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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小妖精-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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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受到提点似的,回家之后去翻相册,果然发现相册里一张他的照片都没有。
我再次想起他忽然出现的场景,心里升起一种恐惧。我恐惧的,并不是乔朔忽然的出现,而是……
“乔朔。”我把相册摊开在乔朔面前,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你的照片呢?”我平静地问他,这里面即使是全家福,都没有他的身影。
他一边用遥控器调着电视节目,一边说:“我不爱照相。”
“说谎!”我拆穿他,“就算不爱照相,总不可能连一张照片都没有吧?!”
乔朔不说话,只是机械地按着遥控器,我一把抢过,逼视着他。他思考了一会儿,数着自己的手指,好像在计算什么似的,最后摇摇头。我和他对峙了好久,败下阵来。楼下传来妈妈上楼的声音,我做贼一样把相册合上,跑着就要放回原处。
“我以为你会拿着相册,向你的母亲询问为什么没有我的照片,就好像当初你避开我打电话给你的父亲确认我的身份一样。”他抱着手臂望着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以前我一直想证明你是假的,现在我想证明……你是真实存在的,你明白吗?”
“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
我浑身一震,相册脱手,掉在地上,里面很多照片散落出来。这时妈妈开门进来,见我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责备道:“还不快把照片捡起来收好?”
我回神,蹲下捡着照片。但是,当我捡到那张全家福的时候,差点惊叫出声——四个人,乔朔居然出现在照片上。然后,我又陆续看见好几张他的照片,有的是他的单人照,有的是他和我的合照等等。我看向乔朔,他若无其事看着电视。
乔朔,刚才我还想跟你说,我并不害怕这忽然出现的你,我害怕将来,你的消失如同你的出现一样,那么忽然,那么彻底……
生活仍是这样继续着,我的高一结束的时候,乔朔参加了高考,并且考上了中山大学,要知道,那是我一直想考的学校,又是重点,又可以每周回家。我暗暗下决心,两年后,我也要考上中山大学。
“你一定可以考上的。”乔朔右手里拿着他的录取通知书,左手摸着我的脑袋,微笑着说。
在深圳的爸爸得知他考上大学,特别邀请我们去深圳,妈妈勉强同意后,我和乔朔坐上广州去深圳的动车。爸爸在一家酒店摆了宴席,邀请亲戚朋友吃饭。爸爸现在的妻子给我买了套新裙子,去参加宴席之前帮我化了妆。
这还是我第一次化妆,总觉得怪怪的。出去的时候,在车子后座上看见穿着西装的乔朔,我竟然呆呆地看了很久,脸上烫得吓人。我第一次觉得,乔朔虽说是我“哥哥”,但,他还是个男人,或者说,我很早很早以前,就把他当作“男人”一样看待了。
“你真漂亮。”乔朔倾身吻了吻我的额头,而我的脸,简直烫得要爆炸了。
宴席上,爸爸问乔朔在上大学之前想不想去哪里旅游,乔朔说想去俄罗斯。爸爸同意了,并马上联系了旅行社。于是,乔朔没有陪我回广州,而是直接从深圳去了俄罗斯。
乔朔不在的日子,还……挺想他。
八月,乔朔从俄罗斯回来,给我带了礼物,是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很有俄罗斯风情,可是,我怎么打都打不开。“什么嘛,打不开怎么装首饰呢?”我摆弄了好久,从哪个方位都没办法将这个银质首饰盒打开。
“该打开的时候,就能打开了。”乔朔意味深长地说。
“骗人,明明就是个打不开的盒子……”我嘟着嘴说,“与其这样,还不如给我买点好吃的。”
“这个首饰盒,俄语名字叫‘说真话’。”乔朔带着一种难懂的表情,“叶卡特琳娜二世赠送给几个臣子这种首饰盒,里面放着她最钟爱的几件首饰,谁能保证自己说的是实话,谁就能打开盒子得到首饰。结果,没有人能打开盒子,因为叶卡特琳娜二世询问的是关于她招纳面首、男宠之事是否得到大家认可的事,而那几个臣子都说是,可实际上,叶卡特琳娜二世的荒淫已经让朝中许多人不满了。”
“可是这个盒子怎么会知道谁说真话谁说假话,封建迷信。我看这个盒子是潘多拉盒吧?一打开,什么妖魔鬼怪就会跑出来……”我气愤地想拿螺丝刀把盒子撬开,乔朔一把阻止我:“我说你怎么那么粗鲁,将来还有哪个男人会娶你?”
