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中国企业家黑皮书-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刘晓光:中国实际上失败于两个东西,一个是康熙时的“封海”政策,对外没有开放的概念和载体。明朝时的郑和还曾经下西洋,康熙时期的闭关锁国状况却非常严重,把我们完全限制了。而当时的荷兰人、葡萄牙人在开着战舰不断地征战,英国在那时形成了“日不落帝国”的概念;再一个是“寨文化”,就是那种土寨,一把火就能烧光了。欧洲那些城堡都是大石头的,挪威的城堡烧了几次都烧不坏。
  苏小和:“寨文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封闭的政策。
  刘晓光:“寨文化”也是封闭的,画地为牢、互不流通、互不交换。我认为那时候的中国还是太弱小,但在弱小情况下的发展所显现的力量反而更大。就像中国改革开放30年以前,人均工资几百块钱、几十块钱,而现在北京人均工资可能已经三四千块钱了,这种在弱小时期发展起来的力量似乎更强大。1928年~1938年时中国的经济条件有限,从大的历史角度来看,可能还是取决于产权制度、环境是否宽松,是否有一批真正想产业报国的仁人志士,并不是走投机之路。那时候没有新经济行业,都是盐、米、铁、丝绸这些简单消费品的行业。
  苏小和:全都属于传统工业的范畴。
  刘晓光:台湾有一个叫许倬云的教授,他对于中国民族资本主义的那段时期研究得很透。那时候产生了很多纺织大王、船王,主要还是江浙这一带的发展开发,包括长江沿线、沿海地区。北方的天津是一个大商埠,武汉是一个商埠,云南蒙自也是一个很大的商埠。我听许倬云讲过这一段历史,就是当年民族资产阶级发展的阶段,产生了很多大民族资本家。但那时跟现在没办法比较,因为那时候没有什么物质条件和技术条件。那个时代,从技术角度来讲肯定还是很落后,包括在印染或其他行业,基本上还是用国外的技术。
  苏小和:但是他们那代人能把企业做大,很令人感到惊奇,而且他们能够保持一种持续发展的能力。
  刘晓光:那个时代的经营发展其实很残酷,我在四川丰都鬼城看过一幅对联,其中下联说明那时候的商业是血淋淋的——叫做“金黄银白心黑手辣眼红头上有青天”,金子是黄的,银子是白的,你要想拿到它就要“心黑手辣眼红头上有青天”。那时候长江一带,基本上是靠抢码头赚钱,就是我的马仔和你的马仔抢码头。
  苏小和:是火拼吗?
  刘晓光:不是,是让马仔穿上烧红的铁靴,谁走得远,这码头就是谁的。在马仔走之前,先拿十万光洋给他的家人。因为穿着烧红的铁靴跑,跑完这程肯定会死。这是一部血淋淋的历史,跟英国当时的圈地运动很相似。其实,美国刚开始发展的时候也很悲壮,很多爱尔兰人到了美国自由岛,下船之后就被美国的黑社会枪杀了,然后把钱抢走了。还有新奥尔良圈地运动,美国那时候也有圈地运动,所有的移民晚上排队住在这儿,第二天发令枪发令,谁要是先跑当时就被枪毙,谁跑得远,地就是谁的。

刘晓光的历史观(4)
实际上人类那段历史就是一个血泪纷争的历史,所以我看到那幅对联特别有感触,它把血淋淋的历史都说出来了,要想拿到“金黄银白”,就得心要黑、手要辣、眼要红,头上还有青天,还得有人罩着你。
  苏小和:跟现在也差不多。
  刘晓光:中国那段时间的商业竞争也很残酷,它是一种隐晦的文明,比如我把你的厂烧了、把你的人杀了,不像现在这种比较透明的竞争。
  苏小和:后来在海外做企业的,比如邵逸夫、包玉刚等等,这批人是不是传承了当年的商业精神?
