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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男的,我买了!-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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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非离。”她死死盯着他,压低声音叫道。
他看着她,目光清澈如往昔,轻声道:“果儿……”
她毫不理会他讨好的神情,对着他的小腿再踹了一脚,低吼一声:“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垂了一下睫,看着地面,“自从昨日进了郭府,从家丁们的闲聊当中,知道果儿是真的失忆了。对不起,我不该疑心你。”
她扬了扬眉,嫌弃道:“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我问你,混入我家想做什么?”
“只希望果儿能原谅我……”
“少来!”她抬腿又踹了他一脚,“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在我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你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时,你就想做这件事了吧——借机混入我的家中,手刃你的仇人,或者是来个灭门!然后劫了我这个活地图去寻你的宝藏,是不是?是不是!”
问一声,踹一脚,问一声,踹一脚,寒非离默默的被踹得趔趔趄趄,活脱脱成了个沙袋。
远处观望的齐海摇头叹气:“小姐的腿上功夫退步了好多,动作好生笨拙。”
唐果才顾不得动作是否笨拙,越踹越怒,双目发红:“我告诉你寒非离,你休想动我家人一个手指头,你想杀他们,先杀了我!”
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之间可能发生的残杀,她的情绪几乎失控,转身抽出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根棍子,狠狠抽在他的头上。
那一棍抡下去时,他居然不闪不避,结结实实被击中了额角。
血沿着眉际淌下,直滴进领口,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安静的看着她,轻声道:
“小狮子永不会杀果儿。”
她手中仍握着棍子,看着他脸上的血迹,怔怔的愣住。
再也无法坐视的齐海跑了过来,先是抽走了她手中的棍子,好言相劝:“小姐,虽说买的便宜,打坏了也很可惜,小姐饶了他吧。”对着棋儿使了个眼色,棋儿赶紧上前将唐果拉走。
齐海则急忙拉着寒非离去包扎。
唐果突然道:“等一下!”
齐海与寒非离站住脚步。
“齐海,他的伤处理完以后,立刻让他到我的屋里来,有点活儿让他做。记住,是立刻!”
齐海应下。
待唐果走远,齐海抱歉的看了看流血的寒非离,道:“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看你如此不顺眼。小姐平时待下人极好,从没这样过。也不知你这小子触了什么霉头。不过你小子也太木头脑袋了吧,我不过是嘱咐你不要伤到小姐,也没说她打你时你不能躲啊。”
寒非离低垂着睫,不说话。
陪着唐果往回走的棋儿,奇怪的问:“小姐,我们屋里有什么活儿要那个小厮来做啊?”
“松土!”
“松土?”
“让他把院子花园里的每一寸土都下挖三尺,细细的翻一遍!”
“啊?为什么啊?”
“为了春天的小草好发芽!”
棋儿心道:什么小草需要松土三尺啊?道:“可是现在天寒地冻的,土都冻得坚如铁石,很不好挖呀……”
“不好挖才让他来挖!”
“……”这名叫肖狮的小厮究竟触了小姐什么霉头?
她们回来没一会儿,寒非离就过来了,头上缠了雪白的绷带,低低遮到眉际,平添了几分凄美之意,看得唐果心中一软,手暗暗发抖,后悔自己打得太重了。
她却仍是硬着心肠,啪啦一下,将一把一尺长的小花铲丢在他的脚边。
“把院子花园里的土细细的下翻三尺,不做完,不许走。”她板着脸说。
棋儿在旁侧盯着那柄小花铲,伸手扯了扯唐果的袖子,悄声道:“小姐,就这把铲子,那是几日几夜都做不完的呀……”
唐果的住处有独立的院落,足足数百平米,花园占据了一大半。再加上时节正值深冬,想要把冻土按要求翻完,真是一项艰巨的工作。棋儿见这小厮生得文弱俊美,却被小姐又是殴打,又是奴役,免不了心中不忍,暗暗抱怨。
唐果咬牙道:“做不完最好,就是要他做不完!”转身回屋。
寒非离顺从的捡起了花铲,到花园里蹲下默默的挖。
直到天色暗下,唐果与家人共用过晚餐回来,他才不过挖了一小片而已。她在那个苦苦挖土如鼹鼠状的人身边站了一下。
他抬起脸来,把手中的已卷了刃的花铲举了一举,小心的说:“铲子钝了。”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道:“钝了也要继续用,没的换。”
“哦……”低下头,默默的挖……
她不再理他,抬脚进屋。走到桌子前,开始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棋儿站在一边,惊奇的看到小姐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馒头、鸡腿、膀蹄、水果,最后居然端出了一小蛊佛跳墙!