我用螺丝刀撬着首饰盒,随口说:“没准有些人就喜欢我这样的。”
“是啊,没准有些人就喜欢你这样的,只是,等不到娶你的那天而已……”
“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光顾着撬盒子了,废那么大劲儿,居然没撬开!
“没什么。”乔朔转身回房间。
24
24、蝉4 。。。
新学期,乔朔住校了,虽然每个星期都回家一次,可是一个月才四次,我总觉得不够。我时常琢磨着,像他这样俊秀的男生,到了大学一定更受女生欢迎了。于是,我抱着灰暗的心理,偷偷去看了他们学校的论坛,果然,两个月内,就有三篇关于他的帖子出现。一个是求他的个人信息,一个是高调表白加求交往,一个则是传他和某校花学姐的绯闻。
而我,仍然在高中默默奋斗着。高二我们分了文理科,因为乔朔读的是理科,所以我也选了理科。独自奋斗的日子是孤独而幸苦的,幸而每周乔朔回家的时候,我都能借口补课,缠着他问一些超级难的问题。我觉得自己奇怪极了,明知道他也许不是我亲哥,可我还是对他所需无度……呃,我的意思是,总是享受着他对我的好。
他送给我的那个“说真话”的盒子,一直没有打开。里面似乎是空的,就算打开,又能得到什么呢?
一次月考完,我和于兰相约去看了一场电影,回来的时候快十一点了。路上,我扶着自行车在等红绿灯。忽然,我的手上覆上一个东西,一看,是一个人的手。我抬眼,看见一个相貌粗鄙的男人正冲我讪笑,焦黄的牙齿非常恶心。我把手缩回来,他就拉住我的车把,说:“小妹啊,给你看看这个。”说着,另一只手居然拉开裤子的拉链,掏出那*话儿(!!看!那*话儿!),在我面前甩动着。
“啊————”我大声尖叫,推开车拔腿就跑,跑了好久好久才气喘吁吁停下来。回头一看,刚才那个人并没有追上来,我一抹脸,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我的车还在马路上,可是我不敢回去。我焦急而无助地站在原地,恍惚了很久才看见旁边有公用电话,于是我跑过去打了个电话回家——没人。哦,对了,妈妈今天上夜班。如此,我只好打了个电话给乔朔,告诉他事情经过。
“乔朔——我遇见流氓变态了啦……”我委屈地叫着,“我和同学看电影回来,在路口,一个老变态居然把……那个,嗯……就是那个啦,露出来了。”
“哪个?”乔朔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一点也不同情我的样子。我在论坛上看见有人在讨论他的声音,说什么犹如天籁之类的,更有人发帖问他能不能加入校园广播站,这样就能天天听见他的声音了什么的。
“就是那个啊。”我很为难地说,电话亭的大爷昏昏欲睡,时不时睁眼瞥我一下。
“……站在那儿别动,我去找你。”说着,他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他从计程车上下来,拉着我去路口找自行车。让我没想到的事,我的车还倒在那里,居然没有被人牵走,也许是这个时段,那条路上人比较少的关系吧。乔朔把车扶起来,说:“多大的东西啊,把你吓成这样。”
我面红耳赤的,“他、他是变态啊!我以为他只是一般的变态,没想到他……哇~~恶心死了!!”