  刘晓光:是完全的商业精神,特别是比较典型的,包玉刚那些人,包括霍英东,实际上传承了当年中国民族资本主义萌芽开始以后那个时期的精神。霍英东比较惨一点,从淘沙开始起步,包玉刚起点就比较高了,后来从上海走的,到香港、台湾的这些民族资本家,起点比较高。但是那种历史的血脉相承,大概从“*”初期那段开始。我感觉他们当时有热情,有报国志向,也有胆识,但技术上不是很全面,完全是家族管理。他们受到西方企业的启蒙和启发,有民族自觉感、民族自尊心,这批企业家大体上是在这样的状态下产生的,他们很有特征。我一直想让电影界做件事,就是拍一部中国商业百年的纪录片,从一百年前拍起,中国的商业萌芽开始启动了,有很多条发展脉络,比如:民国期间是一条线、抗战期间是一条线、到解放战争又是一条线,再从20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70年代到80年代,一直到改革开放以后。从中国商业到世界的辐射,不同的线、不同的点,那些企业家们当时的激情、意志、技术、资金实力、管理方法、创业精神、文化,都很有意思。
  苏小和:非常有意思。
  刘晓光:中央电视台拍过一个“世界的商业历史”,说的是投行的历史,像美林、摩根大通、老摩根这些大的投行。但是还没有人拍过中国这段商业史。其实应该把许倬云所讲的那些历史好好研究一下。
  苏小和:他很懂历史。
  刘晓光:从那段历史接受什么启发?一是中国人本身是很有智慧的,很勤劳,很勇敢;另一个是这种精神,现在也要提倡产业报国、民族自立、民族强盛;还要提倡东西融合、开放、打破禁锢;再有,在制度方面要提倡产权一定要清晰。
  苏小和:产权清晰是做企业的前提。
  刘晓光:要提倡产权清晰、治理结构明确。其实,过去山西晋商的治理结构就很明确——老板是老板,东家是东家,掌柜的是掌柜的,干股是干股,湿股是湿股,他们定得很清楚。
  苏小和: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现代企业制度建设理论。
  刘晓光:其实山西晋商的治理结构跟美林、高盛的MD一样,那个叫做技术持股人,全球都有股东。
  苏小和:还有创始人团队。
  刘晓光:比如这个企业里有九百个MD,MD是什么?是技术持股人,他们也有百分之零点几的股份,每年分红也有他的。这很像晋商的治理结构,东家就是东家,掌柜的就是掌柜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股份。
  苏小和:晋商就更早了。
  刘晓光:他们有的是实股,有的就是技术股、功劳股。晋商的股权切割分配很科学。  中国下一步发展核心在于机制创新
  苏小和:你提到晋商,我又联想到了盛宣怀、胡雪岩他们的那段历史,一直到刚才提到的“黄金十年”,再到今天这代企业家,事实上是有一个血脉相传的过程的。一方面包玉刚这些人在海外把血脉传承下来了,再回到你们这代企业家,有没有延续他们的血脉?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刘晓光的历史观(5)
刘晓光:应该有。为什么?第一,都是在这种比较痛苦的民族环境和背景下延续下来的。从清朝没落以后那种情况,都是受欺负、挨打,长期被人欺负宰割,就都产生一种自强的心理。第二,到了20世纪70、80年代,这一代人有知识、有眼界,国门也开了,这代人看到了西方的发达状况,心理更受到冲击。
  苏小和:就是反差更大了。
  刘晓光:反差更大。这些人都有一定的知识层次,知道什么是治理结构,什么是法人治理,什么是现代化的管理知识。这代人有经验,眼界开阔了,看的东西也多了。第三,大家还是在想,怎么能使中国摆脱贫困,成为一个真正的强国?不能一味地陶醉在成吉思汗时期,那个年代太遥远了,并不代表现代中国的强盛。现在来看,我们与发达国家之间还是存在很大差距,我们有43 000亿美元的GDP,日本是48 000亿美元,虽然我们总量比日本差不了多少,但人均相比却是日本的十几分之一。我们的劳动生产率比人家低很多。
  前一段时间,我作为对话嘉宾参加了达沃斯的夏季峰会,我参加的论坛是关于绿色经济的,会后我心里很难受。这次的绿色复苏、绿色革命,会导致中国将来面临重大压力。过去吐痰是不道德,现在乱排乱放是不道德,几乎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中国。中国是排放第一大国了,发达国家都在攻击和质问中国为什么还在排放。绿色革命的起点很高,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标志是IT产业,第四次革命可能就是绿色经济。发达国家把碳交易规则制定下来了,把碳交易价格制定下来了,把技术储备好了,又开始发牌了。中国不减排不行,要减排就要有技术,要买他们的技术和设备。又是一个新起点,这是第四次工业革命。
  苏小和:结合时代而言,这非常具有划时代意义。
  刘晓光:这可能是世界经济利益格局转变的重大转折点。
  苏小和:但是我们的方法还是原始的方法。
  刘晓光:因为我们没有准备,有很多问题。第一,能否将绿色革命上升到国家战略的高度上去?第二,有没有基本的制度安排?第三,能不能对低碳生活进行全民普及教育?第四,能不能克服一些价格障碍、成本障碍、制度障碍、税收障碍?第五,能不能制订出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全民可实施的绿色战略?