棋儿奇道:“小姐,您是什么时候把这些吃的喝的揣进怀里的?”
“啊?哦,吃饭的时候。”
“……”小姐的身手够敏捷,衣襟里的容量也足够大!“您想拿就拿呗,用得着……偷吗?”小心翼翼的说出这个“偷”字。
“哼哼,这样比较有挑战性!”唐果两眼囧囧有神。真是的,以为她想偷吗?娘亲若是问起来给谁吃,她说的出口吗?
摆好了吃的,对棋儿说:“让那个挖土的洗洗手,进来吃饭。”
棋儿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吃的是小姐特意“偷”回来给肖狮吃的!她暗暗欢喜:小姐还是刀子嘴豆腐心,并没有变成狠毒小女人嘛!欢快的跑出去叫肖狮了。
寒非离被棋儿带进来后,看看桌上颇丰盛的饭菜,再瞄一眼远远坐在窗边的唐果,有些不知所措。她扭过脸上吼了一嗓子:“看什么看!还不坐下吃!等人喂啊!”
他像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脚,“啪啦”一下坐进椅子里,再偷瞄一眼唐果。
唐果眼一瞪,他慌慌的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巴里。
她这才别过脸做思考状,只用眼角余光监督着他。却瞥见那人只吃了几口,脑袋便一点一点垂下,待她定睛看去时,他的脸已伏在桌上一动不动了。
她吓了一跳。她没在饭里下毒啊!赶忙跑过去查看,却见他趴在桌上,嘴巴里还咬着半个馒头,眼睛合着,已然是睡着了。
看来他真的是累坏了。
喊来棋儿:“棋儿,把他扶到我的床上去睡。”
棋儿一个趔趄,惊道:“小姐你说什么?!”
“把他扶到我床上……”
“不行!小姐一个姑娘家,怎么能跟男子同床?!”棋儿发怒了。
“哎呀,谁跟你说我要跟他同床啦。我跟你睡一床啦。”
棋儿不解了:“为什么啊?”
“我的床舒服些。”
棋儿越发糊涂了。小姐对这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她还是连连摇头:“小姐的闺房哪能让男子夜宿?绝对不可!还是让他回下人的住处吧。”
“不行!在挖完花园里的土之前,绝不让他离开半步!再说了,你不说出去谁知道啊?就跟齐海说他是在院子里睡的好了。”
“可是……”
“别啰嗦了。快来……”她已搀起了寒非离的一只胳膊。棋儿拗不过她,只好上来帮忙。
寒非离困倦得迷迷糊糊,由着两人将他搀进里屋,扶到床上。唐果拉过被子替他盖上。细细的掩好被角。目光落在他的睡颜上,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屋,到处找木板、铁钉和锤子。
棋儿惊悚的跟在她的身后,慌张道:“小姐,你拿这些干什么呀?”
唐果嘴巴里咬着铁钉,狞笑不答,径直转到屋子外面,袖子一卷,拿木板把将卧房的窗户从外面死死钉住。
待做完了这项木工活,才阴森森回答棋儿:“免得他小子跑了!”
