的没有。”

“我知道哥哥不会骗我。”秦栩栩眼睛中的星光黯淡了下去摇头喃喃道，“这人，连耍无赖都这么理直气壮。”

☆、第二十八章　十面埋伏

顺其自然。

莫梓宸和秦栩栩都以为顺其自然这四个字会在他俩身上显灵，所以都没有主动找对方。两个不好意思的人，其实都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让这个尴尬度过去。可随着不见面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原本合适的机会都变成了不适合。

腊月里，御花园中凌雪而开的腊梅香了整个未央宫。

椒房殿门外抱琴的声音传来，“侍墨，你折的腊梅呢？哎呦，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侍墨身上满是泥泞水渍，冻的通红的小脸儿还有挠痕狼狈不堪，“本来折了，可谁知碰上了玉昭仪身边的春花秋月。让她们好一顿奚落…然后还绊倒了我。”

“侍墨怎么了？”秦栩栩听到侍墨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打开门一看大吃一惊，“快进来把衣服换了，这大冷的天冻坏了可怎么好？”

坐在炭盆旁边，好一会侍墨才算是暖和了过来。

秦栩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