  发达国家排放很多年了,然后不让我们排放和发展了。什么叫GDP?原材料、能源消耗加上排气、排污、排渣,等于GDP。这种情况下,我们应该说我们也减排,我们有自己的方案目标,但是发达国家不能跟我们说多少年必须减多少,我们没这个义务。为什么这样讲?实际上这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政治较量和博弈。
  苏小和:但是现在我们整个国家经济行业发展的位置处于全球产业链的低端,你讲的这些绿色经济、绿色革命是在高端的。
  刘晓光:就像叠罗汉一样,我们是在罗汉底层。我们是扛着别人的。为什么?第一,技术创新不行。技术创新跟经济实力是相关的,技术创新的核心就是人,能把人调动起来的核心是机制,没有这种机制就没有真正的优秀人才,没有真正的优秀人才就没有这种创新。比如IT的革命、生物制药的革命以及新能源动力技术,这些事物的核心都是技术创新,而我们与发达国家的差距太大了。中国基本上是加工大国、能源消耗大国,同时也是一个大市场,但我们下一步最需要的还是机制创新。如何把人完全地调动起来?把一套激励创新的机制建立起来,使中华民族再上一个新的台阶,不能仅仅满足于我们已经能够安排就业了,不能满足于我们已经是生产大国了。

刘晓光的历史观(6)

  苏小和:但是政府的思路就是解决就业。
  刘晓光:暂时处于这种状态是可以的,但长期并不可行。比如美国,它把全世界的钱都吸引过去了,把全世界的人才都吸引过去了,每100个清华、北大毕业生,80多个都到美国去了。那些能够考入清华、北大的,好多人动员他们直接考牛津,为什么?因为你从北大、清华毕业后最后还是得出国。实际上这是一个机制问题。
  苏小和:按照萨伊定律来说,是新技术引导新消费、新市场,而我们恰恰是没有新技术,所以永远跟在别人后面。
  刘晓光:我们的起点跟发达国家不一样。我们一火车的服装或食品可能只能跟发达国家换一个很小的芯片,类似道理,他们的一瓶依云的矿泉水能买咱们好几吨水,就是一个技术含量的问题。还是刚才说的,技术说到底是创新机制的问题,创新机制说到底就是人的问题。
  苏小和:说到创新和人的问题,在我看来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还是产权问题,因为人本身肯定是具有自私性的。
  刘晓光:这是原动力。
  苏小和:原动力是来自于自私,自私是每个人都有的,这个很重要。第二是与个人价值的受尊重与发展大有关系。
  刘晓光:一定要给人能够不断创造的环境,一个让他不断激动、不断创造、不断前进、不断奋战的环境。
  苏小和:可为什么我们国家在这两方面上一直没有很好的作为?
  刘晓光:这可能涉及到历史和中国文化的问题。汉民族自古以来讲究中庸,很多文化都体现出这点,比如“出头的椽子先烂”,“少说为佳”。
  苏小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刘晓光:对,还有“人怕出名猪怕壮”,这些文化容易把人压抑了、扭曲了。有些恶劣的机制,对于已经成才的人是一种压抑,对没有成才的人可能就是一种砍削。
  苏小和:有点像哈耶克说的“劣币驱逐良币”。
  刘晓光:这可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所以中国改革的前沿,比如说深圳为什么突然就活跃起来了?它是一种全新的机制,摆脱了原来的束缚。
  苏小和:是人的释放。
  刘晓光:对,是一种人的能量的释放。当年很多老人去了深圳看到这些景象以后,有些人掉泪了,说这不是社会主义。如果让*回答这个问题,就是“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资本主义也有计划,社会主义也有市场,他讲得很清楚。实际上这还是一个人的原动力的释放,人的能量的释放的问题。你如果需要让人的思想不断地飞翔,就该给他一片天地,给他一个新机制。
  联想的股权改革是中国企业
  发展史中的“小概率事件”苏小和:中国人大多不爱琢磨、不爱钻研技术。我看过一个史料,是关于抽水马桶的,它改变了人们的生活方式,这是英国人研究出来的。中国人为什么没有人能研究出来呢?因为把大量的精力放在拉关系、走后门上了,这怎么能产生新技术呢?
  刘晓光:这是一种土壤,如果你不在这个土壤中行走,你可能会失去生存的地位和条件,所以只能去适应。还有一个原因是法律问题。比如我发明一个技术,几天就被人偷走了,也没有人保护我的权益,这属于知识产权的问题。特别是中国的企业,如果产权不清楚,就没有真正的治理结构,如果没有真正的治理结构就没有真正的动力机制,没有真正的动力机制就没有一个好企业,就是这种逻辑关系。只有产权清晰治理结构才能清晰,治理结构清晰了才能有真正的动力机制和约束机制,有了这些东西才能有无限的创造力。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刘晓光的历史观(7)

  苏小和:这是一种因果关系,我们需要持续发展。
  刘晓光:联想为什么那么厉害?35%的分红权拿走了,然后激励机制改革后又转换成股权了,现在他们又有了一个更新的动作——29%的股份给了泛海。
  苏小和:这是一个标志性事件,中国企业建设史上的标志性事件。
  刘晓光:联想现在等于是一个标准的“混合所有制”。
  苏小和:我觉得柳总这个人真是相当了不起。
  刘晓光:他做得很好,他开始也是由于体制的原因,不敢有大动作,开始也只是获得了一个分红权。分红权给了他之后他不敢分钱,最后这笔钱很宝贵,变成了股权的资本。但是,这只是大概率事件中一个极小的概率事件。中国大部分企业还没有做到这点,所以它只是中国企业发展史中一个小概率事件。
  苏小和:你认为联想的事情只是一个小概率事件,不具普遍性?
  刘晓光:绝对不具有普遍性,别人实行不了。第一,它有一个非常开明的“婆婆”,有时任中国科学院院长周光召的支持。第二,它当初的资本金确实很少,只有20万元,它没有在国资委的序列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