棋儿被小姐分裂的行为弄得几乎精神崩溃。
唐果又在里屋的门上挂了一把沉重的大铜锁,才略略放心,挤上棋儿的床。
把寒非离支使得累到半死,爬都爬不动,然后禁锢在自己的屋里,钉窗加上锁,才让她略略得放心些。他与她今世的父亲郭宇骆,实在是仇深似海。是父亲亲自骑着战马,攻陷他的国土,屠杀他的子民,践踏他的家园。攻陷日晟国王宫那一役又是父亲亲自指挥,有多少他的家人被父亲亲手活捉,又有多少是命丧父亲的长刀之下?她想都不敢想。
她几乎能够断定,寒非离潜入郭府,是要来杀她全家的。一想到家人与寒非离互相残杀的场面,她就感觉无法承受,“呜”的一声,把脸埋进被子里。将寒非离赶出家门,严加防范,这似乎是个好办法,但如此一来,难免引起别人的注意。大家免不了都要瞅上一眼:这个被大小姐驱逐出门的小子是谁啊?看来看去的,难免看出问题。寒非离可是头号通缉犯啊!大街上就贴了他的画像!
而将他留在府中,一则是怕他加害她的家人,二则呢,他的画像一定印到了她老爹的脑子里,如果打了照面,被认出的可能极大!
她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把寒非离关在自己屋里,谁都不让看。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把他累到半死,让他没有精力去行刺家人!
鬼魂兄出没
她现在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把寒非离关在自己屋里,谁都不让看。不仅如此,还要想方设法把他累到半死,让他没有精力去行刺家人!
嗯嗯,现在好了,寒非离做了一天鼹鼠累趴了,窗户也钉死了,门也锁好了,她可以放心的睡一觉了……
刚迷迷糊糊几分钟,半梦半醒中脑海里掠过鬼影一只,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出了一身冷汗。
蝠影!把他给忘了!除夕夜里引发闹鬼骚乱的,自然是非鬼魂兄莫属!现在他在哪里?会不会乘机刺杀郭宇骆?!
想到这里惊恐万分,急忙钻出被窝。
睡在里侧的棋儿睡梦中翻了一个身,却没有醒来。
唐果从腰上摸出钥匙,哆嗦着手打开里屋门上的铜锁,几步冲到床前,抓住还在睡着的寒非离的领子就揪了起来,一阵猛晃,低吼道:“寒非离!蝠影在哪里蝠影在哪里蝠影在哪里?”
寒非离真的累到了,此时睡得正沉,迷迷糊糊的被揪着甩了半天愣是没清醒过来,反而脸往前一趴,枕到了她的肩上,极舒适的睡他小子的!
咦?!她这边急的要命,他倒睡的香哈!肩头一送,将他的脑袋朝外推开。他就那么毫无知觉的向后倒去。她赶忙伸手接住了他——本来头上就的伤,再在床头撞一下,该撞傻了。
于是他就躺在她的臂弯里,惬意的继续合着眼睛沉睡。她低脸看着他的睡颜。长长的睫覆着,神态分外的安静乖巧,睡得像个小孩。
思维一瞬间的恍惚,心中忽然升起奇异的企盼:多么希望这一刻凝固,小狮子孩子一般酣睡,没有家仇,没有国恨,没有她与他之间血色的裂痕。
不过是痴了一小会儿而已,很快又记起了父亲身边可能潜伏有蝠影的杀机。
一定要叫醒他小子阻止蝠影!手一探,就捏住了寒非离的鼻子。哼,不信弄不醒你!
却见他因为气息受阻,不满的蹙起了眉头,头轻甩了一下甩掉她的手指,然后脸一扭,埋进她的怀里,把遭受虐待的鼻子彻底藏了起来——当然,还在睡。
这下子,他的睡相简直就像个小婴儿了。其软弱无辜状,只有冷血魔头才能忍心继续打扰他的好梦。
然后某果恰恰就是那只魔头,再度伸出了魔爪,目标是他嫩生生的耳廓。
肩上忽然被轻拍了一下。
这大半夜的,突然被从身后拍了一下,而之前她没有听到身后有丝毫异响,顿时惊得魂飞魄散,“嗷”的一声低叫,将寒非离的脑袋紧紧护在怀中,头也不回就往身后踢了一脚。
一个暗色的身影倏忽退开,她的这一脚未扫到半片衣角。
这一幕何等的熟悉!不用看,也知道这装神弄鬼的是谁了。她激动的将寒非离往床上一丢,扑过去揪住了来者的袖子,咬牙切齿道:“死鬼魂!我抓住你了!想害我爹,没门儿!”