“糟糕,留下不良印象了,会不会对你将来都产生什么心理上的阴影呢?”他骑车载我回家,还不忘一路调侃我。
到家之后,我又是洗手又是洗眼睛的,从洗手间出来,发现乔朔在厨房里煮太平面。我靠在厨房的门上,“你今天住家里吗?这么晚别回去了。”
他扬起一边唇角,眯着眼睛笑,“你是因为吓得不敢一个人在家,才希望我留下来陪你的吧?”
我认输:“……好啦,就算是吧。”
“真是小孩子心性,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他烦恼地搔搔后脑勺,无奈地说,“将来还会发生很多意想不到的事,到时候,可要一个人度过了。”
“不是还有你嘛。”我试探地说。
他熟练地把几颗青菜丢进面条里,看似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能陪你一辈子。”
“你要去哪里啊!!”我脸色大变,牢牢盯住他。
他顿了一下,随即笑开,“哥哥总是哥哥,你将来是要嫁人的,难不成还要带哥哥出嫁?”
我低下头,微微叹了一口气。
“吃吧,压压惊。”他把锅里的面倒进碗里,一本正经地说:“以后遇到这种人,别没出息地撒腿就跑。”
“那你要我怎样啊,万一那东西碰到我怎么办。”我嫌恶地说。
“那种人心理有问题,借此吓唬女性,但实际上并不会对女性做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你越是吓得厉害,他却是高兴。社会上,什么人都有。”他打了哈欠,慵懒地伸着懒腰。
我伸手端面条,却因为太烫而“啊”地叫了一声,赶紧放下,可又洒了点汤在自己的手指上。笨手笨脚的我,悲惨地被烫到了。乔朔一边皱着眉头说“你怎么那么笨”,一边抓起我的手就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我仰天大叫:“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还好没有起泡,我舒了口气,却发现乔朔看了我一眼,似乎心情很坏地帮我把面端到外面。我的心跳慢了一拍,一种很久没有浮现的自卑,在那一霎那敏感地浮现出来。
我就是这样又蠢又笨,如果当初没有乔朔,我也许现在还在被人欺负,还是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听候别人对我发号施令。这样的我……使他厌烦了吧。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他一直强调要我独立,并不是将来要消失什么的,而是厌烦了这样蠢笨的我,所以想早一点摆脱我。
想到这里,我心生酸楚。
我默默走出去,拿了筷子小心地吃面。乔朔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杂志,我又猛然发现自己下午出去的时候忘记打开热水器的开关,因此现在热水器里怕是没有热水可以洗澡,不然,他洗一洗就可以去睡觉了。
如此一来,我更觉得自己很蠢很笨。
怎么办,如何才能变聪明一点,如何才不再给乔朔添麻烦呢……我的眼泪啪啪落在碗里,以致于我觉得乔朔煮面的时候完全可以不用放盐。
“至于那么难吃吗……”乔朔不知何时走到我的面前,弯腰抢过我的筷子吃了口面,手肘撑在桌面上,一边品尝一边自言自语:“味道还可以……”他把面咽下去的时候,我看见他的喉结上下一动,目光再上移,我看见他润泽而闪着淡粉色光彩的唇……
我的脸上,还挂着自责的泪水。
我忘不了他刚才看我时那纠结的眼神,从那眼神里,我敏感地读出了太多的东西:失望、嫌弃、无奈、困惑……
如果连乔朔都要抛弃我,那我该如何活下去……
于是我做了一件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猛地站起来,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唇,不留一丝余地地贴了上去。
只是那么一下,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接吻,就只是重重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后被自己的行为吓得魂不附体,立刻推开他跑进了旁边的房间,关上门。过了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我才发现,自己跑进的这个房间是洗手间。
我在镜子中看见自己红得跟被谁扇了几巴掌似的脸,心里焦躁不安。
不知过了过久,乔朔在外面敲门,很从容的三下。
我不敢回答。
“开门。”他隔着门说。
我羞愧地发着抖,把门打开,头皮发硬,根本不敢抬头看他。
“出来。”他又说。
我乖乖地向前迈了几步,贴着墙站着,像罚站的小孩,仍旧是不敢抬头。我犯了大错,今后都没有脸再出现在他面前了,我现在后悔得要死,巴不得时间倒流,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他慢慢把手撑在了我身边的墙上。
我偷偷抬眼想看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很糟糕,刚刚把下巴昂起一点点,一个温热的东西就贴上了我的唇,随之而来的张狂而激烈,几乎夺去了我所有的呼吸。
乔朔他……他在吻我!!