蝠影的脸照旧隐在低低的斗篷帽下,冷冷道:“我倒是极想如此,少主子却没有下令,我也不能擅自行动。”
呼……她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不过,门窗都关的好好的,她还是搞不懂这家伙是怎么进来的。但对这个问题她早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致——探也白探,永远也弄不明白。
蝠影很随意的在桌旁的椅上落座,就像在自己家中一般。进出畅通无阻,可不跟到自己家中一样?
唐果跟过去坐在另一侧椅上,问道:“鬼魂兄,你上次被抓,是怎么出来的?”
“什么牢狱能关的住我?”
“……”说的没错。监狱可以关住人,但关不住鬼。
“我成功越狱后,就与少主子会合了。”他说,“我们到处找你,却是找寻不到,直到在城门守卫处打听到曾有大将军府的车驾出城,才猜想你是回了京城。”
“你也认为是我一直假装失忆吗?”
“一开始是这样以为,从蝶谷出来后,就不再怀疑。”
“那么,我带着玉消失了以后呢,你有没有怀疑我……”
他略略的向这边偏转了一下身子,低低的斗篷沿下只露出线条分明的下巴和颈项,虽看不见眼睛,却分明在坦然的注视着她:“没有。”他清晰的回答。
她的脸一低,埋进袖子里。
连蝠影都信她,为何他不肯信。
蝠影低声道:“少主子心中有太多负担,不免多疑,你不要怪他。”
她掩着脸,摇了摇头。她没有怪他。她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女,他来怀疑她,这很正常,她理解。别说怀疑她,就是杀了她解恨,那也是情理之中。
她只是有点伤心而已,一点点伤心。
抬起脸看着蝠影:“鬼魂兄,求你带他走,不要找我的家人寻仇,好不好?”
蝠影默默的没有回答。
她将脸又掩回了袖中,深深的叹道:“我知道,我知道。血海深仇,血海深仇啊。可是这让我怎么面对啊,鬼魂兄?”
鬼魂兄久久的没有作声。她再抬头时,已不见了蝠影的踪影。显然,他“穿墙”而去了。
她起身走到床前,看着仍是睡得人事不知的寒非离,心绪苦楚的纠结。探出手,拇指轻抚过熟睡的人墨色的眉。
“小狮子……”她的自语如微微的叹息几不可闻,“虽然他们只是我异世的家人,可是我不能让你伤害他们,也不愿让你受到伤害。”
……
次日早晨,寒非离又被唐果驱逐到院子里挖土。她自己则双目囧囧的站在旁边监工。在她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之前,算是认定这招疲劳战术了。尽管据蝠影说他现在还没有寻仇的打算,但也不能排除突起杀念的可能。先将他关在这里,绝不让他有机会跟父亲打照面!
忽有人过来传话,说太子殿下驾到,要约小姐一起出去看花灯。
“看花灯?!”唐果怔了一下,奇道:“这大白天的看什么灯?”
棋儿在旁边道:“元霄节快到了,街上的花灯都摆出来不少了,但白天还真没什么可看的呢。是不是太子殿下想念小姐,又感觉晚上相约不合适,才……”
唐果狠狠一眼瞄过去:“白天也不见得就合适!”这可是封建社会啊,有婚约的男女随意的约会,完全不合礼数啊!这卫清萧就不能自重些吗?
想是他既找上门来,家里人碍于他的身份,又不好驳回,只能勉强应下吧。可是她真的不想跟他约会啊,她还得在家看管小狮子呢。
她对传话的人道:“你去回太子殿下,就说我跟他出去,饭钱他都舍不得掏,我不去!”
门口忽然有人接话:“这次我带了银子。”
抬头一看,卫清萧已不请自来了,一身淡青色的袍子,质地相当考究,色泽却不张扬,透着高贵雅致的气质。大冬天的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唇角挂着一个貌似彬彬有礼,实则有些狡黠的微笑。
她略略有些尴尬,感觉按礼数应该行礼,就对着他福了一下身。
他的视线忽然转向蹲在花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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