25
25、蝉5 。。。
晨光中,我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乔朔的床已经空了,他怕是一大早起来就回了学校。我摸了摸自己的唇,那里仿佛还留着乔朔的体温。他昨晚将我紧紧抱入怀中的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要考上中山大学,一定要成为他的学妹,这样就能和以前一样,有机会天天看见他了。
许是爱情的力量过于伟大,我心里有了这个目标,更加努力地开始学习,以前怎么也学不好的物理,在乔朔的帮助下,可谓是突飞猛进。
乔朔和我之间多了这层暧昧,使得我在母亲面前不得不尽量掩饰。也许是考虑到我还小,乔朔自那晚之后也没怎么再对我做什么出格之举,我想,君子大概如此。
高三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空前认真起来,我也感觉压力特别大。乔朔一边帮我算着高考倒计时,一边掰着指头算些什么,然后,脸上总有一层抹也抹不去的哀伤。我当时以为,他是怕我考不上中山大学。
我一定能考上的,我相信,只要人肯努力,别人学一个小时,我学三个小时,日积月累,我一定可以比别人出色。
离高考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乔朔请了假,在家专门辅导和照顾我。妈妈见我们兄妹俩一个刻苦读书,一个聪明懂事,非常欣慰。最后冲刺的那几天,乔朔批改着我的模拟卷,说:“只要你能在高考那两天发挥正常,考上中山应该没问题!”我暗暗下决心,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考上的。
只是,当我从课本中抬起头来,又看见他望向窗外的眼睛里,染着浓浓的悲伤。
终于到了六月六日,我也不再看书,而是站在阳台上活动活动筋骨,鼓励自己在明天的考试中一定要正常发挥。想想乔朔出现在我身边已经四年了,那时,成绩在班里只是中等的我,哪里会想到四年之后自己竟然会为考上中山大学而努力。
乔朔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的身后,我刚刚偏过头,他就从身后抱住我,把下巴轻轻搁在我的发顶。我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甜蜜,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妈妈还在厨房里做饭呢。
阳光穿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随着树叶的晃动,那明晃晃的光斑也随之前后移动。
我的心,此时很恬静。
第二天,我平静地走进了高考的考场。
语文,数学,理综,英语。
在英语收卷的那一刻,我感到由衷的轻松,走出考场的时候,我听见夏日里的第一声蝉鸣。今年的夏天,似乎来得特别早,又也许是我们南方的蝉,本来就比北方的蝉起得早。
在家里补眠了好几天,乔朔和我一起买了正确答案来对,最后的估分大概超过去年的本一线四十分左右。半个月后,成绩出来了,果然,我考得非常好。去学校填志愿的时候,我填报了中山大学,并且跟乔朔一个专业。爸爸打电话来询问我高考的成绩,听说我考得很不错后,慷慨地问我想去那里旅游。
“我们一起去台湾吧。”乔朔笑着问我。
“好啊。”只要能和乔朔在一起,去那里都一样。我高兴地答应了,爸爸委托旅行社帮我们办了手续,半个月后我们就出发了。
一路上,乔朔紧紧牵着我的手,生怕我丢了似的,同行的人都以为我们是年轻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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